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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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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她还是把那只异兽的镇纸还给了他。如果不仔细看,上面隐着的血痕几乎无迹可寻,但他与她都知道那只镇纸上有着她的血。

善醒头上的伤留下了疤痕,太医说继续敷药可以消退得淡些。她摇摇头道:“伤口好了自会有伤疤。”

原本有些放晴的天气一下子又下起雪,还未有全部消融的积雪又是满满覆上银色的白。

瑞雪兆丰年,府中人都说是吉兆。

做好的衣服送了来放在桌上,多喜急忙忙的收拾,善醒一件件拿过,递给她打着下手,屋里很暖当地摆着火炉,熏得那几盆水仙愈发的香,那花开得极好,黄蕊白花散着渺远的讯息,让人捉摸不定。

窗外的雪下得越发密,多喜看着不由叹道:“又是一年了。”

善醒听见她这样说,便笑回着:“又是一年,多喜长大了,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了。”

两人笑着闹做一团,门外通报的人正往屋里走进,不免高了声音道:“二小姐。”

她回头见李德才满脸堆笑的慢慢向她躬身道:“二小姐,明儿是年三十,府中有家宴,二小姐如不嫌弃都是下人们,老奴想请二小姐座上客。”

“李爷爷快不必如此。”善醒上前扶着他坐在椅子上,多喜早倒了水奉上,道:“李爷爷,明儿王爷也在吗?”

李德才油光的脸上露出世故的笑回答道:“当然是不在的,王爷一早进宫见圣,怎会与奴才们一起。”

门外有小厮悄悄进来找了李德才,轻声道:“李爷爷,厨房管事说人手不够,这活怕是完不了。”

“不长脑子的东西,早不说人手不够,这会过年哪来的人手,让他自己看着办,做不成就别做了,每天吃饭不长脑,早都干嘛去了。”李德才呼呼的站起身,朝着跪在地上的小厮一通骂道。

多喜听着他们的对话,便上前道:“李爷爷莫生气,谁没有不周全的时候呢,我听见说人手不够,其他的事情自是不能,但做做粗活还是可以的。”

“多喜姑娘不知,三十早上千岁府照旧是要发放馒头包子供给饥民的,现如今人手不够完成不了数量,王爷怪罪下来,奴才们的脑袋可就危险了。”李德才满脸的慌张,对着小厮一脚踢去,恨恨的又道:“蠢货,还不快去找人手。”

善醒听了半日也劝着道:“快过大年了,街上自是没人,急忙忙哪里来的人手,这府中可有会做馒头的人,快些去找来一起帮着做,连夜赶一赶或许不会耽误到明天的发放。”

李德才也顾不得礼数急忙就要往外屋走去,多喜拉着善醒道:“我们也去吧。”

许多的人围在厨房里各自讲述着故事,自己的故事,别人的故事,流传的故事。多喜听得瞪大了弯弯的笑眼,动作迅速的包着馒头。善醒一直低头专心捏着,小心翼翼的捏那包子上一个一个的摺,这份心带着三分愧疚,更多的却是茫然,她猛的想起那日他送她茉莉花。

“我有个妹妹和你年龄相仿,想来也到了及笄之年了”。

他的早逝的妹妹。

现如今却要被大虞国的使者派人抬了遗骨埋在异地,只因她从小与大虞的太子定了亲。那通篇管家用语的圣旨原来告知的,是将早夭的少女迁葬到异地他乡。

桌子上还剩下些食材与面粉,李德才长叹了口气,满是疲倦的脸上有着轻松后的大喜大悲。他转身对着善醒道:“老奴谢谢二小姐了。”

“忙了一日,总算是没有白费。这全是府里众人的功劳。”她轻轻笑起的脸上闪着少女柔和的神情。李德才没有过多的说话,嘴角有着模糊的笑意,对着她行了礼便去打理其余的事物。

多喜洗了手过来找她道:“醒姑娘我们走吧。”夜有些深,雪渐渐小朵小朵飘着,凝在窗框上结成白色的花,茉莉幽怨的香味暗暗浮动在周围,善醒一手撑着灶台,一手拂过额前散落的头发,触到那凹凸不平的伤疤。

过年节时,庵堂里总要忙前忙后的摺元宝,摺纸莲花。做莲花馒头,做各式的面食。供奉给这世上一切大智大勇的人,常常一夜一夜的不合眼,低了头什么也不顾的只管做。

原本慈悲被世人膜拜敬仰,却也是在淤泥中开出的花。

下人们忙了一天睡得早,多喜也是睁不开眼沉沉睡去。笼中的饺子渐渐显色,善醒揭开锅看了看,水汽氤氲香味慢慢浮起在鼻中。她走得很快,为了在保温隔中的饺子。书房正门口没有种着槐树,高大的梧桐站立着,光秃的树干使人空自感到凄凉。

屋里通亮,暖气中熏着上好的百合香,虚虚的朦胧的香味。真的走近了才感到自己的鲁莽,善醒想要回转身,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然而易墨凉早已是一脸平静的望向她。

她低着头,他高高坐着望着她。沉默中香味隐隐透过心头,她一惊俯下身道:“王爷。”听见声响,知是他起身走来,善醒不住的把头低在胸前。

“二小姐如此多礼,到叫本王为难起来。”一如平日低缓沉稳的声音。轻轻的扶起她,易墨凉山水般的眼中明亮依旧,只是连日的路途奔波脸上似有疲惫。他接过善醒手中的笼阁道:“本王还真是有些饿了。”说完自顾自的走到圆桌前。

那蒸板上齐整的放着金鱼样的素饺子,摇头摆尾的很是好看,易墨凉眼色温润,嘴角微微泛起笑意,淡淡道:“有劳二小姐了,这事以后交待下人便可。”

善醒道:“一直叨扰,小女自是愧疚。这小事不足劳烦。”她稍稍抬头,并未看向他接着道:“天色已晚,小女…”

她话还未说完,易墨凉已开口道:“二小姐为何事愧疚?”窗外风渐渐呼呼的吹,耳边只听得乱声响起,善醒慢慢的退后了身子,靠在墙边的书架上。

“这世上的人,从来都是顺从的活在本王周围。”他平静冷声道,慢慢起身向她走来,屋中橘色的火光照在他身上,生出些许洋洋的暖意。易墨凉修长的手指替她拂开耳鬓的散发,定定的看着她额上的伤疤。

窒息的呼吸声悄然包围着善醒,她有些透不过气,却又不敢乱动。良久,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善醒低头看地,易墨凉低头看她。她穿着浅碧襦裙服,边角绣着小朵青绿色织银线水塘荷叶,及胸系着五色莲花彩绣飘带,是以前准备给墨莲的衣服,易墨凉嘴角勾住淡淡笑着,他抬手拨开善醒对襟上衣,里面松花色的抹胸随即露出,她胸口正中点着朱砂一般大小的痣。

即使再漠视,善醒终究是初长成的少女,她身体稍稍后退想要躲避易墨凉,肩膀往上一缩一缩,却是更带动她因为窘迫喘息的胸口。

易墨凉似乎没有想要放过她的心,更加速手中的力道,善醒屈膝想要跪下时,他一手滑过她前胸靠近左手锁骨上方的伤痕,在那里轻轻摩挲,他对善醒说道:“二小姐何必和自己过不去,烦恼惟有抛弃才不会痛苦。”他放开手,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世间人总是有烦恼的,过得去、过不去,日子总还是要过。”她渐渐抬起头,微微笑着的嘴角淡如水,眼波流动闪如新月。

“过得去?”他问道。

“过得去。”她答道。

日子果然是一天天的过,上元节的灯笼还没有褪去最后一丝红色,便又被寒凉的料峭春意遮盖住。其实,怎么过善醒从未有想过,只是愣愣的走着走着,想着也许有一天会过去。

这些天他似乎都在忙着,王府还是和平时一样。善醒打开了手中的信,自她来到三贝半年有余,她知道事情是该有个结尾了。

“多喜。”她轻轻的叫着。

“姑娘叫我。”多喜放下手中的绣线,起身到了书桌前看着她。

“我们就要走了,离开王府你高兴吗。”她柔声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笔。

多喜愣愣的望着她,歪了头慢慢道:“我们要走了吗,现在?”

“当然不是现在,再过几天。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吵着要离开王府吗,真的要走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多喜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磨着桌上的砚台,过后闷闷的说着:“王府也不是不好,住久了也习惯。”突然她抬头,眼中满是惊恐的问:“那咱们是要回到八神去了吗,回到庵堂去了吗?”

善醒一惊,上前摸着她的头道:“不回去,我们再不回八神去了,离开王府,离开八神我们到别的地方去。”

她看着多喜慢慢的静下来,想起以前一起说的话,心中有着淡淡的酸意,不由的提高了音调欢快道:“我的多喜长大了,再不是个小女孩,以后你会有个家,有爱你的家人,你和他们会永远在一块。”

“恩,我和姑娘永远在一块。”多喜轻轻地说着,弯弯的眼中笑意盈盈。她拿起绣到一半的手帕子,对了善醒道:“姑娘快看,这图样多好看。”

善醒低头一看,那纯白的手绢一角上,细致绣着双喜的图样。多喜对了她道:“多喜,多喜,这是我的名字,姑娘这是我的名字呢,你会记得吗?你要记得才好。”她的手上都是汗,拿着的针涩在了手中,嘴角高高翘起,只是一个劲的笑。她来到三贝后,每日每日过得惶恐而又漫长,想着离开,想着去别处,和醒姑娘一起走,走到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像以前一样。受过的苦难她每晚都会在梦里见到,然而即使那样的苦难,她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逃离。

谎言与阴谋,没有想过的世界硬生生把她拉住,从原本在泥泞中挣扎的地方,扔到另一个泥泞中,扔到没有人性,充满谎言与背叛的另一个地方。原来真的到离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是这样的卑微,满身的血液几乎要冲到喉间,微微的多喜道:“姑娘,醒姑娘。”

像以前一样,这样叫着身边的人。人生数不尽的苦难中,她与她,她们两个一起。

善醒对着多喜点头道:“恩,你的名字,我知道。”很多的时候,她总是独自念着多喜的名字,从没有人的名字让善醒觉得欢喜高兴,然而多喜的名字,却是热烈开着的迎春花,纤细婀娜的长枝条上黄澄澄的花朵,欢快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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