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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大婚到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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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思思想,她可能是折寿的命。

焦继勋才跪完没多久,秋月竟也来她这跪了。只是与焦继勋不同的是,秋月进屋后只是跪在那里,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

“我说秋月姑娘,我们先起来说话好不好。”

秋月不为所动。

“秦王妃殿下,你看现在大冬天的,万一跪出关节炎,我没办法跟秦王殿下交代不是。”

秋月抬头看了她一眼,依然不为所动。

仇思思双手握拳,告诉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

然后……

然后她还是没忍住,怒了。

“呀~你非要我去找赵德芳把你请起来是不是?”

秋月这次终于说话了,却依然没有站起来的打算,“你,愿意去见四爷?”

仇思思想她可能有些理解无能,“我说你跑我这来跪,该不会就是想让我去见赵德芳吧?”

秋月怔愣看着她,终是微不可见点了下头。

仇思思扶额,想笑,着实笑不出来,想哭,又找不到哭的理由。

半日。

“秋月,他现在是你的丈夫,你这样求着另一个女人去见自己的丈夫,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去见他。”

“秦王妃,你没自尊的吗?”

“你去见他好不好?”

仇思思觉得自己已经快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才两个多月不见她怎么就忘了,秋月的脾气可是要比她还倔上十倍。

“我说,你先起来说话好不好?”

“……”秋月又垂首看向了地面。

“你……”仇思思瞪眼,无奈瞪了半天,地上的人依旧没有让步的迹象。

良久。

一声叹息。

“秋月,你是喜欢他的吧?既然上天现在给了你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单薄的身子颤了颤,诧异看向她。

“你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但其实莫说我,陆雁铭都看出来了。”

“我……与四爷什么都没发生过。”

仇思思愣了愣,回过神来摇头,“我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个。”

秋月奇怪看着她,大概是不明白她连这都不在乎,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仇思思勉强笑了笑,知道她跟秋月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存在着无法跨越的代沟。她来自现代,有些在她看来无所谓的事可能对秋月来说比性命还重要,而有些在秋月看来理所当然的事,可能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苟同的。

“简单来说,就是若给我选择,我宁可一辈子给他为奴为婢,也不愿嫁给他跟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他。”

秋月愣了愣,这次没立刻说话,而是垂眼望着地面出神。

仇思思想,以秋月的观念,要消化她的话可能真的需要些时间。

等了好一会,地上的人终于重新抬起头看她,“他至今只娶过我一个,只要他休了我,你是不是就愿意原谅他了?”

仇思思愣住。

她确实一直知道秋月喜欢赵德芳,但却不知道,她竟喜欢他已经喜欢到愿意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那算是爱了。

“秋月,你几岁?”仇思思突然问她。

秋月满脸困惑,显然没想到仇思思会忽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十四。”

“十四啊~”仇思思在脑中努力回忆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想了半天,想起的都是当初为了抢食物跟孤儿院其他孩子打架的记忆。

虽说古代孩子早熟是家常便饭,但早熟到如此地步着实让大学读到第三年才知道初恋滋味的她有些无语。

“姑娘~”秋月瞧仇思思发愣不说话,便出声唤她。

仇思思回过神来,“怎么了?”

“姑娘,是不是四爷休了我,你就愿意原谅四爷?”

她竟然还惦记着这个。

仇思思哭笑不得,“秋月,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你有空在这里跪着求我,为何不想想办法让他喜欢上你。”

“他喜欢的是你。”

“傻丫头,这世上没有什么喜欢是注定一辈子的。”

“他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

“我说……我们能不能别那么狗血了?”

“……”

秋月一脸不明所以。

仇思思叹气,她实在不适合搞这种八点档戏码。

“秋月,我和他的问题即使他休了你,也解决不了的。”

“我不懂。”秋月突然提高了音量,“你明明是因为皇帝的赐婚才生气离开的,那只要四爷最后休了我,你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的。”

“即使你们分开,我们也回不去以前的。”仇思思苦笑摇头,蹲下身跟秋月面对面说话,“我承认看到他接下那道圣旨时,我确实有生气,但最后会离开,却不是因为生他的气。”

“那……为什么?”

“秋月,你其实也知道我有多没用吧,我不像你有一身功夫,关键时候能帮助他保护他,我,甚至大病小病一大堆只能拖累他。赵光义的赐婚让我看到了我一直逃避不肯去面对的事实,他是堂堂的秦王,不是平民百姓,即使他不愿意,他还有很多责任不得不背负。我知道如果我执意,他会愿意放弃一切陪我归隐山林,但往后的几十年,他可能都要生活在愧疚和自责里,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于他,我是致命的软肋,要解决这个隐患最好的方法,便是让这根软肋往后从他的生活里消失,直到他忘却,亦或者,找到不会拖累他的替代者。回去吧,我答应你,我会去见他的。我终究要见他的。”

秋月终于回去了。

仇思思捏紧衣襟,待亲眼确定秋月已经走出院子,才“噗通”一声跌坐到地上。

紫菱和砚冰听到响声冲进屋子,见到她坐在地上都吓了一跳。

紫菱先反应过来,赶忙大步走到仇思思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仇思思稳了稳身子,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殿下,要不要让厨房煮些压惊的汤?”一直没开口的砚冰小正太突然问道。

仇思思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听到砚冰的话后彻底爆发了,“压什么惊?我有什么需要压惊的?难道我就那么没用到这点小事也要压惊?”

砚冰小正太自初识仇思思那会,就知道她不是大家闺秀,也猜到她脾气应该是称不上好的,但认知是认知,仇思思到底没有真在他面前发过什么脾气,不想今天才短短一个时辰多些,她就前后大声吼了他两次。

“我是好意,并没有其他意思。”砚冰小正太瘪瘪嘴,眼圈也跟着红了。他好怀念跟着公子的日子,公子虽然脾气也不好,还喜欢玩阴的,但至少不会吼他。

仇思思看到他这个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你们一个个都委屈,难道就我是坏人!”

砚冰本来是真的快哭出来了,听到她这么吼,倒不敢哭了,憋着嘴,十足小媳妇遇到恶婆婆的模样。

“殿下,我扶你去椅子那坐会吧?”一旁的紫菱突然开口。

仇思思并不是真的想与砚冰为难,听到紫菱的话便顺势找台阶下,点点头,由紫菱扶着就近寻了个椅子坐下。

“屋子似乎比刚刚冷了些,可能炭盆里的木炭烧完了,砚冰,你快去换些新的炭来。”紫菱又对砚冰道。

砚冰小正太一脸莫名其妙,“不是一个时辰前才……”

“估计这批送来的里面混了劣品,下次见到司徒管家定要好好说说,你快去换吧。”紫菱打断砚冰的话,一边说着一边朝他使眼色。

好在砚冰小正太不笨,点点头,小步跑到暖炉前,取出底下的炭盆,端着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仇思思将两人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却没点破。

砚冰走后,整个屋子陷入沉默,她不说话,紫菱也不敢莽撞开口。

一刻多钟后,砚冰才端着炭盆回来,仇思思看到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来的人,总算明白过来紫菱为什么要找那么撇脚的理由把砚冰支出去。

感情是他们两人搞不定她,所以去找了个道行更深的来制她。

楚唯大多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的,虽然未必都出自真心实意,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让大多人不好真与他为难。仇思思就是那大多人中的典型,看到楚唯进屋子时,她本是想请他出去的,但看到他脸上温润的微笑后,那句赶人的话愣是说不出口了。

“你们先出去吧。”

楚唯进屋后并没有与她说话,而是先遣走了紫菱和砚冰,仇思思瞧着两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却依旧不支声。

楚唯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看着她,只是笑,也没有说话。

仇思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你看什么啊?”

“你说呢?”楚唯噙着笑反问她。见她听了瞪大眼一副快要炸毛的样子,便扑哧一声轻笑道,“肯跟我说话了?”

仇思思愣了愣,回神过来尴尬扭过头,“我没有不肯跟你说话。”

“没有便好。”楚唯笑着点头。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没事不能来看你?”

“呃……也不是。”仇思思顿了顿,迟疑半日才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你今天不是有重要的客人嘛?还有,重要的事要谈。”

“没有那么多事要说。况且,人也早散了,不然那两位哪得空来看你。”

仇思思吃惊看向他,很快想明白,“砚冰跟你说的?”

“他也是担心你。”

“我知道,我不是故意朝他发脾气的。”

“他知道的。”

仇思思望向门外灰蒙蒙的天,今天是个大寒天,即使屋子里烧着暖炉,她还是觉得从头至脚的冷。

“楚唯,你说,我是不是个笑话?”

楚唯愣了愣,长眉难得皱起,可惜仇思思只顾着看天,错过了这难得的景象,“为何要这么说自己?”

“不是吗?”仇思思低笑一声,依旧望着屋外没看他,“算起来,其实他爹爹是沐家的仇人,沐念恩与他之间该是隔着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以至于,她最后想以自杀结束这段孽缘。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没死彻底,我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偏偏还重蹈了她之前的覆辙,只是我没有她刻骨的仇恨,便也做不到像她那般绝情。”

回应她的是久久的沉默。

仇思思终于忍不住转头去看楚唯,视线对上,桃花眼中全是怜惜,“当时既然选择了放弃,如今又何苦还念念不忘。”

仇思思恍了恍神,回过神来苦笑,“也是。”

楚唯又陷入了沉默。

半日。

才听一声极轻的叹气。

“我来找你,其实确实是有件事要说给你听。”

仇思思直觉那事不会是她想听的,“什么事?”

“秦王此次来凤鸣山庄,除了奉皇命来剿匪平乱,还有个任务,便是要代替皇帝主持崇国公主的大婚。为了表示对你此次婚礼的重视,皇帝除了派秦王来,还派来了一些皇宫里办喜事御用的宫人,当然,还送来了不少嫁妆。”

仇思思越听下去脸色越差,听到最后,差点气得吐血。

赵光义逼完一个还不够,还不肯放过她,什么重视她的大婚,根本是逼着她不得不嫁。

“你若不愿,不用勉强,我有办法……”

“能不能把婚礼定在一个月之后?我有想请来观礼的人。”

楚唯愣住,“你说什么?”

“你跟他们说,婚礼必须到下个月举行,让他们翻下个月的日历挑黄道吉日。”

“木儿。”楚唯起身走到仇思思跟前,弯腰看她,神情,是她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严厉,“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说过的,你若不愿不要勉强,我会想办法的。”

仇思思愣神看着他,良久,叹气,“楚唯,你真当我是任性的孩童?我很认真,只要你敢娶,我就愿意嫁。”

.

这天下兴许有楚唯不敢做的事,但却没有他当真不敢娶的女子,如仇思思自己放下的狠话一般,她终于还是披上了大红嫁衣。

因为仇思思执意要等陆雁冰和上官琴到凤鸣山庄才举行婚礼,她和楚唯的婚事只得被搁置一个多月。

二月廿一日。

大红灯笼被高高挂起,红绸布幔悬垂,喜字当窗,烟火礼炮将整个凤鸣山庄照得金碧辉煌。

芜合厅厅内厅外人声鼎沸,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今日,是刚被当朝天子收为义女不过几个月的崇国公主下嫁凤鸣山庄少庄主的日子,十里红妆,举国同庆,天下大赦,即使皇帝的亲生女儿,也未必个个都能享得如此殊荣,人人都在说,“皇帝对这个崇国公主真不错。”

宸园。

东院卧房。

大红喜字,红烛高燃。

不似芜合厅那般吵闹喧哗,这里却只听得到极小的“吧唧吧唧”声。

这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才被另一个声音打断,“殿下,您能不能别再吃锅巴了?换点别的吃好不好?”

紫菱没嫁过人,也没伺候过新嫁娘,但她觉得,新娘子怎么都不该是自家主子这样的。

“我都冒着被压断脖子的危险顶着这一堆东西了,难道连吃东西的权力还要被剥夺。”仇思思扶了扶头上那怎么也有十斤重的凤冠,揉揉脖子,又拿了一块锅巴塞到嘴里。

紫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低头望着手中那盘锅巴叹息。

山庄里大家都在谣传崇国公主其实并不愿意嫁给公子,她也不是消息纰漏,但总觉得像他们公子那样一表人才的人,应该没有姑娘家会不愿意嫁的,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是她太没见过世面。

仇思思这一天都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偏偏也吃不下太多,没吃几块锅巴就感觉饱了。

“不吃了,拿走吧。”

紫菱愣了愣,随后大喜,环视一圈屋子,最后将手里的盘子放到靠窗那只已经几乎掩到阴影里的小几上。

仇思思哪会不知道她那些小心思,但想着她出发点毕竟也是为的自己,便也没点破。

“紫菱,快亥时了吧?”仇思思打个哈欠,前面饿着倒还好,现在吃饱了便感觉困意慢慢袭来。她今天天还未亮就被紫菱从床上拖起来梳妆打扮,弄了约莫两个时辰才大功告成,然后在赵光义派来的那群宫人的虎视眈眈下端正坐了一下午等吉时,好不容易熬到吉时被送上花轿去芜合厅拜天地,拜完天地又悲催地被送到楚唯住的这个宸园继续等。

“回殿下,是快亥时了,驸马爷应该差不多要来了。”自仇思思和楚唯拜完天地,紫菱就开始改口唤楚唯驸马爷。

紫菱喊楚唯喊得很顺口,仇思思听着却别扭得厉害,想到待楚唯来了两人就要洞房花烛夜,人一个寒颤立刻清醒过来。她当初虽然夸下口楚唯敢娶她就敢嫁,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疙瘩的,她前世不是没交过男友,但两人并没来得及进展到最后那一步对方就劈腿了,换句话说,虽然活了两世,她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黄花大闺女。

她前世倒也看过某国盛产的那些动作片,就是不知道实践起来靠不靠谱。

仇思思在脑中回忆以前看过的那些动作片,越想就越觉得心里发毛。她虽不反感楚唯,但一直以来除了偶尔遭他调戏时会稍许脸红心跳些,并未曾真想过哪天要与他产生男女之情,更别提跨过那一步直接做男女之事了。两世以来的第一次要给一个自己之前不曾想过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风华绝代相貌倾城,她也高兴不起来。

仇思思从未像现在那么希望过时间能停止,然而随着院口陆续传来说话声笑骂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紫菱先反应过来,赶忙拿起被仇思思扔在一边的红盖头帮她盖上。那红盖头是由一块镶着金线的三尺红纱制成,仇思思之前因为怀疑它“遮羞”的功能性还特地在紫菱头上试过,没想到要比她预想的有用,由外面看,只模糊看的清盖头里面人的脸型轮廓,五官表情却根本看不真切。

不过这红盖头却能让里面的人将外面的世界看个大概,虽然好似隔着一层大红色的雾,但总比什么都看不到好,拜它所赐,仇思思这一天下来才没搞出什么乌龙。

紧闭的门被大力推开,跌跌撞撞走进来一个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正是楚唯。

“驸马爷。”紫菱福身行礼。

仇思思听到紫菱唤那三个字,神经一下子就紧绷起来。

楚唯点点头,刚要说话,身后又陆续走进来几个人,皆是皇家女官打扮,除了为首的那个,每个人都端着一个盘子,放着各色东西。紫菱只对为首的那个印象比较深刻,因为她是给此次婚礼当喜婆的,姓吴。

吴姓宫人领着身后一众女官先恭敬屈膝行了个礼,才笑道,“驸马爷,请给新娘子揭盖头,此为‘称心如意’。”

话落,身后走出来一个女官,端在手中盘子上放着的,便是那扎着大红缎带用来挑红盖头的秤杆。

楚唯笑笑,走过去拿起秤杆,再走到端正坐在床上的仇思思跟前,微微俯身,用秤尾自下而上挑起了那块红纱。

挡在眼前的红雾离去,首先清楚撞入眼帘的是楚唯那对笑意浓浓的桃花眼。

桃花眼本就勾人,若它的主人还有心勾引你,那这世间能逃过的恐怕没几个。

待仇思思回过神来,“撒帐”和“合髻”的礼都已经完成,只剩下最后的喝合卺酒。

“喝完这合卺酒,夫妻从此相亲而不相离,多子多孙,百年好合。”

吴姓宫人说完,排在最后的那个女官端着两只银杯走上前来,楚唯一手拿起一只,然后将左手的那只递给仇思思。

仇思思怔怔看着手里的银杯,恍惚在杯中看到了那张儒雅脱俗的脸,然而她只一眨眼,银杯中,又只剩酒了。

从此,她与那人,怕是真的要形同陌路了。

将手中的合卺酒一饮而尽即代表着最后一道礼完成,吴姓宫人又说了些吉利的话才领着一众女官离开,紫菱当然也不能留下,只是小丫头离开前还没忘记端走那盘让她敢怨不敢言的锅巴。

在现代,洞房前是要先“闹洞房”的,在这里,其实也该有这一茬的。然而仇思思等了又等,都没等到人来闹她和楚唯的洞房。

仇思思心里奇怪着,又不好开口问楚唯,一室的沉默,直到被一声低笑打破。

楚唯离开喜床,走到放着瓜果糕点的八仙桌前坐下,拿起一块桂花糕,转身朝她招招手,“放心,不会有人来闹洞房的,先过来吃些东西。”

仇思思心里紧张的厉害,哪还有心思多想楚唯话里的意思,想到不用再坐在这张让她不安的喜床上,就已经如蒙大赦,点点头,扯掉还搭在头上的红盖头,想想不痛快,又拿掉那只压得她头昏脑胀的凤冠,下床走到楚唯旁边的位子坐下。

“饿了一天了吧,可惜新房里只让放水果和点心,多少吃些,明天我让厨子给你做好吃的。”

仇思思胃里现在塞满锅巴,当然不饿,但她怕如果不吃楚唯就要找她干别的事,只得也抓起一块桂花糕咬一口。

一口咬完是第二口,一块吃完是第二块。

到第三块时,仇思思终于再也吃不下。

“这些就饱了?”楚唯见她只是盯着那些桂花糕发呆,却不肯再伸手拿,一脸不可思议。

仇思思无奈点头。早知道她刚刚就不该吃那么多锅巴。

“啊。”楚唯突然轻呼一声,接着定定看着她,半晌,扑哧一声笑了,“为什么不老实说你根本不饿?”

仇思思愣愣看着他,没反应过来。

“不是已经吃了很多锅巴吗?”

仇思思猛然想起紫菱端着锅巴出去时楚唯应该有看到的,她一直后知后觉的,他那么个心细如发的人怎么也会现在才想起。

“你该不是一开始就打定着看我笑话吧?”仇思思狐疑看着他,想来想去,都觉得以她对楚唯的了解他绝对可能干这事。

楚唯被她瞪得无奈又好笑,只得放下手里的橘子发誓,“天地为证,我真的是刚刚才想起紫菱端走的是锅巴,若有虚言……”

“那个……这种事不用发誓的。”仇思思没想到楚唯会真的发誓,忙伸手去拉他用来发誓的那只手。冰凉的手指才碰上他滚烫的手掌,就被一把握住。

她本就坐的离他近,他只需稍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跌向他。

温香软玉抱满怀。

“楚……楚唯。”仇思思吓到,刚要挣扎,楚唯却直接拦腰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我自挑起盖头的那刻就想说,你今天很美。”桃花眼中笑意浓浓,倒映出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磁性的嗓音情意绵绵,蛊惑人心,楚唯勾了勾唇角,俯身吻上她的唇。

自认识第一天起,仇思思就相信楚唯是个花花公子,却从没仔细想过楚唯作为花花公子到底有多专业,然而她现在能非常肯定,楚唯绝对是骨灰级的花花公子。

什么是骨灰级的花花公子?

就是光用吻技就能让你迷失自己,无论你喜不喜欢他这个人,都会喜欢上他的吻。

待仇思思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人已经仰面躺在喜床上,梳的整齐的发髻不知何时已被散开,三千青丝皆披散在大红的锦被上,只有一小撮被握入楚唯手里摩挲把玩着。

楚唯半撑着身子,桃花眼里黑眸沉沉,却只是定定看着她不说话。

他不说话,仇思思也不敢说话。她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吻都吻了,两个人都已经到了床上,中途喊停,未免对楚唯有些不人道。

她既已经嫁给他,该发生的早晚要发生,与其以后的日子惴惴度日,还不如把该办的事情早些办了。

这么想着,仇思思总算提起些胆子,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情,骤然抬手去解楚唯领口的衣扣,在后者惊诧的目光下,支起头用自己的唇覆上他的唇。

仇思思想,活了两世,她的吻技应该勉强还能见人的。

只是。

不知道是看不上她这个人,还是看不上她的吻技,楚唯虽然任由她的唇畔在他唇上辗转,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仇思思吻着吻着,终于怒了。

明明她才是要慷慨就义的那个,怎么现在反倒成了她在急不可耐。

“呀,楚唯,你到底洞不洞房?”

“你说,你要洞房?”楚唯愣愣看着她,神色古怪。

“不……不然呢。”

“也是,一生只此一次的洞房花烛夜,怎可错过。”楚唯颔首,缓缓俯下身子。

仇思思说归说,眼看楚唯的吻就要落到自己耳际,还是吓得闭上了眼。等了良久,直到呼在耳边的温热气息突然消失,反而是额头被印上一片温热,伴随着一声极轻的叹息,“傻姑娘。”

话落,原本压在身上的重力骤然消失,楚唯已经翻身躺到了旁边。

他说,“睡吧,明天还要一早起来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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