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嫡庶之别（1 / 1）
“什么？”刘氏大为震惊！但让她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是谁？”刘氏厉声问道。
贾楚灵扭捏了一下，回答道：“是三皇子！”
刘氏惊得目瞪口呆！
贾家的大小姐贾楚云嫁的是大皇子李宁，如今贾楚云正费尽心机为大皇子谋划前程未来。而三皇子李宥正是大皇子李宁的强劲对手，如果让贾楚灵嫁给了三皇子李宥，那贾家的两姐妹将来岂不是要刀枪相见了吗？刘氏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变成水火不容的死敌，将来还要拼个你死我活？
她震惊地呆了半晌才说：“三皇子是你姐夫的对头，你这样，岂不是要跟你姐姐作对吗？不行！”
贾楚灵撅着嘴，怨声道：“母亲，你偏心！”
刘氏愣了一下：“我怎么偏心了？”
贾楚灵哼了一声，说道：“你送姐姐嫁与了皇家，将来就可以顶冠戴花，凤袍加身，前程似锦。如今我也只不过是学着姐姐的模样，希望自己将来能封得个诰命而已，母亲却毫不怜惜要毁我前程！”
刘氏张口结舌，她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女儿竟然有着这般攀龙附凤之志！她愁眉紧锁地思忖了半日，想想还是不能坏了大女儿的大事，毕竟贾楚云已经是大皇子的侧妃，之前又花了无数的金钱和力气为大皇子铺事，如今又怎能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所以刘氏还是坚持反对。
贾楚灵见还是说不动母亲，眼睛一转，悻悻地说：“不管母亲同不同意，如今女儿是必定要嫁与三皇子的！”
刘氏气恼道：“你为什么偏要这样与家中作对？难道你不知道你姐姐为大皇子都做了多少事吗？”
贾楚灵怨道：“我又怎么是跟家中作对呢？难道说母亲的两个女儿都嫁入到皇家，是丢了贾家的脸吗？”
刘氏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贾楚灵又侃侃而谈：“其实母亲应该想想，咱们只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大皇子身上，有没有想过万一将来不能成事，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大皇子虽说是皇上的长子，但他只是庶出，他的母亲也只是个美人。而三皇子就不同了，皇上虽然到现在都还没册封皇后，但三皇子的母亲郭贵妃怎么说也是正妻，三皇子是嫡出，将来**，还未可知呢！然而如果女儿嫁与了三皇子，将来无论是他们当中哪个成就了大事，对咱们贾家都是有利的呀！”
听到利字当头，刘氏竟怔了一下。是啊，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成了皇帝的儿媳妇，这也该是脸上添金的好事啊！
贾楚灵见刘氏有点动摇了，忙又添油加醋地说：“娘，如果你的两个女儿都做了皇子妃，那你将来可就是做定皇帝的丈母娘了！”
刘氏听了脸上才稍稍添了点喜色，可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如果让大女儿知道小女儿竟要嫁与三皇子，那家里岂不是又有得闹了？而且大皇子知道这事儿，会不会认为他们贾家是脚踏两只船？
刘氏皱着眉，思来想去，最后才说：“这事不小，还是要跟你姐姐商量一下才好！”
贾楚灵一听，什么？这事让大姐知道了还能成的？她不跳起来闹才怪呢！
贾楚灵眼睛转了转，在刘氏面前佯装迟疑了一下，轻声滴咕着道：“不用问姐姐了，如今就算母亲再不同意也不行了！”
刘氏正烦恼着，听得这句话有些暧昧，忙问：“什么意思？”
贾楚灵犹豫了半晌，软绵绵地低声道：“女儿已经有了三皇子的骨肉了！”
“什么？！”
真是晴天一声霹雳！刘氏脸色大变，几欲昏倒！她踉跄着倒坐在椅子上！指着贾楚灵，片刻突然又换作举起手掌，欲掌掴而下！然而当手掌将要碰到贾楚灵的时候，看着那张嫩生生的小白脸，偏又硬是下不了手。刘氏一声长嚎，不由捶胸顿足：“你这小冤家啊！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刘氏真是气怒交加，她的女儿怎么能做出这种有悖常伦道德伤风败俗之事呢？她羞愤加气愤，坐在那里伤心欲绝地哀嚎了半天。
然而贾楚灵似是早就知道母亲会是这副情态，却是若无其事地跪坐在地上脸色清淡地静侯着。
等到刘氏的怒火似有稍缓的势态之后，贾楚灵才又换上一副哀伤的样子，用袖子半掩着脸道：“三皇子说了，不出十日就会来提亲。所以，母亲，女儿只能嫁与三皇子，是绝对不能去宰相府的！”
刘氏又恨又恼地盯着贾楚灵：“你，你这是要逼死我呀！”这样一来，她岂非就真的是不得不让那乡下的韩氏回来贾府了吗？不然又怎么能让晚秋心甘情愿地代贾楚灵嫁去宰相府呢？
贾楚灵惴度了一下刘氏的脸色，猜测到她心中的忧虑，就安慰刘氏道：“娘，就算让那村妇回到府里，您的两个女儿嫁的可都是皇家，那村妇的女儿也只不过是个宰相的儿媳妇而已，在这府里，那没见识的乡下女人还不是要在你面前低头吗？”
“唉！”刘氏心中一声苦叹：我力争了半辈子不让老爷讨妾，现在却要被自己的女儿逼成这样！早知道当年就干脆灭了那村妇，也不至于有今天这烦恼！现在要我让那村妇回来，真是气得心都痛啊！
忽而刘氏又想起三皇子，瞪大眼睛望着贾楚灵道：“三皇子已经有一妻一妾，难道？你还要去做他第三个女人？”
贾楚灵有点理亏，但却不甘示弱地力争道：“那姐姐嫁与大皇子也只是个侧妃而已，她行，我为什么就不行？”
“天哪！”刘氏心中哀恸无比，仰天长叹，“我一个正室，两个嫡出的女儿却要嫁与人为妾；而那村妇，一个庶出的女儿，却要送去做人正妻。我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这样来捉弄于我？”
……
迫于这些难言之隐，无奈之下，刘氏唯有忍痛答应了晚秋的要求。
见刘氏突然点头同意了，贾富贵是又惊又喜，真是万万想不到彪悍的刘氏竟然会作出如此让步！
韩氏也是又惊又喜又迷惑！她真想不到善妒的刘氏竟还真的肯让自己回府？
晚秋倒愣了半晌！这么为难的条件，刘氏竟然答应了？看来，刘氏是铁了心非要送她去袁府不可，不然也不可能肯下这么重的本。然而这一来，难道说，她真的要去嫁与那素未谋面，并且恶名在外的宰相公子？心下不由有点乱起来。
韩氏在惊喜过后，看到晚秋脸色凝重，心中也明白过来。既然那刘氏母女说那袁公子是个“没出息的纨绔子弟”，刘氏的女儿都不愿嫁，自己却要送自己的女儿去，以换取自己荣华的后半生吗？
韩氏的眉头轻蹙了起来，内心思忖纠结良久，才幽幽地对晚秋说道：“秋儿，娘虽然很想能和你爹相聚，但如果，那袁公子若果真是个不良人，娘怎么忍心送自己的孩儿去受苦？这种苦，娘自己也受了十几年，实在不愿看到你也这样。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那娘也就不回去了！”
晚秋看着鬓边已轻染白霜的娘亲，心中也很纠结！她自小就见到娘亲经常是郁郁寡欢，甚至有时还偷偷落泪，知道娘亲心里头是多么希望能在贾家有名有份。如今这可是十几年来唯一的一次入主贾府的机会，是否就此放弃？晚秋再又一想：贾府那边已经把她的生辰八字名帖等送去袁家，事情已来到这一步，只怕现在她想反悔不去也不大可能，即使她真的拼着与贾家翻脸，耍赖不去，难不成贾家就能轻易放过她？还有宰相府那边，又岂肯善罢甘休？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先成全了母亲再说，打后就见一步走一步吧！
打定主意，晚秋心下倒轻松了些，反过来安慰母亲：“娘，这次可是你唯一能回贾府的机会，娘等了这么多年，现在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女儿……女儿始终是要嫁人的，只希望能尽量安顿好母亲，女儿才能走得放心！”
晚秋这样说，韩氏倒更愁了：“娘已经熬了半辈子，往后的事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秋儿还年轻，娘是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
“娘！”晚秋扶着母亲的肩膀，轻声道：“贾家已经把女儿的生辰八字都送去袁家了，又和大夫人计较了这一回，好不容易大夫人终于点头了，如果现在才说不愿去，那不是自打嘴巴？而且只怕无论是贾家还是袁家，都是不肯的！”
韩氏一听，眉头都皱了起来：“那岂不是要害了我儿？”说着悲泪欲滴。
晚秋忙抚慰道：“娘，你不要这样，女儿嫁到袁家，是做正室的，想来总比咱们如今过着这种备受冷落的日子要强吧？娘，你不用担心，女儿大了，不会任人欺负的！”
韩氏一听，倒也是如此，自己做了十几年被人鄙视的小妾，如今晚秋是去高门大户做正室，应该比自己好吧？而且现在的情势，也的确不容她们再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