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3章 相救(1 / 1)
萧蓝若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称赞也不是难吃,而是,“真的是你亲自做的?”
“怎样,好吃么?”上官梓颀笑着问。
萧蓝若终于甘拜下风,不得不说,“味道极好……只是,你是怎么做的?”
“看了一下食谱,之后便跟随感觉做的。”上官梓颀轻描淡写道。
看一下食谱就能做得这么好吃,果然是天才。
上官梓颀转身又进了伙房,出来时手中多了碗冒着热气的粥,光是看外表便知道是很用心做的。
上官梓颀把粥放在她的面前,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柔声道,“你大病初愈,喝一些粥吧,对身子好些。”
萧蓝若点了点头,持起汤勺舀了一勺粥,在唇边吹了吹,便送进嘴里,而后忙不迭地点头,“嗯,好吃!”
上官梓颀抿唇浅笑,琉璃似的眸子凝着她喝粥的样子。
萧蓝若终于有些不安了,停下手中的汤勺,带了几分羞涩的脸上抹了淡淡的妃红,“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看着你就会很舒服。”上官梓颀而后反问,“怎么,你不愿意我看着你?”
萧蓝若别过眼去,继续拿起汤勺,把头埋在碗里,随口说了一句,“你要是舒服的话就继续。”
上官梓颀抚了抚她的头,“好了,我不看你了,你抬起头。”
萧蓝若抬头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我感觉好多了,明日我与你一起下地。”
“好。”上官梓颀道,“到时我教你怎么除草。”
萧蓝若苦笑,虽说他厨艺是极好的,但是关于地下的农活好像还未到可以教人的地步。
天宁宫内。
“你派出去的那些人怎么就那么没用,连个人都杀不了。”坐在凤榻上的太后瞟着罗焕忠,语气中带有几分责骂他办事不利的色彩。
罗焕忠不疾不徐,抬眼看着道,“太后,我看这事另有蹊跷。”
太后一双尖锐的眼瞳看着罗焕忠,“会有什么蹊跷,是他上官梓颀可以飞不成?”
“太后,你听我解释。”罗焕忠有些着急道,“听那些活着的人回来报,皇帝身边除了四大护卫,还有别的高手,而且不只一个。”
太后眯起眼睛,“那会是谁?”
“这个我就不清楚,不过,那些人不像是皇宫里的人,听说他们使用的剑法有些像是江湖人士。”罗焕忠道。
“江湖人士?”太后复述着,眼神飘飘乎不知该落在何处,“自古江湖中人都不会干涉朝政,若真是江湖中人在暗中保护上官梓颀,那不就坏了江湖的规矩。”
罗焕忠想了想,对着太后道,“太后,江湖中专门就有人做这一行的。依我之见,那些江湖人士怕是上官梓颀花重金雇佣的。”
太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转念想了想,若是他身边有高手护着,这下若是再去刺杀上官梓颀恐怕也是徒劳。
太后端起几案上的茶,眼神里露出当年后宫争宠的凌厉,“既然他身边高手如云,我看这刺杀的计划就暂告一段落,哀家自有办法对付他。”
“是,太后。”罗焕忠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上官梓颀大势已去,留着他的性命他也无力回天。
“让开!”上官浩彦对着守门的侍女怒斥道,未等通报便气急败坏地跨入天宁宫,扫了一眼在太后身边的罗焕忠。
罗焕忠立即作揖道,“参见王爷。”
上官浩彦毫不理会他,径直向着太后走去,怒火中烧,开门见山便道,“母后,是你派人去刺杀皇上的!”
太后缓缓地放下茶盏,抬头看着上官浩彦,一想到自己儿子心里还对上官梓颀恋恋不忘,心中怒火亦是烧得正旺,“皇儿,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说话还是不懂得分寸。”
“你答应过儿臣不会杀他的,如今出尔反尔,你叫儿臣怎么对着你懂分寸。”上官浩彦激动道。
“皇儿!”太后怒斥道,动作过大连带头上的珠翠也摇摇晃晃,碰撞时发出哐哐的声响。
罗焕忠见状立即上前,作揖道,“王爷,太后确实没有派人刺杀皇上啊!”
上官浩彦蓦地转头,看着罗焕忠,眯起眼道,“若不是母后,那就是你派的喽!”
“下官不敢。”罗焕忠垂首道。
上官浩彦不屑一哼,斜睨了一眼罗焕忠,“不敢?这世上还有什是你罗焕忠罗丞相不敢的。”
“皇儿!”太后喝道,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年罗丞相为我们母子尽心尽力,你又怎能以这种语气与他说话。”
上官浩彦撇过头把这话直接当做耳边风。
罗焕忠脸色黯淡了下去,那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如今形同陌路,看样子还不遭他喜欢。
太后叹了口气,上官浩彦每次和她有口舌之争都是与上官梓颀脱不了干系,以前是,现在亦是。以前她就恨不得上官梓颀暴病死去,隔断两人的关联,免去一个祸根。
“母后,儿臣把话说在前头,皇上若是有三长两短,儿臣定会追究!”上官浩彦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太后被这话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重重地咳着,罗焕忠连忙上前替太后抚着背后,让她顺顺气。
“太后,注意身子。”罗焕忠道。
太后抚了抚胸口,用丝帕擦了擦唇角,眉间蹙得很深,“浩彦怎么就是不明白哀家是为他好呢?”
“他会知道的,终有一天他会知道。”罗焕忠抚慰道。
太后缓缓转头看着罗焕忠,戴了金甲的手覆上罗焕忠的手,深有歉意道,“焕忠啊,这孩子不听话,若有对你冒犯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罗焕忠摇了摇头,将太后的手握在手心,“等有朝一日他登上皇位,我的心愿也算是了结了。”
“快了,哀家保证,在不久后,你和哀家的儿子就会君临天下,稳坐这大昊的江山。”太后依偎在罗焕忠的怀里,眸中充满权欲之光。
罗焕忠抚着她的背,柔声道,“那到时,你要怎么办。”
太后唇角勾起,“随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罗焕忠听后大喜,将怀中的人又搂紧了几分。
这两日,皇家别苑平静了好多,是因为周围少了刀剑相击的声音。四大护卫也闲的慌,近日终于可以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派上用场,没想到刺客这么快就放弃攻击了。
宋景浩向上官梓颀禀报情况。
“皇上,卑职觉得这其中有诈!”宋景浩小声道。
上官梓颀负手而立,脸上很是庄重,“未必,那老狐狸十有八九是放弃夺朕性命了。”
“那……”宋景浩欲言又止。
“你继续让他们严加防范。”上官梓颀道,随即又问,“京中的情况如何?”
宋景浩沉吟半响,始终不知怎样开口。
上官梓颀斜睨了他一眼,微微仰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宋景浩作揖道,“回皇上,卑职……”
“说!”上官梓颀喝出一个字,绝对的权威。
宋景浩不好再隐瞒,咬咬牙只好如实说,“今日一早收到京中的密报,程太师他……在天牢中遭严刑逼供,没能挨得住……”
上官梓颀拳头紧握,用的力度过大,指节都泛白了,微微阖目,牙关紧闭,脸上依旧不惊不喜。
在门外碰巧听到的萧蓝若走了进来,握住了他拳头紧握的手。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这样静静地握住他的手,让他知道无论怎样,萧蓝若不会离开,她会一直陪着他。
程太师走了,那个为这个江山尽心尽力,苦了大半辈子的三朝元老最后是被冤而死的。但离开人世的时候没有挣扎,只是就这样安静地闭上眼睛,与世长辞。
曾经的点点滴滴浮现在上官梓颀眼前,紧握的拳头,指甲都已陷进了手掌。萧蓝若翻开他的手掌时,那妖红的血印让她甚觉心疼,那双舒服修长的手不该遭到这样的摧残。可是,此时的上官梓颀又能怎样呢,远水救不了近火,除了让痛来麻痹自己,如今的自己还能做什么?
上官梓颀良久才吐出一句话,眼里是震慑四方的锐利,“朕不会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萧蓝若覆上他的手,抿唇对着他点了点头。
看管皇家别苑的老农受人之托要送一份信函过来,萧蓝若向着老农道了谢,老农便转身离开了。萧蓝若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函,这是追影托老农送来的。别苑的四周守卫森严,连一只老鼠也难逃进来,追影只好托能进来的老农送信。
萧蓝若看了信中的内容不由大惊失色,原来除了程允浩被虐至死,还有一些维护皇权的官员被冠以各式的罪名而关入天牢,连凌兰也不例外。
萧蓝若握紧了手中的信函,还有两日,两日后过了皇耕便可以回京。小不忍则大乱,此时一定要忍。若是贸然行事,别说是就他们,恐怕自己也会落得关入大牢下场。
夜晚的风有些凉意,过了中秋的天气都会如此。今夜的月色甚好,虽不是月圆,但半轮的月牙也算是清晰可见,没有乌云遮挡。
萧蓝若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抱着双膝,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身后有人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外面有些凉,你大病初愈,小心又着凉了。”这样温柔的声音自然是上官梓颀的。
萧蓝若抬眸看他,上官梓颀便与她一齐坐了下来。
萧蓝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的手可有好些?”
上官梓颀柔声道,“无碍,只是小伤。”
萧蓝若拿起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小心翼翼地抚着掌上的血印,抬眼对上他的眸,“你的心,一定比这伤更痛。”
“嗯。”上官梓颀轻应了声,沉默了好些片刻,才道,“我明日回京,此次回去定是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所以,你……”
“我与你一同回京。”未等上官梓颀说完,萧蓝若便接下句。
上官梓颀看着萧蓝若,眉间不自觉蹙得很深,“我不想你有危险。”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若是有危险我就离你而去,这样就算不上是一直。”萧蓝若道。
一直就是一生一世,无论贫穷贵贱,无论是身在险境还是处于安逸。
上官梓颀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庞,四目共对时,你我的眼中都只有对方,便可以看见彼此的真心。琉璃色的水瞳泛着点点星光,萧蓝若眼里只有一个上官梓颀,上官梓颀的眼里只有一个萧蓝若。
月色如霜,静夜微凉,不知何时,两唇相贴,唇舌缠绵中如水般轻柔。萧蓝若微微仰着面颊泛红,长睫微垂,有些紧张,以致双手紧紧抓住了上官梓颀衣服。
宋景浩巡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脸上一红,蓦地转身,向着别处走去了。
默契地离开对方的唇时,两人脸上皆是微微红晕,只是在这微弱的月色下看不真切罢了。
“明日一起回去。”上官梓颀抿唇道。
萧蓝若有些晕红的脸展开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