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恋爱让世界变小了（1 / 1）
只是那晚彭莱辗转反侧的梦里，会忽然地闪过一个她不敢正视的念头，景曜旸他……也这样抱过关馨吗……也这样抱过其他女孩子吗……
萧韩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彭莱觉得自己终于切身体会无地自容这个词的含义了。好几周之前她答应周末请大师兄吃饭的！大师兄肯定是等无可等只好打电话过来提醒了吧……
“大师兄对不起我忙忘了……最近很多课都在考试。”彭莱接起电话就道歉，她想我总不好说我忙着谈恋爱忘了请你吃饭了，“这周末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萧韩想好么真把我当要“饭”的了，但还是从善如流地答：“好。周末两天我都有空。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好大师兄那我们周六晚上见。”
周五晚上景曜旸照常给彭莱打晚安电话，最近宿舍座机不常占线了，他就不打手机了，辐射大对女孩子不好。
本来叶欣离电话最近，可她正一边看最爱的“银他妈”一边笑得像个白痴。薇薇和伊萌都不在。彭莱只好放下耳机连滚带爬过去接起来：“你好，请问找哪位。”
彭莱的声音照夏薇薇的话来说“有做声优的实力”，极为甜美清透，语调文雅礼貌又透着点距离感，“实在是挑逗啊挑逗”——出自叶欣。
刚入大一大家发疯一样给高中同学打电话联络感情的时候，彭莱接过叶欣一位男同学的电话，那男生闻声惊为天人，开始电话追求，意在哪怕再碰巧遇到彭莱接一次也好。大家都不堪其扰。
有次四个人都在宿舍，碰巧施伊萌接到那男生的电话，只听她装作为难的样子：“同学，我知道你喜欢我那个室友，不过趁她不在我偷偷告诉你：上天都是公平的，给了她副好声音，就不会给她同样甜美的好脸蛋。我点到为止，你要想清楚哦。”
于是这个世界安静了。
所以彭莱现在很忌讳接座机。可景曜旸显然很喜欢听她这一句一本正经乖乖巧巧的“你好”，所以打她宿舍电话的情况越来越多。
“喂，是我。”
彭莱一听那懒洋洋带着笑意又有点霸道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不知不觉声音就细声细气曲折婉转的：“哦……”
然后两个人就会暧昧地沉默一小下，诡异的是彼此都感到很享受。
“明天有空么？”景曜旸问。
“明天上午要陪薇薇买东西，下午要上课，晚上要请大师兄吃饭。”彭莱顿了顿：“后天有空的。”
“后天一早我要出差。”
“哦……”彭莱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失望，停了停道：“那你明天要好好休息呀。”
“嗯，想我就给我发短信。”
恋爱中的人就是废话都能说出蜂蜜的味道；就是脸上的肌肉都不听自己的指挥，莫名其妙地就对着听筒微笑；就好像电话那边对方轻轻的呼吸都是世上最动听最不容错过的声音。
薇薇最近不太对头。恋爱让人的世界变小了，和宿舍姐妹们都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要是以前肯定早就弄清楚她有什么烦心事。彭莱有点沮丧。
“彭莱，这两件裙子哪个我穿着好？这个颜色好像不太衬肤色，这件腰线太高了……”
周六上午彭莱陪薇薇逛街买东西，一会儿工夫薇薇扫了裙子外套鞋子包包一大堆，彭莱在后面帮着提袋子，一路逛下来累得瘫在店里沙发上不想起来。
“薇薇你抢了银行啦？突然买这么多衣服干吗啊，难道一天换三套，宿舍里你的衣柜最满……”
“彭莱，我想去一趟上海。”
上海？薇姐夫在上海……彭莱看了看薇薇的脸色，觉得稍微明白过来了。
“薇薇，你和姐夫……你和许皓怎么啦？”
薇薇眼圈迅速红了，低下头眼泪噼里啪啦直直砸在地上，好像已经忍耐了很久。
彭莱慌了，忙上去扳她肩膀：“薇薇……薇薇？怎么啦？你别哭啊……”
她把薇薇扶到沙发处坐下，蹲在她面前：“你们吵架啦？”
薇薇把眼泪流出来好像马上就平静些了，她拿手里东西把脸抹了抹，定睛一看是刚刚那两件裙子里的一件，翻了个白眼，得，就它吧。扔到旁边的柜台上：“请帮我包起来。”
彭莱张着嘴视线跟着那裙子划个弧……哭的时候依然霸气才是真傲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又看着薇薇。
“我和许皓之间出了问题。”
彭莱觉得异地恋是件很伟大的事，两个人要履行恋爱中彼此专一等义务，却无法享受互相陪伴之类的基本权利。所以薇薇和许皓一直甜蜜稳定的恋情让她非常羡慕和敬佩，可是如今却似乎有了变故。
“我知道异地恋很脆弱需要很多呵护，心里有时候也会不安，以前只要能够和他聊一聊，互相感觉彼此的存在，这种不安就会消失了。可是现在不是这样了。”
甜品店是个诉说恋爱苦闷的好地方，薇薇把冰淇淋碗贴在脸上：“你可能还没体会到，恋爱中如果男生不想给你安心感，你马上就会感觉到，就会不安。”
她放下碗：“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有次刚道完晚安放下电话，却突然发短信过来说话，我猜他是发错了。还有一次他说在宿舍里，旁边却突然冒出一个女生的声音……我无从发作，只是不安。一不安就想找他吵架，希望他哄我，像是这样就能找到让自己安心的理由。”薇薇垂下眼睛，“他好像烦了，电话里总是敷敷衍衍的，我听着心里难受的要命，所以对他说晚上不要再打电话了。”
她眼睛又红了：“可是每晚上那个时间，我都不敢再呆在宿舍里……”
彭莱看着薇薇湿漉漉的眼睛，脱口而出：“那就去吧，去上海见他！”
薇薇抬头，眼里的无助和希冀那么明显。
彭莱把她手里的冰淇淋碗拿下来：“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见面去问个清楚。你们俩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应该被这些猜疑不安之类的破坏。”然后她拿了包拉着薇薇起身。
薇薇好像被她的积极情绪感染，露出多天未见的明亮笑容：“嗯，好。上课点名时你们轮流帮我喊到啊！”
下午上完英语课彭莱又急急忙忙去约好的餐馆和大师兄汇合，她心说我把自己弄得俨然一个大忙人到底是闹哪样啊，下次要排日程计划。嗯……和景曜旸见面要优先……
吃饭的时候萧韩和彭莱说了说论文答辩时要注意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桌子对面被麻辣香锅辣得咧着嘴抽气还接着往嘴里塞的彭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提前毕业的学生，答辩委员会可能要求得会严格一些，你要准备的充分点，自己的论文内容要滚瓜烂熟。”
彭莱想师兄一样意思的话你反过来倒过去说了三遍啦，但她还是笑眯眯点头，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萧韩倒水：“咦？没有啦？大师兄你喝了一整壶茶了！你不会吃辣啊？那干吗要来吃麻辣香锅啊？”
萧韩想以前每次协会聚会你都千方百计点个辣的，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辣的么。但是他只是笑笑：“没关系，一边吃一边喝水就好。”
彭莱一脸恍然大悟：“哦，原来大师兄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啊，不能吃还馋是吧？”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把一颗鱼丸子塞进嘴里：“你这样吃肯定会拉肚子，哈哈。”
萧韩嘴角抽抽两下，伸手叫服务员添茶。
吃完饭萧韩把彭莱送到南门里通向女生公寓小院的叉路口，彭莱嘻嘻哈哈地道别：“大师兄你别送了，进了南门就是咱自己的地盘儿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现在住律所那边了吧？快回去吧快回去吧！”
萧韩墨玉一样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路灯下她明媚的笑像是能把这昏暗的夜晚照亮。
萧韩心里的话盘旋又盘旋，最后却只是翘起嘴角微笑：“好，那你回去吧，我走了。”
彭莱转身往月亮门走还回头挥着手：“大师兄再见！答辩过了我再请你吃饭！这次再忘了我就再也不吃麻辣香锅！”
萧韩站在原地，微笑看着她明亮笑脸转过去了，身影越来越远，然后才回身走向南门。
景曜旸站在月亮门旁的阴影里，望着不远处明亮路灯下的两个人心里发堵，为什么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过那么熟稔爽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