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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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晴，夏里是不是喜欢林弋？”早上起床的时候，杨子问莫晴。
“不知道，我和她不熟。”莫晴回答的无懈可击。
原来很多你自以为包裹的尽善尽美的东西，已经在你的任何一个不经意间悄然露出了马脚。这些马脚暴露在空气中，随着风翻滚荡漾。
像一把火蔓烧在心上，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它甚至遮住了你的眼睛，使你在洋洋洒洒的流言于某个角落迅速发酵的时候仍然置身事外，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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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里，你昨天是不是说什么了？”莫晴一到教室就直奔主题。
“怎么了？”
“刚才杨子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林弋。”
“你怎么回答？”
“不知道，和你不熟。”
“你大爷！莫晴，你和我不熟？”夏里故作生气的样子。
“不然我怎么说？那不是替你掩饰么！”
“李璐知道有人给林弋发匿名短信那事了。”
“她怎么知道的？”
“听了后面那些男生的谈论。”
“她知道是你？”
“不知道。昨晚在宿舍猜来着。”
“李璐就他妈一朵奇葩！人间极品！就她那张破嘴不做内奸可惜了。”
“她可是正在做呢。”夏里无奈的笑。
“怎么着？你说了？”
“嗯。我还以为那是一群好鸟！”夏里有点赌气，“早知道就不说了。”
“你就非得傻到这程度？”
一切都在瞬间明朗，那些像铁轨般交织在一起的错综复杂的脉络，突然因为真实之门的开启而变得四通八达。
夏里甚至能想象得出，某些真实的或虚构的言语，是如何从这里以难以估计的速度积累、酝酿、集结，然后肆无忌惮的传向那里。而当一切得到证实后，更多幸灾乐祸式或添油加醋式的旁白又以传到这里的速度加倍传回到那里。
而这两端之间，纵然相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莫晴，没事。她们愿意说就让她们说，我不怕。我就是喜欢林弋，这没什么好觉得羞耻。我突然觉得长时间压在心上的石头轻了好多，不用再挖空心思的东躲西藏了。”
“莫晴。”
“怎么？”
“谢谢你。”
“你傻了？”
“嗯。”夏里摇着头，心里满是温暖。
谢谢你。
谢谢命运让我认识了你。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谢谢你那一直向着我的心。
谢谢你一直坚定地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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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去餐厅的时候，正巧碰上从里面走出来的莫晴和宋亚。
两个人对头聊着什么，被太阳刺得微眯的眼睛笑的像月牙。
“你们俩吃慢点能死？”夏里实在佩服她们吃饭的速度。
“在这儿呢！”莫晴拍了拍身后的书包。
“我还以为你们吃过了。”
“倒是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哦，有道题不明白，多看了会。”
“夏里，你又黑了。”宋亚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我这是健康肤色！你懂什么。钱钟书说了，一向中国人喜欢女人皮肤白，那是幼稚的审美观念，好比小孩只爱喝奶，没资格喝咖啡。”
“哦——”莫晴故意拖长音调，“但你也应该知道，男人六十岁之前是戒不了奶的，虽然偶尔喝咖啡。”
“你混蛋！”夏里一头扎进餐厅。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请好啊！”后面传来两个人得意洋洋的笑声。
夏里买好饭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刚拿起筷子，一抬头正好看见端着餐盘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林然。
“真巧，一起吃。”
“嗯。”
“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吃饭？”
“留在教室看了会书。”
“呀，这么用功？”
“被考试逼得。你干什么了？也这么晚。”
“跟孟晖去了趟超市。”
“哦，那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吃？”
“他回宿舍了，说是要开荤。八成又在宿舍开小灶呢，买了那么多啤酒。”
“他们男生真行！”
“嗳，你觉得孟晖怎么样？”
“你傻了啊！我们三个从高二就同学，他怎么样你不知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
“怎么？你对他有意思。”
“没有，你想哪儿去了。”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只剩下咀嚼声和嘴巴开合的声音。
“要不你和他在一块吧。”夏里抬起头看着林然。
“啊”
“你们俩挺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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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躲起来你就找不到我了！但没想到还是骗不过你。我是这样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我那忧郁的眼神，稀嘘的胡渣子，神乎其技的刀法，还有那杯Dry Martine，都深深的迷住了你。”
赵士辰晚自习的时候闲来无聊，去空间打了个逛更新一下状态。
赵士辰，性别男，年龄21。头发卷曲，肤色很白，相貌酷似新疆人。气量狭小，斤斤计较，对女生毫无绅士风度。目前正在苦恋一位不知名女生，肝胆相照，一片痴情。
铁栏杆：你丫的上课也玩手机？
大蓝：历史白皮书137页模拟训练第三题！
周大爷：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回复远比想象中更加丰富更加迅速更加具有冲击力。看似稳妥的自习室只要有一点响动，四周同样无聊的人士也会虎视眈眈的积极响应。
就像把一颗石子投入明镜般的湖水时，你会惊奇的发现无数潜伏在浅层的，受到惊吓般此起彼伏的游鱼。
日光灯忽闪了两下，继而教室陷入一片黑暗。
屋里的一团团黑影开始骚动。
赵士辰猛地一抬头，正对上趴在窗户上往下看的班主任。泛着冷光的啤酒瓶底一样厚的镜片下，一双利鹰般的毫无表情的眼睛。
“刘乐军，沈余雨，赵士辰。”
被点到名的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拿着你们的手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其他人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不要乱动，待会就来电。”
夏里在黑暗中听着几个人凌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耶！老天有眼，居然停电。”
“幸好我带着手电筒。”
“什么破学校啊！都21世纪了还停电。”
“哎呦，谁扔的书？”
“别闹！吵什么吵。”吴匀成在后面吼了一句，把一个巨大号的手电筒搬到了最前面的桌子上，刺眼的光从里面射出来，“带着手电筒的就继续看书，没带的趴下休息，别出声！”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装逼！自己不还是整天上课说话，管谁啊！”
“不就是班长么，有什么了不起？”
声音拿捏得十分恰当。周围是一片尽量压低又刻意抬高，以便使得被议论者能够听得到的刻薄语言。
黑暗中不知道哪个女生发出了一种拖着长尾的十分不屑的嘘声。
“刚才谁弄出的声音？”吴匀成生气的略带颤抖的质问在黑暗中暴露得相当明显，“别他妈的无聊！”
更长的嘘声从另一个角落精当地清晰地传出。
你很敏感，愤青，小气。性格怪异，讨厌每一个不合你心意的人，交朋友很挑剔，喜欢装。爱搬弄是非，没有功德心，随心所欲。没有朋友，也是应该的。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八年，你会做什么？”夏里侧过头，看着窗外明明灭灭的路灯问莫晴。
“不知道。你呢？”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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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空间瞬间亮如白昼。
刺痛的眼睛蒙上薄薄的一层泪水。
头顶上是清晰地呲呲的电流通过的声音。
级部主任拖沓着步子走进教室，鞋摩擦在地板上移动的漫长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看日光灯照常工作无误，又环视了四周一圈，转身走出门口。
“不会好好走路啊！真恶心！”
“看什么看，靠！”
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碰巧进来的那个并不招学生喜欢的人身上。
恶毒的，阴骛的，轻蔑的，鄙视的，语言。
“又被收了！”赵士辰面色铁青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么倒霉？”孟晖他们在后面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第二块手机，大哥！”
“节哀！”
“滚犊子！
下课铃声骤然响起。
陆子美刷的起身，咚咚地向门外跑去。
“夏里，你居然画眼线！”莫晴好像发现新大陆。
“第一次。”
“你以前没化过妆？”
“没有。”
“怪不得画的这么丑。”
“——”
“你这是想勾搭谁？”
“我想勾搭谁你不知道啊？”
“知道，知道。”莫晴从包里抽出眼线笔，把夏里的脸稍稍往她的方向掰了掰。
“别闹！”夏里挡开她的胳膊。
“我帮你重新画。”
“后面人家看着呢。”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