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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四、天意(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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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中那中年男子便是东安郡王萧衍德,他自独生女儿萧景淑死后,但见膝下荒凉,没有子息,遂将一个侄儿萧于祈过继为嗣。然而萧于祈生性浪荡,极不成器,每日只仗了郡王之势在外吃喝嫖赌,打架斗殴,拈花惹草,诸般坏事无所不为。萧衍德为此每每失望之极,烦心难言。此时又遇到萧于祈在街头与人打架闹事,烦恼益添,坐在轿中只是恚怒不消。

正行走间,忽一阵风将轿窗帘子吹开一角,萧衍德无意向外一瞥,只见一个老妇人坐在一家店铺门外看街景。萧衍德心中一怔,蹬了蹬轿板,轿夫忙停下了轿子听候吩咐。

萧衍德叫一个随从道:“请那位老人家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那随从心中纳罕,但依言上前将老妇唤了过来。老妇见是东安郡王的轿子,一阵怔忡,但竭力镇静,缓缓走上,向掀开窗帘的萧衍德拜了几拜,站起身来,低声说道:“老婆子听候王爷吩咐。”

萧衍德看着她瘦削苍老的脸孔,一时踌躇,却不知从何说起。停了一会,慢慢地道:“这店是你开的?”

老妇低声道:“是姨奶奶亡故前给老婆子留下的一点本钱,叫老婆子自己做点小生意,也免得挨冻受穷。姨奶奶入土为安后,老婆子就开了这家布匹小店。”

萧衍德听了,点了点头,还有话想说,但见街上人来人往,倒不好说,便道:“何嬷嬷,今日你且先关门一日,到我府里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这老妇人正是定国公第四妾、大公子傅韫石生母殷氏的心腹婢仆何嬷嬷。她听了萧衍德之语,俯首道:“是。”

萧衍德当下吩咐一个随从雇来一乘小轿,待何嬷嬷将店门关好后,便将她带入王府中来。随从领命去了,萧衍德放下窗帘,叫大轿继续前行回府。

萧衍德坐在轿中,双目微闭,心中油然想起了往事:十九年前,他还只是王府世子,未袭王爵,那一年三月孟春,约了几个友人到城郊桃花林踏青赏花。春风如丝,桃花似霞,忽见花林中一个美貌少妇在婢仆的陪伴下在桃林中漫步而来。人面桃花相映,教他看得一时心驰神动,竟悄悄跟在了她们后边。那少妇发觉了有人在后跟随,回眸顾盼,嫣然一笑,那绝代风华登时令萧衍德心魂俱醉,不觉忘了身份矜持,追了上去与她搭话。“后来我知道了她就是定国公傅瑞祥的小妾,但我已无法自控。我们好上了,一时海誓山盟,恨不得永远也不分开。她的心腹婢仆何氏常常为我们暗中来往传递讯息,她藉着进香许愿的借口出门,瞒着定国公与我在宝锡庵中幽会。和我在一起,她总是十分快乐满足,我们往往在庵中一耽就是一整天,才依依不舍地分手。……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忽然之间,我失去了她的消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她的一丝音讯。我担心是否是她的丈夫知道了我们的事,把她幽禁了起来。但在外边见到她丈夫时,我用言语试探,却又不觉异状。多少次我在定国公府外失魂落魄地徘徊,盼望看到何氏忽然出现在面前,像以前那样悄声告诉我:‘到宝锡庵去。’但一次次都失望地回来。后来我终于绝望了,我想她是变了心,决定与我一刀两断……日子渐渐过去,我不再存着找她的念头了,都过了十八年啦。……但是几个月前,何氏忽然又找到了我,约我到宝锡庵去与她见面,见到她时,她已经病得快死了……她告诉我说当时她不再见我,是因为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她竟与我生下了一个女儿,但……但……为了不让人得知我们的私情,那可怜的孩子出生不久,她竟让何氏将孩子投入了獒犬舍!……我一向在子息上艰难,只有淑儿一个孩子,淑儿从小聪慧懂事,长大后又嫁入太子邸,我本以为她会前程似锦,谁想……”

思及被皇后赐鸩自尽的女儿,萧衍德一阵鼻酸,不禁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又想:“如今虽立了于祈为嗣,但这畜生不争气,眼看是不中用的,真是教我失望透顶。……我那从未见过面的可怜的小女儿,若她还活在世上,我定当将她视同掌上明珠,好好地娇养在身边,让她承欢膝下,也必能使我的晚景不致冷落凄凉。……”

正想得难过,轿子已抬到了府中,落了轿,随从打起帘子。萧衍德弯腰走下轿来,回身便向随从催道:“去瞧瞧那个何嬷嬷请来了没有,若来了,让她到书房来见我。”

不多时,何嬷嬷便让一个丫鬟带着走进了书房。进了门,丫鬟自退了出去,何嬷嬷见书房中已没有别人,只萧衍德独自坐在桌前,眼看着一只锦盒呆呆出神,便行礼道:“王爷。”

萧衍德回过神来,指了指对面椅子让她坐下。半日,方黯然开口道:“她是什么时辰死的?”

何嬷嬷低了头,伤感地道:“回王爷话,就是王爷来看望后的第二日清早,姨奶奶就亡故了……”

萧衍德别开了头,良久,微喟道:“不想那日一见,竟是诀别……”

二人相对沉默,萧衍德将桌上锦盒的盖子打开了,从里边取出了一只小小的染满了血迹的绿缎绣花鞋子,拿在手上,凝视着。何嬷嬷看见了这只婴儿所穿的小小绣鞋,忽然打了一个哆嗦,脸色苍白起来。

萧衍德低声道:“那日她将这鞋子交给了我,告诉我说,她曾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来让你抱走了……这鞋子是那孩子留下的唯一物事。”

何嬷嬷嘴唇颤抖着,似欲站起,又似欲缩入椅中。

萧衍德道:“何嬷嬷,那个孩子长得像谁?像她,还是像我?……你把她扔入了獒犬舍,可没人知道吗?”

良久,不听到何嬷嬷答言,萧衍德抬头看向她,看到她脸上古怪之极的神色,不由得诧异道:“何嬷嬷?怎么了?”

何嬷嬷颤巍巍地立起了身,双腿发抖,向前走了一步,哽咽一声,终于跪了下来,颤声道:“王爷,王爷,这件事……这件事教老婆子担惊受怕了十七年……我几乎夜夜都梦见那孩子长大了,拿着刀子回来找我,要杀我雪恨……我……我……”一言未了,干涩的喉咙中发出了难以抑制的抽泣声。

萧衍德道:“她已是死了,怎么还会长大了回来?你这是做了那事,心里害怕,才会做这样的恶梦罢了。”

何嬷嬷剧烈地摇着发丝花白的头,满面浑浊的泪水,哭道:“不,不,王爷,那孩子她没死啊!”

萧衍德猛地站起了身来,张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何嬷嬷惶恐的老脸,叫道:“什么?你在说什么?”

何嬷嬷跌坐在地上,全身因为惶然和恐惧而不住颤栗,嘶哑地道:“王爷,十七年前,我奉了姨奶奶的命,半夜里要把那孩子送到獒犬舍去……可是……可是……被傅家小公爷发现了我,他……他……他什么都知道,他把那孩子从我手里劫走了,说让我回复姨奶奶说那孩子已经……已经死掉了……他说我若不按他的话行事,他就要把我陪着姨奶奶与王爷会面的事告诉国公爷……我……我怕极了,没有办法……王爷……”

萧衍德喘息道:“那个女孩儿没死?她没死?”低头茫然瞪视手中小小绣鞋:“那这血是怎么回事?”

何嬷嬷道:“这是小公爷的血,……小公爷割伤了自己的手臂,让血沾到这鞋子上,让我拿给姨奶奶看,当作那孩子死掉了的证据……”

萧衍德心中迷乱,一时惶恐,一时狂喜,一时疑惑,诸般感情纷沓涌上心头,口中只喃喃地道:“我的女儿没死?我的女儿没死?……”忽然清醒,心中又起疑窦,急问何嬷嬷:“那么现在那孩子在何处?”

何嬷嬷哭道:“王爷,就在你与姨奶奶见最后一面的那日,小公爷也来见姨奶奶,我在小公爷身边看到一个少年,我疑心他……他就是那孩子……可他是个男孩,我不敢认定,……但那孩子肯没有死,不然,她也不会每夜都……都在我梦中满脸杀气地看着我……”

萧衍德缓缓坐倒在了椅上,支住了头,闭紧双眼,沉思良久,忽然站起,快步走到书房门口,拉开了门,叫道:“来人!”

一个随从忙过来躬身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萧衍德说道:“你去将沈亦刚叫到书房来。”那随从应声去了。

萧衍德回过身来,何嬷嬷已艰难地自地上站起,擦拭了脸上泪水,低声道:“王爷,老婆子告辞了。这件事儿……我永远也不要再想起它,王爷也不要再找老婆子问起这事。姨奶奶已经死了,这些恩恩怨怨,老婆子永远也不想再沾上身来……就让老婆子守着店铺安安静静过完残生罢……”慢慢从萧衍德身边走过,出门去了。

萧衍德呆立在书房当中,心潮如沸,搅动不休。正思量不出一个头绪来,耳边已听到一个声音道:“王爷呼唤小人有何吩咐?”

萧衍德转过头看时,只见王府护卫沈亦刚已来到了书房中,站在自己身旁静待听命。

沈亦刚年青英武,身材颀高壮健,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相貌俊朗,锋芒内敛,此时年方二十四岁。他本是公门捕快出身,武艺高强,为人精明能干,智勇双全。几年前因得罪了上司,竟被诬陷与强盗勾结,下到狱中。他的一个朋友有亲戚正是东安王府内的总管,遂求王府总管假借藩王之名过问此事,上司不敢得罪王府中人,只得判了“证据不足”的书断,将沈亦刚从狱内释放出来,但捕快之职已是被革免掉了。他的朋友便委王府总管将沈亦刚荐到王府中做了护卫。因沈亦刚干练机警,忠于职守,且一身武功出类拔萃,不久即为萧衍德所赏识,渐渐重用,十分信任,视为心腹之人。

萧衍德定了定神,示意他关上了书房门,回过身来走到桌边,端起一杯已冷掉的茶水喝了下去,镇定下来,说道:“沈护卫,有一件事,我须得让你去办。”

沈亦刚道:“王爷有命,小人一定勉力办好。请王爷吩咐。”

萧衍德垂目思虑片刻,便道:“你来到我府中已有三年了罢?”

沈亦刚稍觉诧异,道:“是的,王爷。”

萧衍德叹了口气,说道:“府里的事情,你想来也知道。我原仅有的一个亲生女儿,本嫁给当朝太子,不料不幸病亡。现在的世子于祈乃是过继之嗣,并非我的亲生儿子。”

沈亦刚点了点头。他虽到王府才三年,但这些事情倒也是知道的。且刚才来书房前也听说了今儿小王爷在大街上与人打架之事,心中暗想王爷定然是为此事要他前去追究。

萧衍德道:“其实我原不止生有一个女儿。太子妃之下原来尚有一妹,算起来,今年该是十七岁了。”

沈亦刚纳罕,见萧衍德又停住了话,似在沉思什么,只得小心地道:“小人却是从未见过王爷的小郡主。”

萧衍德转开了头,嘴角上露出一丝苦笑,过得一会,似下定了决心,说道:“我这小女儿在刚生下不久,竟为奸人为谋,买通了奶母,将她拐走,向我勒索赎金。我欲报衙门追查,却不慎透了风声,歹人竟将我那小女儿所穿的一只染满鲜血的鞋子送来,说已将她杀死了!”轻轻拿起桌上那只绿缎绣花小鞋递过,沈亦刚颦眉从萧衍德手中接过小鞋细细观看。只听萧衍德继续道:“此事已过去十七年,因怕我提起此事伤心,府中人都将此事一句也不敢再提起,只当我没生过这个孩子。——不料今日居然有人前来报我,说我那小女儿当年并未被杀死,而是被歹徒卖了。”

沈亦刚不由得“哦”了一声。

萧衍德微微点头,道:“我唤你来,便是想让你为我去寻找我那小女儿的下落,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找回府来。——听来禀报我的人说,当年将她买走的人便是定国公傅大人的大公子傅韫石……”

沈亦刚微一沉吟,道:“便是骁骑将军傅大人?听说他已奉召回京,到兵部供职。他定然是不知小郡主身份,将小郡主买了去养作奴婢。只要有了这线索,小人一定追查得到小郡主的下落,将她找到带回。”

萧衍德道:“傅将军回京本已受兵部侍郎之职,但听说几个月前受匪徒袭击,伤了眼睛,已辞职在家养伤。他历练深沉,不是容易相与之人,况且我那小女儿被他买去的消息也只是听到旁人的一面之辞,不知确否,贸然去向他询问只怕反而不妥。我打算让你想法子混到他身边,暗地里细加打听查访,访得确实了,便一切好办,我自会去与他交涉。若实无此事,或是我那小女儿已死,却也只好听任天命罢了。你向来细心谨慎,办事精干,除了你,我原不放心将这事交给旁人去办。”

沈亦刚正容道:“小人明白。小人定不负王爷所托,谨慎办事,将小郡主寻访回来。王爷尽管放心罢。”

萧衍德点了点头,又道:“既如此,这只小绣鞋你先拿着,必要时可凭它作寻回我那小女儿的证物。”

沈亦刚道:“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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