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8章 婚姻磨难(1 / 1)
“那时我就站在他面前。他玄衣飞扬,容颜神骏,身姿气势一如往日尊贵非常。我本来对他极为抗拒,不知为什么,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到生出无数小女儿姿态。”
南雪声音渐沉,回忆起当日逼迫楚渐行解释与她相关之事时的刻意,也无端的生出叹息来。
“我那时便可肯定我对他的情意。绣绣”南雪眼眸半眯,淡淡声音中似乎有着无尽的疑惑。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这有错么?”
银飞听到此问,心中已是豁然开朗,单手回握住她的手,眼眸澄澈无比:“没有错。”
此时没有了责问,没有了疑惑,两人之间独余从小到大长大的那种默契和各自的贴心的扶持。
不是亲生骨肉,却胜似亲生骨肉。
南雪了然一笑,突然伸出双手环抱住她。沉寂的声音渐渐恢复清越婉转。
“养我者众多矣,知我者绣绣也。”
少女相拥一体,浓淡适中,柔桡轻曼。在霜雾弥漫的青山之下,显得异常飘渺清逸。
袁真跟着楚渐行远远走来,见到便是这番景象。他一早便知公子之心与尉南雪愿意随同公子回京之事,现在盛怒的葛连青与温如玉同时离去,却留下一个小姑娘在这儿,这倒是出乎他所料。
眼下看来,这名叫官银飞的小姑娘与南雪的关系倒是不同寻常的亲密。
见公子负手在前不动不语,袁真无奈,只得提醒道:“公子,已准备妥当,该出发了。”
楚渐行身形未动,只是冲着前方两人淡淡唤道:“尉南雪。”
南雪闻声回头,一见是他,自然的笑起来。
官银飞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见眼前玄衣男子身形挺直如孤峰独耸,一张脸俊美的宛若刀削,立刻便想到南雪口中的赞誉良多的天极公子楚渐行,怔愣一会儿后自觉施礼,连忙行礼。
“见过楚公子。”
楚渐行扫了她一眼,袖子微抬示意免礼。
官银飞站直身子,一时间只觉浑身僵直,心底处彻骨的寒。
好强气势的男人。她在心中长叹一句,到对这位莫名的减少了几分敌意。
楚渐行撇开眼,对着袁真淡淡吩咐道:“带她下去。”
袁真知意,快步到了南雪两人面前,冲着官银飞微笑道:“姑娘请先随我来。”
官银飞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南雪手微微一抬将她送出去:“你先去,我一会儿找你。”
袁真对着南雪点头示意,径自转身先走了,官银飞见南雪淡淡的瞅着她,只能跟着去了。微一回眸时她偷偷瞧了楚渐行一眼,面色依旧冰冷如常,身上却没了那种生人勿进的寒气。
自然,眼眸里的光也暖了些。
他对待阿雪果真是不同的。
官银飞这时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跟着袁真走了。
待到两人身影消匿无踪,楚渐行看着南雪微抬右手。南雪上前几步牵上他的手掌,两手相交,陪着他朝着另外另外的方向走了。
初冬肃静,四周安静得很。
南雪看了看他的俊美的侧脸,突然想起哥哥临走之前的问话。
紫衣深邃,眸光如剑,哥哥一改往日谦顺柔和,用似乎是从心底逼出来的人纠结声音逼问道:“你怎么会喜欢上他?”
怎么会喜欢上他?南雪自问,心中仿似乱麻一团,手上也不自觉的用了些力。
楚渐行察觉她的不同,眉梢浅浅扬起,立即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子瞅了瞅她的脸色后,两臂一伸把她拢进怀里:“在想什么?”
他的环抱宽广温暖,能让人生出一种不知名的安心来。南雪长舒一口气,靠在他肩胛处,伸出手回抱住他:“我执意要同你一起,哥哥心中不满,下了狠话,我当时一时意气,居然与他相争,逼迫他答应。”
她把头往身前埋了埋,声音无比沮丧:“哥哥这还是第一次同我置气,竟然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楚渐行安静听她委屈埋怨,没有回话,只是拢着她的手稍稍紧了些。
南雪在她怀抱呆了会儿,想到以兄妹情分想胁的哥哥,顿时心酸不已,可再想到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绣绣,又生出一阵欣喜宽慰,情绪一时间也难以调和。
楚渐行等她呼吸顺畅下来,轻轻拉开她的身子,见她一双眼如烟雨朦胧,即刻减缓语气里的冷冽淡淡哄道:“京都繁华缤纷世间少有,你会喜欢。”
他的声音本就有如碎玉清泉般,只是一向冷冽无情,才让人心生惧怕。如今去了那三分冷意,萦绕在耳的只是清越温柔。
南雪抬起眼睛,对上他隐有暖意的眼,心中阴郁顿时消了大半。
楚渐行见她初绽笑颜,嘴角也微微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牵着她的手继续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融进山水之间,好似水墨画一般悦人耳目。
两人轻功卓越,不到半个时辰就上了主峰之顶。
南雪站在断崖之前看了半响,这才发现这是辰时她上山撞见楚渐行的地方。只是造到楚渐行毒手的那一片松枝荆棘都已无从影她才没有立即认出来。
一日之内的波折极多,皆是从这断崖开始的。
南雪想起辰时与楚渐行亲密之事,心头微郝,顿时有些不自在。楚渐行拦着她在崖前天然巨石上坐下,手指微抬,淡淡的开了口。
“大孤山上俯视天下,飞仙台上纵观日月升降,是我之愿。”
是我之愿,与你共享。
以楚渐行的性子,能说出这种话来却是难得。
南雪微微一笑,轻轻靠在他肩膀之上,目视眼前丹阳余晖,慢慢生出一种眩晕之感。楚渐行身上的冷香沁人心脾,南雪强撑不住,轻轻合上了眼睛。
赶来天机宫之后即刻夜探地宫,出地宫之后又与楚渐行相遇,与哥哥坦白费心费神一日未曾休息,至今,南雪已经两人未曾休息了。
楚渐行垂首看了她一眼,探出手指轻点了她后劲睡穴。南雪身子一松,正好落在他怀抱之中。他伸出手掌抚了抚他的面颊,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后长身而起,横抱着她缓缓离去。
而在他身后,万道霞光同时隐没,丹阳沉入云海,再无踪迹。
一切,尘埃落定。
第四十八章长宁王府
寒冬腊月,京都依旧韶光流华,豪奢逼人。
巍峨宏大的大越皇宫伫立在京都正中。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尽显天家贵气。
。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映现出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威。虽咸通四海,可普通的百姓是不能也不敢靠近一步的。
皇室权威,不容侵犯。
元兴帝得位艰辛,疑心极重。他在登基前后排除异己,手段狠辣,一击而中。先帝子嗣本就不多,如今也就剩不下几位,而剩下的几位里,与元兴帝一母同胞的长宁王爷显然是受尽了尊崇。
所以在京都,除却让人叹为观止,不由得生出叹服之意的豪奢王宫,还有一处地方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那就是西城的长宁王府。
王府建筑布局谨严,秩序井然,寸砖片瓦皆是精致无暇,映现出长宁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冲天权势,天家隆宠。
可令人费解的是,长宁王府不在禁城之内,且与大越皇宫相隔极远。朝廷官员自圆其说,推脱说皇帝陛下体恤王爷征战多年辛苦,特许王爷安静修养,不必日日朝见。是以这两兄弟虽然是享尽了世间尊荣,实际上一年却是见不了几面的。
久而久之,长宁王爷喜好安静的脾性传了出来,众人见皇上都不上门相扰,是以百官之中没有人上来捋虎须,倒真是这尊贵非常的地方成就了‘京都禁地’的名称。
高城深楼,亭台水榭雅秀别致。红衣舍监弓着腰领路,笑得一脸谄媚,岳韩寒着一张脸不说话,身后的一行银衣侍卫垂首而行,亦是安静无言。
走廊将尽,舍监终于在一栋直指高天的高楼之下停下脚步。他利落转身,一双眼睛眯的紧紧的冲着身前之人行礼道:“岳总管,王爷等候多时了,奴才就送到这了,请吧。”
岳韩淡淡颌首,侧首厉声吐出一句‘在这候着’之后就大步跨进了高楼之中。
普一进屋,龙涎香气扑面而来,赤金垂帐之内人影绰绰,深邃的影子好比苍穹天色,说不出的尊贵神骏。
岳韩一敛心神,垂身作揖。
“见过王爷。”
“坐。”
一字简练,落地铿锵有声。
岳韩也不客气,立即坐在一旁,端起一旁的茶盏来抿了一口。
里间传来朱笔搁置之声,岳韩一抬头,果然见到一身常服的王爷从垂帐里转了出来。俊美的脸上毫无波动,千年不变的玄冰深寒。
长宁王在高处主位坐下,眼眸里的光晦暗不明。
“世子呢?”
岳韩本就为楚渐行南雪之事烦心,如今王爷一提及世子,更是怒火高涨,可转念一想到小主子的手段,只能压抑着冷冷道:“属下无能,殿下的去处岂是我能知道的。”
话音才落,立即接收到凌厉压迫的目光。
岳韩心里一颤,纵然有万分的不满也不由得收了起来。毕竟是跟随长宁王几十年的老人,冷静下来不用主子提醒就想起此行的目的,将此次江南一行之事原封不动的禀告上来。静坐着听完他这一番禀告,嘴唇张了张,吐出一个名字来。
“尉南雪。”
“是。”
长宁王背负在椅背之上,淡淡笑道:“世子何时到京?”
岳韩低下头去,语气依旧不善:“属下不知,但不过是这两日的事。”
冷面的长宁王爷一背双手长身而起,自顾自的踱步往楼外面走去。
“吩咐下去,备宴为世子接风。致信陛下,世子连日赶路身子不适,过几日再去皇宫觐见。”
岳韩答了声是,见王爷起身,赶忙也站起身子跟着,边走便追问道:“王爷,世子与尉南雪之事……”
“无妨。”
长宁王摆摆手止住他的话,脚下步子仍旧未停。
岳韩心里着急,小主子身负皇室厚望,本来学的是帝王之道,冷心冷肺,谁知道会对尉南雪动了真情。若是王爷如此纵容,姑且不说皇室一番心血白费,世子的前景也堪忧。
“王爷”岳韩顿住步子,一揖到地,“请听属下一言。”
长宁王果然顿足,他侧首瞧了瞧岳韩,眉梢微微翘起:“说。”
触及他冷漠如寒泉之水的目光,岳韩的头更低了,嘴上却是凌厉不饶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