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日子一晃过去了大半月,这天我正躺在树下的藤椅上吃着香栾,也就是柚子,这个朝代管它叫香栾。突然,骤暖火烧屁股似地从墙外飞了进来,“娘娘,娘娘!出大事了!”
“你又射了人家长秋宫的鸽子?”
“不是!是四公主出大事了!”
“四公主出了什么大事,急得你花女侠直接翻墙进院。”
“刚刚有人去昭阳宫宣旨,北越皇帝要娶四公主为妃。”
北越皇帝要娶四公主,是哪个北越皇帝?不会是那个可以当四公主她爹的老皇帝吧。“终于有人娶四公主了,四公主高兴不?”
“四公主很不高兴,宣旨的人一走,她就把院子里的木人桩通通砍了个稀巴烂。娘娘,看来四公主根本就不想嫁过去,你快想想办法帮帮她。”
“礼官都已经去昭阳宫宣了旨,就说明这件婚事已经在朝堂上得到许可,此事已经钉棺盖板入土了,难道你要你家娘娘去盗墓。”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骤暖急得原地打转。
“行了,别在这儿狗追尾巴,去别处追去。”我打趣道。骤暖瞪了我一眼,翻墙出去了。“这小丫头片子,胆子越发大了,都敢瞪我了。”我转头对柳绿说道:“柳绿,还是你最好。你去交泰殿找秋岚打听打听这事,就说是我让你来问的。”柳绿点头,去了交泰殿。
吃饭的时候柳绿回来了,我边吃饭边听她汇报。现在的北越皇帝是齐衡,九月初一刚刚登基。为了巩固地位,便与其他国家联姻,这次除了迎娶我们的四公主,还将同时迎娶其他几个国家的公主。这齐衡的动作还真是够快,才两个多月就做了皇帝,不知道他把老皇帝和四皇子怎么处置了。一下娶这么多公主,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消。
柳绿接着又说,按照规矩,公主出阁都是要已婚亲属女眷送嫁的,所以会由我送嫁。我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公费出境旅游,游玩异域风情,还能参观他国皇宫,享受尊贵VIP待遇!我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一连多吃了几碗饭。
吃完饭,我便坐在大厅里望着门外,盼啊盼啊,终于把宣旨的礼官盼来了。旨意果然是让我送四公主出嫁,下个月初八启程去北越。我捧着圣旨,激动得就差老泪纵横了。豪华公费游,我来了!
掰着手指熬呀,熬呀,终于熬到了十月初八这日。经过重重的礼仪后,送嫁大部队终于在中午时分启程了。我和四公主同坐一辆马车。我喝了一口自制的蜂蜜柚子茶,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四公主。四公主已经换下厚重繁琐的礼服,穿着一身红色的常服,她眉头深锁,低头看着摊在手心的玉弓。
“这把玉制的小弓真是精巧。”我敞开话题。
“是很精巧。”
“你母妃留给你的?”
“是别人送的。”
“是谁送的?”
“一个人。”
“哦。”我无趣地摸了摸鼻子。我又喝了一口柚子茶,接着找话题。“你见过北越皇帝齐衡吗?”
“没有。”
“我见过,长得很英俊,玉树临风的。”
四公主不搭话。
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我从服饰聊到美容,从星座聊到人生,从美食聊到修身,中间还穿插了几个有趣的测试题。讲得我是口干舌燥,可那四公主却一直不为所动。一副你讲你的,我想我的神游状态,连坐的姿势都没变过。我喝光壶里的最后一杯柚子茶。照这样下去,等我到了北越不是因为表演单口相声累死,就是被无聊死。
前面传来号声,终于停车休息了。我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走进驿站,一头扑到床上,这感觉比上中考冲刺课还累。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到掌灯才起了床。听到我有了动静,柳绿推门进来,手里拎着食盒。用完饭,溶月拎来洗澡水。我靠在沐桶里,“柳绿,这四公主的性情一向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吗?”
柳绿一边往浴桶里加浴盐,一边说道:“不是,四公主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难道是因为脸上的疤?她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因为毁容而性情突变?
“是四公主自己用火烧的。”
“啊!她用火烧自己的脸!为什么呀?”自己烧自己的脸,这四公主太彪悍了。
“四公主和韩将军的儿子韩孟暚从小就被指腹为婚,两人感情很好,四公主的武功就是韩校尉教的。几年前韩校尉不幸战死沙场,先帝欲将四公主另嫁他人。四公主不肯,用蜡烛烧了自己的脸,从此就无人再向四公主提亲。”
原来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青梅竹马,真是令人惋惜。“那为什么这次四公主肯嫁了?”
“据说北越在我国边境驻扎军队,而赵将军他们去攻打蛮夷了,边境防守薄弱,怕生事端。再者,与北越联姻对我国是有利而无害。这些都是秋岚私下与奴婢说的。”
“这四公主倒是个顾大局的人。”
洗完澡,到院子里去散步。刚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四公主走了过来。她在我对面坐下,我倒了一杯酒递给她。四公主接了过去,道了声谢。她喝一口,眉头微皱,“是酒?”
“是啊,这是天然居的杏花酒,很香吧。”我拿起酒壶,帮她满上。“你知道喝酒与喝水的区别吗?”
“不知。”
“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
四公主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口。
“酒涵花影红光溜,争忍花前不醉归,劝君更尽一杯酒,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我也喝了一口,信口说道。
四公主一愣,随即凄然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又帮她满上,“听说四公主的武功是韩孟暚韩校尉教的?”
四公主握酒杯的手一抖,酒洒了一手。我从袖子里掏出丝帕,帮她擦拭手上的酒。“不知道韩校尉是个怎样的人?他长什么样子?”
四公主闷着头,不说话。在我以为我又在唱独角戏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她开口了。“孟暚喜欢吃鱼,不爱吃肉,所以有些瘦,但是力气很大。他个子比我高一头,皮肤有点黑。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弯弯的,甚是好看。”四公主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他左手掌心有一颗痣,右边额头上有一块星形的疤。有一次和他吵架,我一气之下就捡起块石头扔他。他的额头破了,留下那块疤。他后来说,这是我为他刻的专属印记。”
“他走了之后,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缓缓道。
“的确是熬过来的,煎熬着走到现在。若不是他临走前留信叫我好好生活下去,我早就随他去了。”说到这,四公主眼角流下眼泪。
“浮世本来多聚散,你要看开一点。”我抚了抚她的背,安慰道。“这壶酒就麻烦你把它喝光,喝完就去睡觉。明天醒来,当阳光照耀在你的脸上,你想起某年某日,你们也曾一同仰头望过这片天空,你会发现你们的爱情其实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它就在你的心口,跟着你同悲同喜。所以,你要开心点才好,这样他才会开心。”
四公主呆呆地坐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进我的话。夜风起了,有些冷意,我又安慰了她几句便回屋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觉得头昏眼花,脑袋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叫来随行的太医,太医把脉后说是染了风寒,人有些发热。为了防止我把风寒传染给四公主,帮我另外整理了一辆马车,这倒是很合我的心意。一路上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就这样一直难受了三四日,今早醒来终于觉得有些好了。柳绿喂完药,端来一碗水果。我看着碗里的樱桃,惊奇地问道:“怎么会有樱桃?”
“娘娘,这樱桃是今早长秋宫的人送来的。”
我顿时了然,心里比吃了樱桃还要甜,傻呵呵地乐了一天。当真是“红尘一骑皇后笑,无人知是樱桃来”。
到了第二天身体已经大好。一直躺了这么久,关节都快生锈了。于是我叫上溶月陪我去街市上逛逛,活动活动筋骨。我们已经到了渡江口,在这里休整一日后,明日便会改走水道。再乘三四天的船,就会到达北越。时候接近黄昏,街市上没有几个人,三三两两的摊铺,一点也不热闹。就这样随意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江边。
“娘娘,你的身体已无恙了吧。”
我转身一看,四公主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江边。我笑道:“已大好了,便出来走走。”
“那就好。”
“四公主近日好吗?”
四公主把脸颊旁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我有什么好不好的,好与不好有什么差别。”
“欢喜是一天,不欢喜也是一天。既然人生不论悲喜都要过,何不让自己欢欢喜喜过完一生。”
“我只觉得我的人生太长,何时才是尽头。”
“人生就像这静静流淌的河。”我弯腰拾起两块石头,将其中一块用力扔进水中。“你往里面扔石头,它会泛起涟漪,但是涟漪最终会被水波带走。扔进的石头最终会沉淀,埋在岁月的最深处。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河水还是这样静静地流淌,直到天长地久。”
夕阳映得通红,照着四公主面色绯红。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嘴抿成一线。这个抿嘴的动作倒是和小皇帝如出一辙。我把另一块石头放入她的手中,“有些事一旦过去,便是烟云。”
四公主看着手中的石头,咬着嘴唇。她身后的侍女突然偏头看向我身后,“咦”了一声。我回过头,两个黑衣大汉拖着一个青衣男子来到江边。那男子嘴里叫喊着什么,被其中一个大汉狠狠扇了一个耳边。另一个大汉抱起他,手一扬,把男子抛入了江中。二人拍了拍手,吐了口唾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落水的男子在江中扑腾着,大喊着救命。
“溶月,快去救人。”
“回娘娘的话,奴才奉命一步不离地保护你,不能离开你身边。”溶月摆出一张扑克脸。
一旁的四公主几步飞了过去,终身一跃,一头扎进江中。我瞪了溶月一眼,连忙跑了过去。不一会,四公主露出水面,手里拖着那男子,回到了江边。一旁的侍女急忙脱下外衣批到四公主身上。那男子躺在地上,咳出几口水后,晕了过去。
“四公主,我们快回去换衣服吧。溶月,背上这个男子,把他带回去。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公然行凶,如此目无王法,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溶月背起那男子,一行人回了驿站。太医诊断之后说,没有大碍,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把那男子的人中一掐,男子果然惊醒了。
那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骨碌碌地转着眼睛,看着屋内的人。当他看到我时,眼睛猛地睁大,用手擦了擦眼睛,又睁大眼睛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见了鬼。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又突然紧紧捂住嘴,两只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心生疑惑,便挥了挥手让大家都退下。“你好像很怕我?”我走过去问道。
“你被人下毒,命不久矣。”男子捂着嘴悄悄说道。
“中毒!”我心中一惊。
“你前几日是不是发热头晕?”
“是的。”
“那是毒侵入脑的迹象。你现在那些不适的症状消失,只是一时的。就像蛹进入休眠期,只等时机一到,便会破茧化蝶,到时你就会毒发身亡。”男子看着我郑重地说道。
“你是大夫?”我被他的比喻弄得毛骨悚然。
“在下堂溪,是南诏国病去医馆的一名大夫。此次出来游医,采集药草。”
“你为什么会被人扔入江中?”
“我在街市上遇见一位老爷,望他有病,便告知与他。可他却说我有病,命人把我扔于江中。”堂溪痛心地摇了摇头,“那位老爷再不治疗就要病入膏肓,到时就药石无医了。”他又看向我:“你中的这种毒叫浮生一梦,点燃后无色无味,通过呼吸吸入体内,致使中毒。毒发时人会昏睡不醒,最后再也不会醒来。”
“可我从来不用熏香。”
“也有可能是下毒之人把毒熏在了你的衣物被褥上,长期相伴也可中毒。”
“可是我家的衣物被褥每日都会清洗晾晒。”
“那就奇怪了。这浮生一梦十分珍贵,因为配方中有一味血兰是长在仙女峰的悬崖峭壁之上,极难采摘。这血兰十几年才开一次花,很难寻得。而且就算制成了浮生一梦,它的毒性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月,所以下毒之人应该很有把握你会中毒。”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浮生一梦?”
“中了浮生一梦的人太阳穴处会长出像痣一样的小黑点,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小黑点是一朵花的模样。姑娘你右边的太阳穴上已经有了黑点,当左边出现黑点时就是毒发之时。”说完,堂溪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不过姑娘放心,我们还有时间,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你的。”
我看着堂溪,他眼神清澈,担忧地看着我,我相信他没有骗我。是谁要杀我?云夕霏吗?他能直接把我扔进河里,如果要杀我绝不会用这么复杂的方式。那到底会是谁要杀我?为何杀我?灵毓吗?还是齐衡?这毒下在哪里了?我想不通。
带着满腹的疑问我回到房间,柳绿端来药让我服下。我喝完药躺到床上,随手拿起一路带来的布老虎抱在怀里。我漫不经心地揪着布老虎的耳朵,脑中突然电光一闪,鞋也来不及穿就匆匆跑了出去。我跑到堂溪屋里,堂溪正在给脸上的巴掌印上药。我把布老虎塞到他手里,“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堂溪连忙细细闻了闻,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虽然味道已经很淡了,可我仔细一闻还是有浮生一梦的残留。”
我心中顿时凉了一半,毒是云夕霏下的。不过他下毒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借我的手,毒害小皇帝。难怪他当时会问我老虎兔子是给谁的,只是没想到小皇帝拿走的是兔子。
“姑娘,在下的药箱在街上的一家客栈中,里面有我一路走来采集的药材,其中有不少珍贵的解□□材。等一下我就去把药箱拿来,然后马上着手帮你配制解药。”
“那多谢你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堂溪明白。”
从堂溪屋里出来我心里很乱,如果云夕霏知道小皇帝没有中毒,他又会怎样下手?骤暖的师傅病逝,我让她回去戴孝,宫里一个接应的人都没有。该怎么办呢!我愁得一夜未眠。
第二天送亲大部队登了船,而我竟然没出息的晕船了。好在堂溪弄了些药草帮我做了个香囊让我闻着,才好过一点。堂溪今早才知道我们是□□的送亲队伍。当他得知我是皇后时,那原本白白嫩嫩小白兔一般的模样,由于受惊而瞪大的眼睛就更像一只兔子了。
吃过午饭,我一步三摇地来到四公主房间,准备旁敲侧击问问四公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来保护小皇帝。我来到门口,门开着,里面传来说话声。
“上次多亏公主跳入江中舍身相救,要不在下此刻怕是已过了奈何桥。公主的大恩大德,堂溪感激涕霖。”
“先生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在下有一药方专治伤疤,擦拭一段时间后能淡化疤痕。公主若不嫌弃,还望让在下医治。”
“多谢先生的美意,不用了。”
“公主,恕在下直言。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的,公主你的脸成了这样,心里一定不好受。公主是不是因为以前的治疗没有效果而对在下不相信?请公主放心,在下的医术精湛,一定会治好你脸上的疤痕,还望公主不要推辞。”
“多谢先生的美意,不用了。”
“公主,这疤痕毁坏人的皮肤,其实也是一种病。在下身为大夫,怎能有病不医。堂溪这就去帮公主配制药方,告辞。”
堂溪出门看见了我,低头悄悄说道:“皇后娘娘请放心,在下已经在配制药方了。”说完便匆匆走了。我来到屋里,四公主脸色不善地坐在椅子上。我心里偷笑,堂溪这小子竟能让四公主吃瘪,真是好本事。
我掩去脸上的笑意,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正色道:“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梦见皇上被一只毒蛇相追,吓得我一身冷汗。此梦不吉利,怕是什么不好的征兆。我惶恐不安,很担心皇上。”
“娘娘不必担心,我这就飞鸽传书给皇上,叮嘱他万事小心。”四公主安慰道。
“我也有话想写给皇上,可是万一被人截去信鸽怎么办?”
“娘娘放心,我和皇上用的是暗语。”四公主起身走到床边,拿来一本书。“我和皇上说好,我只要写上数字,表示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皇上他翻阅这本书,就能找到相应的字,把字连起来就会知道我想对他说什么。”
“好办法。”我急忙翻开书,找到相应的字,写下数字。看着信鸽消失在天边,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不必担心,皇上身边有人保护。”四公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对她笑了笑,瞥见她手腕上的手链。这珊瑚手链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我伸头又仔细瞧了瞧。越看越像我那串被云夕霏抢走的手链。四公主见我一直盯着她手上的手链,便褪了下来,放到我的手中。“我本就不爱戴首饰,这是今早侍女帮我戴上的。娘娘你喜欢就送与你了。”
我端看着手中的手链,上面有个缺口和我磕坏的那个缺口一模一样,我肯定这就是我的那串手链。可是它怎么会在四公主手上,难道是云夕霏送她的?我疑惑地收下手链,但还是笑道:“谢谢你啦。”
傍晚时分,堂溪来向我请安,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壶,让我趁热喝下。喝完药,他又塞给我一个小红瓶子,说里面的药丸是他们病去药馆的独门秘方,有很好的解毒之效,让我一天吃一粒。说完便急匆匆告辞,说是要急着回去帮公主配制生肌露。
临睡前,我想去甲板上溜达溜达。可溶月就是不让我出船舱,他和淡水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守在我门口,连一只蚊子都不让它飞走。我百无聊赖,只好早早睡下。半夜朦胧中听到兵器打斗声,一下子清醒过来。我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门突然被破开,跳进来一个蒙面黑衣人。溶月和淡水正在门口和几个黑衣人打斗。黑衣人看了看我,说了句“找到了”,扛起我就破窗跳入江中。跳入江中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救命呀!本宫不会游泳!然后后颈一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