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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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上课的时候，陆子美双手抱着一个包裹从外面故作姿态地走了进来。
她空出一只手撩了撩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
周围是齐刷刷看向她的眼光。
“你去哪儿了？”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女生发问。
“楼下传达室。说有我的快递。”陆子美很是欢迎这种问题。
问吧！问吧！问的越多，就越有优越感。
“哇，里面是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呢。”小心拿捏出来的甜美声音。
自习课上，夏里看着她慢慢地弯下身子去，把那个用印了文字的胶带缠绕了不知多少圈的纸盒从地上抱起来，慢慢地回过头在教室里扫看了一圈，然后把它放在了眼前摆的参差不齐的一摞书上。
高过她半头的纸盒像坟头上压着的石头，突兀的，耀武扬威的堆放在那里。
“您好。请问您是顾西，顾先生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
“这里有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好的。”顾西抓起夏里的手臂，在上面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无效，冷饮归我。”夏里挣开被钳制的手，一边笑一边躲。
“谢谢。”顾西从看台上注视着远处海面上聚集起来的白茫茫的雾气。
“不用谢，反正又不是免费的。”夏里一脸得意。
“嗯？”顾西侧过头，额前是海风吹起的细碎的，柔软的黑发。
“等以后我长大了，你记得为我弹一次《专属天使》。”
“夏里，你已经长大了。”
“不，我还没长大呢。”
“你还真是得寸进尺。”顾西无奈的看着她。
“这叫资源充分利用。”
“夏里。”
“嗯。”
“以后你想去哪？”
“这个好像不是我说了算啊。”夏里讪讪的笑，“我又不是你，成绩在学校数一数二。顾西，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羡慕你。有样貌，有成绩，有女孩子追，就像一颗钻石那样没有瑕疵。我啊——”
夏里侧过脸，对上顾西有些异样的眼光。
“你怎么了？”
顾西抬起左手，抚在了夏里的头发上。
还没等夏里反应过来，顾西已经轻轻地，深深地吻住了夏里的眼角。
浑身好像不能动弹了，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顾西！”夏里恍然回过神，挣扎着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环在身后手臂的力度以最温柔的方式无限传达到身体里。
夏里使劲咬住嘴唇：“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
“我要去英国了。”
“夏里，你不要忘了我。”顾西倒退着向后跑，眼里的泪水像夏日里跳跃着下坠的夕阳。
一大滴泪叭的滴在眼前的练习册上，夏里吓了一跳，慌忙擦去了本子上的痕迹。
眼里又有新的眼泪重新溢出。
夏里从口袋里抽出手机，盯着一串号码看了一会，又重新把手机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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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里在宿舍门口把书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钥匙。可能早上出门的时候忘带了，她踱着步子走到楼梯口的栏杆边上，看着从楼梯下面走上来的成群的三两个人。
“忘带钥匙了？”陆子美的宿舍门口正巧对着她所在的位置。
“嗯。”夏里笑得有些尴尬。
“先进来我们宿舍坐会。”
夏里走进去，在最靠近门口的床上坐下。
“宿舍就你一个？”
“嗯，她们都还没回来呢。”陆子美正低着头缝上衣的一个扣子，扎起的头发掠过肩膀自然垂到眼前。她直了直身子，又重新把头发撩到背后。
夏里不知道说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夏里，你是不是还喜欢王石？”陆子美突然这么问，其实到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早就不喜欢了。”夏里一副不在意的神情，其实也是真的不在意。毕竟当初三心二意的人不是自己。
“那是我想错了。”
外面陆续进来了几个平时没怎么说过话的同学。
“我走了。估计她们也该回来了。”夏里觉得自己多留一秒都是多余。
“嗯。”
“苏暮，多谢你回来。”夏里一进宿舍门就给了苏暮一个拥抱。
“一看就是忘带钥匙了。”
“嗯。在陆子美的宿舍坐了会，俩字，阴郁。”
“过来。”苏暮拍了拍边上的位置，“给你看张照片。”
“谁的？”
“男朋友。”
“你又换了？”
“嗯。”
“就你丫这一辈子得祸害多少三好青年啊！”夏里啧啧的感叹。
“这年头哪来的三好青年？”
“怎么没有？皮囊好，身价好，床上功夫好。正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哈哈。”苏暮在那头笑的花枝乱颤。
“嗯，长得很标致。典型的小白脸一个。苏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类型了？”
“推陈出新，革故鼎新。政治老师说的。”
“行！你继续推。我刷牙去。”
门哐的一声以极大的冲力撞向墙沿，然后又迅速弹回。
“Ladies and 乡亲们！齐大爷驾到。”
“齐岚，你再踢门就该报废了。”夏里含着牙刷从卫生间里出来。
“淡定。淡定。”
“没蛋怎么定。”一个白眼丢了过来。
“待会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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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岚。”夏里在被窝里看着下面走动的齐岚。
“什么事？”齐岚很不耐烦。
“齐岚。”
“嗯。”
“齐岚。”
“你真是——”齐岚扯下头上的毛巾，噌噌的顺着梯子爬上了夏里的床位，“你再叫一声试试？”
“齐——岚——”细小的声音从嘴缝里挤出。
“不见棺材不落泪！”齐岚压住被子底下的夏里，使劲挠她痒痒。
被子底下的笑声渐渐转为压抑的抽泣的声音。
“喂，喂。你别哭啊！”
“你怎么了？”
“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齐岚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自觉没趣的从梯子上退了下来。
黑暗中，所有的情绪全部释放又渐趋平静。夏里盯着路灯映照下略显模糊的天花板，直到眼睛变得艰涩。
“齐岚。”夏里的语气满是歉疚，“对不起。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没关系。”
“因为林弋？”齐岚叹了口气。
“嗯。”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就是觉得很累。”
“那就不要喜欢了。”
本来暗恋，就是一场没有对手的战争。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会大获全胜或横尸遍野，却还是坚守在战争中，直到苟延残喘，满目疮痍。
就像是你站在黑暗中看着灯光下的人，你看得见他，他看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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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夏里出宿舍门的时候，正巧碰上同样刚走出宿舍的林然。
那时候时间还足够早，楼道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这么早。”林然把书包跨在肩膀上。
“第一次。”夏里揉着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
“昨晚没睡好？”
“还好。就是做了一晚上梦。”
“什么梦？”
“嗯。忘记了。”夏里歪着头想了一会，一点都没有印象。
“对了。昨晚上你有没有看见陆子美抱了那么一大盒东西回宿舍？”
“没看见她抱着回宿舍，倒看见她抱着进教室了。”
“听说里面全是巧克力。”
“不太清楚。”
“好像是她男朋友给他寄来的。”
“她不是单身？”
“刚开始她特喜欢一男的，人家把她甩了。中间单身了那么一段时间，现在又新交了一个，好像还挺帅的。陆子美真小气，那么多东西都没舍得在宿舍分。”
“快点走，不然该迟到了。”夏里一点都不想听这种事。
她快步走上楼梯，看见一个女生正站在楼道尽头的玻璃窗前面，手里还提着从麦当劳买来的早点。
好像在哪儿见过？夏里觉得面熟又实在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
“谁让你来的？”林弋带有厌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思路瞬间打通，记忆在某个恰当的点处被重新唤醒。
隔壁班的女生，从开学来一直追着林弋。很多时候在校园都能看到她和林弋一起走的身影。夏里为此还独自难过了不知多少次。
“我来给你送早点。”十分讨好的声音。
“谢谢。不用。”
“你拿着吧，我都在这儿等了一会了。”
“看来你还没吃，正好拿回去自己吃。”
从身边经过的人渐渐多起来，人们有意无意的用眼瞄着发生的这一幕。
“林弋，我都已经退步到这种程度了。你就不能稍微接受我一点？我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我没有尊严，我不嫌烦——”
“我嫌烦！”
“我喜欢你。”
“但我不喜欢你。”林弋的语气突然软下来。
“总之，如果你对我还心存私念，以后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喂。”夏里捅了捅莫晴，“他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一点都不过分。”
“人家毕竟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更应该学会自尊自爱。一个人在爱别人之前首先应该学会爱自己。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该怎么做她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林弋真是个祸害！”夏里忿忿地说。
“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