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1)
她有做得那么明显吗?怎么人人都知道她要逃家?看来,她要从长计议,选个好日子,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家。”她未来的家。
“萦玉妹妹,这格格可当得有点责任,我们这是联姻,这大朝子民的安宁都系在我们手上。要是做出点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事,你、我都担当不起。做姐姐的可不想亲手把妹妹送上断头台,你自个儿想明白这道理。”
无罪的银票被青衣踩了好几脚,有几张都不能用了。这下,萦玉闭在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姐姐,我这收拾个行李,就碍你眼啦。咱们不是一个宫,不到一块说。哪天我真犯事了,不用你绑,我自个儿送上门,让你来个大义灭亲,你看怎么样?”
“那要是真这样,姐可不手软。”青衣挥了挥衣袖便带着丫环玲儿离开。
一口怨气终于吐出来了。
心头是爽了,回头看到那满地的银子,心里倒懊悔了。小环拿起那半张银票,便问:“格格,咱们还走吗?”两位格格这么大声的叫嚷,估计大家都该醒了。
“走啊,怎么不走?”
“啊?”还走?
“不过,不是现在。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这个计划继续实施下去。”她搂过小环的肩,拍着胸脯保证:“我们未来的小日子,一定过得红红火火。”
能不能不要过什么红红火火的小日子?小环只要过点普通,安定的日子。
队伍懒散起来,有的士兵听说,今儿不走了,便成群结队到附近的小河边钓起鱼来。札株嘴里叼着根枯草,手不停的搅动着路边的小石子。札西刚送完青衣回帐篷,札株当面对他谴责:“墙头草,两边倒。”
“去去去,一边玩泥巴去。”札伦推了推札株,又问起札西:“青衣和萦玉吵了?”他是错过了,走到帐篷,人就散了。
札株抢着说:“当然吵啦,一大清早就吵成那样,还让不让人睡了。当初大哥就不应该娶这两个泼妇进门,这下好了,我们的日子啊,肯定不得安宁。”
“什么泼妇?那是我们的嫂子,你以后在大哥面前,可不能这样说话。你看见那河了吗?这里的河水不比府里的湖水暖,你要是再多嘴,我也保不了你。”
“三哥,你这是认同青衣当我们的嫂子了?”
“这……”人都娶了,他还能怎么样,反正夹在中间的人,肯定不是他。
“狗腿子,你们收了点好处,就背叛萦玉。”
札西与札伦对看了一眼,札西忍不住问道:“你平时不是挺讨厌萦玉的吗?今天怎么倒替萦玉抱不平?”这两人一见面就吵,倒吵出个感情来。
札株紧张起来:“我…我哪有讨厌她……”虽然平时她有点得理不饶人,但是念在她对小环好的份上,他姑且站在她那边,谁叫他的人在她那里呢。
“讨厌谁呢?我吗?”札克摆了张扑克脸,逼得札株像地鼠般,躲到了札伦的身后,玩起泥巴来:“我讨厌我自己。”
札克松下那张脸,又问札西:“怎么样?”
“估计得停留几天。”
“她不走了?”
札株好奇地问:“谁要走?”最好是青衣。
札伦本想敲他两记,哪知他缩得比乌龟还快。札西笑了笑,又接着说:“青衣搬出个子民来压她,估计暂时不会走。但是,她的小日子,好像还在筹划中。”
札伦不敢置信:“你们说的那个她,不会是萦玉吧?”
札西点了点头。
“天啊,你是说,萦玉准备离家出走?”家都还没到呢?人就计划着逃跑。看来,大哥要费点心思了。
“萦玉要出走?那可不行!”那他的小环怎么办?小环一定会跟去的。
札株两手拨开札伦的同情,转到札克面前,斩钉截铁的说;“大哥,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萦玉逃走。要是传到我们那里去,我们的面子往哪搁呀?算了,我还是用绳子绑住她,免得夜长梦多。”
快变天前,札伦架着札株,去了河边。
“我去道歉?”
等了几天,队伍一直停滞不前,只因为青衣格格身体不适,不能上路。逼于无奈,又在札克的强逼下,札西和札伦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萦玉。
萦玉听他们那话,心里自然不舒服。
她到做错了什么?
向她顶撞,她错了?
那她呢?又要从何说起?
她走来走去,在两个低着头的大男人面前,她压下心里的怒气。她心里清楚,青衣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如果她不去向她低头,她是不会罢休。
札西又劝道:“大嫂,我知道你难做,可是这一天天的过去,再不启程,又要到哪天才到草原。到时阿玛和额娘问起,我们也不好说。”
“对啊。大嫂,你就去看看青衣格格,或许,你去看她,她就好了。”札伦朝札西勾勾眼。
“大嫂,我们呢?都站你这边,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我们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他们兄弟一唱一合,闹得萦玉心乱。
“我不去,要去,就叫你大哥去哄她。”他的女人,为什么要让她来哄?何况她还是推她下水的仇人。
萦玉强硬的态度,札伦拉着札西躲到角落:“这怎么办?”“唉,看来,只能大哥出马了。”于是两人不讨气的走了。
想来想去,这离家确实是她不对。当初在嫁给札克时,也曾经想过逃跑,可是后来,不也被什么子民给挡下了吗?
“格格,来,喝口水。”
小环的那杯水,消去了萦玉的一些火气。脑了清醒,这人就往外跑了。小环拉也拉不回来,只能跟上。
这秋风就吹得人舒服,这林间的空气分外的清新,那一男一女漫步在林中,男人贴心的扶着女人,女人见到某人的出现,倒在男人的怀里:“你的小心肝来了。”
札克保持着微笑,连眉头也没抬,继续与青衣来个林中漫步。
萦玉急匆匆的跑来,忽然刹住了脚步,小环一头撞到了萦玉的后背,鼻子都撞红了:“格格……”这悲伤的眼神,看得小环心紧。两女侍一夫,格格根本不是青衣的对手,在宫里,她就清楚。
“小环,拿件披风来。”生病的人,居然游荡在林中,看来病得不轻。
小环匆匆忙忙地跑去找披风,又一面责怪自己的疏漏。格格身子薄,哪里惊得住这般秋风呼呼来。
这脑袋瓜子就是笨。
“姐姐。”
这声音像刀般,削停了他们的脚步。
萦玉带着小环送来的温暖,如风般,刮到青衣和札克中间,直接分开了他们这对恩爱的夫妻。瞬间,青衣腰上的那只大手,让萦玉顺势拍开,然后那件披风挂到了青衣身上,只见札克半跪在地。看来,萦玉那一脚,踢得有点重了。
“姐姐,这风大,怕是要着凉。”她督了一眼地上那人,表情痛苦,意料之中。“来,到我屋里坐坐,我们姐妹好谈些知心话。”
“姐姐正有此意,看来,我们姐妹真是心灵相通。”
厉害,她变得不再哭哭闹闹了。青衣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以前那个萦玉总是软软弱弱,想斗也斗不起,现在就有趣多了。
躲在草丛的两个小脑袋,一个直摇头,一个含笑看戏。“大哥怎么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呗。”
帐篷里,杀气腾腾,不用刀光剑影,只需她们往来的一个眼神,足以把这看树林铲平。小环和玲儿被赶出帐外,这帐篷顶部外冒的黑烟,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我们和平相处。”这建议,她是捂着良心才能说出来。
青衣的无情,她是见识过。以后日子这么长,还没等到她准备好逃路,就先被她害死。她想想都觉得害怕,这两姐妹到底结了什么仇,为什么要让她来成担?
“好呀。”她的爽快,引来萦玉的狐心,这么简单?
萦玉不相信的问道:“你答应了?”
“当然。”青衣阴笑。
萦玉啊,萦玉,这点老毛病,还没改。看来,她要往死兜,才会变聪明。
“成交。”两人友好的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