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菱歌台-贰 > 14 第十三章 凌云

14 第十三章 凌云(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是美男啊之爱如茉莉 赫米谈谈情 赖上二婚老婆 娇宠——国公府嫡女 机破苍穹 震旦·叁·龙之鳞 都市魔医 异世猎芳逍遥 超级武皇 祖巫帝江

“你既奉命查清的是这三个月内的事,又何必追问到两年前?”

墨达脸色一沉,冷声道。

墨襄谨言道:“这三个月内所发生之事,未必不是两年前甚至更久就已经注定的。”

“什么意思?”

“原因有二,”墨襄道,“其一,清泗的身世一直尚未查清,又是在镜楼中被人找到,墨门为何留着这等不明不白之人?

“其二,清泗为何三易师门,而教过他的师父、与他学习的同门,都死于非命?

“这些事若不查清,对这三月之事,在下无从下手。师兄与清泗相处最长,对他应最为了解,希望能给我一个解释。”

墨达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把清泗留在门中?只因你这样的人太多!你所问的这等陈年旧事,已被人问过数遍,再说一次也无妨。”

“你所问的第一件事,亦是墨门争议最多之处。当年镜楼挟持人质威胁墨门。门主骑虎难下,不能多有顾及。父亲带人马闯入镜楼时,所劫人质一百多人均被折磨致死,尸山中只寻到一个活口……那就是清泗。”

“竟有此等惨烈之事……”墨襄叹道,“虽是为了大局,但罔顾这一百多人性命,墨门难辞其咎。”

“这第二件事……虽说事有巧合,但也实属正常。镜楼虽遭重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十年来门中弟子每年都有数人死于非命。三易师门并非清泗所愿,亦无法阻止同门相继离去。如若硬说那些人因他而死,那才是不可理喻。”

“……”

“你怀疑谁,都不应怀疑清泗。这三月来他行事不妥,当以门规处置。但要把人命算到他头上……定需有无可辩驳的证据。”

墨达平日沉默寡言,又正值大战前夕,但遇到与清泗的事,却事无巨细,唯恐有甚纰漏。

“那就有劳了。”

“你既已做过调查,我也无需说得过细。师兰师姑之事,是因为疏忽遭到犯人偷袭而致,当时清泗与另一名弟子能够逃出,也全因师兰师姑保护。当时她为了阻止犯人,与他一起锁在密室之中玉碎。”

“此等魄力,真乃奇女子。”

“师兰遇害后,他便入墨门学武。我虽与他不同师,但常有来往,深知他日夜勤学苦练,有非比常人的毅力和恒心,加上天资聪颖,虽入门晚,却能与我齐名。他敬重师父青木,十分珍惜与他的同伴——嘉其,云野,瞑晖三人——常常与我说起他们。他们后来皆死于非命,清泗便转去神机谷,偶尔参与门中事务。”

墨襄沉思道:“你说他们……皆死于非命?这么说,那下落不明的嘉其师兄,也是死了?”

墨达迟疑片刻,方道:“嘉其之事……嘉其的确是死了,他的头,是清泗砍下的。”

“怎么会……”

“嘉其是镜楼埋在墨门的细作,事发后他当即出逃,将中途偶遇的清泗重伤,清泗负伤与我追击,亲手斩下他的头颅,但自己也因伤不得不静养一年,方才转到神机谷。门中生怕此事传出使不安,所以将嘉其定为失踪。”

“那么说来,镜楼……真的存在?”

“十年来虽然迹象颇多,但大多都没有直接证据。”

墨襄若有所思。

墨达抱起双臂:“……六扇门之事查得如何?”

此事涉及官府和人命,查明属实,最轻也将逐出师门,这是墨达最放不下的事。

墨襄却不肯多说:“原因似乎与窃取府中某物有关,但无论杀人还是窃物,现在一概都没有确切的证据……时候不早,今日多谢了,先行告退。”

墨襄转过身时,正好遇到一个黑衣中年人,半张脸和一只手俱被烫毁,看起来狰狞可怖。

“爹?”身后传来墨达的声音。

“见过左门主。”墨襄忙道。墨干虽为左门主,但是深居简出,门中弟子鲜以得见。

墨干淡淡瞥了他一眼,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墨襄喉头莫名一紧。

墨襄走远后,墨干问:“他是谁?”

“是右门主派来处理清泗之事的弟子,找我询问清泗的数年前的经历。”

“哦。”墨干若有所思。

墨达急道:“爹,清泗他……”

墨干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这事与你无关,你全心备战便是。”

木桩人在眼前吱吱嘎嘎转动着,渐渐静止。

第三次……失败了。

“不练了,回去。”墨阒抱着双臂,冷冷道。

“……再来。”墨达喘着气,将额头抵在剑柄上。

“心有旁骛,再练有何意义?”墨阒怒道,“以为师弟回来后你会好点,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反正你的年龄不小了,上台也是被人笑话。”

“呯”一声,木桩人猛地从中劈成两半。

墨阒叹了口气,离开了练武场。

他一走,墨达就跪将下来,卷起袖口,旧伤疤裂出血来,止不住颤抖。

从记忆初始,爹就不曾看他一眼,一直注视着那叫做镜楼的深渊。

镜楼消失后他也一直注视着那从深渊里出来的孩子。

墨达记得自己十年前第一次见到清泗时,还是个孤独成癖不喜与人来往的孩子,对外界不闻不理,只是一直抓着爹爹的手不放,让他颇是嫉妒。

从止步峰回来后,似乎也没有发生多大改变,对师父遇害表现出的更多是冷漠与疑惑。只有在和父亲说话时,才会偶尔露出笑容。

墨达从小便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孩子,而当他看到清泗情况比他更严重时,不禁感到莫名的欣喜。

青木和苏嘉其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墨达。

自从遇到他们清泗就变了。

通过清泗认识了苏嘉其,确实是善于与人相处的少年:活泼、好动、热情,像太阳一样不吝惜自己的光辉,他给予的那些东西像是温暖,像是友情,一旦被抓到手心里就就再也不肯放手了。

很快,他们三人成了一生只有这一次的挚友。

喂,敢不敢拿下试剑大会第一名?偷偷跑到山下玩一宿怎样?

说过很多很多傻话,做过很多很多傻事。

清泗变了,变得更爱笑,更爱说话,更爱与人相处。

其实变的只有自己。

当嘉其身份败露连夜出逃时,因为震惊和愤怒,对过去的顾惜,处于优势的他反而被嘉其重伤,眼睁睁看他逃走。那时,落在他身后的清泗追了上去,那个时候清泗脸上的表情,和墨达第一次看到他时一模一样。

——没有任何感情,只有置身生死之外的冷静和淡漠,似乎从未认识“苏嘉其”这个人一样。

他提着嘉其的头颅,半身都是血,表情很平静,是真正的、令他害怕的平静。

平静到他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他那样无所谓地抛弃。

他很在意清泗。

他害怕得某一天,清泗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墨门、离开他。

“可恶!”

墨达的剑摔了出来。

阳春三月,江南草长。

随着五月到来,金陵多了许多鲜衣怒马的少年。他们系马垂杨,把酒言欢,高谈阔论,不醉无归。

一年一度的武林盛事——试剑大会——就在此时此地召开了。

天气晴好,街上一如既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小初,这试剑大会开了一年又一年,居然不会有人厌烦。”

人群中,一个白衣公子颇有兴致地打量这一切,此人正是溦涯。他身后跟着一个七旬老奴,他却叫他“小初”。

“就像人们不会厌烦春节、元宵这些节日一样,虽说以比试剑术为名,但也是一年一度武林中难得的聚会——”小初噼里啪啦说得很快。

虽然他已两鬓斑白,但细看他其实长着一张永远不显老的娃娃脸,语速快,语音清,难能可贵的是他的精气神态也如同少年,一个七十老人能活得像个十七岁的少年,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当然,老人也有老人的毛病,比如少年是不会问一句便答出那么多话的。

“——期间各大门派之主相互拜会谒见,而游侠儿之间也能广交朋友,故而金陵五月宴席酒会夜夜不断,日日不停,商家有利可图,自然也会促成这一美事——”

溦涯笑道:“金陵城里现在那么多人,确实是挣钱的好机会。”

“当然——说起来这时节最好卖的东西就三样,酒,兵器,女人——”

小初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家公子眼神变了。

人群中一个青灰衣服的青年人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在五月的阳光下,那人的脸色略显苍白,仿佛大病初愈。

他自然也看到了溦涯,但是目光只是一瞥就看向他身后,从他们旁边快步走过。

清泗左拐右拐,溦涯一直紧紧跟着,直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居民区,清泗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好久不见。”

溦涯坦荡荡笑道:“确实好久不见。”

“这位——”清泗看到他身后的老者。

“这是我的家奴——逢初引,叫他小初即可。小初,这是我在桐口认识的朋友,清泗。”溦涯道,初引向清泗欠欠身:“……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这便是我说的那个被判秋后处斩的‘朋友’,”溦涯不愿多说,环顾四周,“你住在这里?”

一打开门,一股浓烟就喷了出来,清泗脸色煞白,忙拎起门边的水桶冲了进去,厨房里站着一个绿衣女子,正忙着用湿布往锅上盖。

“烧好了!薛~氏~叫~花~鸡,”女子得意地转过身,“咦,你们是——”

安排溦涯和初引就座后,清泗责备韫锦道:“近来火事频多,你怎可能那么不小心?……饭呢?”

韫锦“啊”了一声:“只顾着煮菜了。”

溦涯等得无趣,来到厨房,却看见清泗正努力将锅上烧焦的饭铲下,韫锦端着碗油站在一旁不知要不要放。

“你们在干什么?”

……

“哇,好厉害。”韫锦看着溦涯娴熟地将炒萝卜倒入盘中,叹道。

清泗一直支着下巴盯着溦涯的动作,这时走上前拿过锅铲:“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他很是认真地做了另一盘菜,溦涯看了点点头:“看来你只是缺乏正确的示范而已。”

清泗肃声道:“和练刀一样,看穿事物的本质,剩下的就容易了。”

“我也看了,让我试试。”韫锦忙夺过他手中的锅铲,走到灶前。

片刻后,清泗拿起湿布往窜火的铁锅上扑。

饭桌上,韫锦给每人盛了碗汤,温声道:“见笑了。”

“等等。”清泗把汤里的肉全部夹出后,才推到溦涯面前。

桌上响起碗筷之声,溦涯察觉到韫锦神情紧张,拍着清泗的肩膀道:“假以时日,弟妹定能成为一名大厨。”

韫锦脸红了,清泗忙道:“不要胡说,她只是过来玩玩,等会还要回家吃饭的。”

韫锦走后,溦涯在帮清泗收拾碗筷时,才低声道:“你昨天、前天也吃这种饭?”清泗点点头,溦涯同情道:“情人眼里出膳祖,我懂,我懂。”清泗反而道:“不好吃吗?”

溦涯默然。

清泗的后廊面着疏竹萤火,别有情致,溦涯在后廊坐下,环顾四周:“虽然偏了些,却也是间不错的屋子,怎么弄到的?”

清泗摇头:“这户人家与我是旧识,这月有事外出,借给我暂住。”

溦涯却很敏锐:“你为什么不住墨门,要搬出来住?”

清泗沉吟道:“此次来试剑大会的弟子颇多,我只是来观战,便索性把房间腾出来。”

溦涯盯着他道:“搬到外面就是好,不用穿那套讨厌的黑衣服。”

清泗只是笑了一下。

溦涯道:“……不想在墨门呆了,可以来找我。”

清泗婉拒了:“你在金陵有什么要帮忙的?”

他记起溦涯说过在金陵有可以东山再起的基业,不知是不是指凤氏在金陵的府邸?他今日路过旧地,那里俨然已换作他姓。

“有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溦涯眨眨眼。

不知他又要为了家业到何处奔波?

但清泗很快就后悔放出这句话。

清泗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因为几天前,墨门已将他逐出了师门。

也许更确切的说,是左门主趁着这个时机,将他逐出师门。

他蛰伏在这里,等待来自深渊的邀请。

一旦到了日常,清泗便立刻恢复了他严苛的作息表。所以深夜时被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时,清泗感到非常恼火。

门外站的居然是溦涯!

他看了清泗一眼,就大大方方走到房中。

“——什么东西忘了么?”清泗困惑地说,这是他看到初引身上背的巨大行囊,脸色一沉。

“来这里住几天。”溦涯说得很自然。

“你不是在这里有基业?”

“那是几天后的事了。”

“客栈都住满了吗?”

“有是有,但是都贵得要死——喂,你不会收我钱吧?”

“……”

溦涯和初引搬进来以后,清泗不得不腾出了两间空房,屋子登时变挤了。

完全整顿好已是半夜三更,清泗不等溦涯说半个谢字,便黑着脸把门关上。

溦涯确实只是来这里“住”而已。

清泗从没见过溦涯真正闲下来的时候,他早出晚归,有时通宵不回,回来也只是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只是偶尔在过道里遇到清泗,会和他开上几个玩笑,但神态颇为疲倦。

“逢叔……这些事不用做。”

初引在屋里时,没有事的时候便会清理打扫,煮菜做饭,让一个老人做这些事,清泗委实过意不去。

“不用不用,”初引虽被强迫坐了下来,仍快活地说,“少爷擅自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我也只能帮忙一些琐事了。”

今晚溦涯照常没有回来,只有清泗和初引一起吃晚饭。

目 录
新书推荐: 完了,我把仙家的香炉摔了 仙子,求你别再从书里出来了 他发癫,她贩剑,恋综画风被带偏 前锋 冷婚三年忍够了,直播卖掉前夫哥遗物! 大佬的掌心娇飒爆了 干涸岛 直播出海打捞后,我成了警局常客 我携毛茸茸直播算卦爆火全网 腰窝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