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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样?
数小时之后,确切的说是在晚上7点左右的时候,在冬木市的旧都一幢独门独栋的小公寓里,半夏接到了保镖打来的电话。
“是吗?确认他们的飞机已经起飞了吗?嗯,好的。伦敦那里我会自己打电话去确认的。你就不用回来了,就近自己找地方在冬木住下吧……嗯,快则两周,慢则一个月。我需要的时候会打电话联系你的。”
挂上电话,歪在沙发上的金发女子将这个时代还很是笨重的手提电话随手丢在了一边,看着电视上反复重播的从弟弟的使魔那里拷贝来的“圣杯战争开场Assassin VS Archer战”影像,嘴角微微一弯。
“真是的,早乖巧一点不就好了。弟弟这种生物,还真是不看着就会到处惹麻烦呢。啧,明明小时候还是很听话的。果然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女子微凉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如同自语一般没有激起一点儿涟漪,就好像这屋中真的只有她一人一样。半夏也不在意,自从令咒转移到自己手上之后,那个Lancer就很干脆的灵体化装隐形人了。这种非暴力不合作态度并没有太出乎半夏的预料。更何况对于对圣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的半夏来说,这家伙不出现她还乐得清闲。
本来,她临时起意抢了肯尼斯的令咒,也不过就是为了气气那个女人而已。
自己迷恋的对象此时正保护着另外一个女人。呵,索拉现在的心情一定很“愉快”吧?
半夏的嘴角恶意的扬了起来。
她讨厌索拉。从弟弟第一次把那个女人带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开始讨厌她了。没错,作为一个女性,她可以理解索拉不爱肯尼斯。毕竟就算她的弟弟再优秀,爱情这种东西也是要看缘份的。索拉和肯尼斯之间从头到尾都是肯尼斯一头热,就连婚约都是因为肯尼斯强烈要求,由阿其波卢迪家先提出的。可是,就算这样,也没有一个姐姐能对不爱自己弟弟的弟媳有好感吧?
更何况,她早就看穿了索拉的心思。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摆出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却从未对婚约提出异议。她大概是觉得作为一个无法继承家族的女儿的宿命反正就是联姻,嫁谁都是嫁,还不如就嫁给喜欢自己的肯尼斯算了吧。
半夏最讨厌的就是这点。
然而再讨厌,既然肯尼斯喜欢,她也无话可说。不过这次,这个女人未免太过份了一点。
为了个死人阻止肯尼斯。她就一点儿没想过肯尼斯可能在圣杯战争中遇到的危险吗?
“……啧,这么看来,这样就放过那个女人,我还是太好心肠了呢……”
如果不是担心肯尼斯,她是真的打算弄死那个女人的。就连怎么回去跟那女人她家长交代她都想好了。圣杯战争可不是家家酒,有胆让女儿来参加就要有胆接受女儿死在战争里的命运不是?
“不过能想到把令咒和供魔分开,我的弟弟果然是天才呢。但是就算是我可爱的天才的弟弟,碰上那样的家伙,也只有死路一条的吧?”
半夏按下暂停键,电视机上因为距离遥远而显得有些模糊的画面定格了。一片金色中,半夏仔细的打量着那个居高临下,站在她看熟了的远坂家的屋顶上的Servant。
“时臣这家伙,还真是招出了个了不得的东西呢。”哪怕是在模糊遥远的画面中,那个Servant也堪称气势惊人。而且那种攻击方式,如果英灵,或者说Servant都是那样的家伙,这圣杯战争还真不愧是“战争”。“……告诉我,迪卢木多,如果是你的话,能够从这样的攻击中逃脱吗?”
室内一片寂静,半夏也不恼。她虽然相当讨厌吞吞吐吐拐弯抹角,该比拼耐性的时候却从未输过。果然,良久沉默之后,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
“可以。”
呵,还真是简洁。看来果然被讨厌了?不过半夏还没有小心眼到和个死人计较。嘴角一弯,她就笑了:“你倒是有自信。”
但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地把自己的安危交给这样的自信。
这次,根本没等待Lancer的回答,半夏伸手那过手机,就拨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拨号音响起,很久很久,久到40秒的拨号时间都快过去的时候,电话那头才传来了磁性的男声。
“喂?”
就算看不到脸,半夏也能想像那个接了电话的男人此刻一定眉头紧皱一脸不自在和不情愿。她的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来。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喜欢打电话给他啊。
不过,现在倒不是拿他打趣的时候。
“时臣,”半夏也不啰嗦,直接就开门见山了,“Lancer的令咒我拿到了。我现在就在你借我的公寓里。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见一面吧。别带你家Servant,带个Assassin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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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36:29
明明说了是另找地方,最后在远坂时臣的强烈要求下,半夏还是去了远坂府。
才走了不到一星期又坐在远坂家书房里了的感觉真微妙。
而和应该是对手的男人一起看着由自家Servant的共享视觉传回来的图像的感觉更微妙。
“不过还好我这次东西带得齐全,不然要是干坐着我口述你听那才真叫诡异。”半夏看着眼前好像投影仪一样由魔术装置抽出自己和Servant的共享视觉映照在远坂家书房墙上的影像,不太舒服的调整了一下贴在太阳穴上的水晶薄片。
墙上的图像抖动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
夜晚的港口集装箱码头一片空旷,路灯照在集装箱们之间的大片空地上,看上去特别寂寥安静。
这是Lancer的主视角。
远坂时臣自然也知道。微微俯身给半夏面前的杯子满上酒液,他重新将酒瓶放回冰桶,姿态优雅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转着酒杯,忽然就说了句看似和眼前的情况毫不相干的话。
“艾莉莎,你怎么知道Assassin没有死?”
“……你干脆问我怎么知道你和Assassin是一伙儿的不就得了?”半夏翻了个白眼,“我从小凛还在她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好吗?就你那点习惯,我会不知道?让Assassin正面进攻远坂家这么蠢的招数一看就只有你想得出来。而且你还是那种特别精打细算又小心谨慎的人。不是完全信任的人你不会合作,而如果Assassin掌握在你完全信任的人手里,那么这么一用既弃也太浪费了,完全不是你的风格。于是答案显而易见,Assassin不止一只,不仅不止一只,数量应该还多得有点过份。所以你才会拿人家当炮灰,还一点儿都不心疼。”
“怎么样?”她啜了口酒液,对着远坂时臣眨了眨眼睛,“我猜得对不对?”
“……果然骗不过你。”远坂家的家主苦笑,只能默认。
不过半夏也不打算光打击他:“你也别太介意。我猜得出不代表别人猜得出。至少对于不清楚你性格的人来说,这布局还不坏。我那愚蠢的弟弟不就信了吗?至于其他人,”她嘲弄的弯了弯嘴角,“我可不觉得其他参赛者会比我弟弟聪明。”
“别人是难说。”和半夏认识的这些年,远坂时臣也早就习惯了她对自己弟弟的那“愚蠢”又“优秀”的矛盾评价,眉梢皱了一下,这个男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不过那个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半夏拿着杯子的手一顿,惊讶了,“你是说那个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怎么?这次圣杯战争还有那个卫宫切嗣参加?”
“你不知道?”远坂时臣也意外了,“令弟肯尼斯先生没有搜集情报吗?”
“大概有吧。我没问他。”半夏皱着眉头,看到远坂时臣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微妙了起来,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别这么看我啊。这又不是我的错。我急着把他赶回去,哪有空问他这种事。再说了,圣杯战争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为什么我要知道。”
……看着女子手上清晰的令咒再听到她说“与我无关”……远坂时臣表示这瞬间他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不过想到他们的协定,他很快就不复杂了。“那个卫宫切嗣8年前入赘了艾因茨贝伦,这次是代表那里参加的。”
“御三家之一啊,难怪。”半夏点了点,但很快动作就顿住了,“等等,他家有适龄的女儿?”作为九代名门,阿其波卢迪家的情报网可是不容小觑的。
“听说是人造人。没搞错的话,应该是小圣杯。”
“娶了人造人?还是小圣杯?那男人脑子没问题吧?奇葩啊!”半夏眉头一抽,接着立刻感叹,“他到底有多想要圣杯啊?”
同为御三家之一的远坂时臣倒是对此很是淡定,“御三家对于圣杯都是志在必得的。当然,”他语气一顿,内敛又骄傲的悠然一笑,“这次的胜利必将属于远坂。”
还真是踌躇满志。半夏眯了眯眼睛,倒也没出言打击他。在她看来远坂时臣本人作为魔术师的资质虽然比不上肯尼斯,但这次圣杯战争他这里的赢面确实最大。
有了那样的Servant,Assassin又掌握在自己人手里,现在还要加上自己,这样若还不骄傲一下,那要什么时候骄傲?
不过,卫宫切嗣这个名字意外的出现倒是让半夏对这次圣杯战争来了点兴趣。酒杯往桌上一搁,她问:“还有谁?”
挺没头没脑的,远坂时臣却听明白了。男人笑了笑,探身从一边矮几上拿起一叠资料就递了过去。“你打电话给我之后我就准备了。还以为你不会问起呢。”
“看来你还真有自信,那么肯定我一定会送上来给你当枪使。”
“你留下令咒再打电话给我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呵。”半夏轻笑了一声算是默认。就在这时,她眉梢忽然一扬转头看向了投影在墙壁上的影像。
就在那和她脑内由Servant共享来的情景一样的画面上。半夏,或者说Lancer等待的对手,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