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讨价还价（1 / 1）
第二日，贾德一大早就出现在西柳村，晚秋乡下的家中。
贾德只一味低声下气地衰求，说晚秋的时辰八字已经送去袁家，这是没得改变的了，求晚秋看在老爷的情份上，务必早日回府与袁公子成婚。
一提到老爷，韩氏就心神大乱，没了主意。
可是晚秋对这个爹可没什么情份可言的。她冷笑着对贾德说：“老爷明知道那个袁公子是个纨绔子弟，却要送我去代他的楚灵小姐出嫁，难道楚灵是他的女儿，我就不是了吗？既然我不是他的女儿，那我也没必要为他善后。他爱送哪个女儿去就送哪个女儿去，反正我也不是他的女儿！”
韩氏听得这话也太绝了，怎么说，老爷也给了十几年的米粮养活了她们母女两个。所以忙扯了扯晚秋：“秋儿！这话说得太过了！”她又对贾德说：“我本想着老爷看在骨肉情份上，会给秋儿找个好归宿，可这回也的确是老爷的不对！”
贾德忙解释道：“老爷是真心对秋儿小姐的，只是大夫人……”贾德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以为大夫人解脱。
“既然是大夫人的意思，我倒有个条件想和大夫人谈谈！”晚秋一听说起大夫人，她就想起了那个衣着华贵却态度傲慢的女人，立刻接话道。
贾德一听，这是有回旋的余地了？赶紧陪笑说：“老奴来时，老爷也说了，秋儿小姐有什么要求，一定会尽量满足的！”
“哦？”晚秋眉毛一挑，“那……你回去告诉老爷和大夫人，我的条件就是：要老爷把我娘接回府里，名为二夫人，却要与大夫人平起平坐，所有使唤仆从、支配权力都要与大夫人相等！”
“啊？”贾德愣住了。这种要求，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大夫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同意的。那提这种要求跟不同意回去还不是一样的意思吗？
晚秋微微一笑，轻哼了一声。她也知道这根本就是那个善妒成性的女人的死穴！她愿意回府才怪呢！然而她就是想要挑战大夫人的底线，让那个女人也知道她们不是好欺负的！
韩氏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大胆，但不得不承认，能够进入贾家的确也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然而她却从没想过要与大夫人平起平坐，听晚秋这么一说，总有些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感觉。十几年前，当大夫人一知道她的存在后，恨不得立即要掐死她，若不是老爷想尽办法周旋，答应再不到此，只怕她也难以活命了！如今晚秋提出这样过份的要求，会不会激怒大夫人？
看着晚秋带着几分轻蔑，几分戏谑的神情，贾德的头都垂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个要求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
贾德垂头丧气地回到贾府，有些忐忑不安地转述了晚秋的话。
刘氏一听即刻拍案而起！怒气冲天地骂道：“我呸！那村妇做她的黄粱美梦去吧！除非我死了，否则她休想踏进贾家一步！——贾德！你立刻带人去把那小贱人给我绑回来！我倒想看看是她的嘴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她的手指直直指着大门口，似乎是已经一手指狠狠戳到了晚秋的额上！
——
晚秋叹息着抚了一下额头，禁不住地摇头冷笑！
韩氏看着贾德身后带着的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吓得身子都有点瑟瑟发抖！这回是真得罪大夫人了，如何收场？韩氏紧张而担忧地看了看晚秋。
晚秋看着贾德有几分为难几分尴尬的脸色，唇角略带一丝笑意，从容淡定地说道：“看来大夫人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啊！当然，也许我一个弱女子的确不是这几位壮士的对手，但是——”晚秋转而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她绑得了我的人，难道还封得了我的嘴吗？即使我被她绑上了轿子，去到宰相府，我也会当着所有贵族亲朋来宾的面前把大夫人的所作所为说出来，看到时丢的是谁的脸？宰相大人又会去找谁人算帐去？再者，算她狠！她敢毒哑了我，我就算是口不能言，我就不会用手写吗？就算她敢砍了我的手，我还会用我的脚去书！看她敢不敢把一个断手断脚的哑巴送去宰相府！”
看着义正辞严，杏目圆瞪的晚秋，贾德的头再次垂下了……
——
刘氏这回可真是暴跳如雷！“她！她！这个不识抬举的小贱人！给个宰相儿媳妇她做，她竟还敢嫌弃？就让她在那穷乡僻壤那里贱死算了！”
贾富贵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他之前从没见过晚秋，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反正他身边已有两个女儿，对这个面都没见过的女儿也说不上有太多的感情，但自从见了晚秋之后，总觉得她比自己家中的这两个女儿都惹人疼，也许是之前对她的歉疚之情？反正他现在是对这个女儿有了一种特别的关心之情，自然也不忍看着她被刘氏欺辱。
“那你就不要再找秋儿的麻烦了，还是送灵儿去吧！”贾富贵淡淡地说道。
“什么？”刘氏瞪眼看着那一向在她面前忍气吞声的丈夫，“老爷，你这是在帮那小贱人说话吗？”
贾富贵不满地看了刘氏一眼：“不要什么‘小贱人’、‘小贱人’的叫，那是贾家的女儿！”
“好啊！你现在还帮起她们来了？”
刘氏还想发威，谁知贾富贵说了一句：
“夫人，你还是想想怎样送灵儿去宰相府吧！”言毕拂袖而去！
刘氏张口结舌呆在那儿，想想，是啊！现在怎么办？真的送灵儿去？
这时躲在一旁观望硝烟的贾楚灵看到情形有点不对了，赶紧跑出来扯着她母亲的手，哀求道：“娘，你不会真送灵儿去吧？”
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刘氏看了看贾楚灵，回神一下才说：“那你说能怎么办？难道你还真想让那村妇回来啊？”
贾楚灵一听，哎呀！于已不利了！立刻跪倒在刘氏面前，又开始痛哭流涕了：“娘，随便你让谁去，反正我是死也不会去的！”
“随便让谁去？这事能随便得了的吗？是圣旨指定的！”刘氏忿忿道。
“娘！”贾楚灵一脸悲戚，但目光却溜溜地转着。她左右看了看，对厅上的奴仆微带厉色地说道：“你们都下去！”
待众人全部退下去之后，贾楚灵立即声泪俱下地哭倒在刘氏面前：“娘，这回你不救女儿，女儿就真的只有一死了之了！”
“你别在那儿装了！”刘氏毫不在意地说，她自己正烦着呢，哪有心思理贾楚灵？
“娘，女儿是真的不能嫁到宰相府！因为……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贾楚灵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