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二十五章：“回家”（1 / 1）
B
简单的小聚后，师傅们在首都逛了两天，带着各种期望于1月18日提前乘上开往江西的火车。
师傅们走后，厨娘也离开了，黄义康则被古彦召回茶叶一条街帮忙。
“这一走，以后是不可能再见面了！”吴永昊在瓷都师傅走后的第二天与兰加强一起搬到宿舍住，当晚为马树新饯行时，他说。
明天，马树新就要坐上古彦接他的车去首都西站，坐上火车回家了。
前三天车票拿到时，他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脸上也笑容不断，眼睛闪闪发亮的把过去十一个月暗藏的凄凉一扫而过。
这晚，兰加强破天荒地请马树新喝酒，他支着吴永昊去给他买两瓶白酒和一些干果，再给古淑斌带一些稣油饼。饭菜是由古淑斌煮的，马树新很热情地分着筷子，等菜都上了后，他热情招呼大伙吃饭。
吴永昊摆上四个杯子，四个人围在厨房的小瓷桌上为马树新庆贺在古陶阁的最后一顿晚餐。桌上摆着一碗芋头汤，一份蒜苔炒肉，一份山药炒胡萝卜、一份煎蛋还有一小碟炒卷心菜。
吴永昊和兰加强坐在马树身边，兰加强先将酒给马树新倒上，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吴永昊给古淑斌倒了一杯橙汁，后再给自己也倒满，听兰加强招呼：“来来来，今天是老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们祝他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四个人共同举杯亲近地像一家子。
“看你美的，小心这顿是你给我的饯行呢！”兰加强放声一笑，酒呛得他吐了一口痰，他有一点委屈。
马树新会心一笑：“呃，现在放心了，我的车票都已经拿到了。”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哦！这可是我从未见过的了，我记得以前你可是总是板着一副脸孔，可是要吃人的喽。”吴永昊替马树新高兴，同时自己也放心了。他的归期也不远了。
“现在不会了，都要走，还有什么不能放不下呢？以前是为了工作没办法。”
马树新和兰加强碰了碰杯，小啜一口白酒。
“来，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了，好好回家过一个好年。”
兰加强再举杯递到他眼前。
“呃，好！”
马树新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小心翼翼的饮了一小口。
“一只脚都到龙岩了，还那样小心，难道我们几个会乘机报仇不成。”
兰加强见他仍是先前的那一副样子，心里老不自在。
“把你的车票给我看看吧！我来时是乘大巴，还没见过火车票长什么样子的。”
吴永昊伸手向他要。
“呃，这可不行。留着明天给验票员看吧！”
马树新笑了笑把半口白酒一饮而尽。
兰加强半开玩笑地说：“还装！到现在了还是一副贱骨头！”
吴永昊说：“你可知道，都是因为你的小气才让大家对你有那么多的意见。你可别喝多了哦，别喝别人的酒就不要命似的了！”
马树新说：“呃，不会，我可不像眼镜有酒什么都可以不要，他那简直是自找的，一个人干麻要那样子！要不然他也能回家和他老婆一起过个好年。”
“算了！我们不说过去的事情。来，老马，这一杯祝你一路顺风！走出这个大门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以后在龙岩碰到时，还能相互打一下招呼，干了这一杯！”
兰加强碰了碰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马树新只喝了一点，他突然有点警惕起来，以多吃菜代替。
吴永昊笑着问：“马师傅这一次回去，过完年还来吗？”
马树新摇摇头说：“不来了，不来了。”
“为什么？”
“以后再也不来了。”
马树新又喝一小口，布满皱纹的额头慢慢放松。
兰加强说：“是不是被那些人整怕了，那是你罪有应得，你就是个好事鬼，什么事你都爱插一手。你看看有哪个人对你服过，就连我们这样年轻人都看不惯你，还指望那些王八蛋师傅们。他们都是见钱眼开的势利鬼，又不是你给他们发工资，他们凭什么要听你发号施令？像你这样子做事根本就没意思！”
兰加强已连续七杯下肚了，他脸颊通红，略有些醉意。
“老马，我跟你讲，做人不能那样子。你看看，你把所有的事情搞得一团糟，到后来还不是让老板给你收场，你口口声声说是老板让你那样子做的，可开会的时候，你没发现大伙都在说你的时候，他看你那个眼神，都是你的错。”
兰加强肚子翻腾了一下，吐出一口酒气，接着又喝了一杯。
马树新没说话，是被言重了。回想过去，他那颗为古彦操劳的心，他那孤单的影子，他显然已成了局外人，为了这份差事他得不到别人尊敬却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古淑斌提醒道：“加强少喝点，你快醉了。”
“没事——”兰加强傻笑着说，“只是酒的度数高了一点。”他又和马树新干了一杯，给自己倒满。
“来，老马我们接着喝，今夜咱们不醉不散。”
“我够了，还是吃一点饭吧！小兰你也别喝了，不要像眼镜那样子就不好。”
马树新将酒杯拿一开，要去盛饭。
“没种！——老马我们干了这瓶，你看我们连一瓶都没喝完，你可不能这样子，明天你就走了……。”兰加强脸上勉强地笑着，在他的眼角，吴永昊看到了将要滴落的泪水。
“不喝了，喝多了对我这把老骨头不好，你们也别喝了还是吃点饭，人是铁饭是钢啊！”
马树新为自己盛了一碗饭吃了。吃完收拾碗筷后，他披着保暖棉衣走出古陶阁。
兰加强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他。从一开始到古陶阁他就尽心尽力的为古彦做事，他从未想太多，古彦是他的亲外孙，从小他就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亲眼目睹他历经艰难地把事业移到首都。正是由于这一份情感，他才答应古彦来首都帮忙的。他从未对他的外孙有过怀疑，虽然他做的事，别人并不认同，而且总用鄙视的眼光看他，但他都不在乎，他知道他在替谁做事，他只要对他的外孙负责就行了。他希望古彦不断壮大他的事业，其他的他也没想太多，自始至终他都是都是如此，可到头，他外孙也把他否认了。
他沿着厂场外绕了一圈，刁着烟，看看外围的防风玻璃紧闭了没，在别外是否有让外破坏的地方，逛了一圈后，才折返回来。
几盏白炽灯下，古淑斌和吴永昊正忙着贴花，兰加强独自喝下剩余的半瓶酒休息去了，小电窑里正烧着他们刚下的一些瓷器，温度已烧到了二百多度了。马树新呵着气暖暖手，经过他们身边时关切地说：“呃，别干到太晚了，早点睡，剩下的留着明天干吧！”
吴永昊笑着说：“哦，你先去睡吧！我们贴完这一箱子窑里的瓷器也差不多烧好了。”
“那我去睡了，记得等下睡时要把门关紧啊！过年了，小偷特别多，不知道首都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放心吧！”
“那就好！”
马树新说完走进房间，过一会儿又走出来。
“呃，小吴，明天要是我睡着了，你记得要叫我啊！”
“知道了……！”吴永昊笑笑，“那么急干什么？”
“我是可以等，但火车可不等人啊！”
吴永昊安慰道：“别担心！要是赶不上，让老板租一架飞机送你回去，他那么有钱，为老舅付出一点也是应该的。”
马树新笑了笑，放心地走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