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仙侠 > 暗影浮沉烟雪殇 > 6章

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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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无常几时休?百年匆匆尽忧愁。

回首前尘难如意,满目惟剩耻携羞!

听着莫仙颖无比悲哀的讲述了自己的身世,绕是谢温等人都是惯经风霜,武功卓绝之人,也不禁感到心惊肉跳,短时间根本反映不过来……!

莫仙颖缓缓讲完,回头看了眼两位义兄,又看看谢温等人黯然道:“身为人子,若是不能报父母的血海深仇,我又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人世上?今天我把这些说出来,只希望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半晌,尚天钧不禁哽咽叹道:“何正啊何正!一念之差你终于误了自己一生,可总算你还能及时醒悟,不枉我当你一场兄弟……!”

徐天川和王齐对视了一眼,也不禁有点激动道:“殷女侠昔日名震江湖,但当年在巨龙岛一见,她在莫门主身边虽然容貌确实令人惊艳,但一派小妇人的样子实在让我们觉得她有点浪得虚名!可现在看来,她实在不愧武林第一侠女,也只有她才配得上莫门主的一世英雄啊……!”

谢温深深看着莫仙颖,良久苦叹声缓缓道:“你今日说明这一切,可想过如果我们真的要杀了你,又岂会放过你两个义兄?你这样,不是也把他们陷入了困境之中?”

莫仙颖淡淡笑道:“如果是旁人,或许我会有此担心!而且义父曾经说过,武林中虽不乏奸佞之辈,但大多还都会有些气节,会向弱者出手的并不会多!况且各位都是绝顶高手,且聪明明白,天底下没人知道莫流香有儿子。就算他们出去说,也只会被人当成疯子,不会有人相信……!”

半晌,谢温微笑点点头,站起来缓步向门外走去,擦身的刹那道:“跟我来……!”

莫仙颖看着两位义兄点点头,当即跟了出去!而丘李两人仍不放心,刚想跟去,眼前人影一闪,王士英到了面前微笑道:“如果谢兄心存歹意,两位跟去又有何用?既然三位兄弟情深,反正都是生死同命,何妨等等看……”

两人缓缓走进密林深处,到了一块空地上谢温停了下来,缓缓回头凝视着她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疑问,而我也会尽我所知告诉你……”

莫仙颖心里一喜,谢温却又补充道:“但绝不是现在……”

莫仙颖心里一凉,皱眉问:“你要杀我是易如反掌,根本不必担心我会泄露什么。如果你真的是我爹的朋友,就更应该告诉我真相,让我可以为父报仇!”

谢温点点头笑道:“你说的对!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就等于让你去送死,那我还又什么资格做你爹的朋友?你还小,报仇对你来说仍然是件非常遥远的事情!你记住,我们每个人都无比希望你可以为父报仇,重现莫流香的辉煌!但又一个前提,就是我们更需要好好保护你,知道你真的具备了报仇的能力……!”

莫仙颖满脸不解问:“那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谢温苦笑声摇摇头道:“可以说,我,还有你爹,我们谁都不真正知道那是什么人!但我们都很清楚,而且也已经成为了现实的一点,平当年的月盈门,加上你爹号称天下第一的身手,最终仍然以失败告终。虽然论武功我未必会输给你爹,但也相差无几。而若非她昔日提醒让我得以及早隐藏起来,恐怕今天你也根本不会见到我……”

莫仙颖听的颇不以为然,淡淡反问:“谢大侠,对当年的事我可以说一无所知!但我能想到很明显的一点,如你所言,你们对那个人所知太少,而我爹更是可能一直被人家暗中控制!不过即便对方多厉害,我爹号称天下第一,即便不是也恐怕差不太多,而你武功与我爹伯仲之间,若两人联手真的就毫无希望?天下间或许真的有很多高明隐士,可真的高的到那个地步……?”

谢温被她问的一愣,呆了片刻苦笑道:“哎!说实话,这一点我也想过……!虽然结果不一定会有什么不同,但于自己,我承认当年确有私心!莫流香,月影门,他们都早已出现。论武功我不见得比你爹差,论才智我可以躲过那神秘组织十几年的追踪。如果没有他,我或许也可以成为武林中独一无二的谢温!可是……”

莫仙颖虽然年幼,经验浅薄,但论天生的聪明并不在乃父之下!更重要的,他还天生具有一副悲世之心!因此听到了谢温的话,也已经明白了他当年的心情……

“谢温的才智武功都不比莫流香差,所以绝不会甘心屈服,这就是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不过谢大侠宅心仁厚,不愿多起纷争,以致生灵涂炭,因此放弃了自己的前途,宁愿离世寂寂一生!不过时至今日,无论事实如何,我爹的失利很难说没有谢大侠私心的因素!更重要的,你自己现在也不得不步我爹后尘,去挑战那个神秘组织,真可谓一子错,满盘输啊……!”

听他窥破了自己的心事,谢温不由点头苦笑道:“你果然聪明,不愧是莫流香的儿子……!不过我要告诉你,天底下没有几个莫流香,也没有几个谢温。但即便我二人联手,仍是难逃一败,这一点我绝对确定……”

莫仙颖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谢温知道自己的话不足让他采信,缓缓又道:“你爷爷莫隐村大侠幼年偶的机缘学成了昔日武林奇人龙逸散仙的武学,因此才成就武林盟多年辉煌!而龙逸散仙乃是百多年前武林名宿七绝散人的弟子,七绝散人号称武林百年一人!所学遍及各门各派,平生未逢敌手!你爹是学全了七绝武学,武功也震撼当时。可结果呢?想想你义父,你爹能察觉到他,更何况其他人……”

莫仙颖听了也不禁微皱眉头,沉吟问:“谢大侠的意思是,我爹被白守义和白守礼两个叛徒出卖,实际上是她自己求死……?”

谢温点点头道:“你果然聪明!十几年来我不停的分析当年的事情,这确实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可我爹为什么要那么做?”

谢温轻叹口气反问道:“如果今天你自知必死无疑,让你来选择的话,你是愿意死在我手上,还是愿意死在你两位义兄手上……?”

呆了半晌,莫仙颖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死在不肖弟子手里,怎么也比死在对头手上舒服些!而且,那样也可以让对头放过自己曾经的亲人……”

“是啊!正因为我想通了这一点,才更加佩服你爹的为人!论武功或许我不比她差,但这份仁侠情怀,我谢温自愧不如!所以我决心接下她未完的事业,十几年来潜伏江湖,四处联结武林中的仁人义士。到了今天,虽然不敢说比拟昔日月影门,但同道也已遍布天下!遇到你的确是个意外,但保护你就是我谢温唯一可以对知己稍作补偿的机会了……!”

莫仙颖点点头,想了想又问:“谢大侠,请恕我冒昧!你所言七绝散人号称武林百年一人!而我爹正式承其衣钵,而你又自称武功不逊我爹,这个……”

谢温点点头道:“若在旁人听来,势必当我谢温信口雌黄!但我现在要告诉你,天下之大非任何人可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七绝散人名垂武林百多年,平生未逢敌手。但只是没遇到过,谁敢说天下之大就真的没有武功更高的人物?至于我,谢本是我随了养父!而我的身世倒也与你有几分想象,可以说我的父亲也同样是师承一位七绝散人同辈的武林异人,而后意外加入了那神秘组织!但我父亲后来意欲脱离那组织,并且最终被追杀遭受不幸!一来她当年在那组织中地位虽不低,可身份并非显赫,二来他当年携我母子逃离,能保我一命已经是仓促间又得了上天眷顾,所以对那组织的事情能留下的并没有多少……!”

沉吟片刻,莫仙颖缓缓问:“那我想问问,谢大侠究竟准备如何对敌那神秘组织?而你所言助我报仇,这个仇又是怎么个报法……?”

谢温缓缓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仇人是不能以世间常态去看待的。想要报仇的话,从今天起你就要学会所有你能学会的武功。因为我可以确定,除非那个人亲自教你,否则你永远也休想打败她……”

莫仙颖皱眉看着他,想想道:“我当然明白,凭我爹当年武功都劫数难逃,我想报仇势必难如登天!可问题是,如果真的像谢大侠说的,我这个仇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报得了?”

“所以你必须从现在开始就要努力再努力!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你有决心,就要义无反顾……!”

莫仙颖沉吟片刻,突然一下跪倒在谢温面前。而谢温对他的这个举动显然并没有丝毫的好奇,而且接受的异常坦然!

“谢大侠!莫仙颖自幼被义父含辛茹苦的抚养长大。直到他临终之时才告诉我自己居然有一段天高海深的血海深仇!身为人子,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请谢大侠怜我身世悲苦,收为弟子。莫仙颖一定铭记恩德,永世不忘……!”

说完,莫仙颖“咚咚”有声的磕了三个响头!

受了拜师礼,谢温轻轻扶他站起来,缓缓笑道:“颖儿!苦命的孩子啊……!我与你爹虽知一面之缘,但对彼此却皆视为平生知己!而你身世却又与我何其相似,能够遇到看来必定是上天的安排,你父母的保佑!我此生孑然一身,能收到你这样的难得佳徒也算了无遗憾了!如今你我既然已是师徒,好歹你也该知道为师真名!为师原本复姓公冶!母亲曾经正是那神秘组织的一个婢女,而后因与我父亲相恋,遭到组织首领的反对!而我父母真心相爱,随即叛逃而出,而那组织当然不会甘心放过他们。终于我父母逃到川地的时候自知难以幸免,便把当时尚在襁褓的我藏于道边。后来我被一位山间老人收养,便拜为义父随了姓谢……”

接着,谢温又把自己当年十几岁时按照生父所留的线索去追查自己的身世,以及在生父留下线索的地方学会了一身武功。后来又是怎么见到的莫流香,又过了几年偶然在月影门附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开始更加隐蔽起了行踪。后来莫流香和月影门被灭,他决定重出江湖,联结武林义士同赴大事等事情一一对他说明……!

静静听完,莫仙颖不由感叹道:“哎!原来师父这一生也是如此曲折、坎坷!不过至少始祖还留给了您许多,可我爹甚至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个儿子……”

谢温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颖儿!你记住,事在人为!天下间武学万千种类,可试问又有哪一样不是人创造出来的?你天资聪颖,只要肯用心钻研,为师不仅会倾尽毕生所学传你,还会尽力去帮你收集天下武学。有朝一日如果你能另辟蹊径,创出一种绝世武功,也未尝就没有报仇的机会!”

听了此话,莫仙颖心里几乎已经熄灭的希望又不禁开始萌动起来。当即叩谢师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学成武功报仇雪恨……!

回到木屋,诸人听说二人已为师徒,当即纷纷道贺!而丘李两人虽然一时还难明白,可他们原本也希望小弟可以遇到名师学成高明本事。谢温的武功是有目共睹的,能得此良师,自然是再好没有!

中午,王士英出去备来了一桌丰盛的宴席。饭后莫仙颖三兄弟回到自己的屋里,李诚迫不及待问:“小弟,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又会拜谢大侠为师了……?”

莫仙颖微微一笑反问:“我拜他为师不好吗……?”

李诚一愣,呐呐道:“不是不好,谢大侠武功高强,为人光明磊落,能拜到这样的师父,当然是好的,只是……”

莫仙颖微微一笑,缓缓把事情简略对二人说了……

丘重义为人老成持重,想想问:“小弟,天底下的事往往不只是对与错,是与非!人和人之间,也不单单只是敌友两种关系那么简单……”

莫仙颖呆了下反问:“大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沉吟半晌,丘重义缓缓点头道:“小弟,按说你已经拜了谢大侠为师,有些话,尤其是可能会伤及你师徒情分的话大哥是不该说的。可咱们兄弟三个结义之情,有的事我还是要提醒你……”

“大哥,师父亲,可哥哥一样亲!小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要说的不管对不对,都肯定是为了我好,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丘重义点点头道:“这就好……!小弟啊!对你父母的事,我们大多也只是道听途说,可不论真假,如果你的仇家真的是什么神秘组织,想必也一定会又不少仇家!那么,仇人的仇人,却也未必就真的是自己的朋友啊!你明白吗……?”

莫仙颖微感差异问:“大哥,你能说明白点吗……?”

丘重义想了想道:“我也只是照常理推测,假设那一切都是真的,有个神秘组织意图称霸江湖,甚至是这整个天下,那么一切不肯屈服的人都是其必定要铲除的!你爹是,你师父也是。换言之,他们即便又共同的敌人,却也不见得彼此就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莫仙颖仍感费解,李诚毕竟人生经历要多些,此时不由担心问:“大哥,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想利用小弟去对付那个神秘组织……?”

丘重义凝重的点点头,莫仙颖诧异道:“这个……!大哥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了?师父他们一直都对咱们很好,而且即便我是莫流香的儿子,可我父子连面都没见过,他当年的武功势力我更是半点都没继承,又有什么可值得别人去利用的?”

李诚也点头赞同,丘重义缓缓摇头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不过小弟,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爹当年是何等的风光?就算你没见过,可有朝一日把你莫公子的大名摆出去,不光昔日月影门的同人,连带其他武林中人望风而来的也必定不少!就算你自己的武功不算什么,可你的身世毕竟是有很强的号召力啊……!”

李诚听了又大点其头道:“对,对小弟,大哥说的有道理,无论如何你还是得小心啊……!”

莫仙颖微笑摇头道:“大哥,二哥,你们说的是有道理。可对我而言,就像大哥说的,想报仇我势必要练好武功。能拜到师父这样的高手,也是我的福气!而且我根本就是没得到我爹任何的遗传,又有什么好怕的……”

丘重义沉吟半晌,觉得他说的倒也是事实。可今后小弟就要身处这是非不断的武林之中,仍不免让他心里大为担心!不过更重要的,这兄弟三人毕竟疏离武林,对“隔墙有耳”的常识戒条都没顾忌到,确实有点粗心啊……!

从他们三个进门,其实谢温和王士英便尾随了过来。倒不是他们俩有什么企图,只是一来商不敢十分确定莫仙颖的身份,也不是信不过她说的话,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二来他两个义兄虽然不是什么歹人,可毕竟都是商人,这商人的艰险可不能不防!由此可见“人心险恶”,“疑心”这东西不是人自己可以丢弃的……!

谢温摆摆手,招呼王士英两人放轻脚步来到密林中。

缓步而行,王士英沉吟片刻道:“颖儿天资奇高,难得又自幼长于贫寒,心智淳朴,确是可造之材!不过他两个义兄心有城府,对他未必是件好事啊……!”

谢温看着他淡淡笑道:“我倒不这么认为……”

“哦?谢兄高见……?”

微微一笑,谢温缓缓道:“他自幼生活平淡,心无杂念,确实更有利于修心养性!可别忘了他毕竟身负重责大任,身边没有一两个能随时帮他多想些事情的人有怎么行?我虽收他为徒,但毕竟他才走上江湖遇到的是两个兄弟,从感情上势必更亲近!而且那两人也确实对颖儿一片赤诚,有他们在至少可以照料颖儿的日常生活,我也可以放心很多了!”

王士英缓缓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他们居然对咱们心存怀疑,万一日后颖儿也学了一副小人之心……”

谢温淡淡一笑截口道:“我们若非心存怀疑,又何必去偷听他们兄弟讲话?如果他们是小人之心,我们又算君子了吗?”

王士英呆了下,赧然笑笑道:“谢兄!论武功,兄弟比你是相差千里!但真正让兄弟佩服的,还是你这份豁达的心胸啊……!”

谢温苦笑声摇摇头道:“除了这份自私的豁达,我此生恐怕也乏善可陈了!不过也正是这份自私的豁达,才会让我的人生留下太多的遗憾呐……!”

半晌,王士英试图消除他心里的惆怅,缓缓道:“对了谢兄,颖儿现今也十四岁了,此时才开始传他武功会不会有些晚了?”

谢温摇摇头道:“我自十六岁才开始学武功,此前对武学一窍不通!而他爹十二岁初入江湖,武功虽然极高,但也是自幼家传绝技。何正所学虽龙逸绝学,但他自己所得就极有限!不过他深知莫流香武功的漏洞,就在于根基不稳。所以对颖儿的教导除了倾尽所学,更注重让他扎稳根基,不像我是半路学武,也不像他爹根基不牢。假以时日,他的武功当会强师胜父。不过,若单以我和其父的武功,仍不足以助他报仇!所以必须让他学到更厉害的武功,来日才有望自成一派……”

王士英点点头,不禁皱眉道:“我等武功虽不高,但也绝不会吝惜传授与他。但七绝散人乃是武林百年一人,莫流香得其真传,而谢兄武功也不逊于他。当时想找到更胜你二人的高手,恐怕真是大海捞针了……!”

谢温苦笑叹道:“哎!名师犹如佳徒,可遇难求!他历尽万难终还是降生了,想来上天也定不会负他。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尽一己之力,其他的就全凭天意吧……!”

接下来的日子,王士英和徐天川等人纷纷离开去办各自的事情。莫仙颖三兄弟则跟着谢温学习武功,丘重义和李诚都早已成人,武学天赋又非极高,在旁多半也是陪着小弟解闷,谢温也不会去苛刻他们!

莫仙颖自幼学武,但正如谢温所说,何正本身并非绝顶高手,莫仙颖空有一副天赋奇才,却也只是根基扎得极为牢固!也幸亏他内功根基颇深,再来学习高明武功也是事半功倍,进步极快,也大出谢温意料……!

恍惚半年,谢温每日勤勤恳恳教授莫仙颖武功,而他也极为努力,按师父所言他的武功已有师父近三十岁时候的功力,可见其天赋比乃师乃父都要高出不少!除了惊讶,谢温心里更多的是欣慰!

突然一日,莫仙颖正在房前练功,两个义兄则只是可有可无的陪着。忽然远处两条人影迅速奔来,到了近前其中一个竟是徐天川,而另一个他们则不认识了!

对他们匆匆点了下头算是招呼,两人径直进了谢温的房里。三人对视一眼,也不在意径自各干各的……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了,只听“吱呀”一声,谢温房门打开亲自送两人出来。徐天川对三人微笑作别,便转头又疾奔离去,看样子确实是又急事的!

见两人远去,谢温沉思片刻,向这边招呼道:“颖儿,你来一下……”

莫仙颖看看义兄,缓步走了过去。丘李两人也没在意,看时已近午便自去准备午饭了……

到了师父房里,谢温微笑点头道:“坐吧……!”

莫仙颖坐到师父对面问:“师父,徐伯伯来的匆忙,走的又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谢温缓缓点头道:“颖儿,为师知道你报仇心切,练武极为勤奋刻苦!不过你要知道,武学一道浩瀚无际,穷毕生也难达止境!但学武一定要循序渐进,不可拔苗助长。你人聪明,贪多务得的道理应该懂得啊……!”

莫仙颖点点头道:“是师父,颖儿记住了!”

谢温点点头,沉吟片刻道:“你徐伯伯来这次的确是有件棘手的事要为师亲自去处理,而且此事也颇费时日,却又不便让你同去。所以为师想有件事交给你,当打发日子也好,不过武功可不能荒废了……”

莫仙颖和师父相处虽只半年,可师父对自己极为关怀疼爱,授业不辍,突然要分离心里不免伤感!

谢温看他样子已知他心意,当下笑笑道:“颖儿,为师知道你舍不得和师父分开。不过咱们江湖中人,为人行事该洒脱大方。你年纪虽轻,可如今武功已大非昔日可比,出去历练一下也有好处,有你两个义兄相伴为师也放心!况且日久天长,咱们师徒又不是再不相见了!”

莫仙颖微笑点头道:“师父,颖儿知道您有要是要办,绝不敢拖累。您又什么事要颖儿做,尽管吩咐吧……!”

谢温满意的点头笑道:“为师听说朝廷已经派了位大员到江西赈灾,可如今灾区形势混乱,为保赈灾顺利,为师想让你去暗中相助。也不是非要你干什么,只是暗中观察如果有歹人心存不轨,便出手制止即可!”

莫仙颖点点头道:“师父轻放心,颖儿一定尽力而为……”

谢温点点头,又沉吟道:“不过有件事为师想来想去还是提前告诉你的好,以免你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莫仙颖心里疑惑,但仍然耐心等师父说下去!

半晌,谢温缓缓又道:“武林中人洒脱不羁常态,但为师也对你说过,你爹莫流香最让我佩服的,就是他的大仁大义!这次朝廷派来赈灾的人,如果你知道了他是谁,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孰轻孰重,不要因私废公……”

莫仙颖紧锁眉头,也经明白了事情的重点在于那个来赈灾的大官!当下平静了下点头道:“师父请讲……”

谢温沉吟片刻,缓缓道:“为师也知道此事确实难为你了,不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哎……!这次来赈灾的,是白守礼……”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莫仙颖和两个义兄下了山。对义兄的问题他只是淡淡带过,心里只回想着师父的嘱咐!

谢温临走的时候明确的告诉了他,如果他要杀白守礼十足可以成功!但如果那样一来,即便不用担心身份会泄露,却势必对赈灾造成极大的影响!不管白守礼曾经做过什么,但十几年来他为官清正廉洁,是个难得的好官。由他放赈可以保证灾民平安度日,但杀了他最终害的会是百姓!而他就算报了仇,自己也会成为天下的罪人!

莫仙颖现在活着,除了报仇他已经想不出自己害可以干什么!可现在自己马上就可以面对仇人,而且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但自己可以那么做吗?如果是父亲会怎么做?很明显,父亲一定会以大义为重!如果自己出手杀了白守礼,父亲一生的名誉必将被自己断送!可不能报仇,又何以为人子?不能报仇,以及为父亲名誉抹黑,哪一样才是更加不孝呢?

现在,莫仙颖实在觉得无法抉择。也许不会发生危害灾民的事,也许发生了官兵也能控制,也许即便自己动手也不一定能见到白守礼……

总之,现在莫仙颖心里只希望自己没有报仇的机会,那样也就不用去犯难了……!

白守礼带领五千精兵,押送五百万辆灾银一路来到江西!见到满目那凄惨的景象,白守礼心里难忍伤痛!他不禁回想其自己的幼年,那时家乡同样大灾,父母在内无数乡亲遭逢劫难,如今饿殍遍野,尸积如山的景象仿佛重回了当日!

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当时这世界上有个莫流香!他不仅救助了无数的灾民,还讲自己养大成人。但是,自己又是如何报答恩师的?而且时至今日,这满目疮痍又有谁来拯救?

朝廷赈灾只不过是燃眉之急,真正又能解决多大困难?眼下暂时有了饭吃,但接下来呢?怎么重建家园?怎么再世为人……?

如果今天师父还在,这里会不会还是这番景象?即使他当年真的是要早饭,可如果他做了皇帝难道不是会比现在更好吗?忠君爱国!即使背叛了师门十几年,他也还是第一次不得不反省自己为了所谓的圣人教诲害死了师父,又是否值得?

心里怀着无比感伤和悔恨,白守礼踏进了江西巡抚衙门。相比起大门外的萧条落寞,这一省官衙里却是窗明几净,满园春色!而那因是皇亲本家才能当上这一省巡抚的朱祐升,正坐在宽大的场院里敞胸露怀,享受着好几个妻妾送进嘴里的美酒鲜果……!

白守礼自入江西境内来的悲伤落寞,瞬间化作满腔的愤怒,身边军校一声:“钦差大人到!”

满院子的嬉戏停下,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可都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而那巡抚朱祐升双眼微微睁开一线,眯着看过来懒洋洋问:“什么钦差大人?哪来的……?”

军校忙道:“皇上圣旨派大学士白守礼任赈灾钦差前来江西赈灾,巡抚朱祐升快来拜见!”

朱祐升冷笑声道:“你叫什么叫,放狗也不看看地方……”

说完,朱祐升又上下打量了白守礼一阵缓缓道:“你就是来赈灾的那个白守礼……?嗯!圣旨我已经接过了,灾银是五百万吧?留下两百万两,以后你就去赈你的灾,少来烦我……”

白守礼强压怒气,冷笑问:“本官乃是奉圣旨担任钦差前来江西放赈的,你身为江西巡抚不按律例参见已经是有罪,不思为皇上解忧,为百姓造福,仍然终日享乐,早已十恶不赦!现今还大言不惭的公开索贿,你眼里可还有朝廷,还有皇上么……?”

朱祐升呆了半晌,随即哈哈大笑,手摇着大蒲扇缓缓从躺椅里站起来走到面前轻蔑笑道:“你第一天当官啊?难道不知道朝廷赈灾的规矩?江西遭灾那是老天爷赐的福气,让朝廷给老子送银子来的!朝廷,皇上?告诉你,本官乃是皇室宗亲,世袭的王孙,皇上论起来还得叫我声叔父呢!你当的是我朱家的官,不听主子话的狗,你难不成是活腻歪了……?”

白守礼怒气大炽,愤然道:“来人,江西巡抚朱祐升罔顾国法,公然违反大明律例,身为一省首府当此大灾之时只顾一己享乐,不顾百姓安危,更公然索贿灾银,桩桩在在万死莫赎!本官身为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将朱祐升拖出市口斩首示众,将家产籍没赈灾,严查其亲信党羽,一一法办……!”

众人听了无不大惊,朱祐升此时也不禁有些慌乱,颤声道:“你……你……,好你个白守礼,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本官我进京面圣,治你个藐视皇室宗亲,预谋造反之罪……”

白守礼见手下无人应声,心知官兵畏惧皇权,当即大声喝道:“本官乃钦命钦差,代天巡守,如有违命一律按律当斩!日后皇上如有怪罪,全由本官一人承担……”

一听此言,身后官兵马上一拥而上片刻就把朱祐升五花大绑推出了衙门。而原本巡抚衙门里官兵本来早都嚣张惯了,可一见这钦差行事如此雷厉风行,都不禁吓傻了……!

耳朵里传来朱祐升渐渐远去的破口大骂,继而是苦苦哀求。直到他人头落地,百姓们欢呼雀跃的声音又响彻大地……!

良久,白守礼扫视一周,缓缓对军校吩咐道:“抄没朱祐升全部家产,开府库发放灾民。详查其所有狼狈官员,待本官上报朝廷一并惩处!贴出告示,让灾民来府衙领取赈灾钱粮。全省各府尽皆开库赈灾,如敢怠慢,立斩不赦!”

官兵大多平日有气压百姓的劣行,但归根结底也都是百姓出身!一旦见到贪官伏法,心里难免极感解气。加上对清官的敬畏,齐应声“遵命”尽皆兴冲冲去办事了!

原来朱祐升的家人皆被收监,剩下的只是些奴仆。白守义坐到中堂,又丫鬟奉上茶水。四周环视一眼,堂中摆设珍奇名贵,布置的富丽堂皇,可见那巡抚朱祐升实在不是个一般的贪官!

坐了没一盏茶功夫,马上又军校来报衙门外有上百的百姓前来状告前巡抚朱祐升贪赃枉法,祸害百姓!翻阅了那厚厚的一叠状纸,把脾气向来温和的白守礼都气了个半死,恨不得让朱祐升再活过来,给他个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原来这朱祐升到任江西巡抚已经有十年时间,凭着自己皇室宗亲的身份,大肆欺压百姓贪赃枉法,全省官员十有八九都被他收为亲信,不肯同流合污的全部被他打压迫害!而往年有朝廷官员派来巡视各地政绩的,也都因碍于他皇亲的身份不敢招惹!

十年来,这江西一省百姓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相比起来,如今这百年洪灾倒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当即白守礼下令整肃江西官风,吧所有在号的贪官一一革职查办,再派人去巡视各地灾情,一一适情处理!几天时间,赃官除,灾银到位,先前还一片人间地狱的江西一省短短数日就变得一派祥和安宁了!

百姓安定了下来,对这位钦差大人无不交口称赞。但其中也有人知道他来历的,暗中不无恶言相加!而这一切传进白守礼耳朵里,也都只苦笑置之!因为对他而言,赈灾救民是自己为官的本分!欺师灭祖是自己一生无法抹除的污点,万死难赎,人家说的并没有错!

连日来翻阅江西巡抚衙门的卷宗,白守礼发现自从朱祐升到任这十年,全省积压的大案要案可谓数不胜数!而各州府的一切日常上报,也多是不清不楚。想要重新整顿这一省的事务,不仅费时难计,恐怕还有很多不得不靠运气才可能办成!

那么多事只有一点白守礼还算放心,因为这次出京身边的军校都是跟随了他十几年的亲信!当然,这些所谓的“亲信”其实都是皇帝派在身边监视他的。但在京城这些人不得不效忠皇帝,出了京城他们跟着相处了十几年心里都极敬重的大人,也都诚心办事!

白守礼很清楚他们至少本质不坏,加上自己先前立威,大可放手让他们去赈灾。而自己则找来了一些向来受朱祐升排挤的清正官员,打算尽全力整顿这江西的官场风化!

加急快马回报京城,如白守礼所料,皇帝并没有因为他杀了八竿子打不着的皇亲国戚而怪罪,反而下旨嘉奖,勒令他暂代江西巡抚,整顿全省事务!一时间百姓无不欢欣鼓舞,一些曾经饱受排挤的正派官员以及地方达观都极力为新巡抚奔劳!

到任几天,突然一天军校来报说有人自称钦差故人前来拜访……!

见到白守义的那一刻,白守礼彻底明白了皇帝的疑心病真的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原本手足一般的兄弟,相隔多年再见,四目相对丝毫没有故知之情,彼此心里都觉得无比的复杂!

半晌,白守礼对身边议事的诸官员道:“各位请暂且回去,将手上的事情办妥!如果有什么困难,可随时来找本官……”

诸官员当即告辞,军校深知两人之间的过往,自觉地退出去关好了门窗。

两人相对片刻,白守义干咳两声强笑道:“三弟,一别多年,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白守礼冷冷道:“白门主,本官乃钦命钦差,你是江湖豪杰,彼此身份悬殊,还是不宜再用昔日称谓吧……!”

白守义微皱眉头,心知自己这师弟为人虽过于迂腐,但性格固执,还是不宜勉强!当即只好拱手客气道:“大人说的是……!草民白守义拜见钦差大人……”

白守礼淡淡啜了口茶问:“不知白门主来见本官,可有要事……?”

他态度冷淡,没有半点客气。白守义只好尴尬的站在那道:“啊!是这样,草民听闻大人奉旨来江西赈灾,念及一别多年,心中时常挂念,因此特来看望……!”

白守礼冷笑声道:“如此多谢白门主了!只不过本官此来奉旨办事,不敢稍有疏忽。如今江西一省百废待兴,恐怕难有闲暇接待白门主了……!”

这已经是明明白白的逐客令了,可白守义听出来了又怎么能走?一时不禁更是尴尬……

白守礼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话其实毫无意义,说出来不过故意奚落他!见他脸色难看,自己心里不禁大感畅快……!

良久,白守义径自坐到一边,轻轻叹了口气道:“老三,其实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如果我能想走就走,根本不会来!你这朝廷钦差的架子,在我面前其实也是一文不值……”

白守礼冷笑道:“这是自然!我只是不希望白门主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官奉钦命办事,任何人妨碍公务都可适情处置!大不了回京向皇上请罪,为官者为百姓鞠躬尽瘁又算什么……”

白守义皱眉道:“老三,你可别太过分了!我白守义卑鄙无耻,你又能好多少?事实上你我心知肚明,论武功你不如我,摆官架子对我也屁用没有!我还想提醒你,我这月影门主怎么当上的自己心里有数,你这钦差是怎么当上的最好也别忘了……”

白守礼满是不屑笑道:“哈哈……!月影门主……?自从十几年前,天底下还有月影门吗……?白守义,你别在我面前逞威风!即便我真的砍了你,栽你个阻挠钦差办公的罪名,你又能怎样?”

白守义不由一呆!他当然也明白,皇帝让自己来监视白守礼只是怕他会有异心!但如果他真给自己栽个什么罪名,要杀自己并不困难,可不死反倒落个实在罪名!毕竟在皇帝心里,白守礼永远还是比自己白守义重要的……!

白守礼淡淡看着他半晌,淡淡又道:“你给我记住,当狗就看好你该看的,乱走,乱吠,随时可能被人打断你的狗腿……”

眼睁睁看着他拂袖而去,白守义呆愣愣坐在那,心里又气,又恨,又冤,又怨!可又真的是无可奈何!

究竟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当年一时的利欲熏心,就得到了今天这样的下场!值得吗?一场豪赌,真的是豪赌啊!输掉了一切,输掉了自己的一辈子!如今自己的人生,除了耻辱,又还剩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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