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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疯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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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闵这支军队的用度,似乎和西疆别处不同。表面上,用度都是极简的,但是却处处讲究。这些事物,本来交给各军的参将照看着就成,可是在西闵这里,方启将军居然事事都要亲自过问。最初的几回,我们的布匹也被挑了几次错,于是少不得需要更加用心。

王伯时常抱怨,说工序多了这么许多,进项却一点也没有多。我和夏容只好好言安抚众人。这个新接触的方启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知道得并不那么真切,只得小心翼翼照办他的吩咐。

我们凌容铺的工人,大多都是从绵城带过来的。夏容曾经说过,这些人都是从祖上就跟着他们夏家的,如若就在绵城将他们遣散了去,他们也不知该去往哪儿。何况,这些人都是对夏家死忠的工人,绵城纵然还有其他的上好的织锦庄子,他们也断然不会投奔过去。

于是这样多的人,只能跟随者夏容的家人,都来到了绵城。

他们的纺织刺绣手艺,自然是极为出色的。当时在吴参将手里的时候,吴参将要我们的货品不能太出色,饶是他们都憋着一股气。如今方启要的东西略略讲究了,这些工匠都面露喜色,日日辛勤在工坊里劳作,似乎是丝毫也不觉得辛苦。

最初的几回过去之后,方启似乎对我们的货品也十分满意,再也寻不到什么错处。

我和夏容总算长吁了一口气。我也略略得了闲,这一日,得以在西闵这里好好逛一逛。

西闵的街市,和江南相比,自是不如江南的鳞次栉比、楼阁讲究,但因着这里风俗和江南大不相同,士兵和百姓又是来自天南地北,街市上的店铺装饰虽然各不相同,但都各自透着别具一格的风情。一路走过,各种口音相杂,行人面貌气质各异,也颇好看。

许是因为方启将军喜欢胡笳,这一条街上,竟有不少颇为讲究的胡笳铺子。每个铺子门口,都有人吹奏胡笳。技艺高低参差不齐,但胡笳声咽,交错之中,风味别然。

我走进一间胡笳铺子。这铺子不大,铺子中除了售卖胡笳,还有贩卖从西疆各处甚至漠北运来的香料货品。一进店门,香气袭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禁叹道:“好香。”

那老板原本懒洋洋倚在角落里,半闭着双目。此时听得我称赞,立刻站了起来,笑吟吟道:“这都是最好的香料,绝不掺假,童叟无欺。而且我这里的不少香料,还可做药材。公子,来一些么?”

我伸手在一袋香料里探了探,问道:“你这梳窝,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老板眼睛弯弯的,道:“公子果然是行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是梳窝。不瞒公子说,我来西闵已经有大半年了,公子还是头一个一眼就认出我的梳窝的。这个梳窝,是我先前在漠北经商,从漠北得来的。公子您看,都是极佳的。”

我拿起一些梳窝,仔细看了看,问道:“这梳窝,不是应该产在江南的么?比如绵城?”

那老板笑道:“江南的梳窝,自然是极好的。但漠北近几年也有了梳窝。公子可知道,这梳窝原本就是从漠北四国中引进我大景的,百年来,江南种植梳窝益盛,但漠北的梳窝,自然也是上佳。而且漠北四国中,对梳窝都是推崇备至。漠北医药也是有年头的,对梳窝的服用上也有些偏方子。只可惜在我中土不甚流行。”

我沉吟不语。

那老板又道:“公子家人中,可是有正服用这梳窝的?”

我顿了顿,点点头。

那老板道:“那就来一些么。公子若在我这里买了梳窝,我还可以另取一些上好的红糖赠予公子。公子您也知道,西闵这个地方,红糖最是不易得的。但我从漠北那儿听说,这梳窝,可需上好的红糖一并配合着服下,方才有大效用……”

那老板依旧絮絮叨叨,我略略有些头疼。

我对他道:“来一些吧。大概服用一个多月的样子,你斟酌地给我称了就是。”

那老板听闻我如此说,自然喜不自禁,登时就去取了秤砣细细给我称量了去。

许是嗅得久了,梳窝独有的香气,终于渐渐从百香中分明出来。

红糖。这梳窝的服用,果真需得红糖。

我记得那时候,景非从绵城给景成送来的梳窝中,都会细细写了一个方子:“梳窝一百钱,均为去年三月份新鲜采摘。每晚戌时,取五钱,连须水一碗煎开,加适量红糖乘热一次服下。连续半月。期间忌辛辣之物。”

并且,他总是会再加一句:“需加适量红糖,方可得出此不凡效力。”

我们当时竟然怀疑了他。

人心最是难测。

人心也最是无奈可笑。

我正想着,老板早已包好了药给我,用了细绳包扎好了。我拎着,道了声谢,正要抬脚出门,却被一人猛地撞到了地上,同时一股浊臭的酒气扑鼻而来。

原本包扎好的药登时洒了一地。

我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得那老板急切切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又嚷道:“你这个疯子,又来我这里捣乱。你是存心想让我们都做不成生意不是?”

我抬眼,只见一个须发斑白蓬乱的老者,头发将他面容遮住。他正揉着屁股站起来,一边也大声嚷着:“叫这么凶做什么!”

那老板道:“老疯子,你还以为你是协领啊?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你现在就一个废人,别给我摆什么三品武官的谱儿。”

那老者身影一酱,忽然上前跨上一步,揪起那老板的衣领,冲他道:“你说什么?”

那老板抖抖索索,可见是有些惧怕,但嘴上还是逞强:“我说的不对么?你看看你,整日就在这里游荡,喝酒也不给钱……”

他的铺子门口,此时也围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不少兵士,都笑着在那里看热闹。

那老板望望门口,许是见有人来了胆子也状了,于是他胸脯一挺,冲着门外喊了句:“你们说是不是?”

那老者手一松,老板立即向后退了几步,却不想撞到了他的柜台上,碰洒了不少药材到地上。他又忙不迭地要退开,却又撞到了那老者身上。药材中有些圆润的,此时滴溜溜地滚着四散开。他两人猝不及防,踩到了药材上,于是脚底一滑,两人同时跌落在地上。

门口聚着的人群中登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老板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对还坐在地上的老者冷笑道:“你这疯子,还不快走?你不是武艺惊人么?你不是号称勇士么?怎么手脚这么不灵便了?”

那老者此时却和方才判若两人,垂着头不说话。

老板似乎胆子更壮了,又冷笑道:“我就说嘛,你早不是什么协领了。趁早赶紧给我滚出去。莫脏了我的店。你若饿了倒是可以往我这讨点饭吃。我就当积点阴德……”

忽然,那老者猛然抬起头来。老板似乎怔了怔。

老者徐徐起身。他走到柜台前,对着那一袋梳窝仔细看起来。

老板往后退了退,一边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老者不答。

老板又往后退了退。门口众人也安静下来。

忽然,老者抓起那一整大袋梳窝,往空中就是那么一抡。梳窝登时全部洒在地上,香气四溢。

老板跳脚:“你这个该死的疯子,我要把你抓到方将军那里去。看方将军怎么处死你。”

他冲上去,扯着老者的胳膊就往外拽。

老者突然放声大笑,由着他拽向门外。

我在门口站着,老者经过我身边时,他被老板死命地朝前一扯,遮住脸颊的长发被吹开来。

我清楚看到他左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

我心念一动,不禁往前追了几步,要看那老板会把这老人带到何处去。

此时门口众人已经渐渐散开,我在人群中穿梭着,追随着那两个人。

却见他们突然停住脚。

我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甲胄的年轻将领,正笑吟吟坐在一个胡笳铺子门口,似乎是在饶有兴致地挑选着胡笳。

他的身后,只站立着五个士兵。

那老板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方将军啊,方将军可要为草民做主。这个老疯子又来我的铺子里捣乱,损了我好些上好的药材啊……”

原来那就是方启。

只见方启微微抬头,看了看那老板,又看了看直直站在他身旁的那个老者,笑道:“疯子的事情,不归我军中管。”

那老板磕了个响头,道:“将军不知,这老疯子原来就是西闵军中的,原来还是个协领,不知后来犯了什么错,就被降为普通士兵了。然后他就一直疯疯癫癫的。”

方启“哦”了一声,望了望那老者,面上依然带笑。

过了片刻,他一摆手,然后道:“将他们统统带走。”

那老者挣扎了一下,嚷道:“你要把我关到哪里去?”

方启笑道:“不关你。看你也饿了累了,我给你好吃好睡,好不?”

老者默然,由着士兵押着去。临走的时候,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盯着方启手中的胡笳,然后叹了口气。

老者被士兵押着走了几步,却听得方启突然道:“且慢。”

他拿着胡笳,走到老者面前,笑道:“你也好这个?”

老者头微微一昂,不答话。

方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左脸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老者身子一颤,但依旧双唇紧闭。

方启叹了口气,忽然缓声道:“我听得人说,原先太子殿下驻守西疆的时候,他身边有一个善吹奏胡笳的协领。太子殿下非常信任他。那个协领常常和太子殿下一起吹奏和歌太子殿下写的词。其中有这么一句:‘瀚海白骨,愁云野魂,不知千里几归客……’”

我听闻,一怔。只见那老兵似乎也是一怔,他终于回过头来,看着方启。

方启微微一笑,抬手轻轻一挥,道:“带走吧。”

士兵押着那两人去。方启略略顿了顿,方才缓步跟着走了。

我依然怔在不远处。行人穿梭,我却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好一会儿,我才正想转过身离去。

却听闻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中透着狡黠的笑意:“任兰舟?”

我回过身来。果然是他。

只见他折扇轻摇,目光中一副自得的神情,又道:“我看了半天,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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