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1 / 1)
张季宇在第三天的下午,跟着美国胖子还有荷兰杉木走了。
我继续我的工作,SRAP的项目仍然在继续。他们的团队在一个周后全部到齐,云集了香港、台湾、北京以外海外的人员一共6个人。我们卡位斜对面的房间成了他们的办公室,时常有些浓郁的古龙水飘过。
此外我又多负责了2个项目,用方昨应的话就是我已经日渐熟练了。
在SRAP的来往邮件里,时不时会看到张季宇的信息,除此之外,我们也没什么联络了。
这天,舒雪飞给我发了短信,让我到她家吃饭,她会一次把两个孩子接回家。
舒雪飞的女儿乐乐比我家朋朋小两个月,两人一个幼儿园。舒雪飞的老公张博在深圳工作,一周就回来两次。舒雪飞原本是个小学老师,生了女儿以后就辞职不干了,在家里专心做家庭主妇,我常常会去她家蹭饭。
前段时间她带着女儿回老家去了,我们也差不多一个月没见面了,她一回来就迫不及待让我过去吃饭。
等我下班去到舒雪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6点了,两个娃娃早就吃饱喝足,跑到花园里骑自行车了,在花园里,我抓住朋朋,在他咸咸的,汗津津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就上楼去找舒雪飞去了。
“我儿子还好吗?”我把包往她家沙发上一扔,懒洋洋的就跟一根懒骨头一样,瘫在沙发上了。
“祖宗,洗手去。”舒雪飞起了个玉洁冰清、轻盈剔透的名字,却长了个相反的样,说起话来雄壮有力。
我一个鲤鱼打挺,跑到卫生间去洗手。
“你最近的男人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一边洗手一边探出头,看到舒雪飞在厨房里给我勺汤,我是个汤桶,无汤不欢,舒雪飞不喜汤,不过每次叫我吃饭,都专门给我炖上一盅,有友至此,夫复何求。
“累了,休息一会。”我洗完手,坐在餐桌旁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废物状。
“累了?”舒雪飞啪的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用她圆圆的大眼睛狠狠的剐我。
“相亲绝对是高体力高压力的活动。”我喝了口汤,虫草花炖瘦肉,这家伙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体力?”舒雪飞一听大喜过望。“你身体力行了?”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喝汤。忽然我的碗被人一拉,偏离了我的前方。
“不回答问题,你以为你可以白吃白喝。”舒雪飞一副吃人嘴短的气势。
“去见人还不算身体力行。”
“一大片树林,看到哪个顺眼的就挂一下嘛。”
“我搁倒蒋建州这棵树以后,才发现树林那么大,那么多树,可惜我哪个棵树都不想挂。”
“见人累,那就在你们公司发展一下,你们公司那么大,人才济济呢。”
我听着舒雪飞的人才济济,怎么听怎么有点怪。
“我不吃窝边草。”我直接断了舒雪飞的念想。
“窝边草也是草,不管什么草,吃到嘴里就是好草。”
“最近你便秘吗?怎么老放臭屁。”
“没草吃,你连屁都放不出来。”
舒雪飞跑到厨房给我盛饭,我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8点半,我拖着朋朋回家,两个小家伙好一阵缠绵,才算分开。9点半,朋朋洗澡,在床上跟我玩了一会躲猫猫,讲了个《星空的秘密》的故事,就倒头呼呼大睡了。
我轻手轻脚跑到客厅,给我妈电话,最近太忙,一直没给她老人家电话。我爹妈住在惠城靠海边的郊区。
“妈。”
“朋朋呢?”
“睡了。”
“我都好久没听到我外孙的声音了。”
“知道了,听你女儿的声音不可以吗?我要吃醋了。”
“最近很忙吗?”我都能听到我妈打毛衣的声音。每当我妈知道不能跟外孙讲话,说话都懒散很多
“有点,您在给朋朋打毛衣啊?现在才6月,热死了。”
“肯定啊,我们朋朋高得那么快,明年冬天今年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也不知道你这当妈的怎么想的。对了,你这么忙……怎么去约会啊,要不要我帮你带朋朋。”我妈的话锋转得可真快。我不由地叹了口气,全世界人民都在为我着急为我狂。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会安排的啦啦啦啦。”我用我小时候耍赖那招。
“哼,每次说到这个你就要跟我说晚安。”电话那头织毛衣的声音一点都没减慢。我听着就乐了。
“您让我过几天单身行不行啊。”我娇嗔着。
“哼,你单身吗?带着我们家朋朋叫单身吗?”老太太好过分哦,我直翻白眼。“快去睡,周末带朋朋回来喝汤,到时候炖老龟汤。”说到汤水,老太太的声音得意了很多,当然也忘了要数落我。
临睡前,我翻开了一本小说,《BEFORE I DIE》,那本书说的是一个小女孩得了绝症,她打算在她死之前,实现10个人生愿望。我翻了30页,开始想如果我就是那个女孩,我要做什么。
我想死在我爱的人的臂弯里,周围有我爱的人围观,为我唱玛丽亚。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出声。我爬上床,抱着被子,听隔壁床儿子的呼吸声睡觉。
半梦半醒之际,突然想到我还没去瑞典……还没看到儿子长大……我不想死啊,好多事情没做呢,我梦呓着。
一早醒来,我看到那本《BEFORE I DIE》被我压得有点皱巴巴的,我赶紧整理好,照旧打开VITAS的音乐,刷牙……等儿子起床。
等我送完儿子回到公司,刘希一见到我就很神秘地跑到我身边。
“惊喜啊!”
“你的,还是我的。”我照例把包放好,打开电脑。
“你的。想知道,请我吃饭吧。”
“饭堂还是潲水油随便挑。”
刘希杏眼一瞪,我就开始咯咯发笑。
“饭堂吧。”刘希刚给了一个白眼,就赶紧八卦兮兮地凑在我身边说:“公司年会,今年在阿姆开,公司派你去噢。”
“那么大的馅饼?”我难以置信,年会一般就去吃吃喝喝,然后顺便来个旅游啥的,一般都当作福利制度来给员工。
“所以说啊,饭堂哪对得起这馅饼。”刘希得意一笑。
“行,中午对面的澳门街。”我心头一喜,做了个让自己后悔的承诺,那天刘希熙熙攘攘的叫了好大一帮子人,简直见者有份,浩浩荡荡地到对面澳门街去。
兴奋的人们刚一落座,便不客气的各点所需,我看到其中有1个人还比较腼腆客气,仔细想了一下,居然是SRAP香港派过来的工程师骆家明。我斜睨着刘希,刘希用‘等下告诉你’的眼神回应我。
完成点菜仪式,大家也热闹了一番以后,刘希凑我耳边唧唧咕咕地低语,我才得知,原来我们的骆先生看中了我们的王叙静妹妹。最近一直在找机会靠近,只是我这个神经大条的完全无感,这次当然是刘希制造的机会,虽然骆先生不好意思,不过刘希犹如自己请客一样的热情就把他拉上了,还安排在王小妹的身边,骆先生笑得合不拢嘴。我不知道原来SRAP合作项目,还有此等利国利民造福员工的好事!
听完刘希的八卦以后,我开始仔细观察骆先生和王小妹的动向。只见骆先生不时体贴夹菜递纸巾,我看得满心羡慕。不过骆先生的普通话实在有待提高,好几次想加入我们的谈话都无果。
直到饭席临近尾声,大家都说累了,骆先生终于有机会表达自己了。
“叶小姐,我……我认为……你去阿姆斯特丹,完全可以找……找我们SRAP的……同事带路的。”他的一句话听得我们费劲,不过我还真心感谢他这么提议。
“上次过来惠城,都有……几个同事在阿姆斯特丹……如果叶小姐有需要,我……我很愿意帮忙联系!”说完,他看了一眼王小妹,王小妹一脸赞许的看着他。
“我……”我刚想说我喜欢一个人旅行,又被受到激励骆先生打断了。
“如果怕沟通……问题,可……可以找Danile。他中文很……很好,何况上次有跟你们去玩……那个……那个游船。Danile人很好的,我……我们当中脾气最好的了。”
原来骆先生还不知道张季宇没有去游船的事情。不过他说到他,我倒心头一震。
“骆家明,说到那个Danile,他腿是怎么瘸的。”席间一个女同事发声,一脸八卦。不过我听她这么说,有些不悦。
骆家明显然也有点不习惯这么直接粗鲁的问话,不过鉴于王叙静在旁边,他嗫嚅了半天才说:“具体我……我也不清楚,不过Danile的经历是……是比较特殊的。他在SRAP时担任过……多种职务的,而且中途有离开SRAP,据说他是为了去参加了……欧洲大陆的自行车越野,后来发生了意外。康复后我……我们SRAP的总裁亲……亲自去找了他回来。”
“总裁去找啊!”席间,一阵低呼。
“因为当初……他还在大学的时候,就是被我……我们总裁物色到,邀请加入SRAP的。”
骆先生逢“我”字必结巴啊!不过这个不影响我们的听力理解。骆先生因为难得一次可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那么长的国语而兴奋,尤其是那么多人犹如在校学生听课一样专注。
到了买单的时候,我才发现这群饿狼吃了我700大元。
到了下午,方昨应就给我正式通知,让我准备签证材料,一个月以后去阿姆。
公司的签证是有流程的,我最重要的是安排好儿子。我找了舒雪飞,舒雪飞爽快地答应了,当时我激动得热泪满眶。
“小米,努力噢!不放过任何一棵树。”临行前,舒雪飞充满期待地看着我,仿佛我的树就是她的树。舒雪飞一直很悲催她的初恋就是老公,当众女集体意淫自己的过往情史的时候,她连个可以无病呻吟的资格都没有。
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其实我在思考要不要联系张季宇。我把鼠标放在张季宇的邮件地址上来来回回的画高亮,然后取消,然后又画高亮,又取消,脑海里拼凑这骆家明口中的他。
最后我决定还是不要联系他了,毕竟只是几面之交,此后再无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