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风尘仆仆。
马车未停留,一声吼叫,紧接着一位白发银银老太太被两个丫环扶进府内。
度姻不情愿的拜见自己的婆婆贾夫人。
札萨之所以先赶,就为了两人争吵之事。自己的额娘要与孙媳住牧场,而自己的妻子要与儿媳住府上,因为妻子打从生下那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体寒多病,不适合在牧场生活。
贾夫人倒先问起:“今儿,孩子都回来?”
“是,今儿回来。”
这摆明是过来抢人。札萨直摇摇,示意她别鲁莽。度烟只好作罢,脸上自是不高兴。养大了儿子,讨个媳妇,本来以为,日后可享儿孙福。哪知这婆媳关系,从抢儿子,抢孙子,抢媳妇,越演越烈。
那边刚到门口的一队,又是黑色张脸进了府,黑脸碰黑脸。
青衣和萦玉的出现,札萨喜得乐歪了嘴,只是一旁的度烟,见到两个儿媳,还没来得及介绍,就声称不适,回房去了。
“奶奶,青衣可想您了。”谁也没料到,青衣和贾夫人这感情这么的深,话说,青衣小时候长得可爱,贾夫人一眼见到她,就为札克定下了娃娃亲。
萦玉呆在一旁,形如陌生。
札株不见得青衣受宠,连忙推了一把萦玉,“奶奶,这是……”
“来,青衣。”老人家眼里哪里装得下这位侧福晋,一手拉着青衣,一边走:“我们以后住牧场,那儿空气好,札克留在那里的时间长,你们也好联络感情。再来让奶奶快快抱上曾孙。”
贾夫人匆匆忙忙的领着青衣就直奔牧场。
其他五个男人都去安慰度烟,说明事由。
萦玉心没多想,跟着管家,来到了兰院。
这院子兰花没个踪影,倒是成排的竹子,左边一个小池,池中几条鲤鱼,一片竹叶脱落在水面,惊得鱼儿四散。
小环忙着整理行李,萦玉自好在院里转。
这围墙好像没那么高。
她摸了摸那墙,冰冰的,就像她听到“曾孙”那两个字。心里本是不在乎,管他们生几个孩子,可是胸前的这颗心就管不住。偏偏这时,想到了那个吻,他吻了她,这又怎么解释呢?
会是爱吗?
她甩甩头。
算了,算了。
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一个吻算得了什么。
跟猪,跟狗亲了,还不是一个吻,没什么大不了。
这北方的太阳喜欢晚起早退,天冷的快,小环见萦玉没进屋,便出去看看。
完了完了,格格撞墙了,这脑袋瓜还能要吗?
“格格,你这是干什么?”小环连忙护上,萦玉的额头撞上了小环温暖的小手。她横一眼小环,便说:“我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这里,我们进屋,屋里暖和。”
“小环,我说的是这地,住这,不比宫里好。”指着那池鱼,又说:“你看看,那鱼多可怜,就困在这小池里,不能玩,不能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多苦啊。”
“这鱼,不都在水里的吗?”它们抱怨了吗?奇怪了。
“但是,你看看,那竹子。”萦玉又蹦到那片竹林里,嘴里叼一片竹叶,“多可怜,本是生在深山中,却被人移种在此,就这样,困死在这院里。”
就像她的人生一样。
一次穿越,改写了她的人生。
这场不醒的梦真该死。
“飞啊,带我走……”这林里的小鸟经她这一喊叫,都惊得飞走了。小环连忙制止了她这般疯狂的行为:“格格。”怕府上又有人道格格的是是非非了。
草原,喜声四响。
四面八方,闻风而来的人们,一个个笑盈盈,手拿礼品。这天,是札克和青衣的大婚,而这场婚宴的主办人,当然是至高无上的贾夫人。
还在为穿不穿棉袄而烦恼的萦玉,一大早就准备向阿玛额娘请安。
府里的下人少了一大半,有的丫环看见萦玉主仆,表面恭恭敬敬,背后又是一番指指点点。萦玉疑惑的问:“我今天很奇怪吗?”她只不过入乡随族,换下旗服,穿上蒙服,有那么大惊小怪吗?
“格格今天最漂亮了。”在小环的心里,格格永远是最美的。
萦玉听得心里倒是欢喜一番,两三步便走到了大堂。札伦和札株见到萦玉,像似见到鬼一般,整张脸都白了。这屋里只剩他们兄弟两人,还一脸的慌张,萦玉便问:“阿玛、额娘呢?”
“他们…。出去了。”欺骗她,札伦心里过意不去。札株愤愤不平的说:“大哥和那个女人……他们……”札伦拦住那不懂事的小子,微笑的对萦玉说:“有事。阿玛和额娘出去办事了。”
“是吗?”浪费她半天的功夫了。
单单穿这一层层的衣服就花不少时间,还有这头饰,数数头上编了几条小辫子。
“三哥,我们不能这样。全部人都知道大哥今天要和青衣成婚,就萦玉一个人蒙在鼓里。”
札伦小声应道:“你别多事。要是告诉萦玉,那该有多伤心,你不怕到时闹翻天吗?”
“去闹更好。”他要和札克断绝兄弟之谊。
“那我回房了。”那两人吱吱唔唔了半天,像是不愿意搭理她,她只好挽着小环回去。
“大哥,叫我们带你出去走走。”这话一出,萦玉高兴的跳了起来,锁在院里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见见外面的世界。
札伦懊悔自己怎么不封住札株的嘴,现在又不忍心拒绝满怀希望的萦玉,只好陪她们去逛逛这边的小市集。
这只快乐的小鸟,正自由的穿梭在这大街小巷里,一个热腾腾的包包,吃得不亦乐乎。
萦玉那份快乐,传染了每一个人,路过的陌生人都友好的欢迎这位外来的新娘。小环第一次见到格格这么开心,非常感激札株和札伦这两兄弟。
“格格,来,歇歇。”额头的汗珠,流得值,小环小心的收拾起来。
札株大言不惭的说道:“瞧瞧,我们草原这地,多热闹,子民多热情。哪像你们那地,喝口茶还得个什么点心,一大堆的规矩。”
“各有各的好。”萦玉应道,眼睛往楼下的小巷子看去。
“那是什么?他们在抢什么?”
三五个人追着一个球,球进洞里,还一脸的沮丧。等等,里面还有几个女孩,她们好像不太在意男女授授不亲的道理。萦玉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平等的世界,男女平等,一切都是平等的。
札伦解释:“他们在踢球,不过,这场比赛在于,守住球门的球队才能得分。”这么奇怪的游戏规则,萦玉又问:“要是进球了呢?哪方加分,哪方减分?”
“进球不加不减,重于守球。”
又传来一阵欢呼,看来是守住了自己的本分。
一位胖乎乎的壮汉挡住了萦玉的视线,那只不安分的手,眼看就要伸到萦玉的脸上,札株迅速挡在中间,把萦玉和小环护在身后。札伦按下札株的拳头,又对那人说道;“你是达拉家的四公子吧?”
“有眼识,快把那娘子送我怀里。”他可是草原里数一数二的富商,有谁不认识他的。
送他怀里?
这气。
萦玉死瞪着他那双龌龊的眼睛,看看那嘴,咧得都快到耳边了,口水像坏掉的水龙头,弄得一地的恶心。可惜她不会武功,不然抽他几个大嘴巴。
不管哪个时代,总有那么几个害群之马。瞧他那模样,又有多少无辜的姑娘遭他毒手。正义感作祟,又绊着一股冲动的劲,十匹马也接不住萦玉:“那我就投怀送抱,你可得接稳了。”
“格格。”她就知道,格格不可能这么安分守己。
“来,娘子。”他张开手臂前,送给了萦玉一个热情的飞吻。惹得札株甩了重重的一个拳头给他,他一个重心不稳,把店里的桌椅都压坏了。
“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摔成猪头的壮汉,大叫一声,四处窜出好几十人,团团围住了他们几个人人。凳子、椅子全部上阵,萦玉随手抓到什么就丢什么,什么包子啊,碗筷啊,这场景乱成一团。
“小心!”小环为了护住萦玉,差点死在那几个人刀下。还好有札株护着她,不然早就死翘翘了。
看见有人伤害小环,萦玉当然冲上去,与那人拼个你死我活。札伦叹了口气,又紧接着去帮她挡刀。
掌柜见到一底的碎片,拿着个算盘,打得精响。
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这钱啊,很快就流入他的兜里。
“停!”札伦两三下,把敌我分得清清楚楚。那猪头饼从暗处跳出来叫嚣:“你们哪里来的人,敢我地上动手,不活啦!”
“格格。”
“别拉我,我要教训教训他。不然他以为,我们大朝的人好欺负。”
“格格?”他收敛了一下那双色眼,摇了摇头,又恢复本色:“什么格格?人家大朝来的格格现在正跟札克王爷成婚,哪来你们这几个冒牌货色。”
成婚?
青衣和札克?
不是已经成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