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觅良缘 > 第十六章 厮混

第十六章 厮混(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无心之剑 印记:滴泪痣 约会古代小姐 七夫呈祥 一品女相,不嫁妖孽君王 将军的盛宠 [综]女皇陛下要嫁人 爱久见人心 倚天屠龙穿越记 狼君,滚远点

罗言醒来翌日便有人登上门来。她半倚在石梯上,也不管慕容离瞠目结舌的样子。反正是早已认识,她也未曾将他当做主子看待。懒懒地道:“不知大公子来找笙烟是为何事?”

慕容离也不在意,只急切地看着她道:“笙烟姑娘可知道秦妈妈在何处?”罗言倒未想到他会问这,眉一挑道:“秦妈妈自然是在烟雨阁。”“此秦妈妈非彼秦妈妈。”罗言自然知道,也未在意,又听他道:“笙烟姑娘可知,在下如何识得秦妈妈?”

罗言摇摇头,慕容离又道:“在下那日路经烟雨阁,本应绕道而行,却看着桩人口买卖。秦妈妈本是善人,给了那姑娘银子,却硬是不松口,称要姑娘五年内还她,否则要抓那姑娘充做妓。也当真是有个玲珑心儿!”

罗言挑了挑眉,这还是首次听人夸她,竟还用了“善良”这词,却不知这正是她最缺的东西,敛下眉道:“你又岂知她不是真地如此打算?”“在下也曾怀疑过,可是五年之期太长,那时已经过了那姑娘的芳华,且不说她都未曾问过姑娘的姓名住址。”“恩,你找她想干什么?”

罗言不雅地打了个哈欠,不经意地问到,却骤然见慕容离白皙温文的脸上泛起层薄薄的红晕,顿时便僵在那里。他对“秦妈妈”有意思?那样的神情,她是不会看错的,但若她未记错的话,在烟雨阁时,她的脸上是掩着层厚而夸张的胭脂。难道这慕容离竟是喜欢那样的风格?红衣女子好看的眉头不自禁地抽动了两下。“大哥的笙烟姑娘,下巴要掉了。”

猛听得有人揶揄到。罗言赶紧一抬下巴合上嘴,整理了情绪,见慕容觞站在门口,忙起身行了礼,恭谨地站到一旁。慕容觞见她如此反应,原本和善的面容骤然沉了下来,下颌紧绷道:“笙烟姑娘,怎么不躺着了?”罗言却不知她是何时又惹着这阴沉的二公子,低眉顺首道:“红帘有错,不敢放肆。”

“笙烟姑娘哪里有错?”“红帘毁了账本。”慕容觞冷冷地道:“不就是几本破账本吗?”罗言又诞着脸笑道:“公子,账本可不破。就是杀了红帘也抵不上啊。”

慕容觞脸色微缓道:“怎么会,丫鬟也是人,账本哪里能及得上?要不,你就别干了。”罗言见机轻笑道:“干,怎么能不干呢?”眼光流转间竟是嫣然风景。慕容觞淡淡地看她一眼,“跟我去见一个人。”“是谁?”“萧非凌萧公子。”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无题园的意外罗言至今未曾忘记,突然面对死亡的无助和恐惧在听到那个名字时蓦地涌上来,浸透四肢百骸。纵然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谁又能不怕死亡?罗言更不会例外。眉眼间骤然晕上冰寒的冷意,却在埋首间消失得毫无痕迹,“公子,红帘可不可以不见?”慕容觞脸色猛地一沉,“为何不见?”“红帘不适。”“你都不适半个月了。”罗言只得耍赖道:“没办法,今天还是不适。”“由不得你。”慕容觞一喝便作势要强拉她去。罗言德身体本是因死亡的恐惧而绷紧,此时瞬间一个弹跳,脱离了慕容殇的抓来的手,转身便一溜烟冲回了房。

接连与慕容觞顶了两次嘴,罗言便一直躲在华衣院。他竟也没有再为难于她。今日闲得慌便唤了青侍一起出去。听闻觞园有个荷花池,想必已经是衰叶亭亭了。

沿着花中小径到了人工的小池塘,只见荷叶已经被割去,池面细细密密地参出些荷干来,池水清澈见底,红鲤鱼在水中五色石子上往来游戏,竟也是一副美景。

池的尽头两边各打着根十丈高的木桩,中间整齐地架着数排金黄色的竹子。水流交错着自竹子里流出来,淙淙泻入池中。水流下端两人精赤着身子纠缠在一起,皮肤在水流冲击下泛着层水光。“看够了?”慕容觞突然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看着罗言。她蹲在石子岸上道:“没呢,你们可以继续。”“继续什么?”“耽美啊。没关系,你们继续。”慕容觞眉头一皱,竟道:“何为耽美?”

是她?萧非凌初见罗言当真是吓了一跳,眉头隐隐抽动了两下,却又很快演示了过去。挑了挑浓眉,这女人胆子可不小,不怕他拆穿她,而且从刚才到现在竟是一眼都不曾看向他。分明也是猜到了罗言的意思,一巴掌打在慕容觞的后脑勺上。“笙烟姑娘的想法本公子真是不敢苟同。”

对于萧非凌的动作,慕容觞竟毫无反应。见此,罗言亦是眼一沉,暗道慕容离的母亲萧氏是萧非凌父亲的妹妹,那么慕容离与萧非凌就是表兄弟。萧非凌却与庶出慕容觞更要好些,不知将来,慕容家家业之争,萧非凌会帮谁?

慕容离和墨不知何时来到罗言身后,皱眉道。“笙烟姑娘,良家女子怎可直视男子袒胸露背?”罗言挑眉笑道:“大公子,红帘何时成了良家女子?”慕容离一怔,萧非凌大笑到:“对极,对极,红帘姑娘本就不是娘家女子。”“你”罗言哪里料到此人会冒出这句话来?愤然起身,却感觉头蓦地一轻当即便向后倒去,迷糊间隐约又闻到一阵轻竹味……

罗言那日突然昏倒,一睡便又是三日。醒来时听说是墨接住了她,众人都呆了,事后却都闭口不提。她拎了茶壶一路直向慕容殇书房走去,推开朱红雕花格子门,只见萧非凌四人围坐在琉璃桌上,气氛凝滞。

如今慕容家萧家与罗记一起接了朝廷军粮买卖,且如此重大的事,三大商家都不参与,只各自托给了手下的人合计。朝廷连连使人来吹,各下家也等着上家做决定才好进行下一步工作。四人自然是顶了莫大的压力,只是即要考虑安全时间,又要让三家都获得最大利益,四人争论了很久均得不出满意的结果。

罗言给他们添了茶就欲退出去。萧非凌道:“红帘姑娘,何不留下?”“萧公子,如此重要的场合,红帘应该回避。”“姑娘不必客气,留下也好照应我们一翻。”

四人又讨论了一阵,初步决定将朝廷所需每样粮草皆分成三分,三家各自承担。只是三家各有所长,萧家货源广而薄于运输之力,慕容家和罗记强于运输之力而货源较薄。招收等量的货,三家耗时不等。货便不能一起发出去,途中相互错开又免不了贼匪觊觎。若是其中一家有个什么闪失又互相牵连。如此又连又断,错综复杂,四人便又绕了进去。

罗言本是在出神,突听萧非凌道:“三位可听说过‘矢口日财神言’。”罗言眼一跳,又听慕容觞道:“白帘财神谁没听说过?”萧非凌道:“那你可知那财神原是罗记当家,菅家三女菅莫?”接着又将他在菅家的见闻和那些坊间传闻给扯上一翻。

罗言暗自咬牙,萧非凌在无题园见过墨,他自然知道她就是罗言,难道他现在想揭她底?慕容觞皱眉道:“此事当真?”“当真。”萧非凌似笑非笑地看着墨道,“据我所知,罗兄是罗商家的暗卫。”且不说暗卫本事如何,就他将性命交托于主子这一点,能有暗卫的人又岂是常人?

慕容离道:“罗兄,贵主到底是什么人?”墨半晌才面无表情地道:“慕容兄,请恕罗某不便相告。”“据说,主子在处,暗卫必在。萧某前些日在烟雨阁中见过罗兄,莫非贵主”

萧非凌目光在我和墨之间来回瞟着,却听慕容离道:“难道是她?”然后便将他与秦妈妈相处的细枝末节都摆了出来。当说到罗言论及当今圣上与轩辕王爷的关系时,慕容觞和萧非凌都是连连点头道:“当今世上,真有此等奇女子。”

萧非另又道:“罗兄既然在此,难道罗商家也在此?”墨道:“萧兄,罗某惭愧,前些日办事不利,家主不再让我随行。现在家主在何处,罗某也无从得知。”萧非凌冷笑到:“贵主既是菅家三女,又是烟雨阁秦妈妈,还不知道有些什么身份呢?”

“萧某倒想知红帘姑娘对此有何看法?”罗言淡淡一笑道:“在笙烟看来,那罗商家兴许只是个贪玩的人。”“何解?”“无端将自己置身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不就是为了寻求一些刺激?建立了罗记却又全权交给别人,如此不负责任也正好应证了这一点。”

萧非凌目光陡然凌厉似刀,上位者的气势如山一般向罗言压过来,沉声道:“你是说那罗记菅家都不过是她的玩具?”罗言心一沉,菅家的破落是让另外两家感觉到了威胁,因而不可避免地对罗记产生了敌意,她不宜挑起他们的敌意,笑道:“公子误会,罗商家可以在菅家蛰伏六年,可见这罗记取代菅家绝对是尽了她全力地。”

萧非凌脸色微缓道:“红帘姑娘看这军粮买卖如何?”罗言笑道:“萧公子,罗公子既是那财神授意的人,或许会有过人的见解,何不听他一说?”三人同时看向墨。墨道:“合三家之力,各尽所长,互补长短,利益均分。”几人面面相觑,半晌听萧非凌突然大笑道:“高!如此简单的道理,只是因先想到了‘分’而忽略了‘合’。倒真是显得我们目光短浅了。”罗言也笑看向墨,他从不会令她失望。

“公子,公子。”罗言在一旁添香见慕容觞又提着笔出神。这几天他总是魂不守舍。“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慕容觞回神看着她冷冷地道:“你这几日倒是乖了,懂得看主子脸色了。”罗言在菅家忍气吞声六年,也不想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性情,自与慕容殇顶了两次便索性将那些规矩仍了一边,道:“二公子是觉得不该?其实我也懒得看人脸色。本来世间无贫贱高低之分,我何必看别人脸色呢?”

慕容觞道:“天真,连兄弟都有差别,何况是贵贱不同?”“别人认为不同,那是别人的事。我自己知道我其实和别人一样就行了。”

慕容觞扬眉道:“你我既然相同,为何本公子坐着,你却站着?”“因为我拿了你家的银子啊,各取所需,仅此而已。”“那么你认为我和大哥相同吗?”

罗言转头看着慕容觞,只见他目深如海却闪着些期待和认真,急忙撇过视线。毕竟是个年轻人,纵然少年老成如他,依旧急切地希望得到别人的赞同,可是平等在这个世界是自欺欺人的事,这样的赞同是罗言不能给的,只道:“不相同,他的地位比你高,可是你经商的能力比他强。”

慕容觞突然又安静下来,视线牢牢地定在罗言身上,眼里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阴沉幽深。气氛沉凝。罗言尴尬地道:“公子刚才在想什么?”慕容觞用剪子挑拔着烛花。烛火跳动。他的脸晦暗不明,双目却亮得异常。“我在想那玄衣窈窕是个怎样的人?”“公子担心她会危及慕容家?”

罗言终究还是让慕容家忌惮上了罗记。梧桐树下,温文尔雅的慕容离拿着卷《诗》认真品读。墨在一旁静静地饮茶。风扬起他黑色的衣襟发出猎猎脆响。冰冷和黑暗就无声地蔓延开来,仿佛连飘过他身旁的枯叶都被冷得打着颤。萧非凌与慕容觞对弈,时时穿来清脆的落子声。

“哈,觞,我赢了。”萧非凌一把将手中的棋子撒在棋盘上笑道。“赢了就赢了。”慕容觞淡淡一应就去收棋子。慕容离只抬头一笑。墨则只不知。

萧非凌与慕容觞对视一眼,道:“罗兄,可有意来上一局?”不待墨应便径直将他拉到位置上,于是墨又和慕容觞对起弈来。

罗言坐在秋千上,见此只暗自挑眉。恐怕慕容觞的棋艺还要较萧非凌好些。看着墨专注而冰冷的面容,突然就想到前些日的梦,或者也不是梦,只是某些刻意掩埋的记忆在冬蛊转醒时也苏醒了过来。那年罗言八岁生日被黑衣门门主古项掠进黑衣门。后来她从黑衣门逃出来,遇到了十七岁的墨。两次相救结下不解之缘。

犹记得她在饭庄每晚辗转难眠,他对她说:“不怜惜罗的蝼蚁何足罗怜惜?”也是因这一句话罗言才回到了黑衣门,这也成了她半生的恶梦,她却不怪他。

“墨杀画血夜修罗”墨杀,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传闻中他杀人如作画,手下无完尸。可是记忆中的那双充满杀气和死气的暗瞳已经模糊了,若不是被贩子组抓到寨子那夜,罗言恐怕都要忘记了

“啊”“臭丫头,你干什么打我?”门外传来争执声,众人都急步走乐出去。罗言只见青侍着了一身二等丫头的蓝衣,红着脸倒在地上,对面则站着个年轻的黑衣小厮,浓眉大眼甚是可爱。只是他脸上赫然印着几根纤悉的指印,此时也是满脸愤恨地看着青侍。

青侍一见自家小姐出来,立刻站到罗言身后,撅着嘴道:“登徒子。”小厮憋红了脸,愤愤回道:“什么?我不过是从墙上掉下来,正好撞到你身上而已。”慕容觞突然出声呵斥:“老三,还不向青侍姑娘道歉?”

罗言细细地打量着,这人就是慕容家幼子慕容原了。慕容原被慕容觞一喝顿时委屈地嘟囔到:“我也只是想来看看大哥二哥在干什么。”“道歉。”慕容觞脸色冷沉重申。

慕容愿偷偷瞧向慕容离,向大哥求救。慕容离却不应,皱眉道:“三弟,你爬墙做什么?还穿了小厮的衣服,莫要失了体统。”求救不成,见慕容觞依旧沉着脸,慕容愿才不甘地道:“青侍,我不是故意的。”青侍不应,慕容愿顿时神情一变,上前拉着青侍的袖子忝着脸笑道:“青侍姐姐,原不是故意的。”态度转变之快,众人无语。

慕容原虽与慕容离是亲兄弟,却向来最喜欢亲近他二哥慕容觞,但同时他也最怕慕容觞。前些日被慕容秋复勒令在学堂学习,又加上身边新赐的两个陪读丫头盯着,他便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找慕容觞了。

他昨日穿了小厮的衣服偷遛出来爬墙,却不想又闹出那事,被慕容觞给赶了回去。于是他晚上就去对慕容秋复说他想结交墨。慕容秋复只以为他是真有心了解生意上的事,便也乐地答应。所以慕容原今天一早就带着丫头光明正大地来了华衣院。`

华衣院突然热闹了起来。梧桐树下,青侍隐忍着怒气在几个茶几间打转,装着添茶或抹几。当然那茶只有墨一个人喝。慕容原则一直紧紧地跟着青侍,牵着她的袖子姐姐姐姐的叫。他的身后又紧紧地跟着两个丫头。两丫头腰间都系着金银坠饰。他门一行人在院子打着转,响起一片清脆悦耳的玉石声。

罗言和慕容离觞萧非凌远远地站在雷区之外,都是满眼钦佩之情地看着在茶几旁风雨动安如山的墨。当然没有人能真地对一个如万年寒冰的人凝视太久。慕容离忽然笑道:“面对此情此景,不知诸位又何想法?”

萧非凌似笑非笑地道:“有趣。”慕容觞道:“胡闹。”“罗兄又何高见?”萧非凌远远地对墨拱手。墨道吐字如冰:“无聊。”却不知墨说的是那景还是萧非凌。萧非凌尴尬地放下手。罗言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萧非凌这不是无故给自己找的吗?

“红帘姑娘笑什么?”萧非凌挑眉问到。罗言笑道:“小儿无知园中戏,无知小儿戏园中,道那小儿是谁,原是戏园中无知小儿。”

气氛蓦地冷凝起来。“小姐”青侍脸上红白交加地望着罗言。“怎么了,我又没有说你?”一干人都是神色各异地看过来她。慕容离怒道:“红帘姑娘怎可将三弟比作那戏园中的下作之人?”

罗言心一沉,“下作之人?”“历来底贱莫过于娼妓优伶之属,我等岂可与那戏子相提并论?”“慕容公子,红帘仅认为人本无高低贵贱之分,一切都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有人生于富贵而自诩高人一等,终日不思进取,不过是以祖宗之荣为荣的无耻之辈。有人生窘困而凭己之力握有一技,得一席安生之地,难道不是值得尊敬的人?”

萧非凌道:“处富贵而沉溺的人固然可恨可怜,但也不能效仿那些优伶之属勾栏卖笑。”“哼,萧公子固然不知有身不由己一说。”“既然是身不由己,就是他们没有能力,说他低贱又何妨?”

罗言冷笑道:“萧公子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要成大事,必要天时,地利,人和。那生而窘困之人,既无天时又无地利,他们所做的挣扎又岂是你们生在富贵之家的安逸之辈可妄加评论的?”

萧非凌突然似笑非笑地道:“红帘姑娘何必如此激动?难道你亲身经历过?”罗言这话分明是有感而发,他可是对她的事好奇的紧呢!罗言如同被当头浇了盆冷水,当即憷在原地。慕容觞也是无语看过来。

罗言能在菅家潜伏六年,也是个能隐忍的人,只要不要触及她的底线,什么事都可以不在意,但关于她的那些记忆恰好就是她的禁忌,萧非凌欲来试探,她当即冷了脸笑道:“怎么会?只是红帘也是诸位口中的下作之人。各位公子快请回吧,以后也别再来了,省得屈了你们的身子!“

自从罗言将萧非凌等人赶出院子,又清静了几天。期间萧非凌来过一次。然,那日他们走后她便让青侍在进院门后的两级小台阶上涂了菜油。他进门后一个不察竟跌了个四脚朝天。罗言尖叫一声,踩着小碎步作势去扶,气得他脸色铁青,一甩袖子一缺一拐地走了。

这日一早罗言迷迷糊糊地被青侍拖了起来,然后又被塞了一盆水就被急急赶来的蛋蛋拖到了慕容觞房前,远远就听到慕容觞的嘶吼到:“红帘怎么还不来?让她给本公子滚。”间或还夹杂着砸东西的声音。

罗言被吼得一震,将眼睁地大大地,看到的东西却很模糊。慕容觞平时为人处事都很谨慎低调,只是早上有极大的起床气。蛋蛋同情地看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早上还敢迟到。仔细公子不扒了你的皮。”接着又用袖子将盆沿荡出来的水擦干,念到:“都荡出来了,怕公子要说这是洗盆子的水了,你自求多福吧。”然后猛地使力把她推进慕容觞的房间,同时“砰”的一声关了门。

罗言被推进来的时候,慕容觞手中的花瓶刚刚脱手,慌忙使力把花瓶转了个方向。花瓶险险地擦过她的头,砸在一旁的窗子上,顿时支离破碎。然而她却毫无所觉,圆睁着秀目木然地站在门口。慕容觞这时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晚上,他将她甩出去,撞在书架上。血不断流下来遮盖了她半边的脸颊,可她只是倔强而骄傲地仰着头,没有半分惊慌之色。

少年公子脸色微沉,难道她就一点都不顾惜自己的安危?胸口的烦躁感更胜往日,“站着干什么?还不侍侯我起身?”罗言随便拿了件袍子侍侯他穿上后,嘀咕着:“‘扣子’呢?奇怪‘拉链’也没有?”手在身慕容觞上乱摸一气。慕容殇自是不知何为‘扣子’何为‘拉链’。罗言黑色的头颅在慕容觞的胸前不断扭动着,慕容觞鼻息间也是她的体香,慕容殇突然觉得呼吸被人掐住,气氛也凝滞起来,猛地推开她,自己系了腰带,希望聪明如她没有发现他的窘迫。

盆子里的水只剩下一半,盆缘上还有残留的水滴,慕容觞冷静地道:“水呢?”“在这呢?”罗言茫然地睁大眼,纤细的十指在水中画着圈,荡起一圈圈水涟。她的十指上总是戴着黑红双色的两个如同小扳指般的饰物,在水光映照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洗盆子的水,你让本公子净脸吗?”慕容觞陡地拔高了调子。仿佛前一刻还还是平静的湖面,一瞬间骇浪滔天。然而话音未落,水突然迎头浇了下来。慕容殇一惊,只见罗言端着空盆子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不敢置信地,她竟敢将水倒在他身上。慕容觞随手将一旁的茶盏砸在她脚下,吼道:“蛋蛋,你快把这丫头给我拉出去?”“是。”蛋蛋进来后看到的慕容觞样子竟也憋起笑来,半晌拉着罗言道:“公子,不对啊。”慕容觞只见罗言依旧面无表情,秀目圆睁却没有往日的神采,对眼前挥动的手毫无所觉。沉了眼,她竟一直是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啊,这时却又见她突然倒了下去。他急忙拦腰接住,同时心里泛起莫名的失落和苦涩。她说:“他的地位比你高,可是你的能力比他强。”她是谁?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暗中只听见一片连绵的鞭笞声,皮肉剥裂声,隐忍的闷哼声以及男人尖利的叫嚣。罗言努力地睁大眼却依然什么也看不到,仔细地听却又什么也听不见。她就像陷在一个空旷的深渊因寂寞而无端生出许多幻想的人,挣扎着,奔跑着,将真假侧底混乱。

虽然是正午,罗言的房间仍旧昏暗异常。自那年失踪回来后她就不喜欢房间太暗。青侍急忙点了三支红烛,却见女子如柳叶般的眉紧紧纠结作一团。自从那次昏睡半月醒来,罗言总是睡不安稳。青侍问她原因,也只道是些平常的噩梦。青侍不知那一年她在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让她如此清冷沉静或者是莫测。她依旧她对很好,她却感觉到小姐是有意地用疏远将她隔离在一个触碰不到她的地方。而她能做的仅仅是远远地看着小姐。

早上二公子将小姐抱回来时脸色铁青,浑身湿淋淋的,不知道小姐又怎么得罪他了。她只希望别又像上次那样受罚才好。

罗言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对于早上的事情,从被蛋蛋推进房起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听了青侍的描述立即就去给慕容觞赔礼。

到了慕容觞的书房,慕容殇只是留给她一个冷冷的背影,倒把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将近一个半时辰的晚修都是在怪异而静默的气氛熬完地,临了时,他突然道:“你手上是什么饰物?”

“回公子,这是戒子。”“何为戒子?”“公子,在民间有传言,人的无名指连接着心,恋人或者夫妻常把戒子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对方就会对自己忠诚永不变心。”“你这戒子是罗记张氏玉打磨的吧?”“啊?”“你想用这黑戒套住谁?”慕容觞深邃而阴鹜的眼瞳中,墨色如一滴渐染的墨渐渐晕开,翻搅成一汪沼泽。罗言避开他的眼光道:“还没找到。”

十指上黑色红色双戒熠熠夺目,黑戒中透出红光,红戒又透出黑光,两者竟然搭配地出奇和谐。墨站在角落,不是黑暗吞噬了他,反倒是他吞噬了黑暗。

罗言看着双戒,突然想起白天慕容殇的话,道:“墨,你说,我是会将黑戒给他,还是将红戒给他?”“红戒。”“为什么?”“……”墨不语,罗言只得自言道:“在常人看来,男人就如黑色沉稳严肃,女人如红美丽骄俏。所以男子会适合黑色,女子适合红色。其实不然。男子会因红而美得嚣张,女子因黑而艳得妖异,如此岂不更好?”“……”“我们打个赌,如何?”“……”

在觞园转到天将亮时,罗言才回房去睡了。因为前两天军粮已经收罗够了,他们合计着今日去查收,所以她第二天下午醒过来,慕容几人都已经聚在了门口。

萧非凌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地道:“这些天怪人怪事真是多啊”罗言思量着是不是前两天摔怕了,他竟真等在了门口。“怪事?”几人齐刷刷地转头看着墨。墨今日依旧一身黑色前后垂襟服,腰挂墨玉连掇成的带子,头带黑色镶玉坠珠琉璃冠,但他的一耳上坠着颗血红的珠子。

仿佛黑夜中如闪电般划过一抹血红色光芒,罗言突然打个冷战。那珠子打磨得扁平,贴在耳垂上,简单而干净利落。血红光芒正如那夜满天飞舞的血色,耳坠竟将他刻意隐藏的嗜血与残忍完全挑拔了出来。

目 录
新书推荐: 内娱街溜子,开局带劫匪狂飙 睡完不认后,被阴湿继承人强宠了 绝爱囚笼:千金的男装救赎 江州囍事 重生七零,我在京市开饭店致富 什么叫我是怪谈? 完了,我把仙家的香炉摔了 仙子,求你别再从书里出来了 他发癫,她贩剑,恋综画风被带偏 前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