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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楚唯心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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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思思本来以为,她这一夜该是辗转难眠的,然而事实是,她很快就睡着了,甚至没来得及观察躺在旁边的楚唯是不是还醒着,一觉到天明,只有刚睡着的时候做了梦,后面越睡越香甜,反而成了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安稳觉。

睁开眼的时候,阳光正好,透过半开的窗缝直直照进屋里,投下一片或明或暗的阴影,仇思思眯起眼,抬手遮挡去些光线,习惯成自然,张口便喊,“紫菱,几时了?”平日这个时候紫菱大多都已经在外间候着了。

回应她的是短暂的沉默,直到响起一个磁性的声音,代替紫菱作了回答,“快巳时了。”

仇思思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循声看去,楚唯坐在床尾,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正莞尔看着她。仇思思愣了愣,猛然想起昨天她已经和这个人拜过天地,而且,也入了洞房。

赶忙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衣衫,还好还好,没有被扒过的迹象。

她这一串反应那么明显,楚唯自然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半日,才道,“醒了就起来吧,今早还要敬茶。”

“对了,敬茶。”仇思思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难怪她自刚刚就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不早些喊我?”

“现在去也不晚,没那么急。”楚唯放下手中的书,朝着她俯下身子。

淡淡的檀香味在鼻尖萦绕,仇思思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脸,“怎……怎么了?”

桃花眼中笑意渐浓,“怎么不问我要干什么?”

“那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楚唯低笑侧过身子,视线落在铺在床榻中间的白色丝帕上,“你可怕血怕疼?”

仇思思随着他看向那块白丝帕,半晌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整张脸瞬间充血起来,“我怕血也怕疼。”

“那怎么办?”楚唯转头看她。

“用……用别人的血。”

“别人?”楚唯好笑瞅她,“那公主殿下打算用谁的血?”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唤我木儿吧。”仇思思轻皱眉替他纠正,紫菱和砚冰倒算了,她实在听不惯楚唯也这么唤她。咬咬唇,她其实也说不出让楚唯自残献鲜血的话,虽然她刚刚的确是那么想的。“别人,当然就别人喽。”

好在楚唯没继续追问那个别人到底具体指的那位,若有所思看她半晌,淡淡道,“那就让它这么放着吧。”说完,起身去开门。没多久,响起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紫菱恭恭敬敬的询问,“殿下和驸马爷可是要洗漱更衣了?”

“进来吧。”楚唯边说着边返身走回屋里,看一眼床上的仇思思道,“我自己来就行,你们伺候……木儿吧。”

楚唯愿意随了她的意唤她木儿让仇思思觉得很欣慰,虽然这本就于他无丝毫可有可无的影响。

紫菱丫头领命,和另一个一直近身伺候楚唯的大丫头青绮忙领着四个二等丫头走进屋子。

仇思思被这个阵仗吓到,她这次回到凤鸣山庄楚唯除了紫菱和砚冰也安排给过她几个二等丫头和粗使丫头,但她只各留了两个,平日大多都让她们在院子里做些杂事,早晚洗漱她大多都自己来的,紫菱干的便是从前秋月干的,她向来不喜欢太多人围着自己,一个紫菱于她已经足够了。

“那个,你们把东西放着就出去吧,紫菱一个留下来就行了。”

“是。”

……

走在最前面的二等丫头将手里的铜盆放好,和其他三个福了万福便退了出去,只有青绮愣在那里,直到俏脸憋得通红才满脸委屈开口,“少主,可要青绮伺候你洗漱”

楚唯望向仇思思,后者正坐在梳妆桌前由紫菱梳发,听到他们这声响,从铜镜中投过来一眼。“你下去忙别的事吧。”楚唯转头对青绮道。

青绮咬着唇,脚下的步子依然没有抬起,“少主……”

“下去吧。”楚唯噙着微笑,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拒绝的口气。

仇思思其实一直有从镜子里偷偷注意楚唯和青绮的互动,以她对楚唯的了解,这么一个标准的花花公子没道理没和自己的大丫头有过一腿,何况这青绮要长得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千金还漂亮许多,当初焦语桐在时,听说就没少为这青绮吃醋吃味,现在照青绮这委屈的样子来看,两人之间果然有不小的猫腻。

可惜,青绮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红着眼睛退了出去。

见没有什么好戏可看,仇思思有些惋惜,正欲收回在铜镜上的视线,没想楚唯又望了过来,这次却不是看她,而是看她跟前的铜镜。视线在铜镜里相交的那一秒,仇思思觉得她应该清楚看到了那桃花眼里清浅的笑,尽管这铜镜模糊,她本是该看不真切的。

两人这样在铜镜里对视实在尴尬,仇思思先受不住,只得没话找话,“其实你可以早些叫醒我的,庄主是不是已经等很久了?”

楚唯莞尔,“你若真觉得对不起他,见到他面就不能再唤他庄主了,要改口唤他想听的。放心吧,新进门的媳妇第二天早上敬茶让公婆久等是常有的事,不会差多你一个的。”

仇思思听得半信半疑,想想又不对,楚唯虽然见过的女人比她见过的男人多,但这事成亲到底还是和她一样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你不会是在宽慰我吧?”

“这有何需要宽慰的。”楚唯好笑,半晌,突然收了笑意,淡淡道,“我若要安慰你也不是为的这个,早上听到下人来禀,说昨天半夜秦王突然高烧不退说胡话,连夜就让大夫看了,也喂了药,但依旧昏迷着没醒来,梨园那现在估计已经忙成一锅粥了,过会敬完茶你去看看他吧。”

仇思思不知道她是怎么昏昏沉沉听完楚唯这段话的,但想来脸色应该不会怎么好看,她只记得她最后回了个,“嗯。”

除了这个字,她实在再没心情说其他的。

因为惦记着赵德芳,去何园给楚洵敬茶时仇思思整个人都几乎在状况外,虽没搞出什么乌龙,但一脸表情凝重只木讷地按照规矩行礼敬茶,任谁看着都知道是在心不在焉。楚洵约莫也是看出她神游在外,虽是带着笑接过茶喝了,却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给过红包,就放他们走人了。

“你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我送你过去吧。”两人走出何园,楚唯转身给她提议,隔着明媚日光,仇思思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不好拒绝,便只好点头。本来还想开口说句“谢谢”,想想实在不合时宜,便只好作罢。

两人到梨园时,跟楚唯说的一样,里面竟真的乱成了一锅粥。

说来真正乱的,只有秋月一人,凤鸣山庄的下人以及赵德芳带来的人其实平日都是训练有素的,却都被秋月折腾得也乱了手脚,若不是碍于她如今的身份是秦王妃,估计早就集体造反了。

“你再想想办法,他这么一直睡下去睡坏身子怎么办。”

“王妃殿下,老夫已经在尽力了,现在是殿下自己不肯醒来。”

“他都昏迷了,怎么可能还管得着自己肯不肯醒来,若是你医术不行,不妨直说,我这就派人去请御医,若是耽误了病情,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

仇思思走进门时,看到的便是秋月把凤鸣山庄专用的老大夫卢得烈逼得已经就差撞墙以死明志这一番景象。她之前曾听楚唯说起过这个卢得烈,据说曾是名动江湖的妙医圣手,因为感激楚洵的救命之恩,便从此留在凤鸣山庄当了家医。眼下曾经的妙医圣手被逼得已经浑身发抖,仇思思觉得无论出于仁义还是道义她都不能再冷眼旁观下去了。

“够了。”

一道轻嗔好似平地惊起的一道雷,不但如愿让秋月和卢得烈双双转头吃惊看向她,就连仇思思自己也被自己刚刚显露出来的威仪雷到了。

原来她也是能摆谱的。

然而惊讶过后,迎来的是更大的尴尬。

仇思思干咳两声,只当什么都没发生,看向卢得烈,“卢先生,秦王他……现在怎样了?”

卢得烈很快回过神来,兴许是有秋月这个前车之鉴,老人家特地斟酌了一番才回答,“回殿下,秦王殿下是因为积劳积郁成疾才会导致高烧昏迷不醒,若老朽没诊错,此次来凤鸣长途跋涉又睡眠不足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部分原因恐怕是来自殿下自己的心疾。”

“心疾……”仇思思怔愣住,有些听明白了,却不敢深想下去,“那他要何时才会醒来?”

卢得烈叹了口气,“恕老朽直言,秦王殿下现在是自己不愿醒来,心病还得心药医,老朽才疏学浅,并无良策。”

仇思思愣住,旁边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些的秋月听卢得烈这么说却又激动了,“我就说你这老匹夫是医术不行……”

“秋月,你给我闭嘴。”仇思思不是不知道秋月此刻是急坏了才会说话毫无顾忌,她心里也同样一团乱,但现在最不能的就是乱。

“你……”秋月被她吓到,但说到一半的话倒是真停了下来。

仇思思顾不得给她道歉,继续问卢得烈,“卢先生,那难道就真的没一点办法了?比如,我是说比如,能不能通过针灸什么刺激他身体里的穴位,迫使他恢复知觉?”

卢得烈沉思半日,摇头,“这个方法不是不可行,但前提是要秦王殿下自己已经有意愿清醒过来,它只能做辅,无法解决最主要的问题。”

“那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愿意醒过来?”

卢得烈若有所思看她,又看看一旁脸色不佳的秋月,半晌,犹带着犹豫道,“殿下不妨和秦王殿下多说说话吧,兴许,您的某句话就让秦王殿下愿意醒了。”

……

一室沉默。

终是……

“木儿明白了。”

“那老朽先去看看熬的药,殿下……还有王妃殿下陪秦王殿下多说说话吧,有事唤老朽。”

“麻烦卢先生了。”

卢得烈行完礼就急忙退了出去,虽说医者父母心,但救个人还要牵扯到人家的风月八卦还是让老人家觉得尴尬无比。

卢得烈走后,屋子里排除在床上躺着尚未醒来的赵德芳,大活人便只剩下仇思思和秋月,面面相觑。

仇思思刚刚接连吼了秋月两次虽是出于无奈,也是一时冲动,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心有余悸,她骨子里就不是吼人的料,何况对秋月这种会功夫的,总害怕万一不小心把她惹怒了刀剑无眼遭殃的就得是自己。

秋月素来是倔脾气的主,她仇思思虽然脾气也不好,但自诩该是比秋月能屈能伸,关键是,两人间总要有个人先打破这沉默的。

仇思思斟酌半刻,决定要先为刚刚吼了她的事道歉,“秋月……”

“你终于肯来看他了。”

“啊?”

“你答应过我会来见他的,却一直没来,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了,你却到底还是来了,可为何,偏偏要是这个时候?”秋月没给她道歉的机会,反而情绪激动先说出一堆话,句句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仇思思不是没见过秋月发脾气,但这样的秋月让她觉得陌生,好似积聚了长年累月的怨恨和苦楚,这本不是该出现在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身上的。

“抱歉。”犹豫半日,无奈能说的依然只有这两个字。

“你有什么要与我抱歉的,”秋月苦笑,转头望向躺在床上沉睡在自己世界里的那位,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稳定下来,但声音却是平静了些,“你可知,他一直在等你来见他,你为什么就不肯给他一次好好解释的机会呢,为什么一定要待他昏迷不醒,才愿意来看望他。你当你见他,是对他的施舍?”

“不是!”仇思思拼命摇头。这一声与其说用喊的,不如说几乎是声嘶力竭用吼的,赵德芳这次一病不起她心里也难受,卢得烈刚刚又说赵德芳不肯醒来是因为有心疾,这让她更是有苦无处说。

“我之前就说过,我从未怨怪他,那话是真的,不来见他,只是因为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你这话要说就去说给他听吧,与我说有何用。”

“秋月……”

“既然来了,就陪他说说话吧,那老匹夫也说你的话或许能让他愿意醒来。”

秋月这么说着,径直走了出去,连说婉拒话的机会都没给她。

仇思思转身望向躺在床上那位,半日,终是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床边坐下,帮他掖了掖本就已经足够平整的被角,在看到那张本该是眉目如画的脸如今却变得苍白无生气时,眼泪终于禁不住留下来。抬手想要将紧皱的眉头抚平,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让它舒展开来。

“赵德芳,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到如此地步。”

纵是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发现说什么都是苍白和无力的,何况你诉说的对象可能从头至尾都不会听到你说的话。

仇思思最后说了一堆她的童年往事,还有,她和她的初恋那段可笑的爱情,那段明明时隔才一年多,遥远得却已经只属于前世的记忆,本以为它会尘封在记忆深处,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在人前提起。

离开的时候,已是午后。

来时还有些冷风习习,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今天实在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阳光均匀洒在每一寸土地上,给万物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华,温暖而祥和,那是该属于春天的勃勃生机。

仇思思找了一圈都没发现秋月,便只好让院子里的丫鬟帮她带个话,说她先回去了,说有空她还会来看赵德芳的。

走出院子,意外地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紫色,在大片纯白色梨花的映衬下,更是明艳无双。

楚唯实在偏爱紫色,也实在适合紫色,她前前后后活了两世二十多年,却没见过比他更适合紫色的人。

高贵而神秘,似乎只有他才真正穿出了那番味道。

仇思思走过去时,楚唯本是靠在梨树上闭目养神,兴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很快睁开了眼睛。瞧见是她,桃花眼浮现笑意,嘴角轻弯,莞尔而笑,“好了?”

仇思思愣了愣,窘迫点头,“好了。”

楚唯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的尴尬,只是依旧微笑,“那我们回去吧。”

仇思思本欲继续点头,想想又不对,“你……一直在这等我?”

“我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

“……”

“玩笑的。”楚唯自然走到她旁边,“现在那些宫里来的人都还在庄里没离开,我在这等你一起回去最起码不会让流言蜚语太离谱。”

仇思思愣住。在她自己都没想过这次单独陪赵德芳一个多时辰若被有心人看到,传出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前,楚唯已经替她全考虑周到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然而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愧疚。

赵光义这两次指婚中,固然每个人都身不由己,但楚唯却是实实在在最无辜的那个。

“对不起。”

楚唯轻笑摇头,“如今已是春暖花开,看看梨花吹吹风其实时间过得很快的。”

原来他以为她是为了让他久等道歉。

仇思思干笑。

当做默认吧。

两人一路往回走。

楚唯之前有句话确实说准了,仇思思确实不认得从梨园回宸园的路,证据便是直到楚唯将她带到了焦语桐当初自杀的那处绝壁悬崖,仇某人才恍然大悟他们刚刚走的并不是回去的路。

脚步在看到那万丈悬崖和云海飘渺时就顿住了。她本就怕高,何况,那里还曾葬送过一个鲜活的生命。

仇思思望着楚唯,困惑不已。

楚唯却好似没看到她满脸的问好,径直找了块平石坐下,半晌,瞧见仇思思还在望着自己发愣,便拍了拍旁边的位子,莞尔道,“坐下吧,我有些事想告诉你。”

仇思思搞不明白他有什么事不能回自己院子里说,非要跑这悬崖边神神秘秘的,但腹诽归腹诽,人还是坐了下来。

崖边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不大,却带着呼呼声响。

楚唯的声音便是在此时又响了起来,磁性的声音夹杂在风声中,飘渺而沧桑,还带着本不该属于他的迷茫,“木儿,你信不信其实我从未想过自己这一辈子会娶妻?”

仇思思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皈依佛门?”

楚唯愣了愣,好笑摇头,“自然不是。”

仇思思瞪大眼睛,“你喜欢男的?”

楚唯苦笑,“我不好断袖。”

“那好好的为什么不想娶老婆,你那么好的条件一定有很多漂亮姑娘想嫁你,还怕挑不到一个自己心满意足的。”

桃花眼若有所思看了她半刻,“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嫁给我于你来说至少算有面子的。”

仇思思愣住。

半日。

“我从未觉得你不好。”

“我知道。”楚唯低笑,“只是不是你想嫁的那个而已。”

仇思思定定看着楚唯那双桃花眼,笑意朦胧,却清晰包含了理解和宽慰。

其实他一直知道她的愧疚和彷徨。

恍然大悟才发现一直战战兢兢的自己实在有些好笑,像他这样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透自己那些小心思。

欣慰过后,便有些恼羞成怒,“你说要告诉我的事到底是什么?”

桃花眼中薄雾散去,露出如古潭一般的黑眸,“秦王应该曾经派人仔细调查过我和阿璇了,可是调查出了什么?”

仇思思怔住,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

楚唯曾帮赵德芳逃过一劫不假,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楚唯这人太深不可测,她若真将知道的和盘托出,会不会是害了赵德芳?

仇思思犹在迟疑要不要老实交代,要交代多少的功夫,楚唯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又继续说了下去,“若我没猜错的话,得到的结论可是,阿璇原名该是柴熙诲,前朝周世宗的第七个儿子,而越国公只是他的义父,两人并无丝毫血缘关系?”

其实他问她的时候,已经对一切胸有成竹,兴许连她的迟疑他都猜到了。

仇思思自暴自弃的发现,只要碰上楚唯,她姐姐的压根就成了跳梁小丑。

“你都知道了,干嘛还问我。”

“我确实是猜的,不过看来,真猜准了。”

“……”

“木儿,你有没有听过李代桃僵的故事?”

“听过啊,干嘛?”仇思思奇怪看着楚唯,搞不懂他今天说话怎么都跳跃性思维。

楚唯却只是看着她微笑。

良久。

“啊~”

一声惊叫。

“李代桃僵?李代桃僵!”仇思思一把扯住楚唯前襟,“卢璇是桃?不对,卢璇是李……不对不对,卢璇不是真正的柴熙诲,所以他是代替了别人,真正的柴熙诲另有其人。”

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疑惑此刻终于得到解开,李代桃僵,卢璇是代替真正的柴熙诲当了越国公的儿子。难怪当初得知卢璇是柴熙诲时,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真正的柴熙诲,昭然若揭。

“楚唯,你才是真正的柴熙诲对不对?”

楚唯垂眼望了眼被仇思思紧捏在手里的衣襟,莞尔,“是。”

他回答的那么爽快简洁,仇思思反倒不知道要接什么话,视线瞥到自己手里还紧捏着人家的衣襟,尴尬无比,干咳一声忙放开,“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既然是赵德芳动用他那些死士暗卫都没能查出的秘密,可见一直被隐藏得很好,如今他却这样爽快告诉了她,天地良心,她素来对人家的秘密没丝毫兴趣,尤其是攸关生死的。

“这是我此生最大的秘密,把它告诉你,便是想让你明白,你我既已是夫妻,你对我来说便是重要的至亲之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伤你害你。”

仇思思吃惊看着楚唯,说不感动是假的,楚唯这话,等于是在用他的方式给她承诺。

……

“谢谢。”

桃花眼浮现揶揄笑意,“我虽不知你有什么需要谢我的,不过你若真要谢,我不介意用以身相许的法子。”

仇思思听得哭笑不得,原本的满腔感动顷刻少去大半,“你这副花花公子的样子,还说从未想过娶妻,骗谁呢。”

楚唯苦笑,“我骗你这些与我有好处?若没有,那又何必骗你。”

仇思思想想确实有几分道理,又想起什么,定定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报仇?”

“报什么仇?”楚唯轻笑出了声,“赵匡胤也算一代明君,他确实比我那懦弱哥哥更适合当皇帝,若他当初没有取而代之,这天下也许现在还乱着。他不过是让我换个名字换个身份而已,算不得什么血海深仇。”

仇思思对赵匡胤建立宋朝的那段历史只知道个大概,不免对那个废帝的下场有些好奇,楚唯既然说没有血海深仇,可见赵匡胤应该没对柴家赶尽杀绝。“那你哥哥现在还好吗?”

楚唯愣了半刻,才道,“他已经过世了,五年前在自己屋子里悬梁自尽的。”

“怎会……”

“所以才说他太过懦弱,莫说学勾践卧薪尝胆,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就算没被赵匡胤取而代之,也很难有大作为。”

楚唯这么说自己的兄长未免有些凉薄,但谁都不是他,没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便没有资格批评他的想法。

仇思思决定换个话题,“那你真实的身份楚庄主也知道?”

“自然。当年赵匡胤虽留下我的命让越国公带在身边抚养成人,但爹和越国公都担心赵匡胤会哪天突然生变,合计之下决定让我和楚夫人当时刚生下不足月大的孩子互换身份。”

“所以卢璇才是楚庄主的儿子?”

“没错。”

仇思思想起那个活得纯粹的少年,不免有些替他觉得不值,“楚庄主这么做虽说是确保了你的平安,却等于将自己亲生儿子推入了虎口。”

回应她的是沉默。

良久。

才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确实对不起阿璇。”

仇思思尴尬,“我不是怪责你的意思,我只是……”她只是觉得卢璇实在有些可怜,这一生先是被自己父母抛弃,深爱的女子也是宁可为他人自尽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楚唯摇头,“我确实欠他太多。”

“难怪我总觉得你在有意逃避融入凤鸣山庄的生活。”仇思思想起初来凤鸣山庄那会,赵德芳每次和楚洵议事,楚唯都是不参与的,那时她以为他是贪乐享逸,现在想来,应该是刻意在避开。

“凤鸣山庄早晚该是阿璇的,我不想爹以为我对凤鸣山庄有其他心思。”

“你与楚庄主虽无血缘关系,但我相信这二十多年来,他是真心把你当作自己儿子在看待,都说知子莫若父,他必定知道你真正的想法的,又怎会误会你。”

“知子莫若父吗?”桃花眼复又蒙上薄雾,“兴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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