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十六章：张剑的离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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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财的意外离去给古陶阁里两个小伙子的冲击很大。在古陶阁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冯家财就像是他们俩的知己、朋友和□□。三个人相处时，几乎无话不说，而且总是快乐着，冯家财在两个小伙子心里扮演的角色就好比一个慈祥的父亲。现在他走了，他们就像是一只少了强大臂膀的保护下的小鸟，即将覆巢。

对于张剑，姐姐的存在为他提供了不受马树新的骚扰，而冯家财则给他带来的快乐，这是他在古陶阁里的全部。可突然间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倒下了，在树上安了窝的小鸟儿变得无从寄托。

在冯家财离开后的十多天里，两个年轻人郁郁寡欢，每天除了循规蹈矩地做着份内的事情，他们大部分时间里，思想都在不断的游移，找不着真正寄托的地方。

对于吴永昊，他的日子过得平淡，每天都遵循着一样的时间表。

每天从迷糊里醒来，用冷水洗漱（众人为了热水器争执着），把自己打扮得武装到牙齿后，随着万衍鸣、钟武阳一行离开宿舍去古陶阁；接着用餐，上班，再用餐，再上班，最后再用餐，之后就是踏着夜色匆匆地回宿舍；看些书，写一页日记，作一首诗或是写一篇因感而发的文章，在台灯下消磨几个小时后躺下歇息。第一篇文章投出去之后，吴永昊有几日总会在梦中惊醒，他的梦无非就是稿子被撕成了碎片，或被夹在一大堆稿件的下面，使他信心大挫折。

在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有时候他也感到知足。生活并非要大起大落，平静的岁月也许更值得留念，像LF的夜景，火车的飞驰，飘落的枯叶，古陶阁里推满架子的泥坯子，以及所有人的微笑……，这些都要内心平静如水的人才能享受的。

但是很快吴永昊的心里又激起了波涛。

张小丽姐弟已下了决定。两天前他们就不时的打点行李，把剩下几日不用的东西全都搁在皮包里，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到来。张小丽也已经同古彦商量好，等替她的人来后她把东西交接清楚，她就走。

同古彦进行最后的交涉时她表示了对古陶阁的不满，所有的人都觉得她不是一个好的厨子。她煮得菜无法合得众人的口味，她不听人劝，每次都用同样的方法做菜，人们对她说七道八的；马树新则是不断地在古彦面前说她不懂的节约、做事马虎、孤傲、蛮横、不讲卫生集一身的缺点。而且她长得也不漂亮，这使得人们想起人她时，就会想起她做得那些不合口味的饭菜。

临走前，古彦让她提些建议，却成了她的哭诉会。这次是她真正要离开，没有顾忌，更不在乎谁会对她冷眼旁观，她把自己和弟弟对马树新的气一股脑的撒出来。

“老板，我向你保证，我可从来没有糟残你一粒米、一勺盐巴、一粒味精。我知道马老大总爱打小报告，把屁点的事说成是天大的，他那骨子里就是透出一副守财奴的德性。我也曾想过不跟老人家一般见识，再则，我们是晚辈按理应该敬老的。可我越让着他，他越得寸进尺，到处说我这说我那的，还无数次在江胜军他们面前说我的不是，把我贬得一文不值的。这些还不算，他总是把责任推给我，他们怪我煮得菜不好吃，说我根本就是死脑筋不懂的开窍每天都是一个做法；他也跟着起哄，要不是他整天买同样的菜，我能随随便便让他们说？每天的猪肉没有烤黄人家说我，用隔夜的米饭煮粥人家也说我，辣椒少放人家还说我……我不是都是按他马老大的吩咐去做的？没想到人家攻击他时，就拿我当挡箭牌了！”

古彦板了一个脸。

“跟他共事，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每天我睡觉前开一阵灯，他就敲房门大吼大叫，像是我开了一千瓦的灯似的；他自己睡觉酣声像杀猪叫，吵得我们一夜没睡，还说我们早上怎么老是起得那么晚；他上完卫生间从来都不冲水，那尿臭比十个臭鸡蛋的味道还难闻，可以从厨房飘到窑那边去……。自己生活不检点还到处说我，我真是受够他，哪有这种人，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古彦的嘴鼓起来，肿了浓包似的。

“其实其他的我都能忍受，唯独不愿看着我弟弟这样那样被他使唤来使唤去，像个疯子一样的打骂都由他。他再怎么了得也只是个师傅，我弟弟算是徒弟，在工作的时候可以由他使唤，下班时他不是就没有权力对他严加管教了吧！他还那么鸡婆，非要把我弟弟控制住才甘心，你看看上一次他把我弟弟的耳朵抓破，后面竟然没有一点的后悔，还三番五次地找他的麻烦。有时候我在想，若是我不在他身边他到底能不能捡上半条命回家。我真的好失败，竟然不能照顾好他，让他在这里受这么多的罪。他还是个小孩子……马老大总在那些师傅面前装孙子，却在我们面前装大爷，每次那些师傅他发了牢骚后，他总拿我们这些人出气，还想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好了！”古彦非常恼火。听完张小丽的控诉后，他脸色发紫，气得咬牙切齿，敲着桌面吼道：“你出去！我原本想让你提一点建议的，没想到你从头到尾都是抱怨，把矛头全指向他，他再不好，那也是为公司着想。你这样说他跟鞭尸有什么区别？”

“我是因为你叫我给你提点建议才说的。反正我都要走了，没必要再对公司里的事情指指点点，但是他确实不是个好东西，要是明年你再请他来替你打理家务的话，我想在场的人就没几个愿意再来给你打工。”

“好了好了，反正明天的事你也没必要知道了，就这样吧！”古彦把沙发椅转向办公桌，人朝着墙壁，摸起了他那些心爱的瓷器。张小丽自讨没趣地走出了办公室。

在门口，她正好撞见一直都在偷听他们俩说话的马树新，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跺着脚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