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满园□□收不尽,误指红杏架篱墙(1 / 1)
穹苍震响了开春的头道雷,六域鸣动,司雷神感叹数日雷方示警,今儿便应了,成效之高之瘆人,果尔是吾等之苍天。天帝、仙君、魔君、妖姬,聆听天诏,凡间上达天听的消息,如非大大的好消息就是大大的坏消息,人帝遇劫偿幽冥鬼域二十五朝阳时,寿终惊蛰。酆都大帝伸着懒腰考虑是否将这桩事情的始末通予各界,考虑片刻,天诏没提的话,自己能懒则懒,掐着时辰换上帝袍,去迎人帝瑾王。
“这是迎谁的魂魄?”几只新晋的冥使没见过世面,酆都大帝、十殿阎罗,六曹判官,日夜游巡,黑白无常,幽冥四帅一个不差。
见过世面的冥使:“人帝。”
没见过世面的冥使:“人帝?上任才送走没几年,怎么又来了?”
另一只有见过些世面的冥使:“上任哪是送走的,明明是请走的,这回来的是他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送走。”
见过世面的冥使:“闭嘴,人帝到了。”
瑾王行步入殿,见过世面、见过些世面和没见过世面的冥使都佩服到底是灵通六域的人帝,当世才度,酆都大帝道:“人帝,又见了。”
瑾王看着殿上帝袍加身的酆都大帝,实难想象初见她自称酆都大帝的情景,他那时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子跑来戏耍他,这酆都大帝是位女帝,活泼可爱的小女帝,“有劳冥主久候。”
酆都大帝懒在帝座上:“可惜你的夫人年纪轻轻守寡了,瑾王,我们有言在先,你的夫人是神仙,你可不要妄想投身神仙界,下界的帝王永不修仙,这是天理命数。”
瑾王:“洛誉明白,岂敢妄想。”酆都大帝颔首,等着他的来世愿,一听瑾王祈的愿,酆都大帝面上蒙了层怒气,待瑾王说完,她冁然而笑,允了,看来幽冥鬼域不仅有黑白无常更有她这位喜怒无常。
喜怒无常的酆都大帝道:“瑾王,有机会你做我的夫婿吧。”
瑾王鞠了个大躬,“承蒙冥主抬爱,洛誉只能为她的夫婿。”
酆都大帝支着头命阎罗领瑾王下殿,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皆是情痴。”
凡间瑾王驾崩毫无征兆,举世恸悼,皆称新王未立,天下要大乱,隔日帝都王城颁瑾王遗旨,三王爷摄政,左丞右相辅政直至新王登基,瑾王对身后事安排的相当之妥当,史书中记录了涉事妥当的瑾王,并著下瑾王的赫赫功勋,一世伟业以及独取一瓢三千水的钟情,瑾后,是位存在于史官笔下,瑾王记忆中的王后,谜一样的王后,十余年前见过姓陶名宓姑娘的御医宫婢所能想到与之相关的是她面如桃花、宅心仁厚,再多想便是世人通晓的一位医术高明的王后,民间盛传瑾王瑾后育有一女,在瑾王东巡时父女二人相认,但如同她的母亲一样,她似风来似风去,到底孰真孰假无人会去解答,他们之间的情缘成了又一段美谈供世人品读。
瑾王瑾后合葬一墓,陪葬之物颇为精简,一方洁白的帕子和一个品相奇特的发结系着半壁玉珏,长公主亲自为他佩戴,“姐姐,这是王兄的玉璧吗?”小公主问着她。
长公主:“是,正是他心之所系。”
小公主:“姐姐,王兄常穿的那身蓝衫找不着了。”小公主里外翻了几次瑾王生前的衣物。
长公主见瑾王衣冠端正,眼里泛着雾,“不用找了。”瑾王东巡的流言,瑾王独居云宸宫,这些年几度入宫觐见,却不让她们上前,集合种种,长公主猜到陶宓在他身边。
此时,憬惜一身素色斩缞上搭着件蓝色外衫,洛誉常披的衣衫,有他白莲清香衣衫,不知是洛誉如白莲还是白莲衬洛誉,他有着莲般淡雅清逸,远观不可近亵的味道,憬惜牵紧衣衫恰到好处的暖意,似洛誉多一分燥,少一分寒的怀抱,她俯首埋在膝处,“洛誉,你是有多傻呢?”外厅银杏抽泣,哭的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惹得憬惜一起掉泪,她瞧过憬惜落泪,那时觉得憬惜和瑾王像一幅画羡煞旁人,憬惜垂着眼忽的滚下一颗泪珠,悄悄的拭去,笑着说:‘那我们真该待在画里。’他们有一场约定的分离,她窃以为在画中他们能永久,怎么忘了水墨亦是会褪色的。
“凤鸣贤妻,再不放饭,我要抓你相公的坐骑果腹咯~~”廉贞情真意切的盯着火麒麟,冲着火房一呼唤,火麒麟不能自己的倒了几步。
炎阳随手捻了个火团抛向祸斗,祸斗一口吃下,满意的舔舔嘴,“廉贞,你别老盯着它,你们不合适,不会有幸福的。”
廉贞:“我这个人注重粮食,精神食粮不、稀、罕。”凤鸣端着饭菜摆桌,“那小娃娃进来可好啊。”炎阳与凤鸣互看一眼,不知她在问什么小娃娃,“憬惜!”
炎阳嚼着豆子,“男女通吃~”
“她把人帝给吃了。”廉贞搓着手拿起筷子开吃。
凤鸣终于也落座,“玩笑不能乱开的。人帝是阳时尽了。”
廉贞:“哎~~~就你们俩这悟性,怪不得成亲六千年才洞房。”凤鸣给汤水呛了好大一口。
炎阳漫不经心道,“你管的好宽呀。”顺便转移了一下她的注意力,“憬惜怎么吃了人帝了。”
廉贞摆摆手让他们等上一等,端起碗,咕噜噜的喝完汤,将碗递给了炎阳,炎阳接过空碗,把整个汤盅摆到她面前,廉贞搅着汤匙,“我见那小娃娃挽着人帝逛姻缘阁。”炎阳重重振了下桌子,吓得廉贞把汤水喂到了裙上,“你瞎激动什么!糟践我的衣裳,你给洗啊。”
炎阳摊着手伸到她颌下,“先把你这些年吃的吐来还我。”廉贞作势干呕了声,“难怪慕沨那小子连根头发也没找着。这小丫头聪明。”
廉贞:“你要通风报信?”
炎阳:“我堂堂火神干这个,吃饭。”夹了菜放进凤鸣的碗里,“呆了?”
凤鸣:“查到是什么人屠杀了天兵吗?”
炎阳干脆把碗推到她嘴边上,“吃饭,自有管事的。”
管事的天后,在两仪圣君府上出事的当夜就察看密室,大骇之,宵玥当真卸去四肢外逃,宵玥究竟是怎么逃出去的她头绪全无,清楚的只有一点,杀戮又起。
宵玥睡在天渊的炼炉内,为了取下颈上的锁环他斩下了自己的头颅,在炉内重炼金身,这地方原是战神问天铸剑造兵荒度时日之处,战神问天与魔主交战身负重伤坐化归天,关于问天归元这件事有着多派说法,务实派将他与魔主之战风风光光一描述后以功成身退收笔,考究派是总结了问天作为战神长年南征北讨斩妖除魔的战绩,断定他是积聚了许多伤患仍秉持战神威名奋战到底,再则是写意派,这写意派的说法是广受良善之士的青睐,说是赤帝之女得了道,精魂永生,问天与她心意相通,归于混沌常伴其左右,这说法太过诗意,好在问天确确实实是在神桑木旁坐化归天,而这也成了后来陶然心里的一大疙瘩,问天归元,天界几经波折没抬出一个担得起战神封号的神仙,他的这项嗜好自然没人分享,终于出现位赋予众望,前途光明的神仙,谁料鸾龢粘着莫道改投魔界,天帝的五内都给气挪位,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挪对地儿,如果给他知道天后的枕头底下现在还压着片黑龙鳞,保管他甭想再把它们搬对地儿。
天后横着臂支在枕上,捏着黑色的鳞片,闻着帘幕后窸窣的响动,将鳞片掖在掌中。仙婢端着安神药剂,“娘娘请服药。”
天帝下过的大大小小圣旨里头‘天后每日必服一副安神药剂’是其中最掰扯的,“娘娘早些休息。”仙婢带上门后贴心的用了把七巧连环锁闩上门,以免有人扰了天后安睡,天后自喻是尊贵至极的囚犯,但她是风,一阵来去自由的风,尽管自由是如斯短暂。
岐牙磨着他的钩尾,看着黎曦和鸾龢刀光剑影,狸琞犯着春困哈欠连天,岐牙非抓着他享受坐山观虎斗这件惬意的事情,鸾龢额上三道神印居中的那道亮了亮,他停下了轩翥神剑,御风而去,“怎么跑啦!我就说魔君那样教育不成,雄鹰给驯成鸽子哪还得了。”岐牙戏了半截很不痛快。
黎曦:“说有事先走了。”
岐牙“有事?他还有比打架更重要的。”
“宰了你炖汤。”狸琞一个不小心说出了他重要的事。
岐牙的尾巴缠着狸琞,“哎呦,狸琞啊,你怎么能离间我跟小鹰的感情呢,你坏。”
黎曦和狸琞抖落抖落鸡皮疙瘩, “你不跟去瞧瞧你的小鹰是不是背着你与别人好上了。” 靡靡惑人音颠倒众生颜,魔界至毒的蝶儿‘鬼美人’收着半边美人脸半边白骨头的双翼落到他们之中。
岐牙:“赫儿姐姐~劳您将那半张鬼脸收起来行吗?不带啃窝边草的。”这位‘鬼美人’的容颜如她的双翼一般,半魅半邪,她用美人脸诱人再用鬼怪脸摄魂,凡是受她诱惑的,无论谁都难以自控离奇死亡,但死相是死而无憾的样子。
赫儿站在狸琞与黎曦中间,勾起他们的脸:“恩~与其让你们俩叫外人吃了,不如姐姐我先尝尝,让我教教你们怎么勾搭。”
黎曦和狸琞异口同道:“姑奶奶安好。”赫儿的笑容僵持,眼尾貌似抽了抽,特想毒死这两家伙,在魔界无人敢问及赫儿的芳邻,更无人敢尊她奶奶,据可靠消息赫儿的年纪是相当可观因此黎曦和狸琞对她也相当之尊敬,遥想当年右丞相给他们几个娃上通史课的时候被他们真挚的求知欲和无畏探索精神感动稍稍透露赫儿是历史悠久的蛾子,然这历史的有多悠久,他再感动也不讲。
岐牙也颇具敬意的问:“您这是在哪刚害完无辜。”
赫儿:“无辜?死有余辜。”赫儿那婀娜身姿拂过岐牙,“真不去瞧瞧?”
岐牙:“麻烦。”
赫儿漫不经心道:“起风了。”
风卷熄了无恚殿内的灯火,“熙和,你这个人太固执,不是说过你唤我一声,我就会去见你的,你这般,若有人动了你躯体,不怕形神俱灭。”
熙和:“谁动的到我的躯体?”
莫道:“一切安好?”
熙和顿了顿,想应他‘没什么不好’细一想,听着像‘没什么好’干脆不应了:“宵玥出逃了。”
莫道:“......”
熙和:“他应该元气大伤,一出来便杀了一队兵将,他要完全复原魔界定是首选。尤其是你。”
莫道:“恩。回吧,再有事,唤我,我去见你。”
熙和:“别来见我,别到天界,你们的斗争没有意义。”
莫道:“就因你总拒人于千里,才会落得与魔结交的下场,再推开我,你还有什么?”
莫道感轻风拂面,声音渐渐飘远:“正因知音难寻才不要你来送死,我可以要太多人赴汤蹈火,莫道,我要你活着。”无恚殿灯火复明。
莫道冷冷的笑道:“谨遵懿旨。”
苍鹰御风,熙和:“你来做什么?”
鸾龢:“护驾。”
熙和:“鸾龢,你已非神,去莫道身边吧,他比我需要你。”
鸾龢向来很有主见,到神魔交界之处他才调转方向,离魂术许久未用,元神损耗过度,天后抱恙数日。熙和打娘胎里就是天界太子的太子妃,未来的天后,她一出生除了婆婆外所有人对她恭恭敬敬唯唯诺诺,她没有知己,没人敢是她的知己,甚至她有没有亲人她都没真正的清楚,缘分令熙和遇了一位知己,却再次体现了它造孽的功力,无人相信他们付出的是义而非情,连她命里注定的男人都不信,她还能指望谁信,有时想想神仙是闲的发慌了,将她这株红杏强行架出墙再给抓进院子关起来,一点不嫌麻烦,熙和终是不辱红杏的使命生了情变了心。
鸾龢风尘仆仆的钻进池子,一甩头,甩莫道一脸水,“啊,您在啊。”
莫道:“你曾与宵玥交过手?”
鸾龢:“……”
莫道沉住气,“他从熙和手上逃脱了。”
“恩。”鸾龢出奇平静依着往常的经验他该扑到莫道身上,莫道甚至都抬脚准备好抵住他了:“就一次”
莫道掐着眉心:“你拿住他的?”鸾龢颔首,“若再交手呢?”
鸾龢往身上拍水,“不好说,若非他当时身负重伤,我确没有把握擒住他。”
莫道问:“你怕他。”
“是,他,要别人的命也要自己的命,战神再世怕也难制住他。”提到宵玥,鸾龢在温热的泉水中哆嗦,鸾龢坦然通透,他怕他便承认,对他而言这并不丢人。
莫道:“黎曦像样吗?”
鸾龢如同得了件新玩意儿般欢腾,“尚有余力,有前途很有前途。”
莫道起身,“鸾龢,若宵玥闯进魔界,你就带着黎曦去熙和那里。”
“呃~~估计不太行。”鸾龢完全忽略莫道的怒目,“她让我待在你身边,去了她会把我们刮出来的。”
莫道诧异鸾龢什么时候耳根通上天灵了,“你能听她的话?”
鸾龢沉下水面,“跟你学的。”
莫道遭遇里子面子的双重打击,拿起外衫,见狸琞一副瞧见鬼的模样撒腿要跑,“狸琞,跑什么。”
狸琞本想泡泡池子睡睡回笼觉,一听莫道和鸾龢说话,莫道脸色白里透红,红里渗黑,刚要跑就被逮了,“忘拿衣裳了。”
莫道长叹,“你身上挂的那些布是干嘛使的?”省去再多听一句废话,“黎曦哪去了。”
狸琞:“岐牙跟着了。”不等莫道开口,“这次一定绊结实。我也去。”
莫道:“回来。你去把无恚殿的花草种上。”
“我?又不是我弄走的。”狸琞一脸无辜,‘是为你弄走的,是为你弄走的,是为你弄走的……’莫道眼底生出的魔咒叫狸琞抖了三抖,“就去。”
“夫人,您看这方子对吗?”憬惜正考银杏的药理。
憬惜指了指,“此处若换上车前子,味甘且寒,更利水排热。”说着说着,门响了。
“我来。”银杏一拉门,眼睛差点冒出花来,她感慨天下居然有比陛下长的好看的人,可这个人,嗯,长得根本不是人样,银发红眼,难道是什么疑难杂症?“公子有事?”黎曦跨着长腿自银杏边上越过,“公子!!”
内室,憬惜:“银杏,让他进来。”银杏就想天下哪有比她家陛下长的好看的,除非不是凡人,夫人识得的,肯定不是凡人,她光顾着看好看的人,一不留神一条蛇窜入。
黎曦看憬惜悠闲的喝茶读书,什么都好就是衣裳不好,她穿绿衣裳好看,蓝衣裳好看,当然穿白衣裳也好看,但这素的惨白的衣裳他夸不了好看但觉冷清,“你预备当瑾后到几时啊?”憬惜含笑一副此情绵绵无绝期的态度,“人后当过瘾了,要不要来当当魔妃。”
憬惜深明她与黎曦牵扯比她与其他人强,她更明白他们之间的牵扯很致命,他次次找着自己是命数,他们闹闹的当玩伴挺好,道:“不必。”黎曦长这大没叫人这么直白的回绝,心理负担蛮大,小花蛇爬在地上哼哼,‘真是欠的,那么多上赶得他不要,偏要自讨没趣。’憬惜瞄了黎曦一眼分析,“我好歹是个神仙得当从一而终的表率,一改嫁可要晚节不保的,再说,我好好的后贬成妃,非常不划算,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憬惜此时犹觉瑾王聪明,他讲的是搁哪,哪受用,就担心黎曦学她穿身红衣往她前头一站,也来‘一日嫁衣一日斩缞’,憬惜乍一抬头,啊!黎曦的衣裳正是红的,细一想,恩,他非红即白,这种事都轮回上了,凡间果是无奇不有。
黎曦和憬惜拿着终生大事丢着玩,银杏蹲着捏岐牙玩,岐牙一个忧愁,他是想着要低调些,才将自己整袖珍点,但再怎么袖珍低调也不能轮上个凡人对他上下其手,嘶嘶地瞪着银杏,岐牙嘶啊嘶的,黎曦目露凶光的别过头,岐牙咻的钻到银杏的衣服里,银杏惊的大呼,憬惜随手散了包雄黄粉,逼得岐牙现身,银杏瞠目的看着方才爬进她衣服里的小花蛇成了大男人,“禽…”银杏是受王宫优良教育的宫婢,活活将后半个字吞下,尤其是岐牙那脸期待,银杏死都不让他得逞,后来憬惜夸她自律强,奖了她句天机‘兽不一定是禽的,还有可能是魔。’岐牙再来,银杏开始小邪魔小邪魔的称他,岐牙则把她的身段内外品评,他们彻底势不两立。
凡间辗转几年,银杏学业有成筹划在沛城安定的开间医馆,求了憬惜许久,她仍是要走,种了棵叫银杏的小树在她医馆中,答应银杏育果时来探望她而银杏没领会憬惜的一语双关,馆中银杏树年年十月结果,她在不长的人生里济世未嫁何况育果。
碧渊翠谷的妙处在于无论时隔多久,它始终乱而藏序,她拈了撮香草,美美的睡上一觉,她睡的太沉以至于神游太虚不自觉,醒来后头有些涨,主要是由于她经过了很多地方遇见了很多人,如她仍能做梦,大多事情会在她梦中清晰而非在神游后混乱。
陶然进屋瞅了憬惜一眼,素服盘发白簪花,好地道的戴孝就是好奇她给谁戴孝。憬惜呆呆的冲他眨眼,“丫头,爷爷我,估的尚能活挺久。你筹备的忒早了。”
憬惜淡然道,“不是守您的,是守我夫君。”但闻哐当一声,陶然自凳上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