24 第24章(1 / 1)
“我说过今天你要陪我做特别的事,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说完,他踢掉鞋子,脱掉袜子,说:“今天要你陪我做的特别的事就是——赤脚跳舞。”
凯瑟琳看着他。
他这“特别的”安排是在间接惩罚她吗?就因为她早上起床后离开了他,让他心急之下光脚在地上四处走?他这算是在告诉她他的底线吗?
她真的不知道他原来还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
现在,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就在她眼前,光着脚站在光洁的木地板上,一脸笃定地看着她,等着她。
凯瑟琳想了想,垂眼笑笑,坐在沙发上,脱掉鞋袜,然后,她仰起头,朝埃文抬起手。
等在一边的埃文一步上前抓住她,向上一拉把她拉起来。
由于力道太大,凯瑟琳感觉一股巨大的拉力过来,让她不由一把抱住他,顿时身体悬空。
她稳了一下神,让身体下坠,双脚一左一右,落在他的脚上,面对面紧贴着和他站在一起,笑看着他。
埃文一挑眉,说:“赤脚贴身跳舞,嗯,果然更特别。”说着他把手从她身上放开,侧身后退两步,双手撑在背后的书案上,身体微微后仰。
凯瑟琳现在全身的重量都在他的双脚上,他不扶她,她就只能顺着他身体倾斜的方向倒去。埃文后仰,她整个人也跟着伏在他身上以保持平衡。
埃文一低头,下巴放在她头发上,鼻子凑上去深吸一口气,说:“我也喜欢薄荷香波,我们这算是气味相投吗?”
说完他得意地在她头发上亲一下,直起身,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开始带着她在书房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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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身体有了更多支撑点,就从他身上离开,跟着他在室内移动。
埃文先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试着走,在两个人的身体节奏协调之后,他逐渐加快速度,像是在独自练习舞步一样,前后左右滑动。
凯瑟琳既要保持平衡又要跟着他移动,速度加快后,她渐渐地开始有种快要飞起来的感觉,这陌生的体验紧张刺激却又令人心跳不已。
兴奋之下她又一下抱住了他,埃文一时兴起,一把从腋下托起她,让她双脚悬空,他顺势抱住她开始旋转。
身体一下腾空,随即在快速旋转中横飞起来,凯瑟琳感觉自己真的飞起来了。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紧张又兴奋得又叫又笑。
她兴奋至极的尖叫声和大笑声让埃文开始有种错觉,好像他和她正在凌空蹈虚,御风而行,摆脱所有束缚和牵绊,自由自在地随风行止,看风卷起大片云朵聚散卷舒,看满天星斗旋转如同仰面看到了冬天的第一场落雪。
这奇妙的感受让他渐渐有了一种快要窒息的眩晕感和幸福感。
然后,他也大笑起来。
两人互相感染,旋转着喘息着笑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在力气用尽之前,埃文抱住她一下仰倒在沙发上,一边喘息一边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喘息甫定,埃文笑看着她说:“我没说错吧,我就知道这件事别人没有跟你做过。”
凯瑟琳双眼亮晶晶,两颊红扑扑的,她笑看着他说:“是的,以前没跟别人做过——”停了一下,她接着说:“以后也不会跟别人做。”
埃文看着她,目光逐渐变得深不可测,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快速聚集的乌云一样。
凯瑟琳抱住他,亲上他的嘴唇。他一口咬住,略带凶狠地回吻着她。
凯瑟琳承受着他有点粗暴的吻,把手伸进他衣服中摸索。毫不意外地,她听到了他的低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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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再往下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她不理,继续亲吻着他,然后又一个声音响起,两人停了下来——这是他们两人的手机短信提示音。
埃文最先恢复理智,从她口中撤出,伸手到书案上,先摸到她的手机,翻开看了看,说:“苔丝发来的。”
然后念了出来:“抱歉打断你们,有案子,地点在他的手机上。”
凯瑟琳正在他脖子上亲吻,听到这话,无奈停止动作,身体倒向一边。
埃文又伸手摸到他的手机,打开给她看,上面是案发地址。
看着她皱起的眉,埃文说:“你开车去现场,我去警局取东西,结束之后我去超市,你直接回来,待会儿我把备用钥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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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凯瑟琳和埃文先后开车赶到案发现场。
现在是周日傍晚,正是晚餐时间,街上人不多,现场已经被隔离起来了,中间地上血泊中躺着一具男尸。苔丝和乔已经到了,各部门工作人员在分工勘查现场。
苔丝看到埃文,翘起嘴角,说:“希望没有太扫你的兴。”
埃文笑而不答,蹲下身看死者的情形。
过了一会儿,苔丝问:“你的意见?”
埃文回答:“我的意见是——近距离中枪后被从楼上推下,不过我最大的意见是这个时间点,为什么要选在晚餐时间?”
苔丝低声说:“我还以为你更在意这打断了你们的甜蜜。”
埃文一本正经地说:“我更在意的是丰盛的晚餐前发生命案会影响胃口。”
旁边的凯瑟琳听着二人的对话,不由想起昨晚他在床上的有效欲望论。她斜眼看他一下,走开,四处看现场。
苔丝见状,走近她,小声说:“你们可得节制点,他不懂你得懂,不然将来苦的是你。”
凯瑟琳看也不看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以为现在更重要的是确认死因和死者的身份。”
苔丝不接她这话:“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一队人从现场回来去警局整理通报一下信息,忙完后已经晚上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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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结束后埃文去超市买东西,凯瑟琳开车回他家。
两人吃过晚餐,洗漱之后,准备休息。因为第二天要上班,上床后两人很默契地各睡一边。
埃文先平躺,躺一会儿又侧身向外。
他不敢朝她的方向侧躺,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伸手去抱她。
他躺在大床的边缘上,离她远远的。
奇怪的是,这样一来,心里却生出更多的渴望——想要碰到她,抱她在怀中,填满他心中的空虚。
他又有了那种从心里长出手的感觉。好像在身体被禁锢之后,心中的渴望反倒愈发强烈,愈发难以忍受。
他开始深呼吸,放松自己。
凯瑟琳平躺在床的另一边,一片寂静中,他的动静自然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他们在一起这短短几天,她感觉这个男人开始进驻她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让她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似乎拒绝他会让她更难过一样,好像他的愿望就是她行动的方向一样。
这种略带自虐倾向的想法对她来说很陌生,却让她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现在,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起今天下午他们之间没有能够继续下去的谈话,那只坠落入水的鹰似乎又出现在她眼前。
她心里又有了那种渴望,想要贴近他,想要离深藏在身体之下的他的灵魂更近一点。
然后,她褪去身上的吊带睡裙,侧身向他移过去,从背后慢慢抱住他,贴上他赤︱裸的背。
正在自我催眠的埃文不意间感到背后贴上了熟悉的绵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触电一般,他立刻翻身过来,抱住她,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
他喘息着,暴风雨一样的吻落在她身上,急切又缠绵,似乎是在爱抚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
凯瑟琳柔顺地承受他隐忍之后的狂暴,任他在她身上释放他的热情、他的寂寞、他的渴望,还有——他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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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变虚荣了,在和埃文交往之后。
她知道自己是美的和有魅力的,以往钓帅哥的不败战绩就是明证。
但那从不曾让她有过发自内心的愉悦和满足,只不过增加了一个轻视他们和厌弃自己的理由罢了。
和他在一起之后,她才开始在意自己的身体,在意它是不是能够吸引他,是不是让他满意。
当然他从第一次开始就已经表达了他“无与伦比”的满意,奇怪的是这并不能令她满足。
她觉得好像有一个邪恶的自己从心中长出来,让她想要利用自己的美去吸引他、诱惑他、取悦他,让他着迷,让他失控,让他疯狂。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像他说的,是个诱人的妖精,邪恶而又贪婪,而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得到他的爱,越来越多、永不止息的爱。
她则用一辈子来回报他给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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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性︱爱持续的时间和前几次一样长,不同的是埃文在过程中没有像以前那样不停“分享”他的感受。
因为这次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失去了自己。
他把心遗失在她身上了,他不再属于他自己了——她得到了他,代价是失去自己。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她销︱魂的呻︱吟,她似享受似痛苦的表情,还有她令人饥渴的身体,无不让他享受,也无不让他恐惧。
他知道怎么跟她分享他的享受,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跟她“分享”自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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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的沉默让已经习惯他坦率作风的凯瑟琳有点不习惯了。
在结束之后睡觉之前,她抱住他,看着他说:“你今天不太一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埃文伸手抚上她的脸,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从小受过最多的教育就是自制。可是现在,面对你,我无法控制自己。凯特,我很害怕。这样的我让我很陌生,我害怕这样的自己。”
凯瑟琳抱住他,看着他,说:“不敢想望才需要克制。现在,我的心我的身体,你都得到了,它们是你的,你为什么要克制?为什么要害怕?也许——那个陌生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最重要的,我想说我喜欢这样的你。”
埃文喘息着抱紧她:“我爱你,宝贝。我已经这样爱你了,可是,我每天都会发现,我可以更爱你一点。我只希望你不会厌烦这样的我。”
凯瑟琳眼中涌出热流,她伸手抚上他的背,笑着说:“我可不会像你一样自寻烦恼。”
然后,他们相拥着,不再说话。
于是,他们都没有看到彼此眼中一闪而逝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