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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蓝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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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愣,犹疑之间,两个近身服侍皇帝的舍人终于有机会看清了那宫人的相貌,惊愕之下连忙高喊:“快停手!”“你们还不退开!”

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划下,几只铁戟已横冲直撞地指到那宫人颈间。轰隆隆的惊雷堪堪从殿顶劈过,顿时暴雨如注,她却满不在乎地一笑,径自转身坐在殿外,发簪轻轻一挑便开了酒坛的封泥。霎时宣室外酒香氤氲,夹着初春梨花的醉人香气,即便隔着千百道雨帘都能闻到。

只见她就如在荒村野店沽酒行乐一般,悠闲自得地将满满一觞酒置于檐外,清亮亮的梨花美酒映着碧生生的翡翠酒觞,色香俱全。可惜大雨顺着殿檐落下,一串雨珠便毫不客气地跌进酒觞里,大好美酒竟就这样羼水糟蹋了。

那宫人微微一笑,拍了拍屋檐下避雨的酒坛,直着脖子高声叫道:“卢澈,卢澈!”

侍卫们顿时人人色变,两个舍人更是吓得魂飞天外:“哎哟子潇姑娘,子潇姑奶奶!您可得小声点儿,让皇上听见惊了驾,您没事,我们可都得拖出去‘卡擦’呀!”

公子潇哈哈笑着,迫不及待地又取过一只酒觞斟满,小口小口地品着,终于忍不住一仰脖吞了个底朝天,连声赞美,低头瞧了瞧仍在淋雨的那觞酒,惋惜地叹道:“天知道酒味还剩下几成了……喂!你再不出来,我带给你的六十年陈酿梨花酒,就要变成今日新酿的梨花雨了!”

“呀”地一声,两扇殿门大开,舍人们吓得浑身如筛糠,磕头如捣蒜:“奴婢知罪,皇上饶命!”

公子潇回头一看,却没瞧见什么皇上,只见一个舍人走出来说道:“皇上有旨,命公子潇带着梨花酒滚进来!”

所有宫人舍人都撤了出去,宣室中只剩下对坐饮酒的刘彻和公子潇。窗外风声雨声,公子潇全不入耳,刘彻却听得声声分明,仿佛风雨全都吹在打在他短短二十年却漫长如二百年的昏黄岁月里:“你说,你说!你一个小小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阖宫上下,只有你一人,敢打心眼里不把朕当皇帝。也只有你一人,敢打心眼里把朕当成朋友。”

公子潇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刘彻便自顾自地“一举累十觞”:“你有姐姐吗?阿娇,她是朕的表姐,馆陶大长公主的女儿。那时朕还不是太子,馆陶公主经常带她进宫。她长得好看,爱说爱笑的,不像其他的大家闺秀那样,处处拿捏作态地像个木头人。就是性子霸道些,那也不算什么,公主的独生女儿么,自然比别人娇贵些。若她永远只是朕的表姐,朕便是一直让着她也无妨。可是有一天,馆陶指着一屋子的小宫人问朕,长大后想娶哪个?朕摇头。馆陶又问,那把阿娇许配给你好不好?朕说:‘若能娶阿娇为妇,我就用金屋子养着她!’”

金屋藏娇——公子潇当然听过。没想到刘彻接着说:“没人知道,那句话是母后教我,逼我说的。她说,要和馆陶联手,都是为了扶我登上太子位。所以一切都变成了一场交易:馆陶帮我当上皇帝,我就娶她的女儿阿娇做皇后。都说是为了我,可是没人想过,那时还小的我,长大后愿不愿意做皇帝?愿不愿意娶一个悍妒的正妻?朕与阿娇是天生的脾性不合,没有办法。如今朕有了子夫,大长公主自然不高兴,就连母后也不答应,非说朕有心废了皇后改立子夫。朕真不知道母后是怎么想的,宁愿向着阿娇,都不帮朕这个亲生儿子……”

刘彻每吞进一觞酒,就像咽下一口苦水:“知道太平岛上为什么会有行宫吗?朕当太子时微服出巡,被梁王派人追杀,坐船又被凿沉,朕是溺水后被海浪送到那个孤岛上的!朕亲手盖了一间木屋遮风避雨,后来几经周折才回到长安登基为帝,许下宏愿要让乾坤太平,才给这个岛取名太平岛,那木屋就成了岛上的‘行宫’……谁能说皇帝好做?朕手中的一切,岂是受阿娇母女恩惠就能得到的!”

“司马谈一口一个‘陛下不孝’,朕对母后还不算尽孝吗?金俗,也是朕的姐姐,她,她是母后当年入宫前,跟一个叫金王孙的人生的。朕知道后,马上亲自去把她接进宫,封为修成君,赏赐了多少田产奴婢!朕愿意认一个民间姐姐,让一个平民女子转眼变成显赫尊荣的长公主,为了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母后母女团聚,共享天伦?王家那帮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得一想二,母后为他们一再请封朕都答应了,仅仅是为了让母后高兴,国库每年为他们支出多少朕都不计较。可是朕仅仅封了卫青一个副将,母后就暗地里联合了一大帮朝臣群起而攻之!在母后心里,朕是个皇帝吗?还是,仅仅是一个傀儡……朕不是非要送走母后,而是朕,真的心寒了。”

刘彻絮絮地说着一件又一件伤心事,公子潇只是一觞接一觞地灌着梨花酒,眉头微皱,谁也不知她心中正在经历怎样的争斗和煎熬。维护历史的真相,就那么重要么?只为这一句话,她不得不看着姬宫湦“烽火戏诸侯”,真正的褒姒和李夫人不得不消失,妘老爹那些善良百姓不得不艰难地乱世为人,甚至师姐不得不像李夫人那样红颜薄命!为了让历史照本宣科地演绎下去,到底要付出多少人做代价才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不能……不能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了。历史究竟是天意,还是事在人为?姬宫湦火烧藤甲兵,公子潇却救人了;那些无辜百姓也许本该在乱军之中丧生,公子潇却带他们保卫了一方和平安宁的世外桃源。做这些并非为了什么历史,而是顺应人的良心,若只是要循规蹈矩小心翼翼地走下去,她只要回去为师姐报丧便可,又何必为挽回师姐一命而在汉朝苦等三十年?那么现在,公子潇就忍心看着这出汉朝最惨烈的母子反目,果真让他们骨肉生离,至死不能相见?那个“孤岛太后”的课题有多重要,能重得过骨肉亲情?她自己的家庭也很特殊啊,天知道她想一家人欢聚一堂是多大的奢望……

“陛下,”看着刘彻已然半醉,公子潇轻声问:“许久不见太后,陛下是不是也想念过自己的母亲?”

刘彻呵呵笑着摇头,借着酒意道:“你以为,朕的心是铁石做的?这些日子,你以为朕,一点都不想母后吗?一听到窗外这些风声雨声,朕就想流泪啊,从前朕一心要做个旷古烁今的好皇帝,可朕的家,都已经这般风雨飘摇,朕,朕都不知怎么去面对朕的臣民,朕的天下……可朕是皇帝,是天子啊,朕说九泉之下再相见,那就是一言九鼎,再无翻悔。不管愿不愿意,朕这个不孝子,都是当定了。你大约也听见了,司马谈要把此事载入史册,传诸后世,那个老家伙天生就是一副史官的倔脾气,软硬不吃,死活不改,不管发生什么他都照直大笔一挥,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刘彻笑着笑着,竟笑出了两行清泪,他苦笑着抬手欲拭,子潇眼中却蓦地灵光一现,放下酒觞缓缓地说:“我有办法。”

刘彻愕然转过头,那两颗来不及拭去的泪滴齐刷刷滚落下来,只见公子潇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微笑道:“陛下,子潇有办法迎皇太后回宫。只是,难免要委屈陛下和太后了。”

日月交替,寒来暑往,一切都按照公子潇的主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皇帝昭告天下,皇太后卧病在床需要静养,即日起不准任何人打扰,违令者斩。

有渔民禀报海上仙山出现仙人踪迹,皇帝为供奉仙人,修炼长生之术,特命人按月往太平岛粮食、菜蔬、布匹等物,供仙人享用。

皇帝下旨为皇太后病体祈福,征召三百道士入宫作法,祛除邪祟,皇太后病愈前不得出宫。

时不时有人来找公子潇,或明着打听,或暗着套话,都想知道,为什么皇帝日常起居的未央宫下,时常传来叮叮当当的噪音?公子潇总是笑嘻嘻地说,听说那是道士作法驱邪,她不懂法术,也不知究竟。

原来,那天公子潇终于想到,“九泉之下”,不就是地下吗?只要挖掘一条从汉宫通往海边的密道,让刘彻母子在地道中相会,不就等同于“九泉之下再相见”了!而曾祖父留下的研究资料表明,汉宫与海边之间确实存在一条地道!于是她建议刘彻用“皇太后抱病”“海外仙人”种种托辞掩人耳目,暗地用三百禁军扮作道士,夜夜在未央宫开凿地道,直通海边……

终于有一天,刘彻两眼红肿地来找公子潇,居然一见面就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拥住:“子潇,子潇!朕终于把母后接回来了!这次全亏了你的妙计,朕一定要好好谢你!……你如此才德,只做个小小的宫人未免太委屈了,朕对母后说,要给你一个名分,让你陪朕共享荣华!”

“陛下!”公子潇慌忙推开刘彻,怏怏道:“陛下是太高兴了。子潇什么也不要,只求陛下别再提起这样的事,就当是谢过子潇了!”

刘彻万万想不到世上竟有女子会当头泼他冷水,愣了一愣:“为什么?你,你心里有别人?……是谁?东方朔?!”

“陛下!”公子潇一下子恼了,这些男人究竟怎么想的,见一个爱一个,为什么却个个都觉得她对谁怀有男女之情呢!她忍着泪,几乎喊了起来:“陛下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东方先生也是这样说的!我公子潇,与东方先生半师半友,绝无男女之情。终我一世,只能视陛下如同蓝颜,更不敢有任何攀龙附凤的非分之想!”

“蓝颜?”刘彻顿了顿,“什么是蓝颜?”

公子潇竭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哽咽道:“蓝颜,就是如今陛下与我,为彼此所做的全部,只除了,除了床笫之欢。”

片刻的沉寂后,刘彻转身出门,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朕会如你所愿。”

不久后,一道圣旨传来,宫人公子潇德才兼备,简在帝心,即日起升任御前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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