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一章:张秋生的酒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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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晚,值日的寥爱莲把大厅和各房间打扫干干净净的,还没将拖地的污水倒掉时,额头包着白胶布的张秋生同黄义康就回来了,把她拖过的白净的地板踩成单调的涂鸦。他们又带来了三瓶二锅头和一包龙岩花生。
一楼大宿舍摆着三张双人床,以吴永昊那张为中点,它横竖都有一张床相对着,空间狭窄。在吴永昊与张秋生两床正中挤着一张桌子,正对门,上面放着六个人的洗漱用具。
张秋生坐在自己的床上,黄义康坐在桌子上,花生洒在桌上,张秋生开了一瓶二锅头,黄义康随意的拿个牙杯倒一半,两人开怀畅饮。
张秋生正对着大厅,他脸上有一种悠然自意的满足,快意地抚摸着肚皮,仰着头往嘴里送花生米,松松脆脆地咀嚼着,好不惬意。果壳随意的被丢弃着,寥爱莲在卫生间倒完水,拖着大厅上他们俩留下的脚印,狠狠地瞪着他俩,气得咬牙切齿。
张秋生见此便拍着大腿大笑,说:“小寥啊!干嘛老是看着眼镜哥,是不是我比你的老顽童年轻又帅气,你想移情别恋了。”
寥爱莲说:“瞧你一张臭嘴,一点也不珍惜别人的劳动果实,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对张秋生对他的捉弄早已习以为常。
“那你干嘛还看我?又不是暗恋,那就是你想喝几口壮壮胆,等下去厂里找老顽童鬼混了!”
张秋生傻笑着使劲摇晃身边的床架子,整得整张床摇摇欲坠咯吱咯吱作响。
“你才跟不干净的女人去鬼混呢!”
寥爱莲奈何不了他,只能心疼自己刚做好的卫生生气地走开了。
“你见过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懂吗?”
“屁!”
寥爱莲不打理地走开了。
“唉,你别走啊!昨晚你帮江里混数落我的账还没算清楚呢,你怎么就走了?唉……”
张秋生拍着大腿笑。他还记得昨天醉倒时的事情儿?
寥爱莲走后,张秋生对着黄义康对发表了他对女人的最高‘见解’,并把跟他有过肌体接触的女人比拼了一番。接着又扯到周伯达和黄莲花。
“我说这男人要是学坏了,那无所谓,不过是贱命一条,回家的时候还能对老婆像情人一样好。女人要是变坏了,那可不得了,她——”张秋生竖起大拇指,灌了一口酒,略有些自嘲地说,“六亲不认,见了老公那是跟仇人一样痛恨。本来呢,被老公碰一下,或是那个地方摸一下是非常正常的,可她就不答应,认为心里有了别人,老公就成了外人。唉,女人啊!是说绝情就绝情的,你说都好几年的感情了还跟陌生人一样,还没跟她情人相处一个小时珍贵。哎呀!这女人我算是见多了,可总是还是没摸清她们的底细。”
“你还对女人不了解,那你跟我放什么屁!”
黄义康剥了几个花生米扔进嘴里。
“这叫有感而发嘛!想当初最伟大的诗人李白就是在发酒疯后,才能写出那么多的脍炙人口留名千古的诗来,你真是笨到极点了!”张秋生拍了拍黄义康的肩膀,顺带用来支撑着站起来对吴永昊说,“是不是小吴?”
接着他又对黄义康骂道:“我真是怀疑了,怎么有你这种白痴的兄弟呢?”
吴永昊坐在端正姿态,看着刚买来的小说,充耳不闻。
“不是有句话叫做近墨者黑?我就是整天跟你碰在一起了现在才让你传染了,你倒说我了?”黄义康拉着一副猴屁股般红的脸,两大口二锅头下肚喝得太快,有些做呕。
“胡扯!”
张秋生说着端起周伯达刷牙的瓷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敲,震着整个桌子上的瓷杯都叮当做响。
他显然是兴奋了,平生最喜欢的两件事——女人和酒都扯上了。
“要不然那是什么?你能说个理儿来,我服你。”
黄义康剥了几粒花生米往嘴里送,咀嚼着,一张嘴满嘴的糟粕。
“小吴不是也整天跟我们在一起?你的坏毛病就怎么没传染给他?这不是近不近远不远的问题,是你个人的问题,人品问题!你知道不?”
黄义康大义凛然地说:“放屁,你才人品有问题!”
“笨蛋!我是没无品的。”
说完张秋生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神经病!”
“有机会向我们昊哥多学点吧。”张秋生说后呵呵大笑。
“死眼镜,你们两个说就好了,干嘛老把我扯进去呢?”
吴永昊压着气,他近来也有些胆大,开始不把张秋生放在眼里了,虽然张秋生是吴永清的好友,但他对这人始终是愤恨的。
“哈哈!这小子中计了。”
“怎么了?”
黄义康大惊,吴永昊也愣住了。
“我刚才是在试探他,看他会不会接我的话题。”
张秋生指着吴永昊对黄义康大笑,弄得黄义康一头雾水。
吴永昊马上低下头,不再理会。
然后,张秋生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在建国后,□□为什么喜欢在□□层楼看书呢?”
“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他天下都是他的,他爱在哪里看就在哪里看,你管得着?”
黄义康喝下一口酒,表示对这事没兴趣。
吴永昊不搭理。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不知!”
黄义康说:“什么事儿,你这个疯子。”
“我告诉你们,他在修炼。”张秋生神秘地说,“没见我在试探永昊吗?我想看他有没有这种定力,能不能专心致志地看书对周围的事情充耳不闻。他不行,没到火候,差…差…差……差太远。”
吴永昊仍旧低了他那高贵的头,事情归咎到自己后,那就很容易解决了,他不多说一句话,继续看他的书,去寻找那一种境界。
过了一会儿周伯达和黄莲花从外面走进了,看见张秋生,周伯达将工作服扔在床上,笑着说:“眼镜,喝高了吧!可别又使昨天那一招。”
“不会了,我怎么会呢?等下我不想活了,就去找江里混算账。他妈的,昨天包扎费还没给我出。周师傅你也来一口爽一下如何?”
周伯达扬扬手,笑呵呵地说:“我可没空陪你张老弟了。”
他说完同黄莲花打了个手势,又出去了。
张秋生看着他们出去高声说道:“周伯傅,玩得开心点啊!”然后哈哈大笑。
他又说:“他总是这样。看上去彬彬有礼,说话那个嗲声嗲气的真让人受不了。但是,又活见鬼了,还是把我们的莲花妹妹给迷住了。天哪!这是什么世道!我的天……”
张秋生咬着舌头,说起话来怪腔怪调的,一会儿又哭天喊地的,一会儿又叫爹喊娘的,乱糟糟地闹得一番,整得吴永昊塞紧耳朵拉着台灯和书本包在背窝里。
再接着又是一阵大笑,说:“他们刚才已经爽过了。”
黄义康说:“这两个人现在成精了!”
“他们现在是在这里快活了,等过年回了家,我看他们两家子的人有得受了,一个被老公剥皮,一个被老婆抽筋,那场面一定很壮观,我就等着回去看他们两家子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笑话喽!”
张秋生幸灾乐祸的,一边手还挥摆着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过了一会儿,张秋生喝下最后一口酒,摸着鼓起的大肚子,趔趔趄趄走进卫生间,回来后像发了神经似地大吼大叫;“看笑话喽,看笑话喽。”吵得整个房子里的人怨气冲天的,然后他又大骂江胜军不给他出包扎费,跟小孩子似的,滑倒后在地打滚,然后又骂寥爱莲把地板拖得太湿害他滑倒了。直到万衍鸣买了一些日用品从外面回来才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