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二章：困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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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的天气变得一天比一天冰冷，每天走出屋外，嘴里也呼出了白气。这在南方地区还是秀短袖的时季，这里的人们都穿上了长袖，裹紧身子。

首都的秋天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秋天到了自然要有秋天的萧瑟，在LF村的附近，大地退去了它繁荣的多彩转用了单调的充溢着灰暗的涂料，正不紧不忙地把周围洗刷过去。

树叶划落，在空中飘摇的金灿灿的树叶转身之间，风成了它们的刽子手，随即而落的叶子带着哀伤停留在偏僻的角落，剩下的不多生命的杂草，拖着逐渐瘦弱的躯干，在风的招引下正向秋天落日的余辉挥手告别着，远处袅袅的灰烟，清楚地听着候鸟的啼叫，从掠过的几只孤单的鸟儿的身影里寻找着将要来的寒冬。树干无遮掩，缺月直相射，没了屏障，天都变得光秃秃的，使在古陶阁的人们都特别感伤。

但是，这仅仅是属于乡村，在市中心的每个角落不论白天黑夜一定都尽现着一个都市的繁华的……。

日渐的冷，暖气还没烧，每天凌晨那段时间，吴永昊都会在寒流袭醒的迷糊中四处找着被子，塞紧被角方能够坚持到早晨。

一条单薄的鸭绒被子，睡觉时裹得紧紧地，在夜里仿佛被割走一半，捉襟见肘。这让人想起秋天的大地，披着一层薄薄地树枝上掉落的叶子，阵风过后，但见□□大地。有段时间他只能合衣睡着，这样可稍稍减去一些寒意。但，天气在渐渐变冷，特别是天黑后面的世界。在夜里他都要开灯好几次，重新将自己打包的严实才能挨到天亮。

吴永昊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他总是克制，如在学校那样。不能做为自己添置一个床垫或再买一张被子的打算了，毕竟这不是在学校，没有了钱还可以打电话回去向家里要，他已经走上社会，什么事都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当时他的想法天真无邪，宁可挨冻也不开口向别人借钱。只好每天反反复复地半夜冻醒。

他曾奢望能和吴永清呆在一起，但，在古陶阁漫长一个多月里，他只匆匆见过吴永清两次，言谈更是不易，似乎小时候他们就已把长大后的话全都说完了一样。

吴永清很忙！第一次陪吴永昊到古陶阁工厂时，他一直在磨着瓷底，没吃午饭就走了；第二次他忙于和他的那些酒友攀谈，把弟弟当成了外人。

吴永昊曾告诉自己记得打电话给吴永清，到现在连吴永清的号码他都没有。打小对吴永清的依赖，使得他总希望吴永清突然降临为他排忧解难，然而他却音迅全无。在工厂里，除了黄义康主动为他做些什么，否则他是绝不会求人的——他学会了自立。

唯一的问题，就是影响了他的工作。每天上午若是他磨坯，坐在磨坯机面前，打开机器，在机器转动的那一刻，他就不由自主地打盹，盖碗总是抓不牢，从转动的立头上甩出去摔碎在木槽上。

有时候他身后的两台机器转动着，坐在位子上的许元春拍着黄义康的头，黄义康拍着他的头提醒他。甚至许元春也学着古彦板着一个阴沉的脸对他扔碎坯子。

好几次马树新看到他把坯磨破掉，总是横着一副脸孔，——可惜了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压出他的坯，又为古彦叫喊——他是古陶阁的总管，一切都要为老板的利益着想。

他推推吴永昊的臂膀让他走开，自己坐定一本正经地当起了老师。

“像我这样，认真看。”

他先将十指套上橡皮套，从架子上取个盖碗，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捏住碗沿和碗底，将其口朝下，放在转动的立头上，右手轻轻地碰着直到摇晃的盖碗随着立头一起转动。然后他松开手，看着转动的盖碗说：“像这样子，我们要先让坯定住然后使它与立头一起转动再开始磨。”他将左手重新放在转动的盖碗上，右手的食指和拇指间夹住一块细沙纸轻轻从盖碗表面滑过，只听见“咝咝”的声音坯表面粗糙泥粉离心出去，盖碗外表马上变得光滑，在立头上的盖碗随着转动出现砂纸磨过后坯体水流回漩般的痕迹。

“就是这样子！知道吗？”

“我知道！”

“知道？那你还弄破这么多的坯！”

无语。

“你来。磨一个让我看看！”

吴永昊轻快地磨好一个递给他，他看完后满意地点点头，将坯放在木架子上。但他并没走开，吴永昊只好强忍着昏昏的睡意瞪着大大的眼睛，磨几个打发他离开，以免让他发掘困意。幸而吴永昊的面前没搁镜子，否则他那扭曲的神情立即表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