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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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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杀人】

长乐宫,永寿殿。

吕雉斜倚在床榻上,枕着垫子,盖着羊毛毯子,双目微闭,神情很是祥和。

下首地上跪着吕产、吕台、吕禄和吕芸,还有一个穿着宫女衣服的女子。

吕禄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看向吕后说道:“姑母,陛下的病无须担忧,太医令医术高超,定能。。。。”

“高超?盈儿的病已是旧疾!若是高超,哪里拖得到今日!”吕后大怒,一把将香炉扫在了地上。

“姑母息怒,以身子为重。”吕台劝道。

“哀家不会伤了身子的。在这些乱臣贼子未死之前,哀家绝不会有事!哀家定要将先帝的江山坐稳,绝不容许有人插手!”吕后握着女子递过去的茶杯,咬着牙说道,看了一圈众人,目光停在了吕芸身上,“芸儿,刘章那边如何?”

吕芸低着头说:“回姑母,朱虚侯只是与鲁元公主走得近些,近来也和那个叫范靖的商人有往来,但只是做些丝绸生意,买了不少西域的玩意儿,倒也没什么大事。”

“他可对你起疑?”吕产追问。

吕芸看了一眼兄长吕禄,摇头说:“夫妻本是一体,朱虚侯他并未对我起疑。”

吕后稍稍缓和了些神色,看了吕芸几眼后又看向吕台道:“哀家记得,她是你寻来的人,是燕王的人?叫什么?哀家可信得过?”

“是,是燕王近日来纳的小妾。信得过,此人是代国人,因家仇对燕王恨之入骨,我可以人头作保,姑母大可放心。叫莨菪。”吕台一一回答,说罢看了一眼身后跪着的宫女莨菪。

吕后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女,取下一个玉镯,“这镯子是雪玉,哀家便赐给你。”

莨菪忙上前接了东西,“奴婢生死都为太后娘娘效命。”

吕后点点头,招了招手,一个丫头拿了木梳上前去替吕雉轻轻梳理着黑白相间的长发。

吕后很是享受,慢慢说道:“如此最好。你们都好好替哀家做事,哀家定不会亏待了你们。芸儿,盯紧了刘章,至于燕王。。。。哼,哀家便一次将门户清理干净!”

“诺。”

第二日,项婧睡到日上三竿才转醒,还是被离朱叫醒的。

因昨日和范靖在黑暗中的那一吻,项婧失眠一整夜,直到四更天才睡着,不料又被离朱叫醒。

“姑娘,姑娘快醒醒,陛下召见呢!”离朱轻轻推着项婧,催促道。

项婧懒得理会,闭着眼继续蒙着头。

“姑娘,姑娘。。。。”离朱孜孜不倦的叫着。

项婧烦的很,堵着耳朵埋着头,不知是不是有了效用,离朱的声音停下了。

项婧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离朱再叫,有些好奇的将头从毯子中钻出来,却越发找不到口,在毯子里钻来钻去。

有人笑起来,伸手将毯子往下拉了拉,正好露出了项婧的头。

项婧抬头正要感激,一见范靖一脸笑意看着自己,顿时愣在了那里。

“为何要这么多毯子?”范靖看向床榻上乱七八糟的七八条毯子,有些疑惑的问。

项婧回过神,一把扯住毯子裹住自己,“你怎么。。。。清靖寡欲,你怎么在这里?”

范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温室殿,神色有几分看不懂的意味,“昨日你还未答应我,今日便来要你的承诺。”

范靖不提还好,一提起昨日,项婧立即面红耳赤的将头埋进了发间,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里,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昨日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偏偏范靖却揪着不放,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想的如何了?”范靖笑问。

项婧越想越气,一看范靖笑的一脸无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一旁的垫子就往范靖身上砸。

范靖一闪躲开了,惊讶的看着项婧,不等他反应,第二个又砸过来,只好赶快闪开了。

“你。。。。我砸你个清靖寡欲!我砸你!我砸你!”项婧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倒也不停,一刻不闲的扔着垫子。

范靖看着项婧这样娇嗔薄怒的模样,甚是可爱,也不再躲,站定了看着项婧。

项婧跳下床榻,站在地上捡起一个垫子扬手就要砸,却看范靖正静静看着自己,手上立即没了力气,提着那个垫子站在原地愣愣不动。

“来而不往非礼也。”范靖忽的开口说,项婧还没有反应,已经被范靖一个垫子打在了额头上,猛地往后倒去。

范靖一个箭步搂住项婧的腰,将项婧抱进了怀里。

一切来得突然,项婧回过神时已经被范靖紧紧抱在了怀中。

项婧又喜又羞,拍了一下范靖的胸口说:“这可是在未央宫。”

“未央宫如何?天大地大,天地不惧。”

项婧心中欢喜,放松了靠在范靖的肩上,伸手环住范靖的腰背,蹭来蹭去扭动着身子。

范靖怀里就好像抱着一只小猴子,一刻不闲的扭动着,范靖笑说:“做什么这样蹭?莫不是和畜生学来的?”

“是又如何?爹爹的踢云、娘亲的小白,还有三哥的小黑、三哥养着的那些狼崽,二哥的雕儿,都是比人还要重情的畜生。做畜生也不见得不好!”

项婧立即反驳,说罢又笑着说:“我幼时去燕北,那里的大狗会在自己选定的狗身上蹭,留下自己的气味。我便是让你身上留下些我的气味,免得让别的人占了去。”

范靖骇笑道:“谁是狗?”

“你!我说你!”项婧松开范靖,笑眯眯的说着,双眼弯弯似两道月牙,黑黑的睫毛密密的盖在月牙上面,毛茸茸的。

范靖伸手弹了一下项婧的额头,“只有母狗才会看上公狗。”

项婧哦了一声,红着脸推开范靖,做了个鬼脸说:“那也要留下我的气味,好让别的母狗晓得,你这只公狗已经有母狗瞧上了,以后都要绕道而行!”

范靖摇头笑着。

“姑娘。”殿外传来元宝的声音。

项婧和范靖相视一眼。

项婧是奇怪为何盈二哥不来,元宝会来;范靖则是觉得或许是有事发生了,或许是刘盈得到了消息自己在此。

“无妨,让他进来。”范靖心想,既然如此,打开窗说话也好。

刘盈能对燕王代王的事了若指掌,对自己更是只怕无一不知,既然都知道,便无须再顾忌。

“何事?”项婧却没让元宝进来,扬声问道。

“陛下召见姑娘,要姑娘速速前去宣室殿觐见。”

项婧想了想,问道:“可召见了别人?”

“没有,陛下只想见姑娘。那问诊的范靖公子,今日也不见,奴才命人去他的殿里传话了。”

范靖微微皱眉,如此说来,定是有事发生了。

项婧看了一眼范靖,立即说:“我这就来,你等等。”

“诺。”元宝应道。

项婧拉着范靖往里面走了些,压低声音说:“怎么回事?昨日发生了什么?他为何又不见你了?病可严重?你可能治好?”

范靖淡淡一笑,“无须猜测圣意,猜不透,就算猜透了也未必有什么帮助,也无须担忧。至于病,你去问他更好些。我一贯不惹事,倒是该担心。。。。”

“七公子!”项婧接话。

范靖点点头说:“我这便回去看看,但愿他没有惹事。”

项婧微微点头。

两人分开行事,范靖回建章宫去找刘长,好确认那个自命潇洒不凡的厉王没有惹出大事。

而项婧随着元宝往宣室殿去。

进了宣室殿前殿,只看见女婢宦官全都跪在殿外。项婧有些疑惑,低声问元宝:“元宝,为何人都不进去伺候?”

项婧一贯没规矩,加之刘盈待她不同,而且项婧本人也是亲切可爱,让人喜欢。

元宝也是个鬼精的人,自然对项婧也是不同的,恭敬的回答:“陛下在殿内不知做什么,我们也都不敢进去,我这才找了姑娘来。。。。”

项婧恍然大悟,原来是。。。。

“你假传陛下的旨意,当心被斩首示众!”项婧笑眯眯的指了指元宝的鼻子。

元宝脸色有些羞愧的说:“对不住姑娘,奴才最大的心愿就是陛下好。陛下好,奴才万死不辞。”

项婧点点头说:“好了好了,你的忠心回头朝他表去。我进去瞧瞧,你们便等着罢。”说罢就提起裙摆往殿内轻手轻脚的走去。

项婧刚走进内殿,里面就传来一阵急急的咳嗽声。

项婧忙加快了步伐冲进了内殿,只看见刘盈半跪在地毯上,一只手拄着地,一只手贴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盈二哥!”项婧脱口而出,几步冲过去跪在了刘盈身边扶住刘盈。

刘盈神色一顿,立即伸手想压住地毯上的血迹,却还是慢一步,被项婧抢先看到了,“二哥,这是。。。。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项婧惊慌起来。

刘盈忙的捧住项婧的脸,让项婧看着自己,盯着项婧的眼睛,定定的说:“朕没事。”

项婧看了看地毯上有些乌黑的血迹,再看看刘盈惨白的脸。。。。

如果一个皇帝重病的消息传出去,会造成多大的影响,项婧是明白的。何况,眼下几个藩王还在长安,要是消息走漏,诸侯立即起兵造反,简直是顺水推舟一发不可收拾!

天将大乱!

“二哥,我扶你去榻上休息。”项婧伸手挽住刘盈的手臂。

刘盈会心的一笑,借着项婧的力,缓缓站起来。

两人慢悠悠的往床榻边走,都沉默着。

项婧低着头看着自己和刘盈的衣袍出神,刘盈平视前方,好像什么也没有想,但他心里装着天下,装着自己的使命。

项婧扶着刘盈躺下,用垫子堆成很舒服的形状让刘盈半靠在上面,然后盘着腿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刘盈说:“舒服吗?以前我要三哥带我溜出来,为了讨好他,我可得好好琢磨如何躺着最舒服。”

“婧儿。。。。”刘盈仰着头看着纱帐顶轻唤。

项婧跪着直起身凑过去,笑着说:“我在呢。”

“朕。。。。想听你说说。。。。”

“说故事吗?我给你说!”项婧很聪明,立刻猜测刘盈的意图。

刘盈点点头,淡淡的漾开了笑意,“朕想听你。。。。听你说外面的世界。。。。出了长安,便是朔方、敦煌、月牙泉、河西走廊。。。。再往北是什么?”

“是匈奴。往西还有西域的大月氏、乌孙、楼兰、龟兹,好多好多地方,往南是苗疆。你想听哪里?”项婧侧着头看着刘盈。

刘盈伸手去拉住项婧的手臂,“你也躺上来。朕想。。。。想躺着和你说话。”

项婧毫不含糊,三下两下踢掉了脚上的屐履爬上了床榻,从刘盈身上翻身坐到了内侧,坐着说:“你可不许躺着躺着就睡着!要听完才可以睡。”

刘盈含笑点头。

项婧忙的躺下去,看刘盈还坐着没动,伸手扯着刘盈的衣袖说:“快躺倒!躺倒就开始讲了,我先给你讲。。。。月牙泉。”

刘盈一笑,也躺了下去,侧着身子看着项婧,“月牙泉。好。”

“月牙泉,在敦煌。月牙泉泉水东深西浅,一弯清泉,涟漪萦回,碧如翡翠。泉在流沙中,干旱不枯竭,风吹沙不落。有一年我们去了,那一年我还小,还不会骑马。我和三哥坐一匹马,叫小黑,是爹爹送给三哥的礼物。。。。我们去了月牙泉。娘很喜欢唱歌,她一唱歌,我们都欢喜!月牙泉弯弯似月牙,娘说在敦煌的大漠里,月牙泉是最美的风景!可爹爹却说祁连山和焉支山也很美!我想去。。。。可大哥说,那是匈奴国,我们还要走好几日才到。。。。你想听娘唱的那首歌吗?”项婧滔滔不绝的说着关于美丽的月牙泉的故事。

刘盈微微点头。

“敦煌四月好风光,月牙泉边好梳妆。今日梳个飞燕髻,明日看清水涟漪。。。。”项婧的歌声轻快干净,声音里盛满了欢声笑语。

她的歌声,将刘盈带离了长安城,带离了这个捆绑住自己的未央宫。

他们随着项婧的歌声,来到敦煌的月牙泉。

那青色的湖水,泛着青青的涟漪,来回飘荡。

四周黄沙漫天,大漠里的风瞬间千里,将他们卷到了鸣沙山。

站在高处,俯瞰着脚下的大地,那一刻,刘盈才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君临天下的人,这脚下的土地,尽在自己手中。

自己身体的疼痛得以缓解,难怪太医令说自己的病非药石之力可治,乃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愿这味药朕受得起。

“月牙泉有四奇,月牙之形千古如旧,恶境之地清流成泉,沙山之中不淹于沙,古潭老鱼食之不老。”刘盈随着项婧的歌声缓缓的说出在书中看到的内容。

“你晓得?那里的湖水就像翡翠!顶好瞧!”项婧兴奋的笑着,停下了唱歌,又急急说,“我给你讲天山罢!我们本想去匈奴瞧祁连山,可却先去了天山。那里有常绿的大树,树干顶粗!有这么粗呢!”项婧伸起手臂比了比,“还有雪山,好多雪!我们都怕冷,爹爹带着娘去爬雪山。。。。”

刘盈看着项婧说的眉飞色舞,渐渐模糊,眼中的项婧变得越来越模糊,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了一个小黑点。

项婧还在讲自己看上了一只幼年的雪雕,无论如何也不肯走,死活要把雪雕买下来。最后爹娘只好给了金锭,对方那疯癫老头却看了一眼三哥,直吵着说三哥是个练武奇才,死活要收三哥做徒儿的奇怪经历。最后那老头成了爹娘的挚友,但却因为三哥一向清高,没能如愿收三哥做徒儿。

“三哥一贯不理人,自不愿做老头的徒儿,那老头便要逼着我拜师。。。。”项婧讲着讲着便看向刘盈,刘盈却已经闭着眼熟睡,沉稳的喘着气。

项婧缓缓停下,慢慢的起身来拉开了毯子想替刘盈盖上。

他该有多累?

整个天下压在他的肩头。。。。项婧轻手轻脚不想吵醒了刘盈,却不想还是碰醒了。

“我睡着了?”刘盈想也未想就低声开口问,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又讪讪的一笑,“朕还是食言了,没等你讲完。”

“不讲了,我累了,改日讲罢。”项婧拉着毯子帮刘盈盖好。

“陛下。”外面响起元宝的声音。

刘盈坐起身,靠着垫子说:“说。”

元宝低着头进来,不紧不慢说:“郦侯吕台求见。”

“朕累了。”

“陛下,郦侯说奉太后之命,领羽林军前来宣室殿护驾。”元宝继续说。

刘盈噔的就看向元宝,元宝吓得啪就跪在地上,直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才不知情。”

“是谁?”刘盈冷着声音问道。

元宝抬起头看了一眼刘盈,又立即低下头去,半晌才吐出几个字:“燕王。”

护驾?燕王?吕台?

项婧张着嘴满脸的难以置信。

难道燕王造反了?

刘盈道:“你去椒房殿。说朕闲来无事,请皇后前来弈棋。”

元宝抬头看着项婧说:“那。。。。。”

刘盈看也没有看项婧,厉声说:“还不快去!”

元宝忙的低着头就往外跑,刘盈有喊道,“慢着。”

元宝停下。

“你让离朱去。”

“诺。”元宝退出去。

“二哥,是不是燕王他。。。。”项婧急急追问。

刘盈目光犀利,重重的吐出口气后说道:“无妨。你若还想讲故事,再给朕讲讲罢。”

项婧神色复杂的摇头。

突然外面传来兵甲撞击的声音,夹杂着人走路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在殿外徘徊。

项婧有些紧张,看着刘盈低声说:“二哥,是吕台?”

刘盈颔首。

“启禀陛下,燕王刘建欲起兵造反,臣等不得未先奏明陛下就发兵镇压。吕产、吕禄已带兵前去燕王殿宇捉拿反贼,为保陛下万无一失,还请陛下在宣室殿暂避,由臣来护驾。”吕台在殿外说着,听上去倒是很忠心,可项婧就觉得有些勉强。

“可。”刘盈只说了一个字。

不得不发兵?

哼,兵符在你们手中,今日是不得不发兵对付燕王,若哪一日不得不对付朕,可也是一样的说辞!

项婧看向身旁的刘盈,他脸上透着疲惫,缓缓闭眼,靠在垫子上不再说话。

一盏茶后,元宝在殿外说:“陛下,皇后娘娘到。”

“陛下,奉太后之命,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宣室殿,臣以为皇后娘娘还请先回椒房殿为好。”同在殿外的吕台立即反对。

半晌,刘盈还是闭着眼没有说话。

项婧几乎要以为他睡着了,轻声叫:“二哥。”

他却还是闭着眼。

“郦侯,本宫是陛下宣召前来,不知需要谁的允许才可进入宣室殿?”张嫣皇后的声音传来。

吕台一板一眼答:“太后。”

“进来。”刘盈突然开口。

“陛下!望陛下三思!太后为保陛下万无一失,绝不能有任何人擅自进入宣室殿!还请陛下。。。。”

刘盈突然睁开眼,暴怒的吼道:“这是朕的宫殿,朕的长安!吕台!朕说了,让皇后进来。”

“陛下!”吕台还不放弃,但声音已经小了,显然还是有些顾忌这个陛下的。

“你想反吗?!”刘盈震怒。

吕台的声音终于低下去,“微臣不敢!”

“嫣儿,进来。”刘盈缓和,坐起身朝外面说道。

话音刚落,门开了,紧接着是一身凤袍的皇后张嫣缓缓而入,元宝紧随其后。

张嫣进门后立即跪在地上,双手重叠合拢,举过头顶,跪下行礼,说道:“臣妾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可。”

张嫣在元宝的搀扶下起身,却见到刘盈坐在床榻上,身边坐着的竟是项婧!

两人身上盖着同一条毯子,并肩而坐。

张嫣自小在上林苑内学习规矩礼数,她深知陛下也是如此。如此不合规矩的行为,显然,陛下是有意为之,陛下想告诉自己,项婧是谁,自己又是谁。

张嫣缓缓向前,低声说:“陛下找臣妾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刘盈看了一眼元宝,元宝立即出去吩咐道:“离朱、福来你们守在外面,陛下和娘娘有话要说。”

“诺。”离朱和福来答。

元宝走进来,关上了门,立在一边。

项婧看了一眼张嫣,忙的要下榻去行礼,刘盈却拉住项婧,笑着说:“嫣儿,今日朕想带你好好认识婧儿。”

张嫣又是一惊,却面不改色的看着项婧说:“臣妾有幸见过姑娘几次,如今有陛下说辞,臣妾之幸。”

“嫣儿。。。。来。”刘盈向张嫣招手。

张嫣往前走了几步,但还是和刘盈隔着几步站定了。

“婧儿。。。。你定是见过嫣儿的。”刘盈笑着看向项婧。

项婧实在不明白现在究竟怎么回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朝张嫣一笑:“记得。那一日的晚宴,多亏了皇后娘娘的好歌喉相助,才替我解了围,民女叩谢娘娘!”说罢就下了塌,跪下去朝张嫣行了一礼。

项婧心里清楚,那一日若没有刘盈、范靖相助,自己定不能全身而退。而张嫣,也同样出手相救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姑娘客气了。臣妾是大汉的皇后,自当为万民谋福。”张嫣依旧很客气。

“嫣儿,朕今日找你前来,并非单单是与婧儿想见。朕想向你讨一句话。”

张嫣闻言,微微皱眉,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显现出了与往日不同的担忧和揪扯的复杂感情,许久,张嫣缓缓说:“陛下请讲,臣妾定尽全力。”

刘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淡淡说:“朕要你替朕保管此物。”

张嫣看向木盒,猛地就跪下,连连摇头说:“陛下!臣妾不能!请陛下三思!”

项婧看着那个小木盒,有些疑惑的说:“二哥,是什么?”

刘盈没有理会项婧,看着张嫣定定的说:“嫣儿,朕只当你的舅舅。朕信得过你。此物,朕只可交予你。”

张嫣继续摇头:“陛下!嫣儿。。。。舅舅。。。。舅舅。。。。”张嫣眼眶一红,泪水连连的看着刘盈。

“这道旨意定能护着你和恭儿。朕。。。。是舅舅不好。舅舅护不了你,害你这么小还要照顾朕的孩儿。。。。”

“舅舅,你既然知晓此事,便当清楚,恭儿虽不是嫣儿的孩子,可嫣儿也喜欢他的!嫣儿定护着他,舅舅。。。。”张嫣跪着往前移步,靠近了刘盈,哭泣着看着刘盈。

这是她第一次,至少是项婧看到的第一次主动接近刘盈。

项婧不但是为此举惊讶,还有张嫣口中的“恭儿虽不是嫣儿的孩子”这句话惊讶。太子殿下刘恭,不是皇后张嫣的孩子吗?不是她怀胎十月产下的吗?

怎么回事。。。。

难道和那个产下死胎殁了的周良人有关?

“嫣儿,收下。朕能为你和恭儿做的,只有这个。不要让朕为难。。。。”刘盈毫不退让。

张嫣含着泪,脸上尽是泪水,衣袍散开在地上,终于,缓缓抬起手接过了木盒,“臣妾叩谢陛下!臣妾定拼死护着太子殿下!”张嫣握着木盒重重的磕头谢恩。

“朕一生负了太多人。。。。李美人,周良人。。。。朕唯有护着周良人的孩子,才。。。。”刘盈停住了话,声音哽咽起来,尾音消逝。

项婧明白了。

刘恭是周良人的孩子!

可。。。。这。。。。难道张嫣根本没有怀孕?周良人生下刘恭后,又去了哪里?

难道是。。。。项婧浑身凉透了。

他们。。。。他们这样,也就是说此事并非他们所为。。。。那只会是。。。。吕后。

可为什么?嫡出?

那么,张嫣为何要假孕?若她假孕,岂不是和吕后一边?那二哥此时又为何要帮她?

那木盒里面装了什么。。。。

“陛下。。。。”张嫣低声叫。

“起来罢。朕。。。。从未将你看做过皇后,你是嫣儿。”刘盈伸出手看着张嫣。

张嫣抬起手,小小白净的手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来,握住了刘盈的手,“嫣儿定不辜负舅舅的旨意。”

刘盈含着笑微微颔首。

项婧还是不懂,却晓得,不该问。

早年听大哥说起过,汉朝的皇帝惠帝,被母亲吕后一再逼迫,名存实亡。当时年幼,觉得好笑,堂堂大汉朝的皇帝,他若不愿意,谁又能逼迫?再不济一道圣旨斩了让他不痛快的人也就罢了。

三哥却笑问:“若你是皇帝,让你不痛快的是娘,你会如何?”

当时答不出,觉得三哥咄咄逼人,现在才明白,人生在世,就算是皇帝,依旧无法诚心如意、依旧无法随心所欲。

谁能随心所欲?

项婧忽的羡慕起爹爹和哥哥们了。

项婧还清楚的记得,大哥当时说:“外戚之故,外戚势强,幼子自然无法巩固江山。高祖一定不会想到,若当年韩信力荐改立刘如意,这汉家的天下,说不定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嫣儿,朕许久未与你弈棋了。”刘盈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朝站在一边的张嫣笑着说,说罢看着项婧说,“婧儿可会?”

项婧颔首:“一点点。大哥教过我,我却静不下心来学,多半都是用些小聪明,比不上你们。”

“今日便陪朕玩几局罢。”

“诺。”张嫣和项婧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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