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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溺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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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慕容秋复提议慕容离慕容觞与墨先熟悉一翻,于是设了宴款待墨,直闹到天将黑才作罢。罗言作为慕容觞的贴身丫头一直陪侍在侧。她早上迟起错过了早点,所以到晚上已经是一天粒米未进,只是席间墨借敬酒之机让她也饮了一杯润喉,所以当她回到华衣院时已经浑身疲软无力,却又让蛋蛋强行拉来陪慕容觞夜读。

慕容觞今日总是跑神,提着毫半晌不动。墨汁滴在宣纸上,层层晕开。罗言站在一旁,奈何睡意太浓,竟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蛋蛋用手肘撞她却又失了力度。

罗言一惊蓦地扑倒在书桌上。红烛倒下来,蜡油便正好晕在展开的账册上。慕容觞立刻回过神来,随手拎着她的领子一把就便甩了出去,迅速抢下帐册,用衣袖擦拭上面的蜡油。罗言这一撞本还是睡得迷糊间,突然被人一把大力扯了起来,当即便顺势撞向一旁的书架,头正好磕书架的棱上,人也就彻底醒了过来,顿时感觉到一阵剧痛和晕眩。

“红帘,你干的好事。”慕容觞看着罗言咬牙切齿地吼到。罗言也自然知道对于商人,账本是如身家性命般的存在。她扶着书架勉强站起来,待晕眩稍微平复后,垂首道:“对不起。”慕容觞双眼阴沉,怒吼道:“来人,把这个丫头拖下去,鞭三十。”

慕容家的暗房,罗言躺在木板上,可以清晰地听到皮肉绽裂的声音和执鞭人粗哑的喘息,感受受着额上流动的湿濡感,却唯独感受不到疼痛。

头越发昏沉,许是前不久才被人肉组织的二当家鞭笞过,已经有了免疫力。其实她是可以不受这鞭罚的,她分明感觉到了墨特有的气息。他如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默默地站在暗房中的某个角落。但是她不会逃,因为她此时是一个丫鬟,更因为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看着。

这情景就像在菅家那回“吃里爬外的丫头。”“偷儿,真是和你娘一样,下流的东西。”“哟,偷儿还起早呢。”“来人,将菅莫拉去暗房,鞭五十”一样昏暗的暗房,一样的声音,罗言怎么能忘记那样的耻辱,那样的菅家?菅云,他以为那样就完了吗?罗言咬着牙站起来,整了整长裙.

此时慕容觞走进来冷冷地道:“你可知错?”观察够了么?罗言亦是冷了眼,原本的歉意在此时也不复存在,闭口不答。慕容觞较菅家人手下留情多了,但是慕容家和菅家有什么区别?一样龌龊的世家。慕容殇本是有意激怒罗言,在窗外看她背上血肉模糊却硬是一声不发,也不禁有些后悔,此时见她却动了真怒,喝到:“放肆的丫头,还不认错?”

罗言整理好衣襟,转头看着慕容觞冷笑到:“公子此话怎么讲?那不过是个意外。”慕容觞一怔,又怒道:“你毁了账本,难道一个意外就能算了?”“不过是一个破账本。”慕容觞厉声道:“破账本?杀了你都不抵过。”罗言背上和额上的疼痛这时才一波一波地传来,晕眩也越发严重,不想与他继续争论这个问题,冷笑道:“杀?人贵财轻?真是讽刺。这样的慕容家,这样的‘人贵’,我真是见识到了。丫鬟不是人吗?可以不用休息吗?你发呆,你我,我不干了!”罗言本是说得气氛,却见慕容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她何时竟与他争起这些来,对公子哥儿说平等不是笑话么?自嘲地勾了唇角,一甩袖子出了暗房,蓦地被清晨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来。日光却突然变得模糊和阴冷,她神出手去抓——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四周一片寂静,却充斥满了粗哑的喘气声以及“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那纷乱的脚步声始终离罗言很近。她摸索着前行,直到看到一点亮光如豆才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身影迎头撞来,却直直地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又是这条空旷清冷的巷子,又是那个狼狈瘦弱的稚子。

他慌乱地奔跑着,仿佛后面有厉鬼在追赶。“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离开这里。”“我会看着你,我会看着你。”“哈哈哈,哈哈”男子凄厉的叫声突然在巷子上方炸开,一层层回荡开来,就如一层细密的网笼罩着巷子,让人无处可逃。

“不,不是,不是。”稚子捂住耳朵近乎癫狂地奔跑着,嘴里发出难听嘶哑的吼声。一次次跌倒,再一次次爬起来。身上的伤口裂开又凝固,凝固再裂开,跌伤一重加着一重。

罗言缓慢地踱着步子,却始终一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仿佛那稚子竭尽全力的奔跑只是在原地踏步。她甚至可以听到冰凉的夜风刮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发出沙子滑过纸张般干瘪的沙沙声,听见他撕裂的凝着血迹的衣襟胡乱的拍打着,“噼啪”作响。

不多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十字路口,稚子身形一滞,脚踢在大石上,身子便远远地抛了出去,在地上砸起一阵闷响。他想爬起来,试了几次都跌回去,只是喘着粗气,断裂的指甲抠着青石地面,血丝不断的冒出来。

悲戚的低语清晰地传到罗言的耳里,“罗依,罗依,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再见到你?”“我该往哪里去?我为什么要逃?我到底为什么要逃?”他将头深埋在双臂间,瘦弱的身子卷曲成一团,孱弱的肩不住地颤栗着。低压的呜咽不断自臂间泻出来。

罗言似乎感受到他的绝望和迷茫,明知他看不见,还是禁不住对他伸出一只手。她希望能够亲手抚去他的绝望。稚子突然仰起头来,仿佛是看着罗言又仿佛是看着她身后。罗言只见他的右边脸颊擦去了一大片皮,猩红的血丝不断渗出来,但他的目光清冷而坚定,蓦地一惊收了手,看着他缓慢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罗言亦紧步跟了上去。

惨白的月光溅下来,将街道两旁的草房映射出颓败的色彩。突然一群人闪了出来,停在罗言和稚子前方。三十余灰衣蒙面人将一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如一泼优雅的墨又如一截峭立的巨石傲然立在正中,浑身散发着冰冷和血腥的气息。夜色似是由他的身体溢出来,将他隐在那一片浓烈的黑色之中。

那是孤独和绝望的气息,不悲怆,反带着毁灭的力量。它就像一根带着刺的荆条勒着看见他的人的咽喉。三十几灰衣人警惕地防备着黑衣人。半晌,他们突然同时举刀飞快地向黑衣人扑去,就像一群野狗扑向同一根骨头。黑衣人站着不动,直到他们攻到身前才突然飞猎而起。

黑色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着,剑尖似游龙画在灰衣身上。一剑封喉,再在不经意间划过对方的腹部,大腿,手臂。灰衣只在一瞬间便被肢解,带起一阵飞舞的肉雨。那残忍的手法竟似一种本能,对血的本能。黑影至处,画起一道道血色,泼洒出一条条红色墨痕,伴随着乱飞的残肢。一时间,罗言的眼里只有那黑与红。它们竟勾勒出一副诡异而美丽的画卷。

夜静得异常,妖魔都只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一场美丽的屠杀。黑衣人优雅而绝傲地站在那寂静的修罗场中。湿透的衣襟沉沉的垂下来,贴在腿上。血沿着黑色的靴子缎面流下来。他这时却突然直直地倒下去。

罗言只见稚子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黑衣人,这时黑衣人突然躬身抽剑。稚子一脚踩在他剑柄上冷哼到:“你还能杀我么?”黑衣人一哼便昏了过去。

稚子将黑衣人拖到附近一间宗族庙堂,掩盖了一路血迹,便也昏睡了过去。罗言就一直待在他们身旁。待稚子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夜里,黑衣人仍然昏睡着。他背上中了灰衣一刀。那一刀由右肩直拉到左边腰际,深可见骨,血还不断流出来,在地上晕成一洼,而且他似乎有发烧的迹象。稚子迅速地替他包扎后,燃起篝火侧夜照顾他。

当天夜里便来了个黑衣的枯瘦老者,他的双眼散发着狼一般凶狠的赤红色光芒。稚子坐在篝火旁看着来人,火堆将他的脸映成暗红色。老者说:“跟我回去。”稚子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去?”“因为那里可以让你变强。”

稚子字字如石:“不需要。”古项望着他身后道:“你会需要的。”原本昏迷的黑衣人执剑而立,目光森然地看着古项。他的双瞳若盲人一般暗沉无光,汹涌着杀气和死气。在那双眼里,所有人就像一具尸体蝼蚁。罗言和稚子同时望过去,蓦地打了个冷战。这一刻罗言便成了那稚子,仰起头道:“不会。”

古项很干脆地走了。罗言和黑衣人就留在了庙堂将近半个月。期间他一直带着面巾,而且至他醒来后就不再让她靠近他五步以内。

她每天出去做工,有时还不得不靠偷,才勉强能够维持两人每天的馒头接济。罗言不知自己为何救他,他随时可能杀了她。

她每天夜里都会梦到黑衣人一剑刺进她的心脏,他的暗瞳如看蝼蚁一般冰冷地俯视着她,然后她便猛地惊醒过来,擦了汗又默默地走出庙堂去挣一天的食物。

这半个月她和黑衣人只说过四句话。他声音如冰地道:“他要你干什么?”“杀人。”“谁?”“他。”半个月后,他伤已经好了大半,他们便各奔东西。罗言也没有再见过他。

四个月后,罗言设立矢口日已经颇有名气。这日夜晚她莫名觉得烦躁,一直到半夜都未曾睡着,鬼使神差地打开门却突然怔住。依旧是月光清淡的夜晚,黑衣人长剑着地笔直地站在院子中,繁盛的槐树投下的暗影与他黑色的身影和为一体。血如泉水源源不绝地流下来,在他的脚下形成一个水洼。他的瞳依旧暗沉无光,黑如点染的墨。

这一刻罗言竟感觉眼睛传来阵阵涩意。是什么让他受伤时只能找一个陌生人?罗言照顾了他三天,他便又不告而别。后来,黑衣人每过一段时间会来一次,虽然从不出现在她面前,但因为他来时总是带着一身血腥和黑色,所以罗言总是能够感觉得到。

再后来矢口日倒,罗言开始组建饭庄。她先后拜访了当地有名的富商官员和名厨,但无不是被人奚落或打出来。在他们的眼里她不过是个疯乞儿。这些日子,她白天靠乞讨度日,晚上在破庙独自舔噬伤口。

恨就像毒液日日浸蚀着罗言的心,她却没有时间去管它。黑衣人一直就在附近。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只是日子照常的过。后来不知是自哪天开始,伤她的人隔天便会死在家里。没有人会联想到前天那个狼狈的疯乞儿。

饭庄开业。罗言在幕后操纵着饭庄的营运,每日疲惫,但总算又过上了安逸稳定地生活。只是恨已经深埋心底,日日煎熬得她喘不过气来。为什么菅家要如此对她?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为什么她要离开罗依?

罗言的性情也越发捉摸不定。黑衣人每晚都会出现在房顶上,不再血腥却依旧带着浓郁的黑暗。这日回房,她道:“出来。”黑衣人蓦地自房梁上跳下来。单膝下跪,以剑触地冰冷而僵硬地道:“罗。”“你是谁?”“墨杀”

罗言醒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青侍顶着两个青蛙眼,人也瘦了很多。“青侍”她刚想问她怎么了,青侍见她醒来突然抱着她大声号哭起来。罗言一扫刚才梦中的抑郁,调侃到:“怎么,喜欢我了?”

青侍居然没有红脸,道:“小姐,自墨公子把你送回来,你都睡了半个月了。大夫又说你没有生病,我担心。”那日昏倒前突然闻到一阵清竹味,她就知道是墨接住了她,但睡了半个月,她还是很惊讶。

“哦,可能是太累了,能有什么事?”罗言耐着性子劝了好半天青侍才出去了。“墨。”他自黑暗的角落走出来。罗言道:“怎么回事?”他冰冷地道:“冬蛊转醒。”

冬蛊是古项给罗言下的。传说中冬蛊者百毒不侵。冬蛊醒则她眠,冬蛊眠则她醒。后来冬蛊突然转醒,不仅没有让她百毒不侵,反而让她沉睡了月余。还是墨去西域挑了蛊毒圣教,夺得天下无双的冬蛊克星春蛊,罗言才醒过来。他还差点为此丧命。“会怎么样?”

“睡期不定,睡时不定。”罗言挑了挑眉笑道:“睡期不定,上茅房呢?”墨淡淡地道:“是。”“净身呢?”“是。”罗言哀怨地道:“我一世英明,只希望不要被洗澡水淹死才好。”墨依旧淡淡地道:“不会。”她泄气地道:“死人。”他都不会尴尬么?难道他真的没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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