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7章 真假东宫(1 / 1)
楚渐行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脸,知道她还在为北娇以白铁狼爪伤她之事耿耿于怀,亲了亲她侧脸道:“天极宫设有南北两宫,南天极与北天极相辅相成,由大小尊主统领,当年父王便是小尊主,宫中弟子多称大尊主为尊主,称他为大宫主。”
“原来如此”南雪听贤妃提起过真假东宫之事,既然当年的元兴帝是天极尊主,长宁王则是大宫主,那么如今东宫,楚渐行为尊主,另一位定然是将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依照元兴帝对楚恒月的宠爱纵容,倒很有可能是他。”
“怎么让他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可真是个难题?”
南雪思索怎么把大宫主的位子夺过来的时候,楚渐行瞅着她紧锁的眉眼,突然俯身其上,亲吻她的脸颊,“做尊主夫人不好么?”
南雪躲开他的吻,双手撑起她的胸膛。她的眼睛与她的眼睛对上,坚定光芒不止闪烁,她一语落地铿锵:“我要做大宫主。”
我必须离你最近,这样才不会让别人乘虚而入。
她的眼神锐利压迫,已经渐渐的有了他的影子。楚渐行握上她的手,低下身子亲吻她的眼睛。
“准。”
红烛未灭,云散月初。
时光飞逝如东流之水,再难追忆。
转眼之间,一月过去。
长宁王府外车架备好,袁真与贺文之列任由三皇子楚恒月指示,一应备全之后都没等到主子出来。
袁真心中焦急,可他深知主子安寝是催不得的,跟何况昨日是南雪生辰,世子于紫霞山上燃放无色烟花给南雪庆生。南雪心情极好,特意下厨整治宴席。她的手艺天下绝顶,世子又心情极好,长宁王府在那一夜平添了不少乐趣,折腾到半夜才才稍稍平缓了些。
南雪向来嗜睡,世子为了陪她自然也不会早起,这可就难为了一样嗜睡的楚三皇子喽!
袁真瞟了一眼神采飞扬的楚恒月,见他依旧激情不减,心中疑惑道:“这懒人转性了。”
楚恒月处理事情虽比不上楚渐行,可做这些岁末小事还是可以的。吩咐声才落下,他眼神一动落到一边站着的官银飞身上,立即又清醒了八分。
与此同时,一众侍卫立即敛声俯身行礼。
“世子。”
楚恒月转身一看,见楚渐行玄衣玉冠的走出来,先行礼之,然后问道:“世子,阿雪呢?”
楚渐行身子一正,声音漠然:“如何?”
楚恒月见他避开话题不谈,心想两人昨日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又是这幅模样。
虽是如此想,可到底还是不敢上去触眉头。楚恒月朝着袁真一使眼色,袁真会意,即刻凑上来禀道:“回世子,可以启程了。”
楚渐行嗯了一声,一步一步下了台阶。袁真与贺文自从后面跟着,楚恒月丈二摸不着头脑,几步追上去,也跟着上了马车。
临上车之前他朝着银飞看了一眼,一眼就瞟到一个白影在官银飞后面藏躲着,两人见他们上车,这才一步步的往后面退。
楚恒月失笑,一下子便猜到南雪是坐不惯马车,硬要拉着银飞去骑马了。
真难为世子同意。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进了车厢之中。
太阳高悬,天上丝丝缕缕的云漂浮着。
真是个适宜出行的日子。
南雪勒住马缰,高喝一声‘驾’。
白马‘赢’立即扬蹄而去,快如闪电。
官银飞跟在她后面,只觉得全身轻松,微微一笑后也扬鞭追上去。
元兴十六年四月,神策军主帅慕容输率军西征,攻胡赫、西夏、天方各国。
元兴十七年初,西域各国递降表与慕容输,帝允之。嫁公主与西域诸王,显示天朝重恩。肃王爷偕同贤妃之父出使西域。慕容输率军回京,四月入伊阙。帝心大悦,特赐五龙金剑一柄,加封慕容输为正一品神肃上将军。大赦天下。
伊阙作为几朝旧都,本就风光富丽。如今四方朝拜,繁华京城更可称的上是万国咸通。天子脚下,无人能比。
金宝华盖,白玉为阶大越皇宫红墙绵延无尽,仆从皆着一身新衣,昭显着无比的喜气。太清宫中喧乐震天,灯火辉煌。盛况无可比拟。
慕容输得圣上珍爱,帝特下旨意准其挂剑面圣。一身金色盔甲将他称的极为魁梧高伟,剑眉星目,当年的稚气全然褪去,只剩下杀伐果断之气。
元兴帝龙威不减,只是眸子里多了些笑意,他坐在主座上之上居高临下,眼光一拂过左手边的一脸冷淡的楚渐行,唇角微微一掠。
元兴十六年大越与突厥一战,若非楚渐行兵出奇谋。尉南雪绘出十大古阵图,是没有那么简单得胜的。若他领兵出征西域,今日得胜归来,凭借着平江南守边疆的这些功劳,他的位置稳固不可破。可他却一意孤行将所有功劳让给慕容输,径直带着尉南雪回了天极宫。不止如此,他还擅自下令改任宫主,将恒月推上尊主之位不说,还让尉南雪坐了大宫主,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就让整个大越人尽皆知。
真是好徒弟!好传人!
心中如是想,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唇角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冲着慕容输一抬酒杯道:“爱卿一年来辛苦了,如今凯旋而来,朕当敬你一杯。”
“臣不敢。”慕容输赶忙转出座位来单膝跪下,举起酒杯向上祝道:“臣不敢。”
他斜瞟了主座之左的楚渐行一眼。有些踌躇的回答道:“臣……带兵征战本是臣本职,皇上谬赞了。”
元兴帝倒没说什么,只是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慕容输与殿中诸臣陪着喝了,等到他坐回座位,不外乎又是一段段赞誉恭荣之词,楚渐行只是缓缓的喝着杯中之酒,什么都没有说。
一场酒宴过的甚好,结束时已将近亥时。
楚渐行从太清殿里面出来就遇上了皇上身边侍候的小太监。小太监一看便是练家子,眸子中精光闪烁。他一张脸面生的很,楚渐行极少入宫,不怎么见得皇宫里的人,可料定宫中无人敢诓骗他,也就跟着去了。
他身边的楚恒月一见那小太监的脸就知趣的上车走了。
袁真之列见楚渐行走了,只能在原地守候,却也不敢跟上去。
小太监走的极快,九曲穿肠,不过片刻便带着他绕进了快意园。他握住一块凸出的石头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几块极大的假山石移位。地面上露出一个入口来。
“奴才送到这儿了,世子请。”
太监的声音尖细阴凉,与这处气氛极为符合,阴凉的风扑过来,垂落溃败的花瓣,鼻端下似乎能嗅到花的香味,很奇异,甚至还带着些许血腥味。
楚渐行大步自入口下去,不过五步,身后又是‘咔嚓’一声巨响。门已经关上了。
青铜壁上固定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为进来者引路。
楚渐行的脚步轻忽无声,在这阴暗的密室中显得极为诡异。
楚恒月一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步一步走的坦然。
走了不过三十步,穿过一面阻隔的贴墙。露一个广阔大厅来,垂地的白纱层层,看不出中部境况如何。
也就在楚渐行踏进第一步开始,一股寒气袭面而来。楚渐行眉目少见的认真起来,一台袖子左掌便出五成功力。
他一瞬出招,只攻不守。来人冷笑一声,举掌一拖,带他后退三步,不过瞬时便将他带进了正厅。
来人正是元兴帝。
他已经褪去了九龙黄袍,一身墨色锦衣在身,狠戾非常。他衣袖一拂,楚渐行来势受他袖风所阻。偏离一边,撞在墙壁上毫无声响。元兴帝又是一生冷笑,左手如剑刺出,不离楚渐行双腕,右手相辅相成,却是疾扑他咽喉要害之处!他出招又快又恨,双手攻势凌厉无比。楚渐行飘身急退,衣袖轻摇神色不乱,却是以慢打快的手法。
元兴帝目中映出楚渐行稳重不乱的招式身法,眼神一动,招式诡变。楚渐行心领神会,眸子里寒光一闪,左掌一展招式陡然变快,出手渐渐也凌厉起来。
两人武功同出一路,可楚渐行纵然是天资难寻,可毕竟年岁不大,如何敌得过真正的天下第一。更何况他武功由元兴皇帝亲身传授,本出于一脉。半个时辰过去,两人已过了百招,元兴帝眼神血色上涌,下手在不容情,威势慑人。他内力强劲,全力击出便如忽来疾风暴雨倾盆而下。楚渐行面色不动,一展身形迎上。
啪的一声,元兴帝与楚渐行双掌相接,两人真力相触,都是全力而出。楚渐行内力与其相逾几十年,元兴帝下手毫不留情,他顿时气血大乱,喘息之间便被汹涌成海的内息包裹,寒气侵入血脉,一刹那封住他全身血脉。
元兴帝收掌后退,负手于身后,嘴角是一抹嗜血的笑。
楚渐行双臂落下,咳嗽了一下,一条细小的血痕从他嘴角滑落。他身子微颤,单膝跪在地上。
元兴帝一脸阴霾未退,哼笑一声:“能接我两百三十一招,不错。”
他口上说的虽然是不错,面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个意思。楚渐行全身被制一动不动,眼睫微微垂落下去。
元兴帝左右踱了两步,眼神不离他周身,“知道朕为何伤你么?”
楚渐行不答。
元兴帝心中怒极,冷笑着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摔到地上,“自己好好看看!”楚渐行眼珠微动,只瞟到纸笺一角便知晓何事,他心知此时不可在激怒眼前之人,只能保持缄默。
元兴帝面上狠戾更甚,盯着楚渐行一脸的狠戾,“你找来一个不懂规矩的女人回来,对她宠爱纵容,朕念在她的功劳和尉罗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可现在你怎么给我交代?”
“陛下。”楚渐行抬起眼,深邃如海,依旧毫无情绪,“一分陈年旧信,不足以证明她的身份。”
“是么?”元兴帝眉头一挑,失笑道:“信笺是楚蓉蓉交予邢东珍的,当年邢东珠与杨瑾虽是被楚蓉蓉施计被迫分离,可杨氏遗孤到底无辜。虚谷心肠柔软,自然会答应抚养杨氏遗孤。官大娘便是当年杨瑾的贴身丫鬟,官银飞正是被调换的杨氏遗孤。“楚渐行还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