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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醉卧沙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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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先生正在高谈阔论,一串串比喻举例像足了西汉的辞赋家:“……人皆有不平时,然历经百态,方能为人。即如天寒地冻,冻不住东海,乌云蔽空,挡不了白日。日月交替,春华秋实,其所必然,人亦如此。公子何以只见日落,不见月升,只见草木凋零,不见果实累累——大道在此,人人皆可放脚奔行,不拘于事,何处不是碧海青天?我辈立身于世,进则为君分忧,济世安民,退则放归山林,快意豪兴,才不负大好男儿身。酒以清为贵,酒味则已酸为上,苦次之……”

公子潇与马先生正在洗耳恭听,不料他扬了扬手中的酒觞,脸上竟夸张地皱缩成一个“囧”字,叫道:“此酒苦甚!”

两个听众一呆,目光一碰,终于忍不住大笑。公子潇笑道:“在下近来心灰意冷,满口寡淡,不辨酸苦,没想到却连累了两位先生,很是抱歉!”

张老先生笑答:“不妨,说了这许久,不才却有些腹中空空了。”

马先生站起身:“子夜清谈,缺了下酒物难免无味,车中尚有一斗米豆之粮,倒可煮粥。”

他一走,张老先生笑道:“这司……他莫非是想逃酒么?”公子潇大为不解:张老先生文思泉涌谈吐不凡,怎会说出“这厮”这样的粗话?

事实证明,马先生丝毫没有逃酒的意思,很快就提着柴米锅镬回来了。公子潇最年少,便抢着起火熬粥,只见一只布袋中装着白米,另一只里则放着几小袋红豆绿豆花生等物,包括作料之类,无不井井有条。看来这马先生果真是个严谨的人,严谨得让公子潇不自禁地想起了师父,又不自禁地默默叹息。张老先生瞧见,紧忙赶来将各种豆类一股脑地下了锅。

马先生笑问:“老先生此举可有什么讲究吗?”张老先生一本正经地道:“红豆绿豆生于天下,花生生于地下,白米生于水下,如今新春将近,这一锅五味粥,就叫做‘天地一家春’!”

公子潇搅着这锅“天地一家春”,心中一动,笑道:“请教两位先生,今日可是腊月初八?”马先生答道:“不错,今日正是腊八节。”

“难怪要煮腊八粥了。”

不料,张马二人大眼瞪小眼,齐声问:“何为腊八粥?”

公子潇一呆,这才想到,也许西汉虽有腊八节,却并无腊八粥之说,他们腊八节煮这锅“天地一家春”倒是巧合了。她无意间谈到此处,只好说腊八粥是她家乡的习俗。没想到二人兴致盎然,马先生更是大有打破粥锅问到底的执着,公子潇便说起腊八粥的种种花样,还告诉他们怎样用核桃和杏仁做“果狮”放进粥里。

马先生居然一丝不苟地摊开了纸笔边听边记,问起公子潇的家乡是哪里,公子潇无奈,怎么能说她的家乡在两千多年后呢,只好有多偏远就说多偏远:“我,家慈从西域而来,这腊八粥是西域民俗……”

张马二人神色异样,公子潇这谎还没编圆,就听到身后又有人赞道:“好香!没想到夜半海边,居然有酒有粥!”

只见一个年近半百的老者拱手道:“老朽路过,可否讨碗粥吃?”马先生连说“不敢当”,张老先生则笑道:“幸何如之!”公子潇早已递过热气腾腾的粥碗,原来这刘姓老者只顾赶路错过了宿头,正是冻饿交加时,竟然碰见有人煮粥。

于是在一副棺椁边,四人围篝火而坐,吃粥饮酒,言笑晏晏,如同阔别多年的旧友一般。刘老先生笑道:“有海有月,有酒有粥,若是有宝剑可以一舞,才不算辜负这大好风光。”

公子潇笑道:“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扶醉击剑,豪气冲霄,真是平生一大快事。剑虽没有,长鞭倒是有一条。我来!”话音刚落,她一跃而起,孝服上的腰带已圈在手中。只见火光下软鞭挟着哨声凌空击海,夭矫灵动,她身形虽瘦削,却闪转洒脱,丝毫不被招数拘泥,雪白的孝服被海风卷在身后猎猎作响,宛如一鞭挥起千堆雪,身后则是海上明月,万里涛声,张老先生嘴角含笑,心旷神怡,如同在欣赏一副壮阔图画,刘老先生更是豪气陡升。

马先生高声叫好:“公兄弟,你方才念的两句诗为前人所无,果真是豪气冲霄,请你再念一遍如何?”

公子潇扬眉一笑,黯然无光的眼眸终于重新神采飞扬。趁软鞭扫击的间隙仰首吞下一口酒,配合着软鞭的走势朗声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她身形越舞越快,诗、酒、鞭三者合璧,看似样样都是随手任意而为,却仿佛早已练过千百遍,配合得纹丝不乱,浑然天成:“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马先生笔走龙蛇,挥毫不绝,连润笔蘸墨的时候也很少。他一支笔挥起来,虽快不乱,镇静自若,气定神闲,竟像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在打一场必胜之战。二人一文一武,倒搭档得极其默契,公子潇一瞥间,已放慢了速度,宛似一位纵横一世的江湖豪侠功成名就,挂冠归去,念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长鞭直挥而起,在半空中卷起一道耀目的鞭花,仿佛连天上月也要被她挥鞭席卷而来:“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四句刚念罢,她早已又饮一大口。

公子潇手臂一扬,长鞭朝身后反击,直带得她腰身也倒弯下来,一口浊酒朝天喷涌而出:“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腰肢一拧,她已直起身来,长鞭上下直击,如书生投笔从戎,围魏救赵搏命沙场一般,一口气高声念下去:“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公子潇念到最末一句,已收鞭跃到火堆边,四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仰天翻倒。冬夜的沙滩上,一把红彤彤的火焰燃烧着,暖意升腾,四人幕天席地,围着火堆摊成四个“大”字,酒意沉沉,同做一场醉梦。

次日一早,公子潇宿醉未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晴空万里,一轮红日喷薄,将天边碧蓝的海水映得紫气升腾。涛声如雷,波澜壮阔,卷起雪白的浪花击上海岸,惊起一拨拨的哗哗大响,与昨晚所见的海景迥然不同,却更加蔚为大观。她第一次见到如斯壮景,顿时心怀大畅,醉意同睡意早已抛到脑后,一翻身跳了起来:“你们看!”

一回头,公子潇怔了怔,只见张马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刘老先生横躺在沙滩上,半眯着眼含含糊糊地问:“看……什么?”一见公子潇,他仿佛霎时清醒了不少,坐起身笑道:“公贤弟,你来看,我有个物件送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亮闪闪的金丝软鞭。

公子潇莫名其妙地接过软鞭瞧了瞧,只见一截把手黄澄澄的,竟是黄金打造,鞭身坚韧而柔软,还缠着一圈圈纤细的金丝,不仅华贵气派,使起来也必定刚柔相济,恰到好处。公子潇观赏片刻,便客客气气地双手奉还:“刘老先生的软鞭果然非同凡响,但在下后生小子,初次识荆,实在不敢领受老先生如此厚赐。”

刘老先生微微不悦,耐着性子说:“你且细细察看鞭梢。”

公子潇依言细看,只见鞭梢处有几抹紫褐中透着殷红的色块,似乎是多年前的血迹,只因年深日久,血痕已凝成紫褐色了。刘老先生叹道:“你果真不知这血迹从何而来么?”

公子潇诧异地抬起头,心道:“我怎么知道?这位老先生言行真奇怪,我竟然看不出他是什么人。”

刘老先生凝视着公子潇半晌,才无奈地转头,大声道:“大丈夫做事,自该豪爽果决,当仁不让,何必推来让去,学那无知妇孺?”

公子潇更无奈,又不好和这位既豪迈又专断的老先生争辩,只得道谢收下,走到远处,将金丝软鞭舞得密不透风,竟然极其顺手,仿佛早已使惯了似的。公子潇大喜过望,刘老先生拈着胡须,瞧得也是满面红光,像是十分得意。

公子潇练得全身出透了汗,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手,只觉得身心舒泰,虽无诗无酒,却同昨晚一样畅快,见刘老先生竟对她这个年轻后生执平辈礼,更是加倍感激。两人并肩而坐,她忽地想起张马两位先生的下落,连忙问道:“老先生可知,张老先生与马先生去了哪里?”

“他们么,”刘老先生微微一笑,“那位马先生要游历天下,阅尽四方的人杰风物,那位张先生宦游更广,连西域的葡萄酒,他也曾运回来过。”说到这儿,他忽然像是年轻了几十岁,竟露出一丝顽童般的淘气,哈哈笑道:“我也是才知道,他俩本想请你尝尝这葡萄美酒的,谁知你编谎说西域有什么‘腊八粥’。他俩若是拿出酒来,反倒证明去过西域,却没见什么粥。他们怕你瞎话被戳穿了没面子,只好先把酒给你留着,日后再见,自然要罚你连饮三杯。”

公子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下暗悔不该提起什么腊八粥,自嘲道:“谁知一时口误,竟然错失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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