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图财or图色?(1 / 1)
随意逛着,风野看着阿紫嘴角的笑意,凑过去,低声问:“是不是特得意?”
“嗛~”阿紫含笑瞟了他一眼,“这不是得意,而是成就感。”
五个月大的羲儿好奇地张望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抱出宫来呢。正确地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了外面的世界。再小些的时候也被带去过公主府,只是都在车里,就算没睡着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昕儿则常被拓拔翰抱出来逛的,看到眼熟地地方还伸出小手指着,嘴里叫着包包,肉肉什么的,想来是拓拔翰给她买过,都是些吃的。
走得累了,阿紫拐进了一家酒楼,上了包厢,点了两桌酒菜,一家四口加上飞龙坐在窗口那桌,护卫们坐了把门的那桌。
昕儿吃得差不多了,就趴在窗口往处看,时不时地叫上两声。阿紫见羲儿也往那边用力,就推了碗筷转回身照顾着两个孩子。
楼下走过一群少年,其中一个高扬着嗓门道:“快走快走,一会儿没好地方了,不知道今年的荷花仙子会是哪位,若是我相中的那个,完事儿我请客……”
另一个却唱着反调,“肯定不是你相中的如意姑娘,就你那眼光……我还是觉得冷香才配这荷花仙子的称号。”
“你小子……”
一群人打打闹闹地过去了。
阿紫听得八卦心顿起,“什么荷花仙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风野拿眼看飞龙。飞龙更是从不关心这类事,拿眼撩那些属下……
“这事呀……”其中一人先是诧异地看了看三位头儿,然后一正神色,“这荷花仙子是京城每年的花魁重戏,得此称号的花魁,将会给楼子带来无边的荣耀,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也很捧这些花魁。”
那人顿了顿,“不过自从陛下当初整治那番后,倒是休了二届,只不知为何今年为何又办了起来。应是管治宽松了些吧,如今京城四处都欣欣向荣的……”
他被阿紫含笑的一眼看得咽回下面的话,还浮出几分尴尬之色。
“不错,只有手中有余钱才会想着那些风花雪月之事,所以说啊,男人是有了钱才变坏的,这话真的很有几分道理。”阿紫颇有感慨,“看来我当年还是太温柔了,这才两年多,不到三年就都缓过来了。”
除了风野,飞龙外,余下的不禁心尖一颤。就那样……还叫温柔?果然陛下就是陛下,语不惊人死不休!
风野跟飞龙则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一个附和,“嗯,你就是心太软了。”另一个说:“主子就是心善,总把所有人往好了想,连仇人都轻易地放过。”他是指龙家。
阿紫则无限怅然地叹口气,“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恩怨情愁若能简单了断,岂会有那许多脍炙人口的动人故事?正是有了那辗转悱恻,才总是让人空留遗憾……我怎么这么文艺了呢?”
对于最后一句中的文艺一词,全体默然,有听没有懂。
阿紫怅然,“果然……知音难觅呀~”
忽闻隔壁一声轻笑,“高山尚有流水,你又怎能没有我?”
阿紫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脸上一喜:“文老?”
不多会儿,包厢门一开,文老伯迈着方步走了进来:“知己至,不亦乐乎?”
阿紫回手将风野拉到孩子们跟前,起身迎了上去:“何时来的?怎么也不提早知会我一声,也好去接你?”然后上前……大力地搂了他一下。
文老伯呵呵笑着,拍拍她的肩,“你男人的眼睛都要喷火了……昨天才到的,生意上有点儿事,也顺便过来看看无缺。”
阿紫松开他,“吃没呢?再点几个菜……无缺那小子最近忙了点儿,你去公主府住吧,祖孙俩好好亲近亲近~”
文老摇了摇头,“我在朋友家的别院已经借住了,没想到会遇到你们……我已经派人送信给无缺了,等他有时间去看看我就成。”
阿紫不满地瞪着他,“什么人比我还重要?”
这话问得相当理直气壮,偏文老还哄得坦然自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有事。你有事,只管吩咐就是,我一定尽力而为如何?”
阿紫瞥着他,一脸的算计,“那好,我让无缺去接你,务必要到。”
“好好好,一言为定,我那边还约了朋友,马上就到,……先过去了?”一脸的讨好,令人觉得他气短,似有什么把柄被阿紫抓在手心里一样。
“说定了?这回来了,就别太急着走,我还真有好事些要指望着你呢。”
“行行,你是姑奶奶,我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文老特意看看两个孩子,“你还真是好生养,两年多不见生了俩,再过几年就一窝了。”
一屋子男人听了把头都低下了,只有风野嘿嘿笑出声。
阿紫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意外,都是意外……你当我是……那个啥呀?”
文老轻笑,“你们继续,我先过去了。”
飞龙在他走后,抬眼看了看阿紫,又低下头。
风野却道:“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他,无缺这么久没回过家,他似乎都不惦记。”
阿紫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孙子放在我这儿,压力大的是我好不好?”然后坐回去,继续哄着孩子们。
磨蹭到晚霞红起的时候,阿紫他们才往玉子湖走。
走到湖边的时候,才发现来捧场的人还真是不少。阿紫也没惊动谁,在飞龙的带领下,找了个稍偏但地势很高的地儿。
路上买了不少零食,羲儿被飞龙抱去,阿紫空出手来,一连剥着瓜子仁喂昕儿,一边张望着……
不想华灯初上之时,这块地儿竟有些人满为患的意思了,周围都是人,虽热闹了不少但却有种蒸包子的感觉了。
五名护卫围在外面,将一家四口跟飞龙圈在内,倒不至于挤着,可阿紫却没了看热闹的心情了。
只是都等了这么久,就这么“挤”回去,阿紫觉得有些对不住身边这些人,尤其还有两个流露出一丝好奇的模样。这些都是飞龙一直带在身边的人,当然名誉上也都是她曾经的私卫,不像公良复带着的那些人,惯常是看不到的,就算偶尔看到了也都跟带了面具似的。
阿紫耐着性子,终于等到花船纷纷驶来,还未到近前,就已经听到湖上传来飘渺又幽远的丝竹之声。
船儿并排立于湖上,离岸边不足两丈,即不会让看客们挤上去,也不会离着太远,把人们的好奇心都吊得足足的。
对于这种弹弹纯音乐的古筝,跳段不算火辣的独舞的古艺术,阿紫真心的……引不起太大的兴趣,实在是后世的名曲听得太多,就算被嗷嗷叫好的那个如意,阿紫也只觉得有那么点儿意思而已。
最后压轴的冷香一出场,阿紫就觉得挺悲催的,一身的白,被夜风一吹,跟……那位似的,就算确实挺冷美的,也让阿紫兴奋不起来。
不过她的歌声倒是能跟王天后有得一拼,有些天籁的意思,只是歌词曲调令阿紫听得有些牙疼……还好没蛋,不然蛋也得疼。
就是这种程度的,居然令岸边热情的粉丝们高呼着仙子仙子……
阿紫看了看护卫中也有几人流露出果然不同凡响的表情,瞬间被雷到了,“我们走吧。”
风野跟飞龙自然没意见,抱着孩子将阿紫夹在中间,前有护卫开道……艰难地下了那处高地。不料却被一股莫名的人群挤开了。
“阿紫……”
“主子……”
“主子……”
阿紫醒来时暗骂谁这么缺德,手刀砍得这么用力?嗤,这个疼~!不过,她可没睁眼。
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感觉这里并不只有自己,于是耐心地等着,心里反复衡量着谁这么无聊……
暗暗感觉了一下……被捆得还挺紧,且那绳子不知用什么做的,越勒越紧……
身下冰冰的,似乎不是寻常的地面,好像是在地下……有潮气,但应该不太深,隐隐听到水声拍击的声音。在水下?难不成是龙宫……哈~!
“女皇陛下果非常人,镇定自若。难道不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针对自己的?原来不是什么误会……阿紫睁开眼,面前不远有个人端坐在椅上,可惜火把在他身后,自己由低朝高处看,看不清脸,不过听那声音,应是个蛮年轻的男人。
阿紫眯了眯眼,“图财还是图色?”
那人似一愣,随即扑哧笑出声来,“陛下还真是有趣,怎么不问别的?”
“别的朕都不会应允。”阿紫挣扎了半天,努力地坐了起来。虽然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缠得死紧……但,周身气势并未因坐于地上而稍有半分减弱。
那人冷眼看着她挣扎,直到她坐起,才微带了不解,“难道陛下这个时候不应该任我欲所欲求的吗?你就不怕死在这里?”
阿紫视线微高,已经能大概能看清了,是个清瘦的男子,二十三四的样子,长得虽不及风野,但那身清冷倒有些意思。“这两样可任选,没有别的路。至于死,……朕是在沙场上滚打过的,又经历过一次,倒还真没那么在乎。”
那人明显被阿紫挑起了兴趣,“陛下才登基不足一年,正是大展宏图之即,怎能轻言死字?”
阿紫傲然一笑,“朕死,朝政有太上皇,再过十几年,朕的儿子可就独挡一面了,死,又有何惧?你等若图财,朕可以给,但不能漫天要价,若图色……”她上下打量了下对方,“你这体格似乎……”
那人猛地咳了起来,似掏心挖肺一般,好半天才平复下去,嗓音已经有些沙哑:“陛下倒是大方。”
“朕就当临幸你了,只要你承受得住。”阿紫再次扫着他,微带了些不屑,“你怕还是个稚吧?”
那人胸膛猛然起伏得厉害,但终究将那咳压了下去。“陛下果然语出惊人,但愿一直如此。”
阿紫突然笑了,“看你也不像江湖中人,应该不是求财了。观你这体格,也不像是图色,难不成朕与你有私怨?说来听听,若是朕的错,尽量弥补些就是了。”
“为何不是江湖中人,就不是求财呢?”那人倒好学,好奇心也蛮重的。
“朕听过有个词叫江湖救急,据说是那些浪子囊中羞涩时用来美化打砸抢的一种说法。你这身板,应该练不出什么来吧?”
那人似被阿紫堵得心口有些难受,不自觉地抚着胸口处,“陛下的想法倒是很与众不同。”
“没办法,你这人不干脆,朕只好东拉西扯。左右不会是情仇吧,难道说你喜欢的是朕的男人?”
那人又猛地咳了起来,这一次比方才还要凶……
阿紫在他咳声将息时吹了声口哨,“还真的是?谁?你是爱慕还是暗恋?”
“……有区别吗?”
“有,一种很阳光,不是非得到不可,远远看着就觉得是一种幸福,另一种则有些执着了,阴暗而且痛苦居多。”
那人沉默了半晌,阿紫叹口气,“原来是你,看来你受了不少苦。”
他猛地倒吸口气:“你?”
“那日皇兄被我撞破好事,虽仓促却直接将那少年挡住,不肯让我看清他的长相……但朕只要见过并用心记的人,都会有印象的。朕本意并非要驱逐你,若皇兄喜欢,只要你安分,朕倒乐见其成。”
那人喘息粗重了起来。
阿紫淡然地又道:“可惜,你心怀不轨,在朕未发现你之前,皇兄已然觉察出来了。你能有本事从皇兄手里逃出来,倒也不简单。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朕绝不皱一下眉头,只是此事因我而起,望你不要祸及他人……到此为止。”
“呵呵……”他的笑声里充满了不甘心,强烈的怨念以及不能言说的伤。
“若非你有异心,皇兄也不会下狠手。”阿紫坦然地看着他,“你也没什么好不甘的,成者为王败者寇,若非你刻意,皇兄是绝不会做下那种事的。你即招惹了他,就应该做好各种准备。他最在意的是我,你已经抓住了他的命脉,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拿我去威胁哥的,你还是趁早打消这念头的好。若我俩必死一个,我宁愿是我。”
“为什么你这么从容?莫非你是故意下了圈套引我的?”他声音里带着狐疑,微微泄露了些不自信。
“你太高估自己了。”阿紫将下巴抵到蜷起的膝盖上,半垂了眼,“我只是想看看大虞百姓在朕的管理中,是否安居乐业而已。……你叫骆冰,是吧?是个蛮神秘的人物,出生地不详,父母不详,如横空出世的一般……这样的你,又怎能让皇兄不疑心于你?你想分化我们兄妹,目的又是什么?”
骆冰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沉默是金,总之没了动静。
阿紫这会儿倒真的不再紧张了,“难道你也是凤后的人?能从皇宫中逃出生天,一定有内线暗中帮助你。且你连朕的行踪都掌握得如此清楚,那在暗中帮你的人,不止身在宫中,且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将朕砍晕且绑上而不是点穴,应该不是寻常的宫人,因为这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朕猜,那人应是几位皇夫之一的心腹。”
那人已经抬起眼,盯盯地看着阿紫。
“看来,目前朕的猜测还都是对的。”阿紫再次笑了笑,“能在宫中潜伏这么久,连凤后那女人倒了台后还能暗中行事……此人必是隐卫。”
“陛下果然聪慧,我自问并未露出什么马脚,但陛下居然推测得**不离十,厉害,果然厉害。”那人倒也干脆。
阿紫却听得心中一沉,看来自己这回真的是在劫难逃了。若非如此,他岂会答得这样痛快?
阿紫得到答案,再不废话,竟将眼都合上了,看上去要睡了……
“陛下怎么不东拉西扯了?”那人似乎不甘心被这样冷落了下来。
阿紫也不吭声。
“……陛下这是打算放弃性命了吗?”那人又道。
阿紫依然一言不发。
“原来陛下是这样的人,”骆冰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我无取陛下性命的意思,不管怎样,陛下是个好皇帝,以百姓为重最新章节。”
阿紫抬起眼皮,只瞄了他一眼,又垂下,“你这么说就矫情了,做下这等事,已是死罪。杀了朕,你还可亡命天涯,若朕得活,你必死无遗。”
骆冰苦笑一声,“亡命天涯……我拿什么去亡命呢?”
阿紫疑惑地看了看他,“你的腿怎么了?”
“陛下又是猜出来的?”
“……也不全是,你若不这样说,朕还真的没注意到。是被挑了脚筋还是……打折了?”
骆冰却道:“我若知陛下的性情是这样的,断不会自寻其辱。大概是伤到了腰,又被寒气浸入,没什么感觉了。”
“这倒也不一定,或是阿归……你可遍寻名医,或许恢复如初不容易,但生活自理还应有希望的。你年纪又不大,怎么能自甘放弃呢?”阿紫目光如注地看着他,“若非是这种情况,朕倒愿意让阿归帮你看看的。”
“陛下此言当真?”
“朕好歹也算是金口玉言,虽不敢保你无事,但让阿归帮你看看还是能应允的。”阿紫说罢又摇了摇头,“可惜皇兄若知是你策划劫持了朕,只怕……”
“不错,他的眼里心里都没有我。”骆冰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黯然,“他心里有人了。”
阿紫忽地一笑,“你这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怎么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陛下这是幸灾乐祸?”
“那又如何?反正也就这样了,临死前好好地乐乐……还要多谢你,让我如此愉悦。”阿紫越说笑容越大,几乎能用眉飞色舞来形容了。
骆冰重重地喘着粗气瞪着她,不过片刻便也笑了出来,“若有机会,骆冰真的很想与陛下相交。可惜,你我注定做不成朋友,若我当初不曾故意那样冷傲,也引不起他的注意。陛下,若他知道你在这里,你猜他会不会任我欲取欲求?就是让他自断一臂,想来不会二话的。”
阿紫心中微凉,脸上都依旧含笑,“这个倒不难,凤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四肢不全之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骆冰却凝了眼神,“凤家人?”
阿紫暗惊,怎么露出这么大个纰漏?“……不然呢,你以为凤家军肯同他进京,只是因为有我?他若不把自己视为凤家军的一份子,怎么可能?莫非你不知他是我哥手下的大将?”
骆冰沉吟了半晌,“如此一说,倒也解释得通,为何他前后变化得如此之大。”
阿紫又惊,他这话……是神马意思?
“有时候,我都以为他是凤大将军当面呢。”骆冰寒寒一龇牙,“陛下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当初他可以狠下心对付凤大将军,却在之后突然对陛下好的不能再好?想当年,紫衣侯是凤大将军的眼珠子,这句话可有不少人说过。”
阿紫眉头一挑,刚欲说什么,就听到耳熟的声音,虽然有些含浑却依旧能听清……
“冷香,你这是做什么?”声音里杂着隐隐的暗恼。
冷香?阿紫眉头微拧,……那声音分明是阿复的,而且异常。
“做什么?”那飘渺的声音响起,果然是她~!
“首领,冷香二年前被你踢到月华楼,可是一个不字都没说过……荷花仙子,哼,这样的名头,首领觉得冷香会在乎吗?”
“让你去月华楼,也只是需要而已,怎么能用踢字呢?”
阿紫听出公良复的声音已经微颤了,似隐忍着什么。
“若非我父曾经的属下一致保我,怕是冷香那时就活不成了吧?”
那飘渺的多情而婉转的声音令阿紫听得说不出的厌恶。
“冷香是前朝隐卫首领的女儿,功夫也很好的。”骆冰主动讲解,令阿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我跟她,只是相互利用而已,”骆冰勾唇,“她芳心暗许,可惜流水无情。她动用了最后仅剩的一点力量将我捞出来,就是想让我帮她筹划,将你……”
阿紫了然地点点头,然后问:“她怎么就相中了你?以你现在的状况……并不是个好的合作者,有可能拖后腿的。”
她一边说一边巡视着四周,可惜光线太暗,角落里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是在上面,有竹管顺到地下,所以我们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而不用担心他们会听到我们的。”
阿紫点点头,“明白。”
“听说陛下懂得很多新奇的事物,”骆冰似坐累了,一只手架以扶手上,侧支着额头,“这还是才从宫里偷学出来的,听说是用在雾涯阁里的。”
“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比这更新奇的东西。”阿紫微微一笑,原来阿复那几日反复问这个,竟是要用的,他也不实话实说,绕着弯子套词儿……
“你离我远些~!”公良复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回,颤得厉害了些。
“首领,别硬挺了,这可是最烈的药了,”冷香得意地声音也传了下来,“为了掩住味道,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十年桂花春酿。我对你的心意,你真不明白吗?……难道你要她死?”最后一句,已是咬牙切齿,想来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她果然被你……”公良复似在极力忍耐,“把她还给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最后一次原谅你。”
“我父亲的一条命,就换来这些?”那飘渺之声不再天籁,而是怒不可遏,恶声恶气。
“若不是想用你引出更深的,早就没有留的必要了。”公良复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似乎更难以忍受了,几近到了极限。
阿紫突然挣扎地欲站起来。只是她坐了这许久,腿早就麻了,才半立就狠狠地摔了下去,不巧正将左肩压在下面,不由闷哼了声……真他娘的疼!
“你要做什么?”骆冰显然有些慌张,“怎么了?摔坏了吗?”
阿紫等那疼意过去了些,才扭头,“你……居然关心我?”
骆冰将无助的手缩了回去,“我说过,无意取你性命……因为你是凤大将军的妹妹。当初想色诱,离间你跟太上皇,也是因为凤大将军。”
“我不记得哥身边曾有小孩子。”阿紫努力平躺下来,将左肩让出,再改为右躺,以右肘支地,费了半天劲儿才重新坐起。这么一折腾,那腿的麻劲儿倒是过去了,然后努力地站了起来。
只是身后手腕与脚腕之间的绳子有些短,不能站直,只有屈着膝……
“等等~”骆冰看着阿紫一下下地蹦着,有些急了,“你别上去,冷香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说不定一怒之下,真的杀了你。”
“那我也做不到在这儿听着她轻薄我男人。”阿紫回头,双目里烈焰涛天。
是的,这么一会儿,公良复已经喘上粗气了。身为已婚女性,她听出那是何种情况下发出的声音……
“那你过来,我帮你解开绳子。”
阿紫狐疑地看着他:“真的?不是骗我过去再打晕我吧?”
骆冰苦笑,“打晕你的也不是我。相信我,若非生死攸关,我也不会与她合作的。月华楼幕后老板就是我,当初凤大将军给我留了一笔钱。”
阿紫看着他貌似诚恳的目光……最终跳了过去,背过身子,让他解绑。
他颇累了些功夫才让阿紫的一只手抽出来。
这就快了,阿紫迅速地把双脚解放出来,最后才对付那左手,忍得额头汗纷纷挤出……
骆冰见了也来帮忙,阿紫连忙躲开:“你是越帮越忙,看来这个不是你的强项。”
骆冰苦笑,“的确……你别冲动~!”
阿紫终于将绳子丢在地上,顺洞口跑了出去:“我这是救场如救火~!喵了个咪的,敢招惹老娘的男人,……剁了你个丫滴~!”
骆冰诧异地瞪大了眼……陛下这是骂人呢?随即笑出声。他不良于行,心里再急,也只能坐在这儿等……“凤家人吗?”他想起了什么,反复低语着。
阿紫用右肩狠狠地撞上通道尽头……
“阿紫~!”惊喜之声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