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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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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慢慢变得安静平和,雨势渐渐止住,窗外传进来鸟叫的声音,暗色的黎明,从半开的窗户里透过来,易墨凉抱住五月靠在墙上,善醒没有安稳睡着过,天亮了便想穿衣服起身。

她动作很轻缓的,放开五月抓着自己的手,慢慢退到床尾,撑在床上的手被一把拉住,善醒倒在被子与五月之间,回头看去,易墨凉明亮的眼睛,沉沉盯着自己,善醒一夜也没有好好躺着,突然被易墨凉抓住失去重心,嘴里脱口而出“哎呦”,此后头便开始昏沉起来,她听见五月开心的声音道:“醒姨,我要穿衣服。”

五月蹦跳着满世界的跑,可善醒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脚步软绵绵,昨晚靠着易墨凉似是睡了一会,后背上抽搐着酸胀,她用手使劲敲打,看着眼前欢快的小女孩,不禁上前拿了她手中的木马叹道:“你的病刚好,这样跑又要再病了。”

“小爹爹,醒姨抢走了你给我做的木马。”小丫头看见善醒脸色不好,转头便向易墨凉告状,一脸的撒娇欢愉。易墨凉正拿着斧子劈柴,没有闲工夫陪她玩闹,对他无奈摇摇头,又用手指指善醒,一大一小哈哈笑着。她讲过忘过,被拿走了木马,不一会又缠着善醒,要找东西吃。

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再平静不过的活着。易墨凉与孙善醒,这年五月过了生日正好五岁,在顾家村里春天开满的桃花,此刻慢慢结出尚未成熟的果实。

一直到了很久以后,五月模糊记忆中,桃花树便是她的家乡,然而她却不知道被桃花眷顾的人,天生是要成为俘虏的,她交出了一生一世,只为了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痛。

已近端午,各家妇人都聚集着去采芦苇叶,她因上次弥日山受伤之后,左膝一直隐隐作痛,长时间走路膝盖处疼得厉害,村里大夫看过,说是本就有劳损,加之扭伤后并未适时将养,已变旧疾,恐不能终愈,只能调养以作暂缓。

她其实幼时一直被打,罚跪是常事,冬天被吊在河边的树上,时间长了树丫弯曲,双脚便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每到冬天各处关节会感觉酸疼,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

自来到顾家村之后,日夜忙碌做活,活着倒也不去思虑其他,体内的毒气渐渐压下去,只是脸色还是苍白如常。然而那偷来的时光,总是让人压抑着不能大喊出声,像是遥远异地的呼唤,茫茫一片辨不出方向。

五月生日讨要粽子吃,因此她和村里妇人一起去摘芦苇叶,想给五月包粽子。靠近顾家村后山沼泽地里,一片芦苇塘,此时立夏早过,芒种节气,夏日里照的有些晒人的光,透过善醒头上戴的斗笠闪在她眼里,气力大的妇人划船,两边芦苇长得高人头,新婚的小妇人被人揶揄,有人看见她一直低头,便笑着问道:“大妹子,你啥时也抱个孩子呀。”

“嫂子懂什么,年轻小夫妻,夜里抱作堆,闲人莫敲门,敲了也不开嘛。”有了孩子的妇人爽利直白说着,大家哈哈笑成一团。

善醒一手用刀割采芦苇叶,头渐渐垂得更低,脸上一片潮红,这些别人口中说的都不是事实,可她却感到害羞,她与易墨凉之间其实并没有任何关系,却又似乎有任何关系。

有人出来阻止道:“老张嫂子说说就不上路了,人家小媳妇要害臊的。”

“害什么臊呀,都是夫妻了,一个热炕头上的人,害臊不害臊,关了灯呐都一样的,男人都不个好东西,哄得你上了天,就要你入了地。”被唤作老张嫂子的妇人一口一句,是个委实泼辣,当家立纪的好帮手。

“她家男人才不一样呢,是城里来的先生,上过学堂的,比不得咋们地里干活的粗人,人家长得像年画里的童子一样,说话也好听。”有人笑道。

“你看看,你看看,两只眼睛盯着人家男人看什么呀,肯定是自己男人夜里打呼不理你吧。”大家互相起哄,乱说一通。

妇人们吵闹咋呼的笑声,在芦苇塘中飘荡,以前她从没有踏足过的,另一个地方,此刻有些粗鄙的话语,也是另一种恩赐,善醒格外感激起来,她无望的生命中,竟还能有如此鲜活的一幕走过。划船的老张嫂子,高高挽起的袖子,露出结实晒黑的手臂,张口便开始唱起歌来:山上的树木长树枝,池塘的荷花结连子,妹妹有心来爱哥,哥哥低头不识趣。

如此浅显却又情深的,表达情爱之意的歌曲,少女爱慕着一位郎君,便要她知道自己的情意,她低头采芦苇叶,嘴边笑意同这水波荡漾的池塘一般,丝丝缕缕牵连不断,一波一波随着船桨划开,直到岸边。

那里站着易墨凉,五月隔着老高的芦苇叶,摇晃着小小的个子在喊她,易墨凉一把抱住了她,善醒看见穿红衣扎辫子的五月,与抱着他脸色阴沉,眼色冰冷的易墨凉。

“哎呦,到底是年轻小夫妻,才半日不见,就着急来寻人了。”大家纷纷上岸,看见易墨凉捂住嘴调戏嘲弄起来,五月从易墨凉身上跳下来,抱住了善醒道:“醒姨,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小爹爹答应了要陪我去镇上玩,我们一起去呀。”她小嘴一张一合,开心极了。

昨天她原是提及要去采芦苇叶,五月很高兴的要跟着一起去,还未等她拒绝,易墨凉便道:“那叶子随处都有,给点钱可以买上一大捆,何必要去。”

他一直背着身体,善醒看不出是何情绪,但从他不妥的口气中,善醒知道他是不愿意的,此时五月在一旁吵闹不止道:“我要去,我要去,醒姨说过等我生日要包甜的粽子吃。”

善醒害怕易墨凉生气,便对了五月道:“芦苇叶长在很深的池塘里,采的时候摔下去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醒姨害怕不去了,五月要去吗?”

小女孩听完,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摇摇头道:“我不要去,河里有大水怪的。”她说完后又使劲摇摇头,以表示她的决心有多坚定,善醒笑了摸着她圆滚滚的脸说道:“五月要过生日了,大了一岁真是懂事。”

“我要去镇上玩,醒姨带我去吧,小爹爹带我去吧。”她转换了另一个地方,拉住善醒的手说道,口气中几近撒娇的哀求,善醒想要开口答应,又怕延误了易墨凉回三贝的时间,因此五月求了半天,她也没有说话。

“你如果在这几天里,不去到后山乱转,不去到河边乱跑,乖乖听话,我就答应你。”她被求不过,只得先换了婉转的口吻拖延着,心里却是觉得对不住五月的,小孩子被一说,便当做认真,果然乖乖的不再吵闹。

“醒姨,我们要去镇上玩了,你怎么不说话。”五月一双小手圈住善醒双腿,将出神的她拉回,抬头望着善醒,眼里有天真的喜悦。

“小爹爹说,五月这几天都很乖,要带我去镇上玩。”她对蹲下身来,替她梳拢头发的善醒说着,又趴在善醒肩上悄悄说:“醒姨,小爹爹刚才没有看见你,脸又像庙里的守卫一样,呜呜的鼓起来了,我有点害怕。”

善醒单腿跪在地上道:“是醒姨不好,没有说一声就来了,我们先回家把东西放好,再去镇上玩。”

她原是在船上蹲跪的时间久了,和五月说话时,又低着身子,因此起来的时候左膝上使不出力,一下子少了支撑的力道,往水塘边上倒去,心里正待叫不好的时候,一只修长温暖的手将她一把抱住,继而轻轻向上拉起。

初夏水润光泽中,她看见易墨凉脸上渺远的波澜起伏,那里存着一点点种在水里的光,被反射在善醒眼中,留下来一汪一汪的水,没有了光,周围变得惨淡黑暗。

五月似被吓了一跳,上前扯过她衣角道:“醒姨生病了吗?”

易墨凉将她圈在怀里,低头看她苍白脸色,善醒被外力拉起来的时候,膝盖泛起酸涩的涨麻感,她用手去轻轻揉捏时,易墨凉放开了她道:“我说过,从没有一人敢忤逆我的话,小姐一次次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和五月做的约定,善醒其实对易墨凉说的,他不愿意她去采芦苇叶,她便不去,但又不好直接向他开口,便借了和五月说话让他知道,自己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这几天他要动身回三贝,不想再惹出事端也是对的,善醒不想他再受伤惹出事故来,因此也格外的留意起来。

她本来就是小心翼翼的活着,只要别人的心思一动,她马上也就跟着低头去做,跪在地上接过所有的一切,这种卑微的姿态,从她来千岁府的第一天,易墨凉就知道了,当初也没发觉不妥之处,现在却处处觉得恼怒与心烦,郁结在心里的一团火没有地方烧,只得把自己闷得惨不忍睹,也把善醒灼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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