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二十三章：马树新的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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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接近尾声后的那段时间，人们在为了谁将留下照看厂子打了一场言语攻击战。马树新那时单纯地像个孩子，他不断地攻击兰加强、吴永昊，反而被他们挑失了信心。

一天傍晚，兰加强要去给寥爱莲搅釉水，吴永昊满完了窑去替兰加强磨坯，马树新正好经过那儿，便同他们俩说了困在心头许久的话。他一手插腰一手搭在放坯的架子上弯着身子笑着说：“小吴，你年底没回去，老板让你看厂子，你愿不愿意？”

吴永昊听到这话吓地一撒手险些把转动的立头推倒，他埋着头想了几秒，推想可能是古彦叫他来试探自己的，便笑着说：“师傅你太抬举我了，我做做粗活还行，可别说把这么大的厂房交给我，管不好我自己被人偷了还蒙在鼓里呢！”

马树新看他紧张的样子，温和地说：“可小心点，让老板让你这样子又要训你了。”

吴永昊心里默念着：“要是这样就好了，他可乘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马树新接着说；“怎么样？你想想看。”

“肯定不是我了，我觉得你的可能性最大，第二就是他了。”吴永昊说完指着在旁边搅釉的兰加强。

“肯定不是我，老板都要让我回去了，到时留下来的肯定是你们两个小屁孩。”

“咱们试试看吧！不是你，我把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呃，不是你那就是小吴。我是不可能的了，我一个老头子能在这里吗？老板会让一个老头子留在这里吗？”

“那可说不定，别人都叫你守财奴，那不是你还有谁？”

“肯定不是我，我是他亲舅舅，他会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吗？”

“亲戚个屁！亲戚不是照样做事还要拼了老命，我倒宁愿我不是他的亲戚。”

马树新说：“那就你小吴了。”

吴永昊紧张又坚绝地说：“肯定不是我！老板肯定会找一个他的亲戚，他可不相信外人，而我就是一个外人。”

兰加强抢先说：“那一定是你老马了，过年那段时间老板会叫我去店里帮忙，年关都很忙，大家都做到大年三十去，我不去帮忙他根本就来不及。”

马树新说：“我吗？才不会，老板已经同意让我回去了。”

兰加强说：“他是骗你的，先稳住你，到最后一天才告诉你。”

吴永昊笑着说：“对，一定是你马师傅了，你看你在厂里住得多习惯，自从我来了之后，你就一直在这里呆着，这里的一只小蜘蛛在那里结网你都一清二楚，非你莫属不可。”

“肯定不是我！”马树新突然紧张万分但很肯定地说，内心又像是摇摆，眉头紧蹙着。

“一定是你！你又省钱、又省心、又省事，你整天呆在厂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样优秀的人才不是你那还有谁？有时候我倒是觉得胆小怕事的人很有安全感，这点老板一定会认同的。”兰加强故做镇定地说，他已经意识到最后留下来的是他，但他还想气气马树新。

在旁边的寥爱莲林杏菊黄义康听着他们话都在笑。

“一定不是我！”马树新脸上的神经地抽动着。

争吵无果后，马树新自己担心里来，其实他们俩心里也是紧绷着，都害怕不幸的事情会落到他们头上去。

过了一天他又去问古彦，向古彦表明了他一定要回去和他傻儿子老太婆过年的想法。得到古彦的确定后，他像小孩子一样又在他们俩面前吹嘘。

“老板说从你们两个人中选一个出来。”

兰加强故作惊讶地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放你的狗屁。”

“不信你去问他。”

“亏你还活了这么大岁数？昨天去问老板时，他也说不是你就是永昊留下来。”

马树新半信半疑地问：“有吗？”

“不信拉倒，老子懒得理你。”说完兰加强近了小房子立泥，却迟迟不开机器，他还想听听马树新和吴永昊是怎么说的。

马树新转而问吴永昊：“有吗？”

吴永吴笑笑说：“我怎么知道，我一看到老板魂都被勾去了，哪还有空去问这些事。不过我跟我姑姑说了，我是打死也不会留下的，也不可能。”

马树新说：“就凭你俩两个小毛孩还想骗我，就等到最后一天，看看最后谁留下来。”

兰加强泠笑说：“当然等着瞧了，等着看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等我们都回家过年，到那时叫你老婆儿子从龙岩到这里来陪你过年，然后叫老板给你们买各种好吃的。”

“呵呵，那我就不陪你了！”吴永昊说得很洒脱，心里却扑腾扑腾地跳。

“放屁！”马树新气极败坏地说。

“放你娘的屁！”看着马树新生气的样子，兰加强放肆地笑。

“我觉得加强说得话有些道理，你是老板最亲密的人，你老对他又那么忠心，如果你留下来，那他别提有多高兴，他就可以放心地把这里交给你。而他呢？就可以带上妻子和儿子驱车去哈尔滨，去西藏旅行，这样不是很好吗？反正老板也说了近四五年来每年都忙得死去活来，你在，正好可以解决他的后顾之忧，那么不是你留下来还是谁留下来呢？”

三人相互攻击着，只为了使对方的心跳更加强烈。

“跟你们这些小孩子有什么好说的，简直就是瞎扯。”马树新不理会他们，擦着额头的汗水，双手不停地搓揉着，气乎乎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