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1 / 1)
那镜面上一片猩红,战场厮杀,原本厮混在一起打斗的战马士兵,一眨眼的功夫就少了一般,那场景太恐怖了!芙昔捂住嘴巴,浑身发冷。紧接着,湖面一变,那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一个拥有者绝色容貌年纪却不过13,4岁的女子跪在大殿之中哭的很绝望,可宝座上的人却不所为动,任由宫人将女子拖走,那女子的悲怆的表情看着芙昔的心也跟着悲伤,而那女子的容貌,居然似曾相识。紧接着镜面上出现那女子凤冠霞披的模样,她脸上的神情和周遭的喜气格格不入,紧接着她看见了那女子大婚的场面。镜面一变,又是战场厮杀,镜面变换,那个女子已经换了装束,面容不改绝色,更添了一丝成熟的妩媚,她更美了。紧接着是一些笙歌燕舞的画面,再次拥有她的男子似乎只宠她一个,给她绫罗绸缎,给她奇珍异宝,她微笑,可微笑之中分明带着冷漠。紧接着画面改变,战场厮杀,那场景比前两次都要惨烈,都要凶残,紧接着又是一片安然的景象,出现在镜子中的场景芙昔似曾相识,那个女人再次出现在皇宫之中,仍旧风韵犹存,让人挪不开眼,面对皇位之上的男人,巧笑倩兮,可眉目如画的她,眼神里早就盛满了逢场作戏。镜面再一转换,那女子出现的宫殿,竟然是乾泽宫!乾泽宫!那个祥渊说的那个宫殿!芙昔还没从惊诧中反应过来,镜面又变成了一场厮杀,然后那个女人出现在了烟花之地,紧接着,出现在了将军府的院落内!芙昔此时再也无法说话,难以置信的看着湖面,可就在这时,寂筝却将镜面消失。
“你干嘛!”芙昔怒道。
寂筝笑了笑,指了指刚刚镜面的地方,“那个就是你认为的生母吧!”
芙昔不言语。
“她是明遥,塞西第一美女。”寂筝顿了顿,“当年大漠与京朝关系紧张,大漠为了求得平安,将塞西第一美女明遥公主送给京朝皇帝和亲,被封为淑妃。两年后,江朝明帝叛乱,京朝沦陷,从此中原是江朝的天下。那年她十五岁,被明帝看中,整个京朝只有她幸免于死,被封为珞贵嫔。可是五年后江朝便被叛军攻陷,北朝当道,明遥又被北徽帝所纳,封为毓菡皇贵妃,那年她已经20岁,她在宫中生活了五年,是她伴君侧的时期中唯一一次得到的安稳。再后来靖朝崛起,北朝毁灭,她逃出宫墙,不愿再成为帝王的玩物,嫁给了你的父亲,玉德良将军。”
芙昔一直处于惊诧中,她的娘亲,居然是这般人物,难怪当初她会说‘我所拥有的,不是你们这帮俗人所能想像得到的。’“我只是大概知道她的一生,而我,本是伊箔族的长公主,接掌下一任伊箔族族长的长公主。”寂筝说道。
伊箔族!芙昔吓住,她一直以为伊箔族是一个不存在的民族,因为它神秘不为世人所知,而且里面的族人不与常人相同,所以一直存在在世人的书籍中,传言里,当然,与其说伊箔是一个族落,不如说它是盘踞在北方的一个小国,一个从不接纳外人的国家,而眼下,一个女人居然说她是伊箔族的人!
“本来我们一直与世无争,倒与周遭人群相安无事的生活着,可是在北朝后期,也正是我怀着你的时期,靖朝开始叛乱,并且寻到伊箔族这里,要拿走伊箔的晶兰灵珠,可这灵珠是伊箔的灵魂,没有了它,整个伊箔就和其他部族没有区别了,于是靖朝带人进攻伊箔,按常理,正常的人类是不可能攻陷伊箔的,可是没想到伊箔出现了内鬼,那人以自身为血引,伊箔因此大败。毁坏伊箔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本族人的鲜血去浇灌兵器,这有这样,那些兵器才能破开我们的结界,没想到,伊箔居然真的出现毁坏整族的人。”寂筝的眼眸出出现一抹悲伤,“那时候我怀着你,动乱之中却意外的逃到明遥所在的北朝皇宫,那是北朝即将沦陷,明遥认出我。我们两个从小就因缘结识,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市井中相识,可是却没想到再次见面,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高贵的公主,而我也不是继承大统的寂筝,而你,这个身系伊箔下一代脉络的公主却和生母沦落到四处躲藏的境况。明遥念及旧时情谊,答应帮我的忙。我将灵珠吞下,引出你的圣灵,将你注入到明遥体内,于是灵珠的魂魄留在我身体里,而珠体却护着你在明遥体内。”寂筝看了一眼芙昔手臂内侧,拉起芙昔的手臂,“这点蓝星痣就是开启那灵珠的灵眼,而你额际的兰花痣是克制灵珠显出的封印。我为了保你身体不被灵珠所依附,所以才嘱咐明遥在你出生的时候将我交付给她的兰花印印在你额间”寂筝看着芙昔,满是怜爱,“后来我终于靠着晶兰灵珠的魂魄寻到伊箔发迹的湖畔,带领所剩不多的族人躲进湖水中,找到当年伊箔始祖所建的宫殿,生活在这里。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你了。可阴错阳差,你居然会来到这片湖水中,你身体中的珠体被灵珠的魂魄所引,你才会沉入湖中。还好你身上有着伊箔的血液,所以才得以生存。也好,在你昏迷的时候珠体从你身体中脱离,否则,你不知道要多痛苦,我的女儿。”说到最后,寂筝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看着寂筝那悲伤的模样,芙昔一时间将明遥的存在放在一边,不自觉的保住了寂筝,寂筝一抖,抽噎着将芙昔拥在怀中,芙昔的眼泪簌簌的流下,哽咽的半天,终于,“娘亲……”寂筝愣住了,眼泪流的更加肆意,“楼清,我的清儿……”
芙昔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好了,珠体离开带走的元气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那蓝星痣依旧留在手臂那里,可颜色却淡了许多。芙昔觉得人生一下子失去了意义,心心念念的娘亲,在现在却无法分清到底哪个才是她想寻找的那个人。本来笃定的身世,此刻却变得耐人寻味,身系伊箔命脉的楼清公主,亦或是被怀疑的北徽帝遗留下的长公主,还有她从小到大认定的将军府四小姐,如果可以,她愿意不去触碰那湖水,一心一意去找寻自己的生母,哪怕她真的是当年历经三帝都宠辱不变的皇妃,也好过如今这个伊箔族的楼清公主让她找不到状况。
“公主,您醒了?”漱菱的声音。
“殿下呢?”芙昔下了地,已是穿戴好。她只叫过寂筝一次娘亲,在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些许的陌生。
“在等您用膳。”漱菱已经习惯等候在门外。
芙昔跨出门,直奔膳厅。
看见芙昔来了,寂筝满眼都是慈爱,她的女儿,出落的如此清秀,完全继承了伊箔人独有的清灵。
“殿下”一声殿下,让寂筝的眼神略一黯淡,她还是那么抗拒自己么?
“清儿,怎么了?”寂筝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
“我想回去。”
“你和我在这里呆着不好么?我是你的娘亲啊,清儿……”寂筝的声音带着哭腔。
芙昔别过脸,不忍去看她悲伤的模样,是啊,毕竟她的生命是寂筝给的。
“我不能在这,我来这边是有任务要做的,如果我莫名其妙的消失,肯定会发生战争的。”芙昔急急的说到,她是领着祥渊的命令来大漠的,而祥渊并不傻,他会知道这次所谓的公主和亲会有祥溯的干预,眼下她莫名的不见了,难保靖朝和大漠不会发生战争,到时候祥溯和祥渊必定会受到重创,两败俱伤,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寂筝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清儿,你会回来么?”
芙昔一怔,是啊,自己还会回来么?的确这里生活着给与他生命的母亲,可是这里毕竟和地面的生活相差万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烦心的事,而且自己的身份又这么高贵,衣食无忧,可是却少了些活着的步调,千篇一律的生活,多么寂寞。可是,如果自己离开了,寂筝会不会更加悲伤?
芙昔想了想,“殿下,我保证,我处理好那些事情我就来。我不会让你孤零零的生活在这里。而且,我想要弄明白并蒂莲花的事情,你没有告诉我。”
“并蒂莲花?”寂筝喃喃自语,“呵呵,明遥啊明遥。”寂筝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出,“清儿,我在这等着你,你一定要回来。”
芙昔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寂筝能答应的这么容易,“殿下……”
“漱菱,送公主离开吧。”说完,寂筝转身离开,雍容的装饰却无法掩盖她心灰意冷的颓唐。
娘……亲,我一定会回来的。芙昔暗想,可能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去牺牲自己。何去何从,这个世界上又有谁,真心待她,值得她真心对待。
芙昔还没太反应过来,漱菱冲芙昔洒了一把银粉,顿时周围水波集聚,气泡一个个的向芙昔袭来,芙昔恐惧的闭上眼睛,一阵大的冲浪,芙昔重重的摔在地上,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她躺在湖边,深蓝的湖水,那抹银光依旧在闪烁,可是她却分明感到了熟悉的感觉,也许那就叫亲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