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那样望之即心跳的（1 / 1）
不过当他看见彭莱因为惊喜而瞪得圆圆的眼睛时，堵着心口的那团莫名的情绪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你来了啊……”彭莱紧跑两步，马上要跑到他身前时却又停下走过来，圆眼睛欣喜地望着他。
“嗯。还是想过来看看你。”景曜旸也微笑地看着她，看着彭莱慢慢走近自己，她扬起的脸庞如月般皎洁明亮。
“你怎么不告诉我……早知道我就抓紧一点，不吃那么多了……”彭莱嘟囔着，“等很久了吗？”
“不久，反正你早晚要回来，就没着急。”
景曜旸的轻描淡写，却让彭莱的心柔软到轻颤。她很自然地顺从了自己的心意，靠近景曜旸，伸出胳膊抱住他的左臂，把右脸轻轻贴上去。好像这样做，才可以让她心里流动的那种暖暖的东西找到一个出口。
景曜旸感觉自己左半边身子瞬间酥麻了一下，这是彭莱第一次主动对他做出亲近的表示。
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竟让景公子情动到有些失态。他需要掩饰一下：“来，今天你过节，节日礼物。”
说着一边坐下把彭莱抱到自己腿上，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单线程思维的彭莱只顾好奇：“今天是什么节？”一边瞪着眼看他拿什么出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近乎于被景曜旸面对面地抱着坐了。
软玉温香满怀，景曜旸笑得开心：“儿童节。”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彭莱手上。
是黑沼爽子的粘土手办！
大龄儿童彭莱很开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
彭莱又露出那种很纯粹的欣喜的神情，圆圆的黑眼睛闪亮亮，看得景曜旸好想亲一亲。可是他又不敢，目前的福利他就知足了。他只好俯头蹭蹭彭莱软软的头发：“你的手机链，还有待机屏幕，不都是她……唔，一股辣辣的味道……”
糟糕，都是麻辣香锅闹的。
彭莱一不好意思，嘴里就胡说八道：“嘿嘿，辣妹子辣。……啊呀不要在我脖子里笑，好痒……”
终于景曜旸不笑了，彭莱转转眼珠：“我也得给你节日礼物。”
说着把自己手机上的另外一个手机链，一只胖胖笨笨的补丁小熊拆下来放到景曜旸手里：“虽然有点旧，但是我的心爱之物，给你也不算辱没了你哈。”
那小熊的确有点旧了，穿着一身补丁，黑圆眼睛傻傻盯着景曜旸。景曜旸有点没反应过来，又觉得好笑，心里想难道我真得把这个挂在手机上？
彭莱看看熊又看看人，觉得的确是不太搭。今晚景曜旸给她的惊喜让她有点莫名地冲动：“你要是还觉得亏，那我再补偿你一下好了！”
说完眼一闭头一伸，嘴唇在他脸上轻点了一下，怕撞到他还拿手抵着他胸膛估测了一下距离。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亲到哪里了，好像是鼻梁，还是压根没亲到……
然后她攥着爽子手办跳下景曜旸的膝盖就要跑，却被他起身长臂一捞就搂住。景曜旸握着她肩膀把她转过来，幽深眼波像流动的星河，他叹息般低唤她的名字：“彭莱……”
随即低下头，将双唇印在彭莱蝶翼般轻颤的嘴唇上，将她的呼吸，理智和初吻一并夺走。
萧韩走到车站，发现特意带给彭莱的装有申请学校相关资料的优盘忘记给她了，于是转身往回走。她应该刚刚到宿舍吧，其实这资料用邮箱发给她也完全可以。可是，想到有理由能再次见到她，哪怕只是隔了短短几十分钟，他心里还是感到喜悦。
初夏的晚风吹得人遍体生凉，神清气爽，好像所有美好的事情都应该在这样的夜晚发生。
萧韩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迅速地膨胀，他对未来的计划已经逐渐清晰，相信那与彭莱的未来是能够契合的。
三年来，彭莱眉眼弯弯的纯真笑容，让他一直自持的冷漠慢慢龟裂。明里暗里，帮助她慢慢成了习惯，甚至成了需要。
能不能把自己一直隐忍的心意，向她说出来，哪怕一点点，哪怕她不能马上回应，都可以让默默守护的自己感到慰藉。
一直以来总觉得没有准备好说出心意，如果不能给她一个明确的未来，就没理由去打扰那样纯真明快的笑容。
可是这个晚上，为什么心跳得失去了平日的频率，好像不说出那句话，就没办法等到明天。
于是在南门通往女生公寓的那条岔路上，萧韩的步履少见地急切起来。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拥有这个荣幸，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看见你的笑脸，每一次每一次都在我眼前绽放。
月亮门隐隐在望，萧韩拿出手机来拨号，倒数第二个号码拨完，他看见两个紧贴的身影。
那样望之即心跳的，浓情蜜意无比契合的一对身影。
他举着电话的手缓缓放下来。萧韩直直站着，直到旁边来往的行人频频向他侧目。他终于回过神来，木木地转身离去。
终究还是来不及。
从B大到钧泰律所足有十几站地，十几站的路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短，短到即使一路走回来，依旧不足以让他收拾自己的心情，让他隐藏起那些遗憾和焦躁，让他找回原来的冷静。
景曜旸双唇在彭莱果冻一样的嘴唇上流连忘返，下意识睁开眼却见彭莱双眼紧闭英勇就义一般的表情。四唇相贴他一笑彭莱就感觉到了，她睁眼看见景曜旸笑意盈盈好整以暇，突然觉得自己闭着眼屏着呼吸像个白痴，又羞又恼推开他转身跑了。
彭莱想怎么会这样，当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专注地望着自己，那挑起的嘴角真的在自己面前慢慢放大，他的双唇真的落到自己唇上，那个梦真的成为现实的时候，当她在被突如其来的美妙感受震撼到全身颤抖的时候，大脑里闪过的，竟然是那晚路灯下梨花头美女紧闭的双眼，景曜旸垂着的眼帘，他们贴在一起的唇，还有那袅袅上升的烟圈。
所以她紧紧闭上眼，这样可以不看见，可以假装不知道景曜旸是睁着眼睛接吻的。
所以那天，甚至今后的每次亲吻，恐怕都只有景曜旸自己知道，他吻彭莱的时候，的确是闭着双眼的。
周三上午，彭莱送薇薇上火车。
薇薇去上海的原因，并没有在宿舍里多说。因为伊萌一听说她去上海，原因就猜到个七七八八。叶欣么……和她说有什么用！
彭莱觉得一定要送她去火车站，她猜薇薇心里肯定很忐忑——傲娇如她，主动前去向爱情讨一个说法，一定需要很大的决心和勇气。她愿意做她的亲友团和拉拉队，在她打退堂鼓之前彻底切断她的退路。
薇薇新买的衣服，一件都没穿也没带进行李。她穿了条大一以来最常穿的白裙子，脸上的微笑像北京初夏早上的阳光一样静美：“大一开学时许皓送我来北京的时候，我就穿这条裙子来着。”
她看着公交外面闪过的风景：“他说过最喜欢我穿白裙子。”
我想告诉他，我从没有改变。
薇薇检票后拖着箱子朝彭莱挥挥手，一脸灿烂的笑容像是要去赴一个盼望已久的约会，然后转身昂首挺胸大步朝前走。
她箱子的最底层，放着一套崭新的纯白色蕾丝花边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