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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命运之夜(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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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天边的铅云一路坍塌而下。

黑暗的长街静默在混沌漫长的夜色中,猛烈的风呼啸着席卷而过,斜飞的雨帘飘入明亮奢华的室内,洒下斑斑点点。

“下雨了呢。”一声轻侬软语,似是叹息,又似是怅惘,纤纤玉手正待掩上窗扉,却是一眼便瞧见不远处的廊檐下,那一抹孑然而立的蓝色身影,大风卷起他的发,从檐上滑落的雨水沾湿了翩飞的衣袂,那一抹深色缓缓蔓延而上,似是要隐隐的没入狂暴的风雨中。

稍一迟疑,伸出的手顿在窗棂上,冰冷的雨水瞬间便滑进她的锦衣罗衫,凉凉的。

“这么大的雨,那位黄公子,没事吧。”

身后顿时传来一声慵懒的轻笑,“怎的,才见一面便对他如此上心了?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轻佻的语气带了丝玩味,却也并无轻慢之意。

双颊红霞翩飞,女子臻首微垂,伸手便将那一帘风雨并着那一袭身影隔在窗外,“苏公子莫要乱说,只是。。。”她期期艾艾,“这雨下得太大了。。。我。。”

“罢了罢了。”身侧有人嬉笑着站起身来,抬脚便朝门外走去,珠帘晃动间,人已到了几步开外,“我去将他叫进来便是,你且先将茶暖好,我去去就回。”

沉闷的湿气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狂风骤雨,身后的丝竹笙歌似是从远处遥遥传来,在明明灭灭的天地间,破碎在连绵不绝的雨声中。楼下的长街上,几辆马车疾驰而过,溅起一路洼水,在昏黄的灯影中碎裂成一道道金色的碎片。许是因着这一场盛大的雨,此时的长街失了往日的热闹,鲜有人行。

忽而,有人猛地拍上他的肩,一个身子倚了过来,“枕言,进去吧,你已经在这儿站了许久了,莫不是在等涟衣姑娘亲自来请你回去不成?”

蓝色身影转过头来,俊逸的眉目间微带赧色,“莫要胡说,我只是。。。很久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雨了。”

说着,他将眼神复又转向喧嚣空旷的夜雨中,低声喃喃,似是自语,“春天,怎会下如此大的雨呢?”就如天哭一般,倾了那恍若积蓄了千年的泪水决堤而来,凄凄哀哀,无边无际。

耳畔的人颇为古怪的翘起了唇角,攀住少年的肩背,索性将全身的重量都靠了上去,“不过是一场雨而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多愁善感了,以前不是常说,人身苦短,需及时行乐的么?”

他将头漫不经心的转向灯火阑珊的远方,忽地却是“咦”了一声,扬手一指,“那个人,好生奇怪啊。”

闻言,莫枕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长街的尽头,倾颓的大雨击在青石道上,溅起纷纷扬扬的薄雾一般的水汽,糅进道旁微弱的灯火,泛滥成一片似真亦幻的昏黄。就在这弥漫的烟雨中,一道黑色的人影若隐若现,似是在闲游漫步,就那样缓缓行来,在这喧嚣又冷清的街道上,显得有些突兀。

“他。。怎么不打伞呢?”莫枕言微怔。

看着那个渐渐走近的人影,身旁的人一手轻抚下巴,桃花眼微挑,“虽然现在还看不清,不过,我敢与你打赌,看那身段,定是一名女子。”

说着,他捅了捅莫枕言的腰,慵懒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兴奋,“怎么样,敢不敢赌?输了便同我进去,本公子可不想陪着你在这里伤春悲秋。”

莫枕言不语,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到了这个雨夜似乎也稍稍的沉淀下那些飞扬的心绪。静默的看着那道身影,半响,他才答道,“好,我便与你一赌。”

身旁的人顿时乐不可支起来,附唇与他耳边,邪邪的笑道,“这次,你可输定了!”

滂沱的雨夜,灯火通明的红楼上,喧嚣的声音热闹不已,本就是风月场所,丝竹之声靡靡于耳,繁华笑语隐匿其中,浮华之外,面对凄清的长街,两名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倚栏而立,一个神色怔惘,一个神色悠然,皆拿眼瞧向那踽踽独行的人影,瞧着她,或者他,从街的那头缓缓行来。

轰鸣的雷声依旧,当那一抹已被雨水浸染成深色的裙裾从红楼前逶迤而过时,白袍的公子肆意的笑了起来,拉了身旁之人的袖子便要朝内走,“好了,你输了,进去吧,再陪你站下去,我都要湿透了。”

“等等。”莫枕言看着那一袭微微被绚烂的灯火染得斑斓的身影,夜色太浓,只隐约可瞧见女子白皙的侧脸,隔了重重雨雾,终是看不甚分明,“你说,下雨了,她为何不避雨呢?”

白袍公子撇了撇嘴,却依然还是转回身来,“我说,你今晚是怎么回事?人家涟衣姑娘还在里面等着呢,你关心这些无关的事情作甚?”

话音刚落,却听身旁的人惊道,“你快看!”

他转过头去,依然是没有尽头的,昏黄的,晦涩的,潮湿不堪的,泛着阵阵阴郁之色的长街。

稍许不同的是,红楼不远处,那一袭孤单的身影已是被三个黑影围在中间,深沉而又诡秘的夜,终是在此时,探出了它阴森可怖的爪,卷了那一抹纤影便迅速的缩去了一旁的巷子里。

漆黑如墨的桃花眼中一抹冷意一闪而过,樱色的薄唇微奚,“看来,那位姑娘遇着麻烦了。”

“我去救!”话音未落,身旁的莫枕言已是掉转头便欲奔下去。

“哎!”他一把揪住那抹蓝色锦袖,同时朝不远处的一人使了个眼色,对上眼前那双略微凝重的凤眸,他无奈道,“你急什么?这种小事,还不必劳烦你我亲自动手!”

说着又勾过莫枕言的肩背,懒懒的靠着,“在这儿等着便行了,待会救了那位姑娘,我倒要看看生的什么模样,下雨的天儿,敢一个人在这花街柳巷内夜行,胆子还真是不小。”

浓重的夜幕,无星也无月,浩大的雨声混着雷声充斥了整个耳膜,遥远而无边的的天际中,猝然响起几声变了调的呼嚎,那声音被风刮得破碎,陡起陡落,然后重重摔下,最终悄无声息的湮灭在雨中。

两人对视一眼,便见小巷处一个黑影急掠而出,朝这边掠了过来。

待到那人浑身湿透跪在了眼前,眼眸微眯,那白袍公子冷喝道,“人呢?”他指的,是那位姑娘。

那人这才抬起头来,中年的汉子,面孔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些发白,“回少爷,那位姑娘。。。有绝对的能力自保,已无须去救。”

“哦?”玩味的勾了勾唇,“原来如此,那刚刚的声音是。。。。”

“回少爷。”那人再度俯首下去,想起刚刚那一幕还有些心有余悸,“属下赶到之时,便见那姑娘挥剑斩下了第三人的手臂,那姑娘。。。身上的戾气太重,属下不敢多呆,便退了回来。”

“哈!”那白袍公子抚掌大笑,“没想到,这深夜独行的,却是一个女罗刹,每人一只手臂,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云卿!”莫枕言拉他,随即又转过头担忧道,“那位姑娘没事吧?”

跪着的人有些迟疑,“那位姑娘倒是没事,只是。。。并非每人一只手臂。。。。而是。。两只。”

两只?闻言,苏云卿停下笑声,转过头去,看到莫枕言眼中的惊怔,他不由冷哼道,“看来我原还说错了,那不是女罗刹,是女修罗才对。”

恰在此时,灯火辉煌处,一位华服佳人撩帘娉婷而立,“二位公子,天冷夜寒,茶已经煮好了,是否。。。”

苏云卿抚额,倒是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遂拉了身旁人便向里走去,“瞧,还劳烦涟衣姑娘亲自来请,你还真是。”

他忽而凑到他耳边低语,“不解风情呐!”

被一股力道猛地向那温暖明亮的一隅拉去,莫枕言忽地回过头来,黑暗的长街上,那道纤细的身影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就在他回眸的瞬间,混沌的夜色被一道闪电劈开,天地骤亮,那一袭被雨水浸染成黑色的红衫映入眼帘,心中忽而一动,刚要停下来看清楚些,却是被身畔的人不由分说的便拉着前行。

“还在看什么?快走快走,你再像木头那样杵在这儿,我可要生气了。”

不过须臾间,那一袭红影便重又被夜色吞没,仿佛不曾存在过般,夜雨急急,徒留满街的光华流淌。

他不禁摇头失笑,许是今晚的雨太大,零落了百花,自己也平添了几分伤春的情绪。

那个人,那般狠绝,不会是她的。

那是很久很久以后,当一切都成为曾经的以后,她却还是记得那个雨夜,风那么猛烈,黑暗里的雨水像轰鸣的回忆,一次又一次的席卷而来,耳畔笙歌不断长夜未央,她能记住的,只是在烈风中意识里确凿的空白。

疾雨劈头盖脸而来,打在她的脸上,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黄的黑的白的,一块一块,硬生生彼此撕扯、融合的光影。

轰鸣的耳畔一直萦绕着女人凄厉的哭喊,男人惶惶不已的悲鸣,那些哀绝的字眼,一字一句,重若泰山般向她压来。衣衫尽湿,不停的向下坠去,疯长的水草般,一层层的将她裹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恍惚中,有温热黏稠的液体溅至她脸上,眼前一片猩红,继而又被接踵而至的雨水冲刷殆尽。

她不知自己正在去往何方,也许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直到一双有力的臂膀蓦地将她嵌入怀里,一阵眩晕后,雨似乎变小了,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眼睫眉梢,有一只温热的手轻抚上她的脸,有一个声音,穿越了重重迷雾,遥遥从天际传来。

“夕颜!”

她的眼中渐复清明,微微抬头,迷离灯影里,撞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睛,溢满了担忧和怜惜。

原来,不知不觉间,还是回到了这里,尘王府。

他不说话,只是抱着她急掠进未名居,来到她的房间,轻轻的将她放在地上,“先去将湿衣换下。”他催促她。

她不语,缓缓的踱至屏风后,将衣衫一层层褪下,又一件件穿上。

待到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坐在了桌边。

见她出来,他站起身来走过去抓住她冰凉的手,“你去了哪里?我回来时你便不见了,我以为。。。。”

他略带焦虑的看着神色平静的她,送夜千芷回府后他便匆匆的赶了回来,却未想,回到大雨满园的未名居,竟是空空如也。

只知她拿了剑便出了园子,却不知她去往何方,也不知她何时回来,他甚至要以为,她就那样,不告而别了!

她笑,苍白的面容白得近乎透明,眼眸中是一抹浓浓的倦意,“我累了。”

他一怔,见她神色恍然,唇畔溢出一声叹息,未及多想,微微俯身便将她拦腰抱起,白色的衣袂从清寒的空气中蹁跹而过,她没有动,连略微的抗拒都不曾,就像一个乖顺的娃娃,那样安静的在他的怀里,直到他将她放到柔软的床垫上,再拿来布巾为她擦拭长发。

她靠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他坐在床边,轻轻的将她的长发掬在手中,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灯影明灭的室内,两人皆沉默不语,潮湿的空气中流动着一股难言的寂静。

他看着她,有很多话堵在口中,比如,她为何突然独自离去?比如,她去了哪里?见到了何人?发生了何事?再比如,在雨中时,她的神色,为何如此凄怆哀凉?

只是,他也清楚,她不想说的事情,即使问一百次,结果依然不变。

不知过了多久,她倏地睁开眼来,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沉吟了一会儿,她淡淡的开口道,“有一个故事,很长,很长,你。。。想听吗?”

他的手一顿,对上她淡漠平静的眼眸,微一颔首,他轻声道,“你说,我在听。”

她再度闭上眼睛,清冷绝丽的容颜浮在床角的幽暗中,染上了一抹暗色,无端又多了几分寒凉之意。

而那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便也在这个空寂沉痛的雷雨夜,断断续续的从她口中道出。

“故事的开头很简单,两个从小便相依为命的孩子,他们不是兄妹,却胜似兄妹。”

。。。。。。

“妹妹在离开哥哥的那段时间邂逅了她生命中的至爱,她想要和那个男子在一起,可是,她的哥哥不会同意吧。”

“是啊,妹妹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回到家中,她欣喜的对哥哥说,她爱上了一名男子,她将要离开家嫁给他,那个时候,她是这么想的。”

“那她的哥哥。。。。”

“他爱她入骨,由她嫁做他人妇,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所以,他将她囚禁了起来,断绝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他不相信,十多年的相依相伴,会抵不过三个月的韶光一瞬。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回心转意,那个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刚开始的时候,那个被囚禁的女人渴望自由,她不顾一切的想回到她的至爱身旁,可是,她所有的路都被那个视若兄长的男人堵死,她只能整日以泪洗面。她的生命便似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日渐衰败下来。。。。。后来。。。”

。。。。。。

“她临走前刺了他一剑?甚至还给他下了毒?这。。。有点匪夷所思,如果她想离开,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他们之间,不是胜过兄妹么?”

“这个问题,困扰了那个男人很多年,他不明白,是怎样的男人,让她决绝的离他而去,他不明白,是有多深的感情,让她不惜杀了他也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他不明白,为何漫长的十七年竟会抵不过区区三个月。”

“。。。。。。。。爱本无对错,只是,他们的方式错了,一个太过执着,执着到不惜囚禁对方也要将其留下,而另一个,则太过决绝,决绝到不惜杀了对方也要挣脱束缚。”

“是啊,如果当初能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也许,后面的就不会发生,只可惜,爱恨原本就是一线之隔,看得透,只问付出,无怨无悔,看不透,只问对错,纠缠一生。”

“哦?还有后续?妹妹离开了哥哥,最终应是嫁给了她爱慕的男子吧。”

“不久以后,她如愿的嫁给了那人为妻,为了不被哥哥找到,她隐姓埋名,在那个大宅院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她的夫君与她情投意合,两人琴瑟和鸣,俨然一对世人称羡的神仙眷侣。。。然而,这样的日子,也只持续了不到三年。”

“她的哥哥找到她了?”

“并非。那是一个大家族,他们需要新的生命来延续香火,而她身为正室却在三年中一无所出。所以,在长辈们的威压下,在第三年末的冬天,她的夫君纳妾了。”

“或许一开始,两人的感情还能一如往昔,但是,她的夫君除她以外还有别的女人,这个事实,始终是埋藏在她心中的一根刺,让她不想记起,却又无法忘记。”

“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变得郁郁寡欢,沉默不语,而由于她的淡漠,无形中的抗拒,也使得她与那个男人之间产生了一道无法修补的裂痕,她是个容不得沙子的人,自此,她心灰意冷,一个人搬去了偏院,只想就这样了此余生。”

“刚开始时,她的夫君还是会去看她,但是,她的心已死,两人终究再也回不去从前,一来二去,感情便也越来越淡了。”

。。。。。。。。

“她是被人诬陷的,应该是那名妾室所为吧。想要彻底将她这个不受宠的正室铲除。”

“她和那名家仆,确实是被诬陷的,一个手法拙劣的栽赃。可是,没有人信她,包括她的夫君。在事发的晚上,按照族规,他们准备将这个不贞的女人处死。”

。。。。。。。

“她。。。。便那样,葬身火海了?”

“。。。可以这么说吧,那一晚她确实死了。。。。但你知道,两人分开后,她的哥哥身上,又发生了何事么?”

“他应该,会一直找她吧。他想知道那个答案。”

“他确实从未停止过追寻,他走遍五湖四海,踏尽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直到十年后,他遇见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

“只凭两人长得相像,他便认定她是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的女儿,未免太过偏执。”

“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了,他将女孩儿束缚在自己身边,靠折磨她来慰藉自己。他憎恨背叛他的女人,也憎恨那个女人的孩子。因为,那个孩子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他那件让他每每想起便痛不欲生的事。”

。。。。。。。。。。

“他想让那名少女随她回去,为何?”

“他的理由很简单,他认为那个少女会和她的娘亲一样,被人憎恶,被身边的人背叛。。。最终,走向死亡。”

“未免太过武断,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命运,即便背景相同也如是。。。。只是,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我觉得,他在憎恶她的同时,对那名少女,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只因为,她是他最爱之人的女儿。”

“。。。。。感情?。。。。呵 ̄ ̄。。。谁知道呢?他的心思,从来都不易揣摩。”

。。。。。。。。。。

“已经过了十七年,太过巧合了,就像是宿命。她果然没有死么?”

“奇特的命运,兜兜转转了十七年后,又回到了原点,那个疯狂的晚上,愤怒而绝望的她在杀尽那一百多人后,被塌下的房梁压在了火海中,但是,奇迹般的,她没有死,她被一个人救了。那个人带着她四处流浪,所以,才会有后面的故事。”

。。。。。。。。。

“他。。。认出她来了?”

“呵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生死关头,那个已经痴傻了十多年的女人会哭着唤他的名字。。。。。”

“即便她忘了很多前尘往事,但是,有些人和事,应该是怎样都无法磨灭的吧。或许,这便是她在感到万分恐惧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呼唤他的原因。”

。。。。。。。。。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那个女人在浑浑噩噩十多年后,终于再次清醒了过来。”

“那。。再次相逢,那个男人,可找到了他一直在寻求的答案?”

这是那个晚上,他问的最后三个问题之一。

夕颜一直闭着眸子,闻言,默了一会儿后,直到淡色的唇瓣因莫名的迟疑而泯成了几近苍白的颜色,她才给出了答案。

似是一点一点叙述着恍若隔世的痛,声音暗哑却异常的平静。

“答案很简单,在十七年前,他囚禁她的那段时间,有一个晚上。。。或许,也是如今晚这样的雷雨夜。他喝得酩酊大醉后,去了她的房间。。。。就在那个晚上,她被他。。。。强bao了。”

他的指尖一颤,手中半干的长发从指缝间滑下些许。他凝着她始终平静的面容,突然很想知道那双轻颤的羽睫后,到底遮掩着怎样的流光。

是惊涛骇浪?是平静如水?抑或是暮色般苍凉?

她低声喃喃,“所以,她临走前才刺他一剑,甚至,给他下了七绝。这一切,都只为报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那个时候,她确实恨不能杀了他。”

“那。。。”他觉得他的喉间有些莫名的艰涩,“那名少女,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么?”

这是那个晚上,他问的最后三个问题之二。

也是那个晚上,她唯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沉默而冷凝的坐在那儿,就如一尊坚不可摧的雕塑。

他凝着她,温热的指尖轻捋过她额旁的碎发,轻叹一声后,他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

这个故事他是懂的,这是一个有关她的故事。

故事中的少女,便是她。

虽然不知道那个妹妹是谁,但是,故事中的哥哥,他知道是那个男人。

现在,让他忧心和震惊的是,如果她不是那个女人的女儿,那这一切,便都只是那个男人的偏执铸下的错。

而相反,如果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那么,她的生父。。。。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想,他猜到了答案是什么。

缓缓的揽紧她单薄的肩背,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夕颜,能够告诉我,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

这是那个晚上,他问的最后三个问题之三。

此时,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浮动的月光透过窗棂斜倾而入,跌成片片,碎了满地。空气沉浮不定,时光静默如剪影,她的脸埋在他的肩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睁开了那双幽冷如夜的眸子。

那些过眼云烟,便又一幕一幕的从她眼前掠过。

女人凄厉的尖叫声,男人惨白无措的脸,以及那一瞬,利刃没入血肉的沉钝。

粘稠的蔷薇色流溢而下,斑驳了纯白的宫装上那些缱绻流转的银兰,昏暗的夜色中,猩红的花朵次第渐开……

七彩的光阴褪色成无声的黑白,在脑中穿梭来去。

最后的回响,定格在两只沾了泥土的绣鞋上,被裁去一截的白色裙裾垂拽极地。

那一头银瀑般的长发从夜风中飘摇而过,在空气中划过寂寞的声响,一阵风起,密集的花雨一时间混淆一切,似是有人低声说了什么,然而,她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那个时候,她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从未想过要回去接我,对么?”

眼前又浮现起那个女人瞬间变得惨白错愕的脸,微微翕动的唇瓣,终究没有溢出只言片语。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让人措手不及的,不愿再想起的梦。那真相,化为利剑,刺痛了她的心。那感觉,如坠入万丈冰海的深处,冰冷到底。

有什么东西汹涌翻滚着叫嚣却最终沉默,安静着,似在进行一场绝望的哀悼。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是醒悟,她还是错了。

不该的,不该的。这是是非非,这情仇恩怨,当时,为何就不能看开不能放下?为何要执着的去追寻一个明知答案的答案?

而现在,当她悔悟过来,却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去得到救赎了。

因为,她们之间,已经划开了一条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蓦地揪紧手下的锦被,只觉胸腔那里仿佛钝击过后木然的疼痛。

好疼,可是挣扎不得,可是呼喊不得,可是哭泣不得。

好疼。

就像黯得一塌糊涂又乌云催倾的天空沉甸甸向自己压来。

好疼。

就像身躯被钉在万丈绝壁之上,藤蔓绞了四肢,日晒雨淋,千万年如是。

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蓦地,有一只手轻轻的抚过她轻颤的肩背,耳畔传来他温柔的叹息。

“夕颜,我在这里,不管你是谁,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个男人,将那个女人带走了。”

这是那天晚上,她给出的最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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