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恨之所依(1 / 1)
庐州城东,小石子巷。
一个普通的院子里,传出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幽怨而又哀伤,偶有路过的行人驻足朝大门望上两眼,也不过是出于疑惑,疑惑过后,离开时不会有半点迟疑。
女子已经这样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原本有神的大眼睛肿的跟核桃一般,没有人来劝慰她,女子似乎就要这么一直哭下去。
“何必为一个臭男人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
僻静的院子里,想起另一个声音,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沉浸在哭泣里的女子因为这突然的声音止住了哭声,睁大双眼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当看清来者的打扮时,女子吓得从石凳上站起。
这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这样打扮晚上来自己家里光顾,怎么可能是好事?
“你……你是谁?”由于惊吓,女子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此刻已经灰白。
“我是谁并不重要。”黑衣女子轻轻皱了眉,因为女子的惧怕有些不满,“我是来帮你的。”
“帮……帮我?”女子疑惑,原先的害怕倒因为黑衣女子这话淡去了些。
“你可是正在为你夫君的薄情伤心难受?”
女子愣了愣,没想到黑衣女子会说起这个,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红着脸别过头,“没……没有。”
“没有?”黑衣女子挑眉,语气中有了一丝嘲弄,“没有你在这里哭什么?”
“关你……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看不过那些把女人的感情一再践踏的薄情男人,那些男人活在这个世上根本是多余。”
听出黑衣女子言语中的恨意,女子终于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再也顾不得害怕,“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种臭男人不要也罢,不如我帮你杀了他怎样?”
“你……你说什么?”女子好不容易稍微镇定下来的情绪因为黑衣女子这句话再度慌乱起来。
“我说,我帮你杀了他。”黑衣女子向前走了一步,“那种男人,就算勉强跟他过足一辈子,最后也不过是换得一生悲伤死不瞑目而已。若他死了,你还有机会再找个如意郎君,若他不死,你就算想改嫁也没人会要你。”
女子瞧见黑衣女子逼近过来,直觉想往后退,然而越是害怕双脚越是不听自己使唤,女子最后只得抓住桌沿,不停摇头。“不……不行,他再不是也是我的夫君,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仁义?”女子冷笑出声,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不切实际的梦语,“你因为对他有情已经多番忍让,他却是怎么对你的,不仅连陪你回家一次看爹娘都不肯,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你巴掌,这样的人,你对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被说到痛处,女子眼看又要掉泪,好不容易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压下心中涌起的悲伤和绝望。
瞧见女子低着头不吭声,黑衣女子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你真的要为这样一个负尽你的男子赔上一辈子?”
“杀人……杀人要偿命的。”
“原来是怕死。”女子轻笑一声,听不出情绪,“你放心,人是我来杀,要偿命也是我来偿,轮不到你的。决定了?”
女子低着头没有立刻回答,黑衣女子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她不急,答案她已经胸有成竹了。
良久。
果然听到坚定的声音从那具看似柔弱的身体传来,“麻烦女侠给他个痛快。”
“放心。”黑衣女子拂上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苦笑,很快,便又被兴奋取代,“我答应你,他的死会是痛快的。”
至于死后,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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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本来要女子在家里等消息,她自己去杀女子的丈夫。
“你看不到他死在你面前,以后就不会有负罪感。”黑衣女子这样告诉女子。
“没关系。”女子摇头,“我刚刚想明白了,夫妻一场,我希望他死得明明白白,既然我想要他的的命,便不该怕他死后变成厉鬼来找我。”
“你倒比我以前见到的那些女人要坚强得多。”黑衣女子眼中浮现赞赏之色,“既然是你的丈夫,就随你吧。”
“谢……谢谢。”
“你不需要谢我,”黑衣女子在女子对面坐下,打量起这整个院子,她刚刚只顾找这女人说话,并没仔细看过这院子,“我不过是为了了却自己的心愿。”
女子迟疑了下,终于也慢吞吞坐回凳子上,“你的心愿……是什么样的心愿?”
“这与你无关。”
本来还好好的人突然冷下脸来。
女子瞧黑衣女子因为自己的问题变了脸,咬了咬牙,明知道此时最聪明的做法是闭嘴老实坐着不要再问些有的没的,最终却还是抵不过心里强烈的好奇又开了口,“请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黑衣女子这次终于转过脸来,对上女子紧张的双眼,大概因为心里还余留这对她的害怕,女子视线跟她对上的瞬间瑟缩了一下,却并未躲开。
黑衣女子难得表现出了好奇,“你不怕我?”
女子愣了愣,大概自己也有些不确定,最后,点了点头,却回答,“你不会杀我。”
黑衣女子眼中浮现笑意,在这漆黑的夜色中,看上去尤其明丽动人。
女子吃惊,“你一定很美。”
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话,黑衣女子怔愣住,好一会,才大笑起来,“你这人倒有趣,自己丈夫快要死了,你不紧张倒也没什么,但还能有心情夸其他女人,实在稀奇。”笑着笑着,黑衣女子忽然又冷了脸,“不过我讨厌别人谈论我的容貌,你知道嘛,若你不是女子,此刻早已去奈何桥了。”
没想到她会因为被夸容貌而生气,女子不敢再说什么,心道这人性子实在难捉摸,怕自己再说出得罪她的话,女子低下头,决定还是闭嘴少说话为妙。
女子想到刚刚黑衣女子被夸赞美丽时的反应,这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女子终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再去打扰黑衣女子。
对面的女人终于住了嘴,黑衣女子藏在面纱后的嘴角微不可见的翘起,转过头继续打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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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一等,等了一个多时辰,期间黑衣女子曾让女子回屋里去等,她不想臭男人还没杀,先要帮一个在寒冬腊月坐在院子里活活冻死的笨女人收拾尸体,然而女子却不肯,只回房间取了件棉袄披上,便又回到院子同她一起坐在石桌前枯等。
“放心,我穿了那么多,现在一点也不冷。”女子两手凑到嘴边呼了口热气,勉强扯出个笑容。
黑衣女子见她态度坚决,看她多加了件外衣一时半会估计也确实冻不死,终于没再说什么。
当院子的大门终于被敲响时,两人竟同时松了口气。
黑衣女子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个反应,因为女子坚持要在这里杀掉那个男人,她才会留在这里等了那么长时间,然而她毕竟讨厌等待,如今终于可以不用再等下去了,她当然庆幸的。
黑衣女子抬眼看对面的人,她搞不懂那女人为何也要松口气。
是因为终于要解脱了?
黑衣女子还来不及多想,大门已经被推开,跌跌撞撞走进来一个男人,正是她白天在王四茶馆瞧见的那个薄情男人。
“舍得回来了?”黑衣女子冷笑着站起身,缓缓朝男子走过去。
自家院子里突然多出个蒙着脸的黑衣女人,男子酒意瞬时醒了大半,眼角瞥见自家娘子安然无恙的坐在石桌边,这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惊惧,“你是谁?”
“我嘛——”黑衣女子笑得越发兴致,抽出手中的剑,“我是来杀你的。”
男子这下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人一步步往后退,眼睛还不忘死盯着黑衣女子手中的剑,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招架过来。
“你以为你逃得掉?”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眼看男子快要退出门外,连忙提起剑刺向男子。
她本以为,这次会和她之前杀那二十六人一样,易如反掌,就算不是一剑毙命,以她的剑法,普通习武之人也是逃不掉的。
当自己的剑第七次被男子轻易避开,黑衣女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你是谁?”
男子夸张的拍了拍胸脯,指向黑衣女子,神情并没比她好多少,“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跑到我家来杀我,还问我我是谁。”
“快说,你到底是谁。”对于男子的打哈哈黑衣女子很不满,她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在这院子里,不想再继续浪费下去。
黑衣女子提起手中的剑,随时准备着再向目标刺过去。
男子皱了皱眉,没理会黑衣女子,而是看向一直坐在石桌边看着他和黑衣女子打斗的女子,“这女人你认识?”
女子本来只打算当个旁观者,没想到男子会突然问她话,反应过来正打算点头,想想又不对,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是来杀你的。”
男子对于女子的回答并没多大惊讶,笑了笑,视线重新回到黑衣女子身上,“这个女人杀不了我的。”
黑衣女子终于被激怒,拿起手中的剑再次向男子刺去,这次,招招狠毒,每一剑皆是冲着要害而去。
“好狠心的女人。”男子嘀咕一声,也认真起来。
不过半柱香时间,黑衣女子就被男子夺走了手中的剑,打倒在地。
“说吧,”男子将剑尖指到黑衣女子颈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
“我?”黑衣女子脸上露出冷冽的笑意,不见丝毫被人拿剑指着的惧意,“我是替天行道专门杀你这种狼心狗肺臭男人的。”
“就算我狼心狗吠,那也是我和我娘子自家的事,我与你无怨无仇,凭什么要你来替天行道。”
“你怎知你娘子不恨你?”黑衣女子转头看向石桌前那人,由于刚刚两人打斗的激烈,那人已经从凳子上站起,并踌躇着要不要走过来。“她一个弱女子杀不了你,也不敢杀你,我看不过去,所以帮了她这个忙而已。”
“弱女子……”男子也意味深长看向石桌前的女子,“原来这女人要杀我是你同意的。”
“没办法。”女子摊手笑了笑,原先柔柔弱弱的模样不再,冷眼看着男子和地上的黑衣女子,倒真成了看戏的旁观者,“她好像要我同意才会愿意杀你。”
“所以你同意了?”男子冷笑。
“不然呢,她不杀你我那一巴掌不就白挨了。”
两人已经说得如此明显,饶是再笨的人也该听出不对劲了。
“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替天行道来抓你的。”男子说完俯下身一把扯掉女子的面纱,当看到面纱后的容貌忍不住轻“咦”了一声,“我当是个相貌丑陋的丑八怪,因为被男人抛弃了所以由爱生恨想要报复所有薄情男子,但以你的相貌,要找个真心对你的男子合该绰绰有余,难道真的是最毒妇人心。”
“关你什么事!”黑衣女子原本就娇媚的一张脸因为怒意,此刻看起来更是明艳动人。
“是不关我的事。”男子淡淡回了一句,已恢复到往日冷清的模样。看向石桌前的人,语气也没有了刚刚的亲昵,“快来把她绑了。”
女子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事先就准备好的麻绳,走到黑衣女子面前,道了一声“得罪了”,才把黑衣女子五花大绑起来。
女子在绑黑衣女子的功夫,男子也从袖中取出了一支短笛,开始缓缓吹奏起来。一段小曲吹完,大门口缓缓走进来两人,一男一女,正是赵德芳和仇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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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你这演技都可以当影帝了。”仇思思说这话倒不是吹捧,而是真心实意。她和赵德芳刚刚在隔壁院子偷听偷看了整个过程,她是真的被陆雁铭的演技惊到了。
谁会想到平时冷的跟冰一样的陆家二公子能把一个薄情的痞子演得入木三分,之前她和赵德芳一起跟着陆雁铭去赌场,又去酒馆转悠了一圈,吃喝嫖赌除了“嫖”因为牺牲太大没被安排进这场戏里,其他三个一个都没落下,陆雁铭那个游刃有余的样子,若不是事先了解他的为人,根本看不出是演出来的。
仇思思那话陆雁铭自然完全没听懂,陆家二公子淡淡看了她一眼,与往常一般,选择直接无视她。
“公子,这女子要怎么处置?”秋月看一眼地上的黑衣女子,因为现在有外人,她特地改了平时的称呼。
“这么晚肯定不能送衙门,先回客栈吧,明天一早再送去衙门。”
秋月点头,正要把女子拉起来,本来站在一旁沉默的陆雁铭突然喊了一声,“谁?”
三人均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喊声吓一跳,只有低着头的黑衣女子微微皱起了娥眉。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天而降。
“她恐怕不能跟各位走。”
院子里的梧桐老树上,突然飘下一个白衣男子,中上的容貌,却偏偏有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睛。
“吸血鬼——”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仇思思已经把大脑里闪过的词说了出来,分贝不大,但也足以让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前天在下看到的就是姑娘。”男子浅笑,倒并没有因为仇思思那个奇怪的称呼而生气。
仇思思在喊出那三个字时,赵德芳就已经猜到这人便是她前夜看到的那个嘴上沾着血的年轻男子,看男子的谈吐彬彬有礼,实在不像是会吸人血的那种恶人,只是刚刚除了雁铭,他和秋月竟都没察觉到梧桐树上原来还有个人。
倘若这人是善倒也罢了,若是恶,恐怕不好对付。
“阁下深夜这般到访,看来是为了这个女子,不过若是循着把她救走的目的,抱歉,你必须空手而回。”
“我无意与各位为敌。”男子抬手掷出一把飞刀飞向黑衣女子,看着那飞刀如自己长上眼睛一般在割断女子身上的麻绳后转了个方向,绕过她径直飞向她身后的石桌。
飞刀遇上石桌,一声脆响掉落在地。
“她自然有错,但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各位倘若是为了那悬赏的五百两银子,我可以付双倍的银两。”
“阁下真够爽快的,”赵德芳笑,这是仇思思第一次从他言辞中听出冷意,“那多出来的五百两该不是用作抵消那二十六条人命的吧?一条二十两尚不足,在阁下眼里,这人命是不是太不值钱了些。”
“那些人皆是薄情寡义之人,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即便不是好人,但他们并没干过大恶之事,况且就算有罪也该由衙门来负责,无论有何种理由,都不该平白夺人性命。”
“这位公子想来从小被照顾的很好,没怎么在外游荡过吧?”赵德芳义正言辞的一段话换来的是白衣男子的似笑非笑,“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不公平,就算是衙门里自诩公正的那些青天大老爷,一生也会有好几桩错判的冤案,若是贪官污吏,背着的人命就更是数也数不清,那些人都活得好好的 ,为何就不能放过这样一个可怜的弱女子。”
杀了二十六个人还吸人血的能是弱女子?当然不可能。
仇思思对男子的话无语,但也只敢在心里嘀咕,旁边一直没吭声的陆雁铭却是冷哼了一声,“这种无情的女魔头也算弱女子?”
“情之所至,恨之所依,若无情,又哪会有恨。”男子望一眼黑衣女子,扯出个无奈的笑,那笑里,是仇思思很熟悉的情绪,因为她一直有在赵德芳脸上看到。就在仇思思恍惚的空当,男子突然挥出一片粉末,趁着所有人措手不及去捂口鼻,略过陆雁铭和赵德芳抓起女子直接轻功飞上了屋顶。
待所有人回过神发现那些粉末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面粉时,两人已经在黑夜里消失了身影。
“怎么办?”陆雁铭凉凉看向赵德芳,“他们这次逃走,应该不会再在庐州出现了。”
“明天还是依照原来的行程继续赶路,这事我再另外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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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四人就出发离开庐州,停停走走了一个多月,才终于抵达蜀中,前世地理就不好也没多余闲钱旅游的仇思思自然不知道巴蜀一带该是什么样,是赵德芳告诉她,她才明白他们已经到了楚唯的地盘。
这里是巴蜀,凤鸣山庄的巴蜀,皇帝老子在这里都要忌讳三分的巴蜀。
对于要见到楚唯,仇思思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慨,但想到终于可以暂时结束这舟车劳顿的日子,心里暗暗还是高兴了一下。
为什么是暗暗?因为她实在怕陆雁铭又误会些什么,他误会倒也算了,若是连带着赵德芳也一起误会,那是她极不愿看到的。她虽不愿意爱上赵德芳,但在这个世界如果有个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伤害的人,那人便是赵德芳。
她曾暗暗想过,倘若有一天她在这里爱上了一个男人,如果那个男人和赵德芳同时掉进了水里,两人又都不会游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先去救赵德芳。因为那个男人只是她爱的人,她失去他以后或许还能再爱上别人,但赵德芳只有一个,她不知道这种执念该怎么形容,姑且,就把它称作为信仰吧。
但凡是称作山庄的,大多不是建在山间,就是依山而建。凤鸣山庄也不例外,建在凤鸣山顶,仗着下面山腰那道天然的雾气屏障,建庄以来,虽然时有宵小之辈妄图来个明袭暗袭,但很多才上山上到一半,就因为那些雾气迷路而自乱阵脚,哪怕侥幸穿过迷雾到达山顶,也没有一个成功袭击成功的。
当然,这是凤鸣山庄的实力。
仇思思他们并没有直接上山,而是在山下的小镇逗留了一日,由陆雁铭将赵德芳亲笔的拜帖送到凤鸣山庄在镇里的别院,等到第二日凤鸣山庄的老庄主亲自派人下山来迎接,一行四人才悠悠然上了山。
凤鸣山庄大门前,老庄主楚洵已经领着一大群人等候多时。
一番寒暄见礼后,仇思思和秋月在丫鬟的带领下去西院的厢房歇息,赵德芳和陆雁铭则是跟着楚洵去了书房,三人在书房里谈了一整天,仇思思再见到赵德芳,已是用晚膳的时间。
仇思思其实很好奇赵德芳和楚洵的谈话结果,但想到这里毕竟是古代,有很多事是女子不该过问的,尤其以政事最为忌讳,看赵德芳双眉是舒展的,想来谈话应该还算顺利。
整整一天,他们都没见到楚唯,负责她和秋月的丫鬟说少庄主因为庄里的生意已经外出好一段日子,想起之前跟楚唯相处不过短短几天,那位名满天下的不复公子已经被行刺两次,而在从楚州去扬州的船上时,楚唯又说他此次是出来游玩的,又是生意,又是行刺,又是游玩,不知道是楚唯在骗他们,还是凤鸣山庄在骗他们,亦或者,楚唯既骗了他们也骗了凤鸣山庄?
第二天一早,赵德芳和陆雁铭就又进了楚洵的书房,这样反反复复,直到第四天楚唯回来,才告一段落。
仇思思万万没想到的是,随着楚唯一起回来的,还有之前从他们手里救走黑衣女子的那个白衣男子,看赵德芳和陆雁铭也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人的出现感到意外的不止她一个。
只有秋月,从头至尾不见任何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