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你确定?(1 / 1)
从楼顶往下看,放眼望去,整个王都都在眼底。原来王都尚墨轩客栈在王都正中心,而都城宫殿却是在客栈以东的正中轴线上的。整个王都四四方方,四面环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宝地,并且从地理位置来看风水也是颇好的。
站在墨临身边,清风袭来,耳边却隐隐约约好似听见弦乐阵阵从天际飘来,抬头看却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在现代很少看见的深蓝。脚边的树叶却是唰唰作响,摇动着腰肢,嫩绿的叶片沾染了阳光的光彩,即使是在屋檐下,也熠熠生辉。不知道是心情实在太好还是真的眼前景色美妙绝伦,轻轻哼起了歌。
转头看了看墨临,却是看着我的,这么着,我就哼不出来了。见我如此,墨临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那遥远的地方。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看着哪里的,或者压根儿哪里都没有看,只是站着发呆。走到墨临身后,转身靠着他坐了下来。
“唔……你倒是安心,若没了依靠又当如何?”墨临这么说着,却还是站在原地的。
“有师尊,晔蓝自是安心的。没了依靠自是靠自己的。但晔蓝知道师尊不会。”说虽然这么说了,但还是伸手轻轻抓住了墨临的衣角,防止他突然又忘了我这号在他眼底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而自顾离开。这里很高的,掉下去不仅摔得爹娘都不认识了,估计连魂都是立刻没有了的。
墨临不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将空间戒指里面的音乐盒拿出来,打开盒子。唔……自己哼着累,浪费口舌,浪费精力,累了要喝水,要多吃东西,浪费粮食,还会造成一个影响市容的不良结果。自然是物尽其用了。这东西又不靠电,这样会省很多东西的。况且这清风朗日的,放点音乐陶冶情操,制造点怡情的气氛也不错的。
“师尊,知道做这个音乐盒的工匠为什么在天牢吗?”将音乐盒抱着,我靠在墨临身上,仰头看他,却忘了两个人之间的身高差距。自然除了那些飘扬的墨发,什么都看不到了。
“族人叛乱,连坐。”毫无起伏的声音。
“是死罪吗?”伸手抓住飘到眼前的墨临的头发,卷在手指之间把玩着。
“是。”
挑了一束自己的头发,将墨临的头发和自己的合在一起慢慢编成一股麻花辫,却发现没有缠头发的东西,想了想,抬手将自己头上的发带解下,在乱发纷飞中将麻花辫打了个结绑好了。
“那个工匠应该是个人才,能不能让晔寂师兄放了他呢?”
“这是他的劫,不能放。”墨临却是转头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辫子,唔……似笑非笑?或者……形容不出来,总之不是要惩罚我的表情。
“可师尊不是神么,要改一个人的命数不是很简单?说书的都是这么形容的。”将音乐盒关好,正待站起来,却发现脚已经麻了,无奈,伸手抓住墨临的手臂,是的我只是想要抓我家师尊的手臂,可是不知为何,抓到的却是一只手,一只修长光滑冰凉的手。牵都牵了,自然是就力站起来的。看墨临没有要甩开的意思,我便就一直那么握着他的手了,嘴里不忘道,“师尊,你的手好凉,我帮你捂捂。”为表明我天地可鉴的诚心,我张大眼睛看着他。
耳边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垂眸看过去,却是十字路口有马戏团走过。顺着人群看过去,不远的空地上有一个两百多平方米的圆形斗兽场。场周围有高高的围墙,四面是观众台,看起来形状和古罗马斗兽场相似。却是有四个出入口的。两个观众席,一个贵族通道,另一个则是动物进出口。
从客栈顶楼俯瞰过去,整个场地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当然,近视眼就另当别论了,所幸穿越过来,我已经不是四眼了。虽然曾经眼睛近视的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是朦胧就是美,可这样真正看的清楚的感觉,更加让人觉得安心。太过朦胧,看不清前方的路,就有一种黑夜打着灯笼探路的感觉了。
看着墨临莫名看过来,终于记起来有读心术这么件事,难怪知道脑残这个词。既如此,唔……师尊莫怪我不厚道了啊。我微笑看着墨临,心里说,‘唔……师尊,我好喜欢你啊,真的好喜欢你!’看着墨临终于一改面具脸,破了冰山转过头不再看我。我伸出手,在他背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唔……看你以后还听我说心里话,恶心死你!!!!’却忘了,这句话墨临也是可以听到的。所以,将将在心里说完这句话,墨临开口了。
“去斗兽场。”
“啊?”我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势,再问,“师尊是要我去斗兽场?你确定?”
我不要……最讨厌斗兽场了。伸手正要拉墨临的衣袖,但他却像是知道我要这么做似的,就那么轻飘飘从楼顶飞下去了。看着那半空中衣袖翻飞的身影,我简直是欲哭无泪。等我一步一顿极其无奈从楼顶下来,走到门口时,发现我家凉薄师尊正站在门口。当然,我不会自作多情认为他是在等我的。因为他正和一个女子说话呐。师尊果真好本事。
走到墨临身边,不去看他对面的人,低头,“师尊,晔蓝走了。”正待转身,却被墨临拉住了手臂,不知从哪儿拿出个纱帽给我戴上。
“等会儿一起。”说完继续和旁边的人说话。
可我却一句也听不懂。这是哪国语言?欺负我么?等会儿再问问师尊。伸手挽住墨临的胳臂,靠在他身上,看着人潮涌动的十字路口。刚从楼顶下来,虽然走得不快,可是下楼梯,特别是比较陡的楼梯,是特别费心力的。不是有句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么?所以,我现在只是靠在墨临身上休息,没有其他意思的单纯休息而已。
“走了”良久脑海里传来这么句话。
“唔……好。”看着仍然是和身边女子交谈的墨临,我不得不佩服他了,也终于知道为啥我在他身边,他却要用传音术了。修为高就是好啊,像我这种低修为平民连束发术都不能用。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老人家一样就好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同时勾搭几个男人。这么想着,面前就走过一个白衣俏生。
“公子留步……”唔……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师尊可以勾搭女子,晔蓝自是可以调戏男子的。松开挽着墨临的手,我向前面走过去。
白衣公子闻言转过头,看着我,弯腰作揖,“小姐可是找在下有事?”
墨临这时候却传音过来,“走了。”
我只当是没有听到,走到那公子身边,“公子可是要去斗兽场?”
“正是,不知小姐可需要在下帮忙?”
我正待回答,手却被拉住了,回头见是我家师尊,脑海里同时传过来一句话,“该走了”如此,我只得转头对那公子道,“公子已经帮到了,小女子现在正在做市场调查,谢公子配合。”弯腰浅浅鞠了一躬。
这么个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斗兽场却还是要去的。
“唔……师尊,刚刚你们说的是什么语言呐?”看了一眼被墨临仍牵着的手,想了想,还是将手抽出来了,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我家师尊不是我独家的,他帅气多金,万年的钻石王老五,六界喜欢他的都跳进东海估计都能将东海填平,也许整个地球都容不下。而我么?区区人类,尚在修仙,但修为低的随便一个小妖都能欺负,剑法稀烂的连三脚猫功夫都不如,现在的我,有什么优势去和那海水般的六界众生竞争呢?与其如此,不如趁一切还未根深蒂固时,连根拔起。这么想着,我又朝后面退了一步。
“你确定?”墨临却是突然说出这句话,我以为又被他听到内心想法了,抬头却见他是对身边同样头戴纱帽的女子说的。这么,女子听了又叽叽咕咕说了些听不懂的话,之后师尊又吧啦吧啦说了些鸟语。总之,我听不懂,更加谈不上插话了。于是,我又往后退了一步,就那么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
进斗兽场时,我选择了和墨临他们相反的观众席。
也许是本来心底就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在看到那些饿着肚子却还被驯兽师用鞭子抽打着表演的动物时,那种怪异的感觉终于汹涌而出,想哭。斗兽场地上以往的动物留下的血渍都还在,场上的老虎,传说中的森林之王,被驯兽师指挥着直立行走,当然,这样听话的都是幼虎,而不听话的成年虎则会在吃了一鞭子之后才有所行动。草原上的千里驹,在这斗兽场上却跳不过一个一尺高的木板,多么讽刺?这些动物都怎么了?圈禁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要做一个被圈禁起来的狮子王。要飞翔,但我不是风筝。
那些驯兽师分明不喜欢动物,却凭着自己人类的智慧成了驯兽师。既不喜欢,为何还要限制他人的自由?
太阳炙烤着,额头都是汗珠,可是心里却结了一层冰,周身泛着阵阵的寒冷。打了个冷战,看了看旁边抱着孩子的妇女,我伸手掏出墨临的手帕,凝诀将上面的汗渍消去了,递给她,“大娘,天这么热,送给您擦汗。”说完不去看对面的墨临二人,转身走出了斗兽场。
“墨临,我不要拜师了。”神识传过去。半晌没有回应。在我以为传输失败时,脑海里却响起了熟悉的几个字,“你确定?”
没有回答,我坐在斗兽场外的梨花树下,看着树上开得绚烂的白梨花,闭上眼睛,平息自己的负面情绪。从登山到现在已经十年过去了,不管是刚开始因为登山远离了自己的伙伴和朋友,还是登山时遇到的惜乐和晔凌以及晔寂,还是之后在做外外们杂役弟子时遇到的诸多麻烦,好的坏的都有,什么我都那么接受了,走了过来,怎么可以正在要到达的时候放弃呢?我不甘心啊。
想到自己拜师的最初的原因,如果是最初仅仅只考虑自己,确实放弃也无所谓,可是,想到莫轨,想到爸妈,我不能放弃,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浓烈的想家。我不能。即使不能回家,不为回家,我也不能永远这么对事情无能为力,不想再这样被人无视了,不想再这样随随便便被欺负了。除去创世神,墨临是六界最厉害的神,不考虑其他的,我都应该拜他为师。这样才能成长更快,才能更强。
“不,师尊,我错了,晔蓝此生只想拜您为师。”不知道神识是否成功传过去,也不打算再说一遍,张开眼睛,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