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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规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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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已然不容二人多做考虑,十余支狸人二话不说再度飞扑而来。李规旦见眼前无数乌光爪印闪动不已,飞快地闪避,同时大刀开阖,带起哗亮刀光不断飞砍向闪动的乌光,将那一道道乌光生生砍飞了出去。这些乌光正是急速跳跃的支狸人,不仅灵活之极,难缠也是一等一的,仿佛怎么也砍不死,每次被砍飞之后又立刻飞扑而回。

片刻功夫,血光四溅,李规再度多次中招,身上的黑衣已然被完全抓烂,浑身遍布狰狞的血爪印,皮肉翻裂,看起来恐怖异常,然而真正令罗言心惊肉跳的还是他那恐怖的出血量,鲜血不断从爪印处留出,汇聚成线地往下流,将李规经过的地方尽数染红。如此下去,不消多时他就会血尽而死。

李规已然到了极限。罗言眼睁睁地看着他规疯狂地反抗,一次次将那些乌光砍飞出去,然后不断中招,流血不止,她心头大急,却无能为力。尤其是当他为了保护怀里的她硬生生用自己做肉盾,鲜血流到她脸上时,她的心抽痛不止。

此时罗言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会死,继续如此下去他一定会死的。罗言从未想过李规会死,此刻这个念头方一出现便令她手足无措起来,她不敢想象没有李规她该如何活下去。

她想助他一臂之力,想杀尽那些伤害他的人,或者至少要为他守住他的背后,她也想要战斗,迫切的杀欲令女子黝黑的眸子变成妖异的金红色,然而她的手在无力的颤抖,因为太过虚弱,她已经没有伤害敌人的力量。

她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此刻那二十余鬼影已然在支狸人的攻击下死伤大半,余者也不过在苦苦支撑,不可能来帮助李规,当剩下的鬼影死后所有的支狸人都会将目标转向她二人,而到现在冷月仍然不见踪影,希望更加渺茫。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阵刺破耳膜的破风声、尖啸声吸引了她的注意,罗言抬头望去,只见一片黑色利箭再次呼啸落下,这一次射来的箭支密集程度远甚以往,远远望去仿若密密麻麻的细针,她顿时瞳孔一缩,惊恐地大叫起来:“李规,快逃。”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变得嘶哑低沉,微不可闻。

然而李规仿佛未曾察觉这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仍然与众支狸人缠斗不已,对那当头而来的箭雨不闪不避,或者说是根本无法闪避。下一刻,罗言只觉眼前一暗,无数利箭带着呼啸声劈头盖脸地扎下,大范围的飞箭不仅将她与李规彻底淹没,连那十余支狸人也被全部覆盖在了它的攻击范围内。

霎时间十余道乌光纷纷被利箭穿透,闷哼之中现出原形,但是这些支狸人再度展现了其小强般的生命力,硬是凭着被乱箭扎穿的重伤之体四周炸散,逃出了箭支的攻击范围,然后纷纷从怀里掏出个小瓶一饮而尽,才再次将视线投入箭雨中的罗言二人,虎视眈眈。

罗言犯了一个错误,自支狸人出现后对方就停止了射箭,她以为那是因为对方顾及到自己人,怕流箭伤到支狸人,因此只要支狸人还在她就不必担心那永无止尽的毒箭,李规就可以专心对付支狸人,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情,这些毒箭是由支狸人放的。

支狸人顽强的生命力注定这些箭无法伤其要害,箭上的毒他们也可以事先带好解药,仅凭这些毒箭是无法取其性命的,但是李规与罗言却不同,他们没有支狸人变态的生命力,无法在被扎成筛子后依然活蹦乱跳。对方当初之所以停止放箭压根不是顾及甚么支狸人,而是在等待良机,伺机而动,准备将两人一击毙命。

支狸人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他们拖住李规二人,埋伏在暗处之人再伺机放箭,支狸人不惜被自己人放的利剑射穿仅仅是为了不让李规逃脱而已,如此狠辣而犀利的行事作风倒颇有几分杀手的风格。

这个错误是致命的。无数利剑疯狂扎下,李规将大刀抡得溜圆,不断将箭支击飞出去,四周乱溅,但是体力不济,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很快就开始有箭支从他的大刀缝隙间漏过,射中其四肢。李规冷月二人与罗言一样,体内种有冬蛊,绝大多数毒药对他都没有作用,然而这些毒箭来势汹汹,穿透黑衣左使的皮肉之后仍然能飞出很远,而同时被带走的还有他的大片血肉。

一支支利箭相继射中黑衣左使,仿若贪婪的毒蛇咬去他的血肉,然后呼啸而去。眨眼间李规就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不见一片好肉不说,有些地方更是露出了白骨,森然可怖。按照常理这样的重伤他早应倒下,但是他却不能,因为他怀里还有罗言。

他不断挥舞着大刀,尽可能多的将箭支击飞出去,至少,至少不让她受伤。望着执着的李规,罗言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有多少次他为了保护她和冷月,总是抓着那把大刀不放,死也不肯退后,一直战斗到最后。他的执着罗言不解,他对他们并没有责任,为何总是如此拼命?她一直希望,哪怕一次也好,希望他能逃跑一次,哭泣一次,软弱一次,希望他不要背负太多。

败局已定,无论李规如何挣扎,今时今地便是埋骨之地。纵然他竭尽全力地保护,罗言身处漩涡中心又怎可能当真独完其身?他能保护毫无还手之力的她到现在已然极为成功。此刻一支利箭终于趁机而入,从他大刀的缝隙中穿过,悍然直射罗言胸口。那强猛的势头,刺耳地尖啸,这一箭夺命。罗言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李规身上,此刻仍然神思恍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青光迸溅的箭尖越来越近,她却无能为力。到此为止了么?

“噗嗤。”下一刻利箭撕裂皮肉,鲜血喷洒的声音传来,罗言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此时的她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在那白茫之中唯有黑衣左使一人,他面上的黑纱犹在飘荡不止,隐隐地能察觉到那黑纱下的双眼正担忧地看着她。

为甚么?为甚么如此看她?罗言心头一片茫然,她金红色的眸子尤有泪,却忘了落下,只是没有焦距望地着趴在自己背上,用整个身体将她包裹起来的年轻左使。他的胸口露出一截箭尖,鲜血滴滴答答地滴落下来,落在罗言身上。在最后一刻,李规突然伏下身子,用自己的脊背挡住了那支射向罗言的箭,被其穿胸而过。

隐隐的有甚么在开始崩溃,罗言却已感觉不到,是世界么,或许仅仅是她的心而已。她的眼里心里只剩下那一根将黑衣左使穿透的利剑,他会死。还有那挥之不去的茫然,为何受伤的是他,中箭的是他,濒死的是他,为何他仍在担心她?“倏。倏。倏。”又有三支毒箭呼啸而来,射中年青左使的背心,他终于轰然倒下。

罗言神色麻木地跌坐在地,茫然念道:“你说过,你不会死。”她一直相信他的,相信他无论陷入何种绝境最后都能化险为夷,以前不一直如此么?

“对不起,我食言了。”

胸口的抽痛令李规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咳嗽都带着血丝。他望着惊怔失神的罗言,看了很久,方道:“阿言,我要死了,有许多话我以前不敢讲,也不敢向你解释,但现在我要死了,这些话我想说出来。”

“其实我很早就进了暗堂,比你还早两年。那两年我一个人,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知道的,那个地方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遇到你时我已经被同化了,时常会忘记自己是谁,直到遇到你和冷月,我才再度寻回已然丢失的人性。”

“我不想再变回以前那样,只知道生存和杀戮,常常为了一点吃的就互相猎杀的日子,那样的人已经不算人,只是一口牲畜,所以我很害怕失去你和冷月。冷月那时的情况大概也与我差不多吧。”

“那时暗堂里很多人都恨那个人,所以我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别人知晓我与那个人的关系。我也不敢告诉你们二人,怕我会因此失去你们。再后来,当我得知你被那个人毁去一切,恨他入骨,我就更不敢告诉你实情,直到后来,大哥知道了我的秘密,帮我一起隐瞒你。”

罗言已然回过神来,听到这些话再次陷入沉默。李规平躺在地上,喘息声越见微弱,他的生命已然走到尽头,他问:“阿言,你……是否……已经……原谅了我?”时过两年,他一直想问,她是否已经原谅,只是一直未能开口。

在两人重逢之时他不曾问,当两人已然开始接受现实开始平静下来时他不曾问,直到此刻他终于问出口,他不想带着遗憾死去。然而,言无法回答,只是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掉落不止。

“罢了,你理当恨我。”李规颓然轻嘲,又道,“对不起,阿言……这次二哥不能再帮你。你一定要……找到墨杀……大哥会帮你。”他说完终于停止了喘息,至死他仍在担心着罗言。

此刻名震天下的黑衣左使就躺在罗言两步之遥,她却感觉不到他的气息,风刮起他的黑纱黑发,轻薄他的威仪,他却已无动于衷。那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的人儿当真就是那个黑衣左使么?

“李规。”罗言陡然惨然大叫一声,疯狂地爬过去,将他了抱起来。但就在这时李规又突然痛哼一声地醒了过来,同时双腿陡然蹬得笔直,破烂的身体疯狂地抽搐不止,在罗言怀里痛苦地翻滚,那强劲的力道并非罗言可以制止,但是她仍然紧紧地抱着他,无论他如何撞击也不松手。罗言心头大痛,为何临死还要让他受这种罪?

也是在此时罗言陡然发现,在李规面上黑纱的裂口处露出了一道恐怖的淡白色疤痕。这疤痕显然已有很长一段时间,赫然正横李规鼻梁之上,几乎将其整个鼻梁当中割断。在以前李规也是带面巾的,但自罗言从莫颜回来后他就g该戴斗篷了,难道与这疤痕有关?

当初罗言离开帝王朝与李规见的最后一面是在暗堂,那时她偶然看到了他的真面目,那时他的鼻梁上还没有这道疤痕,在那之后在他的身上发生了甚么?难以想象当时发生了何事居然能在他脸上留下如此疤痕。罗言隐隐觉得在这面纱下隐藏着某些她所不知的真相,她正准备掀起李规的面纱,却被他一把掴住手腕,只得停了下来。

李规显然不愿让她看到他面纱的下面,他的身体仍然在抽搐,只有抓住罗言的手始终坚定有力。片刻功夫后他终于停止了抽搐,至此一生杀戮的黑衣门左使李规终于真正死亡,带着遗憾,带着不甘。及至此时他的手仍未松开,然而人已去,真相已然不再重要。

这一刻罗言终于哀嚎出声:“李规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配原谅你。我从来不曾怪过你,是我无法面对你啊。”

“是我,是我杀了那个人,是我亲手杀了你的父亲,你让我如何面对你?是我懦弱,因此选择远走莫颜,却没想到会伤你更深。”

阿言,你……是否……已经……原谅了我?

罢了,你理当恨我……

罗言想疯狂抱着头,想不去听,不去看,她以为只要如此就可以逃避,但是李规的话始终在她耳侧萦绕不绝。他的期盼,他的遗憾,她皆心知杜明。她却无法回答,有些话需要在活着时说,但是有些话却只能在死后说。

当年黑衣门突发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将古项的院子烧成一片废墟,后来在废墟中找到了古项烧焦的尸体。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古项是死于那场火灾,只有罗言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就在大火前一天她亲手杀死了古项。

她依稀还记得那日在那阴暗的房间里,男人扭曲的面孔,金红的双眼,记得他疯狂朝她大笑:“杀了我,杀了我,你天生就是适于黑暗之人,只要杀了我你就能从这里出去,获得自由。”那一日积累的恨意终于爆发,罗言杀了古项,至始至终那个男人都不曾反抗。

或许古项并非罗言所杀,他只是借了她的手而已,古项早已心存死志,但他死于她之手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些事罗言不愿提起,这也是她一生不愿开口的秘密。或许是天意,后来那场出乎意料的大火正好将一切真相掩盖,但也成了罗言心里一道永不愈合疤,当她怀疑古云便是李规二人之一时这道疤便更加疼得她日夜难安,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为了古云的身份而痛苦不堪。

他以为她恨他,恨他当初有意接近她,恨他一直欺骗她这么多年?但是李规啊,她怎可能恨你?从一开始她就无法恨你。她只是无法面对杀你父亲的事实,怕有一日你会知晓真相,会恨她,所以她逃去莫颜,逃得远远的。直到最后,直到生死相隔,她终究没有勇气告诉你真相。

此时阴暗的山林随风倒伏,飒飒有声。狂肆的山风从村庄呼啸卷过,风灌入无人的房舍,响起呜呜怪音,仿若群鬼哀嚎,夹杂着女子绝望的呐喊,回荡在密林上空久久不散。连这无情的绝江山脉在此刻似乎都已动容,染上悲伤之色。

半晌之后罗言突然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来,只见不远处的树林外一道黑影悄然而立,看不清此人此刻的神情,但是那冰冷、狠辣已然扑面而来,衬得他身后幽暗的山林阴森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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