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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传递过来的幸福
海风从敞开的窗户呼啸而入，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空灵的声响。远处有海浪的声音，轰鸣着冲向礁石。
对我来说世界却突然变得寂静无声了。少年温暖的指尖停留在脸颊上，琥珀色的瞳眸里映出我的模样。
那么温柔缱绻的眼神，像最醇香的咖啡色泽，暖入人心。心跳声震耳欲聋。
由被触碰到的那一点开始，热度不断扩散，迅速蔓延至耳后。
在这样下去便会被发现最隐秘的心思。“回……回……”口齿不清，日文的“回去”的第一个音不断萦绕在舌尖。
在少年惊诧的目光中退后一步，我像如临大敌般大喊了一声，“我，我回去了！”甚至忘了要换回自己的衣服便落荒而逃。
银发少年怔在原地，门被推开时涌入的海风将发丝吹乱，拂过同样后知后觉红起来的脸。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指尖的温度还未散去，有点……留恋。
“啊那个笨蛋穿着营业制服就跑回去了！慌什么呢……”
佐伯瑛嘟哝着，琥珀色的瞳眸里突然浮现出些许窘迫和羞赧，手抬起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也是……啊啊……为什么心烦意乱啊！简直莫名其妙！”
回到留学生之家时已经接近半夜，兰阿姨和叔叔很早便会回房休息但都习惯性地为我留着客厅的灯。我在楼下洗漱完毕，望着镜中那身珊瑚礁制服窘迫万分。
明天去学校一定会被瑛嘲笑的……绝对。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爬上楼梯正要回房却意外地发现对面和也君的房间敞开着，床头灯亮着，暖色的光晕照亮了少年的睡颜。
记得兰阿姨说过他有留着灯睡觉的习惯，所以并不是很诧异。只是……视线停留在少年紧蹙的眉头上，停留在苍白的脸颊上，不知为何心里微微酸涩。
与平日里冷漠疏离的模样不同，睡着的时候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真正得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有着无法隐藏的脆弱。
身上的蓝色格纹的棉被有一大半垂到了地板上，另一小半则被少年如同抱枕一般紧紧攥在胸前。
我抓抓头发，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地上前，蹲到床前捡起被子为他重新盖好。
正半俯着身子为他掖被角时，少年的眼睛却在此时豁然睁开，漆黑的眼眸有一瞬的迷糊，转瞬便恢复了平日的森冷，眸光冷漠。
“出去。”少年吐出冰冷的字眼。我抽动嘴角，什么叫好心没好报啊，这就是啊。
“是是，马上。”我不动声色地掖好被角，爽快地站起身，“盖好被子哦，不然要感冒了！啊不过……”我挑了挑眉，坏笑道，“小帅哥抽鼻涕的样子似乎也很有趣呢。”
少年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丝错愕，冰冷的神色也回温了不少。他低垂下眼帘，声音低沉，“不要再这样了。”
什么？不要什么？我疑惑地靠近一步，“你刚才说什么？不要什……”唰，左手被猝不及防地拉住，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倒向前方。
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视野恍惚了一瞬，身体摔在了温暖结实的物体上。脸颊蹭过柔软细腻的肌肤，我一惊，下意识地撑起身体，抬起脸时不经意间跌入了少年漆黑的瞳眸中。
像雪夜里深邃寂寥的湖泊。被那样哀伤的目光凝视着，心里便也泛起细细碎碎的疼痛。
不要再用那样澄澈的眼神注视我，不要再在我身边说那样温暖的话……我会忍不住靠近。
“和也君……”我完全忘了现在自己是什么尴尬的姿势，缓缓地伸出手揉了揉他淡金色的发，微笑起来，“做恶梦了吧？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
少年悲伤的眼眸里晃过一缕光，眼眸微微睁大，突然像个满腹委屈的孩子一般露出快要哭了的表情。
我只觉得后背被什么用力抱住，脸再次贴到了和也君的脖颈处。
“喂喂，和也君……”我正要嚷嚷，耳畔却传来少年颤抖到哽咽的嗓音，“就一会儿……我很怕……”
很怕一个人回到没有一丝光亮的梦魇里，一直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我一怔，僵硬地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摸他的脑袋，“嗯，不怕了，我在呢。”
少年静静地抱了我一会儿，突然便凑过鼻子里嗅我的头发，像小狗一样，“咖啡……好香……”
“是啊，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最最喜欢的味道。”那个男孩身上也有着相同的味道。
他没有出声，安静得抱着我，像夜里无助的旅人。我抚着他的头发，一下下安抚。后背上的力度渐渐消散，少年的呼吸重新变得深沉。
我支起身子细细打量少年安稳的睡颜，手伸出最后揉揉他的头发，“晚安，和也君。”
兴许是昨天晚上我安抚了做噩梦害怕的某人，这一天早上从餐桌对面射过来的视线不再让人觉得不舒服，多了几分柔和和淡淡的温暖。
不过……怎么一直盯着我不放啊。我僵硬地伸手去拿饭团，果然那视线便移动到我的右手，然后随着我的动作移回来，落在我的脸上。
“和也君，我脸上沾到什么了吗？”我扯起嘴角僵硬地微笑。
“没有。”对面的金发少年淡然地否定，眼神深邃平静却依然凝固在我脸上。
那请你把那种好像研究怪物一般的眼神从我脸上移开啊！我忍住腹诽，三两下吞下饭团，拿起书包便向门外冲去，“兰阿姨我吃饱了，今天学校有事先走了！”
即使转过身也依然能察觉到黏在后背上的视线，我简直像是落荒而逃般冲出了留学生之家。
不会我昨晚那一番“圣母行为”让某腹黑男事后觉得非常尴尬，非常丢人，于是起了要进一步打压我的念头？不会吧喂。
因为出发比平时早，到达教室时只有瑛一人在预习。我想起昨晚的那一幕，觉得耳根又有些烧。
推开拉门的声响惊动了埋头书写的少年，抬起头时露出少年俊朗的面容，两人同时僵硬了片刻，脸上多多少少有些羞涩的神情。
“早上好，佐伯君。”我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淡定模样打了个招呼，瑛也立刻点了头，眼神有些飘忽，“嗯，早……”
我正要往自己的位置走去，瑛突然站起身来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纸袋，“呐，你昨晚忘记的……衣服。”
我顿时囧了，赶忙上前接过，“谢，谢谢，昨晚是突然想起家里有急事……”蹩脚的理由，胸口无法抑制的急促跃动。
“啊，嗯，我明白。”少年抬起手不自在地摸摸后脑勺，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还有……昨晚本来就打算清洗制服的，正好看到你落下的衣服，所以顺便洗了，只是顺便而已。”
我目瞪口呆。“洗了？……佐，佐伯君帮我洗了衣服？”我惊讶地张了张嘴。
瑛脸上瞬时出现了别扭又懊恼的神色，“只是顺便的！谁要特意给你洗衣服啊……”
激动的心情无以平复。我难以置信地打开纸袋，有淡淡的花香涌入鼻腔。纸袋里淡紫色的外套和格纹靴裤安静地躺在里面，因为穿了几日而弄出的褶皱都不见了。
甚至还熨烫了吗？老天，我一定是太幸运了。即使是顺便的……我也觉得如此如此地满足。
我将纸袋用力攥在胸前，低下头隐藏脸上的红晕，“真好……昨晚还好跑掉了。”
“哈？你莫非特意把衣服留下来让我洗的？”这次轮到瑛大跌眼镜了。
我抬起头，笑开，“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少年愣怔住，连手刀都是慢了半拍才落在了女孩头上。因为她笑得那么好看，眉目清晰，深褐色的眼眸里落满了光芒。
于是心里也不知不觉柔软了起来。
“笨蛋。”总是笑得如此幸福的你，好像连那幸福都要传递给我了。
Chapter14 意外之吻
三月第二周。周一的早上，本该是最平常的班会时间，今天若王子老师却带来了让所有不喜欢运动的人类，包括我，都头痛的消息。
春季校运会，第三周的周五举行。因为会与体育课的成绩挂钩，每个人都必须参加至少一个项目。
课间休息时我无声哀嚎着趴到桌上，春日挪过来戳戳我，“小遥你跟我一样参加借物竞赛好了，反正这个不需要跑的多快，更多的时候是运气啦。”
我有气无力地抬头，“运气？”春日一本正经叉腰道，“那当然，运气好的人会碰到‘朋友’‘老师’这些正常的，运气不好的嘛……”
春日露出痛苦的神情，“会抽到‘暗恋的人’‘心爱的人’‘救命恩人’这些啦！”
救命恩人……哪个神级人物想出这种命题的啊！
我趴在桌上苦苦思索，想来想去还是借物竞赛最轻松，考察的主要是运气和敏捷，不是速度方面的竞技。
不过游戏里两人三脚可以和瑛一起的……我带着淡淡的期盼将视线投向右后方，不意外地看到某王子被聒噪的人群围观中。
“呐呐，佐伯君今年要参加两人三脚吧？如果要的话，请和我组队！”
女生激动的嗓音刚落便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瞬间激起千层浪。
“啊！要组队的话当然是和我啦，佐仓你平衡感差得要命！”
“你胡说！自己还不是体育课上跑步总落在最后吗？”
“佐伯君还是跟我一起组队吧，我们搭档一定可以夺得第一的！”
“你这女人哪来的这种自信啊！当然要跟菱花我啦，我跑得很快的！”
“如果蜗牛跑得快的话，你勉强可以算跑得快，哈哈……”
争抢，嘲讽，互相攻击……校园版的宫斗啊这是。我默默支下巴，叹气，“好可怕的王子争夺战。”
春日深刻表示认同，表情严肃地拍拍我的肩膀，“小遥，两人三脚这种竞争激烈的项目你还是果断放弃吧，可能会被亲卫队踩断肋骨的。”
我黑线，“……”
“而且啊，王子历来不参加与他人合作的项目。短跑，跳高，游泳，这些是他每年会参加的项目。”
唔，我大概猜得到为什么。根本腾不出时间和别人一起练习呢……而且如果答应其中任何一个女生，其他女生都会大喊不公平吧。果然很辛苦呢，瑛。
那游戏里和Daisy两人三脚什么的……果然是官配的金手指喽？
我最后还是选定了借物竞赛。提着书包慢悠悠地往校门口走时竟然碰上了第一张CG事件。
银发少年高挺的身姿被女生团团围住，正苦恼地搔头发呢。我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四处张望。这里是不是该Daisy出场呢？
呃……突然想起都是第三年了，瑛和Daisy早已熟悉，这样的场面该是经历过了。
我这个路人还是赶紧退散吧。结果正要移开视线时不经意撞上某人投来的视线，“咳咳……”以及非常明显的求救信号。
琥珀色的眼眸里那种等待解救的水亮亮的眼神让我心头一软，认命地上前。
“哟，是你啊。现在回家吗？”好青年模式全开。女生唰唰唰地投来扎人的视线。
我淡定道，“嗯，是的，佐伯君呢？”瑛立刻露出迷人的微笑，“我正要去上补习学校呢，你刚转校过来还不熟悉回去的路吧，我送你。”瑛果然用了原来那一招。
“不行！上次瑛就用这种方式把我们打发了！”一个女生突然尖声指责。“就是！这次可不能让佐伯君逃掉了！”另外一个女生声嘶力竭。
喂喂……你们这是要绑架啊。上次？大概就是Daisy那次吧。似乎用过的招已经不行了。
我抓了抓头，灵机一动，突然“哎呦”一声蹲在地上。女生们马上转过来疑惑地盯着我。
我捂着肚子，做出痛苦万分的表情，嗓音沙哑，“好痛……”“你怎么了！没事吧……”女生们显然露出几分慌乱。
上钩了。“突然疼起来了……好痛。”我扭曲着面部表情，惟妙惟肖。
“我们扶你去保健室吧！”一个女生自告奋勇地来扶我，结果没扶起来……怎么能让你扶起来？
又来了一个，还是不行。我痛得死去活来，趁乱冲瑛挤了挤眼睛。他此时正半带疑惑地看着我，见我眨眼睛，马上反应了过来。
“我来吧，万一是急性阑尾炎就不好了！”瑛一把就扶起了我。
众人被急性阑尾炎吓到了，纷纷后退。瑛扶着我，一步步地朝保健室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人群已经作鸟兽散了。“呼……谢谢你啊。再这么拖下去，要赶不上开店了。”瑛松了口气。
我摆了摆手，“小意思！记得请我吃蛋糕！”瑛一手刀落在我头上，弯起唇角，“贪吃。”
暮色四合。海风吹拂而过，树叶发出如同浪潮般沙沙的声响。“校运会你报了什么？”安静的归途中，瑛的声音也渗透着与平日别扭时不同的温柔色泽。
“借物竞赛。佐伯君呢？”
瑛稍微回想了一下，“短跑，接力，跳高，游泳……嗯，就这些。”
“佐伯君很热心呢，运动会。”我微微惊讶地看向瑛。
瑛瞬间流露出疲惫无奈的神情，“没有办法的事，班上那些家伙难缠的很，而且老爸老妈那边也要求我……啊，总之全部都很麻烦。”
少年脸上浮现出的浓重的倦色如同暮霭般沉沉地罩在身上，心里隐隐地难受起来。
“佐伯君，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瑛吃惊地看过来，“哈？怎么突然……”
我脸皮红了几分，“总之我要开始讲了！有一天香蕉先生和他的女朋友去逛街，天气很热，香蕉先生脱掉了外套，然后你猜发生了什么？”
瑛皱皱眉头思索，“嗯……被融化了？”
我摇头，淡定道，“他的女朋友摔倒了。”
“……”一片寂静。“噗……什么啊，好冷好冷。”瑛搓搓胳膊，眉间的沉重也淡了几分，琥珀色的眼眸里染上了笑意。
我轻轻笑起来。瑛看着我的脸，突然不知为何便移开了视线，脚步瞬间加快。“快，快点啦，不然来不及做开店准备！”
“哎？佐伯君……等一下！”我下意识地迈开腿想追上去。脚下突然被什么一绊，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啊”一声，我还来不及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便要一头栽倒，余光里只看到瑛急促地回身，伸开双臂来扶我。
噼里啪啦的声响，书包掉落一旁，里面的书摔了出来。而我则稳稳地被扶住。少年有力的双手扶在我的腰间，牢牢地将我固定在怀里。
少年身上有着经年不散的咖啡的香气，混杂着海风的味道，温暖而清新。这是我一直渴望的怀抱。
原来其实，游戏里的意外之吻真的很扯淡。要怎么扑过去才能亲到嘴呢？身高差就意味着不可能。除非少年弯下腰来或者将我举高。
脑海里杂乱的思绪被耳畔关切的嗓音切断，“喂，你没事吧？”
脸在一瞬间烧红，我连头也不敢抬。“嗯，没事。”我低着头轻声说道，往后退了退。
脚后跟碰到什么东西。我向下看去，郁闷了。四处散落着我的书和笔记本。
赶忙蹲下身收拾东西，瑛也蹲下身帮着我进行回收工作。“哈哈哈……”瑛突然笑出了声，“快看，这个本子上的小猪多像你。”他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正背对着他的我很愤怒地在原地蹲着转了一圈，然后一抬头，准备吼一句“哪里像啊！”的时候，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
世界一片寂静无声。少年的银发落在脸颊上，唇上有湿润的，柔软的触觉。眼前是夺人心魄的，美丽纯粹的琥珀色眼眸。
一道稚嫩的童声穿透寂静飘进来，“妈妈，你快看，大哥哥大姐姐在亲亲呢！”
然后是一声训斥，“哎呀，不要看！不健康！”匆匆的一阵脚步声远了……
我顿时清醒了过来，我多想吼一句：卧槽哪里不健康？！只是嘴唇恰好贴到一起而已！
可是……我只是脱力般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蹲在原地的瑛。瑛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那个……我们刚才……”他的脸红透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红着脸小声地说道。老天知道，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啊！！
“嗯，是意外。……莫非是你的第一次？”瑛的视线闪闪烁烁。
我抱过书包，想要掩饰慌张，点了点头，“嗯。”然后，我又突然想起，莫非瑛已经和Daisy有了意外之吻了？在意得不得了……“那佐伯君呢？”我慌忙补了一句。
“啊？废话！当然是第一次……”瑛懊恼地嘟哝着，脸也是红通通的。
第一次！也就是说瑛没有和Daisy有了意外之吻！我在心里乐开了花。看着瑛烧红的脸，不禁露出了笑容。
瑛侧过脸来看到我在笑，更加地不自在了。“那个，我要赶快回去准备开店了！先走了！”他站起身，飞快地跑远。
于是，当天晚上的打工，我彻底报废了……漏洞百出。瑛也是……他不断地记错单子，还打破了咖啡杯。
闭店后，我和瑛被店主很“和蔼”地教育了一番，然后我便换好衣服飞奔回家，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想起当时的触感就激动得在被子了翻滚。
第二天无精打采地来到教室，因为要值日的关系我到得比平时更早，却没想到有一个人早已坐在教室里学习了。
我安静地站在教室门外，透过玻璃看着晨光中的少年。和游戏里很像，一样戴着眼镜，一样认真地记着单词，却也是不同的。
那样生动的脸，蹙起的眉，不断开合的嘴唇，全部都是真实的。心里流淌进喜悦和悲伤纠缠的情绪。真好，可以在这里。
真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让我一直注视着，真实存在的你。
就在这时瑛抬起头看向了这里，四目相对，同时红了脸，躲开了视线。
“喂，偷窥是恶趣味。”少年别扭的话语里多了平日里没有的波动，我尴尬地推开门走进教室。
“早上好，佐伯君。啊莫非……你还在意昨晚的意外吗？”为了打破尴尬，我只好装出淡定无畏的模样。
“谁会在意啊……怎么可能？我才没有，完全没有。”瑛还是不看我，那别扭的语气萌翻了。
我弯了弯嘴角。你就别扭着吧，你就蹭得累吧。
“佐伯君，你原来要戴眼镜的啊！”我故作惊叹，迅速转移话题。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这种情形下不问的话会显得不正常。
“眼睛不好的人通常都要戴的吧。”瑛似乎也松了口气，转过脸说出了固定台词。我狠狠地激动了一下。
“那为什么平时不戴？”我故意搬出了Daisy的台词。
“因为那样……很逊。”嘿嘿……果然回答了这句。
“我觉得很帅啊。”我舍弃了Daisy含蓄的那句：“很适合”，直接来了句劲爆的。
“哈？说什么呢……笨，笨蛋。”瑛又将脸撇到了一边，不过我还是从侧脸捕捉到了红晕。
“没听清吗？我说，这样好帅啊！”我故意重读了后面三个字，然后喜滋滋地等待瑛红透整张脸。
沉默了片刻，瑛突然转过脸，将眼镜一把拿掉，猛地站起身，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在我反应过来前，一副眼睛架到了我的鼻梁上，我顿时眼冒金星。
“多漂亮啊，嗯，真适合你。”瑛坏坏地笑了。虽然我很想反击，可是，头好晕……现在才想起来这家伙不仅度数深，还带散光的！这不得晕死我嘛！
我伸手去摘，可是瑛却死死地将手扣在耳侧，不让我有摘掉的机会。
“这是你捉弄我的惩罚。”惨了，瑛的间歇性腹黑爆发了。
“……我真的很晕。”我晕乎乎地说了一句，眼前一片模糊，脚步开始晃了起来，身体失去了平衡。
“喂！”瑛用一只手扶住了我，另一只手慌张地替我取掉了眼镜。我眨了眨眼睛，揉了揉，视野开始慢慢恢复清晰。
眼前无限放大的是瑛担心的神色……好近啊，莫非戴眼镜产生的副作用？我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好有弹性……哎？真的就在眼前？
我和瑛同时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戳我脸？”瑛有些郁闷地看着我，红通通的脸十分可爱。
“因为很可爱……”我脱口而出。瑛的脸唰地更红了，然后又唰得黑了，“不可爱，才不可爱。”
“哈哈，真的很可爱。”我捂嘴偷笑。手刀准时落了下来，我立刻捂住头，“反对暴力！”
“反对无效。”瑛含着笑意的嗓音近在咫尺，脸上满是生动的神色。
“你以为只有你会手刀吗？我也会！”
“哦？那来挑战试试啊！”
“啊！痛！”
“哈哈，一百年后再来挑战吧！”
晨光中少年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呐，瑛，如果可以的话。一百年以后，我真的想……再挑战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