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说不定可以做朋友（1 / 1）
彭莱手臂痊愈了以后，经常到母亲工作的地方去帮帮忙，顺便练习自己的口语。
全新的环境的确让她的心境开朗了很多。明辰学校里都是年轻人或者心态年轻的人，到处都是热情的笑脸，轻快的身影。彭莱待人真诚，长得可爱，很受大家的欢迎，很快交到很多朋友，郑明辰看在眼里，也倍感放心。
公司里有个台湾女孩叫黛比，性格大大咧咧，有点像叶欣，是甜点制作发烧友。彭莱感觉亲切，和她格外亲近。
这天大家一起吃饭，公司里汉语说得最好的外国人——黑人男孩杰瑞米，走过来堂而皇之地夹走黛比盘子里的鸡腿咬一大口，然后对着抗议的黛比挑衅地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彭莱被那灿烂的笑容晃了一下神，小声问满脸煞有介事气愤表情的黛比：“他喜欢你？”
黛比就着汤汁拌了拌盘子里的白饭和青菜，耸耸肩：“曾经。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彭莱瞪圆眼睛：“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很自然。”
黛比笑了：“不然还怎样？男女朋友也只是朋友的一种呀，不再互相喜欢，也可以退回去做朋友嘛。”
她看看仿佛得知了一个大秘密般惊讶的彭莱，顿觉自己真是做人生导师的料：“彭莱这鸡腿你不吃啊？那我吃啦。”
彭莱晚上睡觉前问郑明辰：“妈妈，如果两个人恋爱，然后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吗？单纯的朋友。”不是像关馨和程郁那种模糊不清的朋友。
郑明辰把目光从电脑前移到女儿被粉红色棉睡衣衬得格外娇嫩的脸庞，微笑：“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不可以的，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去尝试。”
彭莱脸上有种明亮的光，她弯起眼睛：“我知道了……哦对了，谢谢妈妈的生日礼物。”她指指自己身上的睡衣。
郑明辰笑着把她有点翻起的领子整理好：“你穿着很可爱，早点睡吧，明天你的新朋友们不是还要给你过生日。”
北京。景曜旸早起把蔡美筠送到医院做化疗，然后迎着晨光去上班。早高峰一如既往的堵车，深秋的天气清爽宜人，他轻轻按了一下胸口的位置。
彭莱，生日快乐，天天快乐。
景曜旸加完班回家的时候，地球那边的彭莱正被黛比她们拿自己烤的奶油蛋糕抹得全身都是。彭莱一边从头发上往下摘奶油团儿，一边哭笑不得地说：“黛比，你是打算好了这蛋糕就是用来抹我的，所以才烤出这么惊世骇俗的味道吗……”谁会往蛋糕里放番茄酱和酸黄瓜！
黛比很忧伤：“这是创意，创意！为什么我遇不到我的钟子期……”
杰瑞米捧场地抓起盘子里剩下的蛋糕往嘴里塞，一边好奇地问：“粽子漆是什么……”
大家正趁着上课前的时间笑闹着，前台的莉莉过来：“Angelia，有人找你。”
彭莱边拿纸巾擦着衣角边走出来，看见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从大厅里的沙发上站起来，冲她微笑。
彭莱手上的纸掉了，她惊喜地喊出声：“大师兄！”
萧韩走过来，把从彭莱手里掉落的纸巾捡起来，看着彭莱头上的奶油，满身的狼藉，眼神里都是笑意：“看来生日过得很快乐，彭莱。”
彭莱顾不得朋友们或调侃或惊讶大有深意的目光，欣喜地拉着萧韩去附近的咖啡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彭莱想大师兄哪是高人啊，简直是神人！她和薇薇伊萌叶子全都通过网络联系，地址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萧韩靠在椅背上，修长手指扶着咖啡杯，笑了笑：“我从上个月开始在纽约大学读JD（法学博士），同时做助教。看见了你的入学申请，上面有联系地址。”
他向李琛提出辞职的时候，李琛差点没暴走。不过萧韩的态度坚决，他也没办法强留。
气归气，师兄弟的情分大过天，李琛并没有要萧韩交违约金。当然精明如他才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要到了萧韩的承诺——如果萧韩回国，首先考虑回钧泰。
萧韩原来申请的就是离哥伦比亚大学很近的纽约大学，他同曾答应给他奖学金的教授联系，那位教授对中国经济法律现状极为感兴趣，又觉得萧韩能力很出众，居然又一次给他提供了名额，还同意推荐他做助教。这大大解决了萧韩的经济问题。
彭莱吃惊：“师兄你辞了律所的工作？为什么？”钧泰可是很多留学生回国都进不去的顶级律所。
萧韩端起杯子，移开目光：“没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彭莱点点头，接受得毫无障碍：“嗯，也对，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她眼睛里都是崇拜，“大师兄你真厉害！”
萧韩差点没呛到，他艰难地把口里的咖啡喝下去，把杯子放下。看着彭莱如同以前一样亮晶晶的眼睛，萧韩从送她离开那天起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两个人聊了半天，起身走出咖啡馆。异国他乡遇见大师兄，彭莱像是遇见自己亲人般地高兴。
萧韩看着她不带一丝阴霾的笑脸，心想也许可以告诉她了。他转身看着向着他挥手告别的彭莱，轻轻开口：“你走后，曜旸向我问过你的消息。”
彭莱的笑容没变，只是目光转开了。
萧韩看着她接着说：“我也看到了他的留学申请，比我申请得还要早。可是他最后没有接受纽约大学给他的入学资格。”
彭莱笑容慢慢收敛，很快抬起头看着萧韩：“也许他的生活里有比留学更重要的事吧。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萧韩深深看着她，翘翘嘴角，挥挥手转身离去：“好好为开学做准备。纽约大学不好混。有事随时联系我。”
彭莱笑嘻嘻看着他的背影，大师兄还是老样子，严肃又唠叨啊。
她转身往“明辰学校”走，弯起的嘴角慢慢收起，毕业时景曜旸也曾打算过要出来留学吗……为什么又放弃呢？他曾经向大师兄打听过我，是想要道歉吗？
我没有怪他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普通朋友。
蔡美筠从手术后的低潮期慢慢挺了过来，心情和身体都有很大的恢复。景曜旸稍稍松了一口气，想起很长时间没有找沈杉韦星他们见面，便给沈杉打了个电话。
“景旸我正想找你呢，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哥们儿要结婚了！”沈杉的声音兴奋里还有点幸福的扭捏。
景曜旸惊讶，为什么所有事情他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个。马上拿了钥匙开了车去酒吧和沈杉汇合。
沈杉和韦星自从交往以来，两人进展神速。
沈杉认识韦星多少年，就喜欢了她多少年，不需要任何磨合期，自从开始交往，他就一直琢磨求婚的事情。韦星是个多么爽快的人，只除了在景曜旸的事情上曾经走了死胡同，沈杉试探性的一问，她就点了头。
“真有你的，十几年的单恋终于修成正果，守得云开见月明，来，敬你！”景曜旸是真的为他高兴，三四十度的干邑一杯接一杯地喝。沈杉忙着说，倒没喝多少。
“对了，韦伯伯没难为你啊？”景曜旸提起韦闽文还心存忌惮，那老头儿幺蛾子可多。
“嘿，你还别说，韦伯伯特别看好我。”沈杉得意得很，“他压根儿就没想把韦星嫁给你。”
韦闵文执导的那场闹剧，一是为了让韦星对景曜旸死心，二是为了让蔡美筠让位。
景曜旸又灌了一口酒。这老头倒是遂了心愿，却阴差阳错地把他的小仙女给弄走了。
他终于彻底醉了，举着酒瓶一个劲儿地敬沈杉：“真好，真走运，真幸福……三子我羡慕你，我真羡慕你……”
沈杉扶着他走出酒吧，笑得春风得意：“我都羡慕你二十多年了，你也该羡慕羡慕我了……”
沈榠就没有景曜旸这么容易接受这个消息了：“韦韦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为了可怜我弟而嫁给他！我不同意！”
韦星把电话拿远一点，省得震得她耳朵疼：“什么可怜……明子你怎么对你自己兄弟那么没有信心呢？我们真的是两情相悦，情深意长，你侬我侬，如胶似漆……”
“你别跟我贫！你们俩才交往了几天？！就结婚？”
韦星意味深长地笑：“时间短不见得是错的，时间长也不见得是对的，这点我再清楚不过。”
“再了解了解吧！我跟你说，三子他毛病多得是，我是他姐我最清楚……”
韦星扶额：“大明子咱们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他什么毛病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这段日子，真的彼此都觉得很合适。你要说我喜欢他喜欢到发疯，那可能也不至于。但是我越来越觉得他好，我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儿，我喜欢他说笑话逗我笑，我觉得他无条件包容我的样子特男人。”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韦星接着说：“明子，我想和三子在一起，真的想。我甚至后悔自己察觉得太晚了。”
沈榠叹口气：“韦韦，如果你能和三子在一起，我当然高兴，特别高兴，可是你千万别因为一时冲动什么的，万一你俩以后不幸福闹别扭，你说我帮着谁啊……”
韦星笑出声：“谁也用不着你帮，再说我俩一定幸福。”
幸福就是有个人明知道你所有的毛病，还是愿意做离你最近的那个人，如果能，就帮你改掉，如果不能，就全盘接受。幸福就是有个人能让你看见就高兴，而且他或她就在你身边。
沈榠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天啊，韦韦，难不成你要当我弟妹了……”
“不会不会，要当也是你嫂子。”
“啊！还没过门你就帮着三子那个臭小子！以后我还怎么欺负他啊！我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