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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对于这个圣杯战争那么跃跃欲试,那你就自己去找对手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杯战争应该有七组参加。除了Archer和Assassin,你随便找谁去打都可以。先说好,我对那个圣杯没有兴趣,对你的输赢也毫不关心。你喜欢和谁打,赢了还是输了,偷袭还是正面作战都是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和你同行的。当然,为了我的安全,我也是会用令咒的,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这就是半夏把原本属于自己弟弟,现在属于了自己的Servant,Lancer赶出门时说的话。这话要是给圣杯战争的其他参赛者听到了,估计能激得他们吐血。
不过这里的“其他参赛者”显然要排除熟知半夏性格的远坂时臣。
和这位被冠上了“荆棘女士”这样贬义远大于褒义绰号的阿其波卢迪家主认识七年,远坂时臣早已深刻的了解到了她的任性强硬,懒散和特立独行。表面看来伊丽莎白.艾卢梅洛伊.阿其波卢迪是个典型的名门魔术师,高傲尖锐,性喜奢华。但实际上她的尖锐只是因为太过直接,高傲则是因为懒散冷漠。这世上能引起她兴趣,让她认真追逐的东西少得可怜。所以就算她愿意帮忙,远坂时臣也不觉得自己真指使差遣得动她。
不过这并不妨碍远坂时臣顺势而为。事实上,只要伊丽莎白控制的Lancer不与他敌对对他来说俨然就是最好的消息了。不过现在看来情况还要更好一点。依托着今夜伊丽莎白对Lancer所下的那看似荒唐放纵的命令,他正好可以一窥敌手的情况。
只是不知道今夜Lancer的行动能引诱出几组主从——不过几组都不要紧,只要有人回应了Lancer的约战,对时臣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就算是时臣也没想到,第一组出现的主从就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可真是……”
“没想到啊,居然是个小姑娘呢。”带着微妙上扬语音的伦敦腔从半夏似笑非笑的翘起的唇角边落了下来。
真的是小姑娘。出现在Lancer眼前的是黑衣金发,着一身男装,姿态凛然如美少年般的清丽美少女,而少女身边还站着个看上去只比少女打一两岁的,白衣银发,有着一双醒目红瞳的美人。
Lancer看到了两人,两人当然也看到了Lancer,不同于黑衣少女的凛然无惧,她身边的银发女子稍稍退后了几步,站在了被保护的位置上。半夏翻开手中的资料,两相对照了一下就笑了起来。
“看来那个卫宫切嗣也不吃亏吗,艾因茨贝伦家的人造人长得不错啊。”
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远坂时臣脸上严肃的神情一松,目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不过他到底熟知她的性格,也只能搭上一句:“你还开玩笑,就不怕Lancer因为对你的不满敷衍了事吗?”
“敷衍?怎么会?”半夏扬眉看他,然后一下就笑了,“放心,他才不会手软。他现在巴不得有人来和他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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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没有说错。
就在她话音落下之时,两位Servant在简单的言语交锋之后,以标准的冷兵器时代高洁的骑士竞技般的态度战在了一起。
哪怕他们就算开打还是嘴炮不断,哪怕半夏与时臣所见的不过是魔术传递来的影像。这种与当今时代,与这两位魔术师所受的教育和生活环境截然不同,甚至可说格格不入的战斗方式依旧让两人感叹Servant不愧是Servant。这种超现实产物的战斗早已超脱了单纯的打斗,确实已经达到了仅有两人也可被称为战争的程度。
感叹归感叹,两位远离战场的旁观者的态度却非常冷静。既没有大呼小叫,也不会神色震动。作为远坂家的家主,远坂时臣这个男人的优雅沉稳早已刻入了骨子里,再说已经见识过了自家Archer那逆天的实力,就算和Lancer开打的是有着最强之称的Saber,他也不过是目光中多了些赞赏和计算而已。而半夏就更过分了。相比远坂时臣的严肃认真,她斜靠着沙发扶手端着酒杯不时轻啜两口的悠闲态度简直就像在看电影,偶尔还会开口点评两句。让远坂时臣在观察Saber之余也不由得苦笑,她说了随便Lancer怎么样,还就真的随便了个彻底。
但事实上,半夏这种被人诟病的冷情冷性,却正是远坂时臣除了实力外最欣赏她的地方。
半夏并不晓得身边的男人那点思绪,不过估计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还真被远坂时臣说中了,她看着自家Servant的战斗的心情还真就和看电影没两样。不仅如此,看到Lancer越战越勇猛,毫无保留的压了那个少女Saber一头,却因为毫无掩饰的宝具被那个人造人猜出了身份,她只觉得有趣。
传说中的少女杀手之痣看来没给它的拥有者带来半点好处——再加上传说中这位英雄那一点儿也不英雄的死法,说这是女难之痣还比较恰当。
用半夏三次元的说法,人家那是桃花运,到他这里就是桃花劫了。
“不愧是幸运E啊。”
“……虽然我也很想附和一下,不过艾莉莎,Servant的属性值是会受到Master的能力值影响的。”
“哦。那么他原本一定是幸运E-。”低头啜了口酒液,半夏非常无辜的眨眼睛,“不过打得倒是挺好看的。而且,一句换一句,就算被看穿了身份,不也激出了那个小姑娘的身份嘛。这也不亏啊。”
“的确。”对于远坂时臣而言这当然不亏。Lancer不仅猜出了Saber的身份,还破解了不可视之剑在他看来已然赚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亚瑟王会是个小姑娘啊。”
那句小姑娘显然是被半夏带出来的。半夏现在倒也没打算反驳远坂时臣无意识中流露的些许性别歧视征兆。她在想一个在她看来挺有意思的问题:如果亚瑟王是女的,那么那个她和她姐姐的儿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估计如果被远坂时臣知道她现在还在想这种事,那个优雅的男人一定又会苦笑了。不过还好他不知道。但实际上她也没想多久。因为就在Lancer以伤换伤的用黄蔷薇刺伤了Saber之后不久,激战中的两人忽然都停了下来,同时半夏右手上的红宝石戒指突然一亮。
那戒指上的宝石还是远坂时臣的杰作,男人立刻看了她一眼,半夏点了点头,“有人来了。”
她话音刚落,一架充满幻想风格的双牛驾驶的雷电战车就冲入了战场。面对戒备着的Lancer和Saber,驾车的一看就是Servant的巨汉高举起了双手,很是满意的看着两人,发出了与那巨大身体十分相配的豪迈声音。
“双方都给我把剑收起来!本王御前不得造次!吾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此次圣杯战争以Rider职阶降于现世。”
“……时臣……欧洲居然一度差点被这样的人征服了吗?”半夏端正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在这一刻有此感想的绝对不止半夏一人。
已然把隐秘Servant真名当作常识的远坂时臣此时觉得这个自报家门的Rider真是不可理喻。但是他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评估这位新出场Servant的战力上。那牛车明显是个宝具他不可能不注意。
而就在他猜测着这位Rider会有怎样让人头疼的能力的时候,半夏把酒杯放下了。
她看着画面中同站在牛车上拽着Rider的衣角一脸崩溃的小男孩,眼睛眯了起来。
“原来就是他?”
“他?”远坂时臣扬眉。
半夏却没有解释。她只是抬手把右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凑到了嘴边,随着她的动作,画面上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忽然飞出了一只乌鸦。那乌鸦停在了几位Servant身前不远处的灯柱上,然后,远坂时臣就听到半夏的声音从她和乌鸦口中同时传了出来。
这次她用的是非常标准的日文。
“啊啦,原来如此。你就是韦伯。维尔维特吧?”
充满威压的冷质女声带着如同嘲弄的笑意开口,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使魔?”银发女子低呼出声,Saber一脸警惕,Lancer握着枪的手一紧,脸色难看的别过了头。
半夏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被她控制着的鸟类歪了歪头,从嘴里吐出了一点儿火星,只是盯着那个Rider身边的男孩。
“偷走我弟弟圣遗物的人,就是你吗?”
韦伯.维尔维特。来自时钟塔的年轻魔术师的脸完全僵住了。倒是他身边的巨汉扬起了眉:“偷走?喂。小子。”他低头对自己的小Master问,“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关心这事儿的时候吗?”然而韦伯已经没有余力解释了。他现在满头冷汗。脸色苍白至极,“糟糕,糟糕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
听听她说什么?“我弟弟”?!
这一刻,韦伯是真心觉得,哪怕出现在这里的是肯尼斯也比是这个女人好。“伊,伊丽莎白.艾卢梅洛伊.阿其波卢迪……”这个阿其波卢迪家的天才哪怕常年不在英国出现,但她的凶名在时钟塔至今流传。谁都知道肯尼斯讲师有一位护短到极点的姐姐。甚至还有人说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把和自家弟弟作对的人开膛破腹虐杀致死。虽然韦伯觉得这多半是胡说,但他可从未想过用自己来论证传闻的真实性。
“伊丽莎白?是叫这个名字?”倒是Rider一点儿没慌。虽然没从自家小Master那里得到答案,但是他是什么人,稍加推测也就把其中的情况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拉起了吓坏了的小Master,大汉忽然笑了起来:“喂,这个什么伊丽莎白?你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你也是参加这战争的魔术师吧?”他冲着乌鸦高声说:“何不带着你的Servant直接现身呢?你说这小子偷了你弟弟的圣遗物?那么,你的弟弟本打算代替这个小子成为吾的Master的是吧?若真是如此,你们就更应该现身了!配做我的Master的男人必须是能与吾一同驰骋战场的勇者,如果是连现身的勇气都没有胆小之徒,根本就没有资格!”
真是豪迈的宣言,可称其为妄言,却因说话者的态度,带上了难以言喻的豪气。
没想到看上去全是肌肉的家伙有着这样一副好口才。如果出现在这里的是肯尼斯的话,估计当即就会一口血梗在喉咙口被他气得不轻了吧?
这时候,半夏倒有点相信这大汉是那个亚历山大大帝了。
但可惜,出现在这里的是她。
“呵呵。”女子轻笑了起来,“胆小之徒吗?嗯。这倒是新鲜的称呼。不过也无所谓。这位Rider先生。你错了哟。我可不是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虽然也算是Master之身。但是我对你们争抢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我不过是看到了弟弟‘勇敢’的学生,所以出来打个招呼而已。请你放心吧。现在我和我的弟弟都对你没有兴趣。不,或者说我还应该感谢这位韦伯小朋友才对。非常感谢你没有让肯尼斯那个蠢货得到Rider。不然我还真没办法那么顺利的让我那愚蠢的弟弟离开这战场呢。至于我本人,就请把我当作个看热闹的旁观者好了。”说到这里,乌鸦鲜红的眼睛忽然嘲弄的一眯,“啊,顺便。我的Servant可早已就在你们眼前了。如果想要打败他,随时欢迎。”
那样也好让我早点从这无聊闹剧中解脱出去——当然,这句话,半夏并没有说出来。
但q是,光她说出的部分也已经信息量惊人了。没有人知道她所谓的“对圣杯没兴趣”宣言是真是假,但显然不会有人真把她当成看热闹的。几乎就在女子话音落下的当口,现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Lancer身上。半夏的话就差指名道姓了,众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她所说的Servant是指谁。
好在在场的都是一时豪杰英雄人物,他们看着Lancer的目光与其说是敌意,不如说是微妙的同情——不过这对于Lancer来说大概比敌意更糟糕。
“你可真……”旁观了全过程的远坂时臣此刻完全不知道作何评价好,只能苦笑。
放下了手不打算再和遥远距离外的战场交流的半夏回以恶意的微笑:“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说完,她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也不管投影的画面一阵波动,就伸手摘下来贴在太阳穴上的晶片。
墙上的画面一下子消失了,远坂时臣愕然:“艾莉莎?!”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要去睡美容觉了。”拎起了披肩,半夏根本没打算听他想说什么,“至于接下来的情况,去找你那个Assassin合作者了解吧。”
说着,她看也不看表情僵住了的时臣,施施然的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