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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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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中之计】

项婧本想看看热闹,却被苍山雪拉着就往范靖府邸赶。

回到府邸,项婧却看见范靖正一身淡青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株艳红色的花,在柳树下摆弄,俨然是一副神仙的逍遥模样。

自己去应付齐府的公子,玩六博伤脑又伤神,还被官府追捕,惹得一身麻烦,现下却看见罪魁祸首在家里悠闲自在,摆弄花草。

项婧立即火冒三丈,“清靖寡欲!我看你改叫狼心狗肺更好!”项婧几步冲到范靖身前,一叉腰骂道。

范靖抬起头看也未看项婧,反倒抬头看了一眼苍山雪问:“事办妥了吗?”问完又低头继续摆弄花草。

“办妥了。”苍山雪颔首。

范靖点点头,依旧低头继续摆弄那株花。

项婧这下哪里还顾得上平日爹娘教导的礼仪规矩,全把汉家女的温婉可人忘到了九霄云外,怒不可遏的朝着范靖准备要破口大骂。

谁知范靖突然说道:“此花叫芍药。你可听过?”说完抬头一笑。

那一笑,日月失色、碧波荡漾。

项婧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满腔的怒气,被范靖悠悠的问一句,竟然全都褪去了,愣愣的看着范靖说不出话来。

“念桥边芍药,年年知为谁生。”

项婧被范靖的这句话带回了神思,似有所悟的蹲下身去,伸手碰了碰芍药的花瓣,“我看了玉筒内的绢条。”

范靖恍若未闻,将芍药的根部放入了土里,用手去鞠土轻轻埋住了芍药的根。

项婧被他这样波澜不惊的反应惹恼,气怒的站起身,开口愤愤说:“不管那句‘如尔所愿’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说我也不问。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吕小姐!但请范公子不要忘了你我的分钗之约,我如今遵守诺言按照你所要求留下了,也请范公子遵守诺言,尽早救出清漪的婶婶!到时候,你要利用我去玩六博也可,要害我险些被官府捉去也可,任何事,我绝无怨言!”说罢转身就要走。

范靖身形微动,长袖下的手欲拉住项婧,却迟迟没有出手。

直到项婧的身影消失于廊子尽头,才缓缓闭上眼,双手在长袖下紧紧握住。

但脸上的神色波澜不惊,好似什么也未发生过,风过无痕。

“三公子,淮南来信了。”苍山雪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身边。

范靖瞬间恢复以往的神色,睁开眼站起身。

苍山雪立即递上去帕子拱他净手,范靖一边擦手,一边问:“从你们入齐府到官兵赶至,可有两个时辰?”

苍山雪摇头:“没有。虽说不清详细时辰,但我们入府后不到两个时辰官府便来了人,小雪再不敢耽误,只好按公子吩咐带项姑娘离开。三公子,吕芸也去了,还有那玉筒。。。。”

范靖抬起手,“我都知道了,你不必多说。”

“三公子,淮南的信。”苍山雪也不多说,手心打开,上面放着一枚小小的卷起来的绢条。

范靖拿过来打开,极快的看完,又递回给苍山雪,轻轻的笑起来,好似在自言自语的说:“该来的果然都来了。”

苍山雪将绢条握在手心里,内功一催,绢条化作了灰烬。

“你且继续留意着萧清漪,让上官风去一趟齐府,将东西拿回来。再去淮南告诉厉君,齐府似乎和官府也不那么熟络,让他无须多担心他那两个侄子。”范靖拍了拍手,扔掉帕子。

范靖话说的不明不白,但苍山雪却很明白的点点头:“是。三公子,此事无须知会齐府吗?”

范靖看了一眼项婧离去的方向,半晌才说:“你留封书信即可,就说玉佩我且带走了,劳烦他们将扣下的人也放回去。。。。不过。。。。你先将人留着,萧清漪对她婶婶感情颇深,还有些用处。”

“是。”苍山雪立即转身离去。

项婧气得七窍生烟,气冲冲进了门,重重的甩了门,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抱着手臂大喘气。

心中对范靖的行事作风极度怨念,一直骂骂咧咧,极其不痛快!分明那范靖就是别有意图,嘴上说什么只需尽兴,其实呢?

其实是为了送那一封信!

可信里说的话模棱两可,自己也看不懂。

偏偏范靖将自己当外人,死了心不愿说,一味的装聋作哑!自己却又有求于人,又许下了约定,进退两难,真是折磨人!

还有那个吕小姐!分明就是为了范靖才去的!

按照项婧的性子,现下早就收拾了东西走人了。可一想到清漪,还有清漪的婶婶,还有玉佩。。。。要不是自己,也不会如此!

走不能走,留着却又任人宰割,越想越气,抄起一旁放的玉雕就往窗外砸。

不料人影一闪,玉雕握在范靖手中,范靖一身长衫立于窗外,笑意盈盈:“此乃西域雪玉雕,价值千金,被你这样砸了,岂不可惜?”

此人方才还一副。。。。现在怎么。。。。

项婧气恼的扭开头,“砸了便砸了!有什么大不了?我赔你便是!”

范靖的声音很温和,“你拿什么赔我?”

项婧想起自己身无分文还欠了一屁股债,怄火至极,猛地转过头吼道:“我一辈子给你端茶倒水赔。。。。”话未完却渐渐没了声。

只看见范靖进了屋,正站在自己身后几步外,负手而立,满面的笑意看着自己。

“一辈子?你可想清楚了?”范靖往前一步。

“没有!我现在多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项婧气未消,侧过头去,不想多看范靖一眼。

范靖微不可闻的说:“是吗?”很快又走了过来,将玉雕稳稳放回原处,“齐府的主人乃是你所见到的齐公子,只不过他不姓齐,姓刘。我与他因一次偶然的博弈而相识。你若是为此事生气,倒是不值得。”

项婧听到范靖突如其来的解释,一怔,回头看着范靖不说话。

“他叫刘襄。父亲乃是高祖皇帝的长子刘肥,可惜齐王刘肥早逝,长子刘襄承袭父位,作齐王。”范靖不动声色的说着。

项婧惊讶的张着嘴,站起来慢吞吞说:“他是。。。。他是。。。。”说着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说,“齐公子是刘襄?高祖皇帝的长孙?大汉朝的齐王刘襄?”

范靖颔首。

“那么。。。。那么。。。。齐二公子是。。。。”

“刘章。刘肥次子。”

项婧一个冷颤。

原来是。。。。藩王!

当今陛下惠帝的大哥刘肥的。。。。儿子!当今陛下的侄子呀!这,这简直是。。。。自己竟然和皇帝的儿孙玩闹了一日!

“可还有疑问?可还生气?”范靖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项婧眨巴眨巴眼睛说:“疑问还有,气也未消!那么,如你所说。。。。他们是藩王?藩王。。。。藩王可是不得擅自入长安的!”项婧凑到范靖身边,尽力压低了声音说。

范靖道:“我知道。按大汉律例,藩王无诏不得入长安,违者以谋反罪论,当诛。”

谋反。。。。那是,那是要杀头的呀!

项婧叫起来:“你知道还与他们六博?你要害死我还是害死你自己?你晓不晓得,今日官兵去了齐府!要是一不小心,那官兵。。。。与藩王六博,天家可不会当做你只是六博,要是勾结谋反,死一万次也足够了!你究竟要做什么!”

“官兵去了,我晓得。可你现在去看看,齐府可有事?”

项婧一怔,“什么意思?”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须你提醒,更无须你担忧。”

项婧又是一怔。如此说来,看范靖的神色,好像他知道官兵会去齐府?难道。。。。

是他?他问苍山雪的话又在项婧脑中过了一遍,项婧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范靖看项婧不说话,往窗边走了走,“若从小处说,我不过是个商人。没有听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吗?再多的钱,也抵不上一句天家的话。我的钱,只不过可以替我打开天家的门罢了。刘章一向深得吕太后喜欢。。。。拉拢他,要从官府救人可就事半功倍了,刘襄不过是个幌子,用来接近刘章的幌子。我送去的书信便是之前与刘襄的一个。。。。约定,多一个人出力,总是把稳些,我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如今,既然有事求人,便须出力或。。。。出财。”

“小约定?”项婧眯着眼看着范靖。

范靖侧头看着项婧温柔的说:“此事你无须操心。可还有气?”

“有。”

范靖微微勾起嘴角,“若是因为吕小姐,那大可不必。我不喜欢那样的女子。”

范靖如此直言不讳,项婧一怔,脸一红,嘟哝:“谁说,说因为她了。。。。”

“那就好。”

项婧一向精灵,立即明白了过来范靖的话中话,心中羞愧难当,低着头嘟哝:“那你事先为何不告诉我。。。。早说清楚了,我也。。。。也不会。。。。”

“不会?”

项婧看了一眼范靖,抓起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嘟哝着:“不会与你生气。我不喜欢和你吵架。。。。也不是有意。。。。”

范靖回头看着项婧,淡淡勾起嘴角,那抹笑映着月光,皎洁而朦胧,淡淡在嘴边散开,“若我昨日说要你信我,想必无凭无据,你定不信。若此时说,你只需信我,什么都不必做,只需信我。你可信?”

项婧心一颤,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看着范靖久久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这个眼神,这个表情,这个人,这样熟悉?

“三公子,你要等的人来了。”屋外传来苍山雪的声音。

范靖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又是清冷的模样,朝项婧说:“这几日萧清漪的婶婶那边便会有消息,你若不想惹事,便在府里等消息。”

范靖走到门边,项婧忽然开口叫住了他,“清靖寡欲!”

范靖回头。

“我今日生气是因。。。。”项婧犹豫着,范靖也不催促,只是默默看着项婧,项婧整理着自己的心情,停顿了许久才缓缓说:“因我不想欠你。”

范靖眼光一顿,脸上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无须多说。”说罢拂袖而去。

你只需信我,什么都不必做,只需信我。。。。

项婧耳畔一直萦绕着这句话,挥之不去,惹得项婧满脑子乱糟糟,来来回回在屋内走来走去,最后索性躺下睡觉,什么也不想。

直到屋内烛光渐暗,这才依稀的衬出了屋外站着的人影。

范靖漠然站在屋外,静静看着屋内的人影来来回回在屋内走着,最后暗了烛光,入睡。

不想欠我?

范靖冷笑一声。你可知你欠我的岂是一点点?

你还不清。

一连四日,项婧乖乖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足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耐心的等着消息,项婧本以为等来的会是婶婶被放走的消息,却不料是。。。。

“什么?你说。。。。她死了?”

范靖点点头。

“你说。。。。清漪的婶婶在牢里病死了?”项婧又重复一遍。

范靖再点头。

项婧抬手抓住范靖的衣袖,睁着眼,眼泪哗啦哗啦的就涌出来了,“她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那我。。。。那我。。。。我。。。。我怎么。。。。怎么向清漪说。。。。。她。。。。”

范靖淡淡看着项婧,“生死有命。你已尽人事,无须自责。”

项婧泪汪汪的看着范靖,往日的俏皮和聪慧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期待和可怜,哽咽着说:“当真死了吗?”

范靖看着眼前的人,心一颤,脸上却毫无变化,淡淡的说:“我已经让苍山雪去置办出丧。我早些时候命人去找了萧清漪,萧清漪今日一早得知消息便离开了长安。你若想寻她。。。。”

项婧摇头:“不。。。。是我。。。。是我迟了。。。。。我若是快一些,说不定。。。。说不定婶婶不会死。。。。清漪也就。。。。。是我迟了。。。。都怪我!都怪我!都。。。。”

范靖一把将项婧抱进怀里。

自己却先是愣了愣,没想到自己仅是一个念头闪过,竟真的这样做了。做了便做了,又如何?

想着便轻声安慰起来,“不怪你。。。。不怪你。。。。萧清漪是有福之人,会有厚报的。。。。此事你已尽力,是我慢了些,是我的错,与你无关。。。。无须自责。”

“三公子。”一个女子夺门而入,见到屋内两人相拥,一向寡言少语的三公子竟然正在柔声的哄着怀里的女子,吓得愣住了。

项婧一见有人进来,也吓得立刻从范靖怀中跳出来,伸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别过头去不说话。

范靖反倒浅浅一笑,看向入门的女子说:“洱海月,这是项姑娘。”

入门的女子是“风花雪月”中的洱海月。

她看了看项婧,眼中有些不满,却也不理睬项婧,朝范靖说:“三公子,我有要事要说。”

显然,她的意思是项婧不能听。

范靖会意,却说:“无妨,说罢。”

洱海月有些不甘心,看了一眼项婧,只好开口:“后日是鲁元公主生辰,刘章有意邀三公子同去,不知公子。。。。”

鲁元公主。。。。范靖细想。

惠帝的亲姐姐,吕后的女儿刘乐。。。。吕芸那里总算是没有白花功夫。“却之不恭,你替我应了就是。还有一事需你去办。”

“三公子,你便让我跟着你罢,我已经数月未见你了,你整日命我去淮南。。。。二公子那里一点也没意思!我不想去。。。。”洱海月嘟着嘴朝范靖说道,神色间全是对范靖这样安排的不满。

项婧极快的扫了一眼这女子,身姿窈窕、眉清目秀,倒是个美人。只是,怎么喜欢上清靖寡欲这样寡情薄情的人了呢?

而且。。。。似乎他还不知道。

范靖指了指洱海月,带着几分打趣说:“苍山雪随周亚夫明日便前往代国,一去数月才返。代国比起淮南,可是差不少的,她未抱怨,你倒是不甘心了?上关风跟在刘章身边,也不见得清闲,下关花也快来府里了。我便由你选,替下关花伺候她,还是替我办事?”

洱海月看了一眼项婧,立即扭开头说:“小月替三公子办事便是。”

项婧见状,心里通透:原来范靖也晓得这姑娘的心思啊。。。。那做什么装聋作哑的,真是辜负了美人!偏偏还拿自己做幌子,倒是害得自己白白单了名头。

等等,他方才说伺候我。。。。

“你去燕国,将此物交给燕王。”范靖说着就将怀里的一个小袋子扔给了洱海月。

洱海月稳稳接住,不舍的看着范靖,一瞬后眼神一定,“我这便去。”说罢还不忘愤愤的瞪一眼项婧才离去。

“燕王?”项婧等洱海月一走,顾不上管洱海月的少女心思,朝范靖叫起来,“你扯上了一个齐王刘襄不够,还有刘章,刚才还说要去鲁元公主的生辰宴席。还有那个吕小姐,是不是也和天家有关?眼下又让洱海月去燕国,还给燕王带了东西!你知不知道,大哥常说与天家斗,那是与虎谋皮,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周亚夫找我买兵器,我不过是个做丝绸生意的贩夫走卒,哪里来的兵器?所以我便拿了钱去找愿意卖的人,买了兵器,卖给周亚夫。”

项婧理清脉络说:“周亚夫买兵器与你何干?你就说你没有不就好了?何故大费周章?”

“此事。。。。往后再与你细说。我一贯不喜欢解释,你还是。。。。”

项婧哼了一声,“拿我做幌子,挡开了人家的一番心意,现在过河拆桥!果真是做生意的人,绝不赔了本!”

范靖笑问:“什么幌子?”

项婧被问得一怔。

“你来我府上也许久了,我一直抽不出身好好款待你一番,如何?今日便由你说了算,我且随你心意。”范靖微微侧头看着项婧。

“当真随我心意?”

范靖颔首。

项婧一身男装,身材虽娇小了些,但面容清秀俊美,汉朝盛行阴柔男子,她倒是正好对味。

范靖看了看项婧,笑说:“如此打扮,倒不像是要去娼妓坊的人。”

项婧吐了吐舌头说:“娼妓坊还分什么人去得,什么人去不得?我瞧着男人都去得!今日我便要去瞧瞧,当日险些着了道的地方究竟好在何处,也不枉我来长安一遭。”

范靖不再说话,朝项婧一侧身让开了路,项婧一昂头,大步大步朝如意居内行去。

走了一段路,项婧因左顾右盼放慢了脚步,渐渐落后跟在了范靖身后。范靖一路默不作声,脚步不快不慢。

到了如意居外项婧赶快跟上去,仰着头四处张望,待看到不少“非礼”之事后,讪讪的低下头,拉了拉范靖的衣袖,低声说:“清靖寡欲。。。。我们。。。。我们。。。。”

“哎哟,这不是范公子嘛!”老鸨一摇手帕,五六个姑娘乌压压的就挤了过来,瞬间就将范靖和项婧围了起来。

范公子?

听老鸨的语气,如此熟络,看来范靖没少来。。。。。项婧愤愤的瞪了一眼范靖。

范靖微微皱眉,低语:“为何瞪我?”

项婧被这样一问,反而自己乱了。

自己为何要气?他来寻花问柳,与自己何干?

他瞧上哪家的姑娘,与我何干?一点关系也没有!

才没有关系!可自己方才偏偏就。。。。

“哎哟,范公子,别顾着瞧这位小兄弟了,快瞧瞧美人!你瞧,这几位,那可都是如意居新来的美人!你瞧瞧。”老鸨谄媚的笑着。

范靖面不改色,对着那些庸脂俗粉的姑娘依旧面色如常,既没有像如意居里面其他男人一样两眼色迷迷的放光,也没有流露出鄙夷和厌恶。

一切都平淡无奇,目空一切,好似眼前的不过是几朵牡丹,几枝海棠,自己只不过是赏花人。

“我自己去找乐子,我们分头玩乐,互不影响。”项婧一手搂着一个姑娘,朝范靖挤出个坏笑说。

范靖微扬嘴角,好似方才的一切已经尽收眼底,朝老鸨说:“劳驾给我这位兄弟找间上房,她不喜吵闹,僻静些。”

项婧做了个鬼脸,搂着拥着美人们就往楼上行去。

项婧心里嘀咕着:我走了你正好去寻花问柳,难怪也不推脱,估计心里正琢磨着怎么甩脱我呢!我也顶笨!该死活不答应跟着他的!看他奈我何。。。。

自己又为何要在意?这究竟是。。。。

“公子,你贵姓?”一个姑娘搂住项婧的胳膊,亲昵的往项婧身上凑。

“项。。。。我姓项。”

“公子。。。。瞧你眉清目秀,竟比我们几个女人还好看,真是气煞旁人!”一个姑娘一侧身靠进了项婧怀里。

项婧哪受得起这般折磨,立即一把推开所有人,匆匆站起来说:“我。。。。我先去。。。。”

“公子,瞧你!别慌呀,如厕往那边去。”一个姑娘捂着嘴娇笑。

项婧立刻点头,忙的就往那边走去。身后的姑娘们还喊着:“快些回来,姐妹们等着你!”

项婧更加加快了脚步。一点也不好玩!早知就不来了。。。。

难怪大哥二哥三哥都说娼妓坊不是好地方,不许我来凑热闹,果真折磨人!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来过。。。。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左右绕了好一会儿,还是找不到出路,走了一会儿竟然口干舌燥,想着找个房进去讨口水喝,奈何左右瞧瞧,竟然只有一间房!

也好,一间总比没有的好!

项婧忙的走过去要敲门,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抽噎说:“范大哥,婶婶的事多谢你了!若没有你相助,清漪。。。。”

好熟悉啊。。。。项婧凑近了些想听清楚。

“她在淮南衣食无忧,你不必挂心。此事不过是。。。。”

项婧一脚踢开门,屋里赫然坐着的正是范靖和萧清漪!

萧清漪一见项婧冲进来,整个人愣住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坐在榻上不会动。范靖坐在桌案边,眼中闪过疑惑,继而极其复杂的皱着眉,也不说话,也不动。

“清漪。。。。你。。。。你不是。。。。”项婧口吃起来。

“婧儿?你可好?”萧清漪回过神,站起身来急急问道。

项婧看着端坐着的范靖,全都明白了,一把将门关上,淡淡的说:“范公子,我记得你不是说萧清漪离开长安了吗?你不是说婶婶死在牢里了吗?你不是对我说是真的吗?你不是说让我只需信你吗?”说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

萧清漪吓得脸色铁青,站在两人中间进退不得。

“怎么不说了?范公子。。。。想必,谎话说多了,也有圆不了的时候罢!”项婧眼中满是怒气,盛满了眼泪,却强忍着就是不肯流出来。

“婧儿。。。。”萧清漪上前想拉项婧。

“此事你也晓得?”项婧看着萧清漪问。

“我。。。。”萧清漪低下头。

“此事是我所做,与她无关,你不必迁怒她。你既然听了我们的谈话,也该知道是我救出了她婶婶,将她婶婶送到了淮南,她便需要报答我。她知情也是无可奈何,你无须牵连她。”范靖站起身,抖了抖衣袍,丝毫没有愧色的说。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你!告辞!”项婧扭头要走。

“你欠我的钱不还了?”

项婧气道:“我回家去找家里人要来还你!”还欲走。

“你不想拿回玉佩了?”

项婧脚下一顿,回头看去,玉佩正握在范靖手中。

范靖面容波澜不惊,从容淡定,握着玉佩看着欲走的项婧。

“萧姑娘,你先回去。”范靖冷着声音开口说。

萧清漪虽不放心项婧,但也听得出范靖的意思,只得深深看了一眼项婧,咬着唇说:“多谢范大哥。”说罢开了门离去了。

项婧看着玉佩,半晌,问道:“你究竟要我如何?说罢,你得逞了,这玉佩对于我比命还重要。”

范靖缓缓走近,双眸凝视项婧,步步逼近,项婧一路后退,直到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紧贴着墙壁,却毫不示弱的瞪着范靖。

“玉佩。。。。物归原主。”范靖说着就将玉佩递到了项婧眼前。

项婧没料到是这个结局,愣了愣才伸手去拿,不料范靖却不肯松手,项婧抓着玉佩,抬头要瞪范靖,却被范靖一把扯近了,一侧头两唇相触。

项婧瞪着眼睛,瞬间凝固了。

范靖只是轻轻的吻了吻项婧便松开了,“我一向不喜欢与人解释,却忍不住向你说清楚。你说为何?”

项婧眨眨眼,哼了一声反驳道:“我一向相信人,却偏偏信不了你。你说又是为何?”

范靖自嘲一笑,“周亚夫并非是凡夫俗子,他是代王刘恒手下的武将,代国的将军。此次前来只为了招兵买马,我本想借他去接近鲁元公主,他接近我并非是好意,我也并非是好意接近他。奈何周亚夫这条路走不通,我只好去拉拢齐王和刘章,却不料先前惹上了周亚夫,非卖兵器给他不可。只好又将燕王扯进来,来个中间商家,勉强糊弄过去了。可周亚夫不肯就此罢手,那一日在我府里被他撞见你,他要将你带往代国献给代王。。。。那一日,我在送走鸳鸯他们时有意亲近你,一再想表现出你与我早已有婚约,可他仍旧没有打消念头。眼下无须瞒你,救萧清漪的婶婶不过是顺带而已。”

范靖话锋转的太快,项婧听得更是惊讶,身子僵硬的立在那里。

“吕芸乃是当今太后吕雉的侄女,我接近她的目的只怕不需要再解释了。”

看项婧没有反应,“我。。。。我。。。。”范靖我了半晌,愣是没有我出个下文。

一贯出口成章的他,竟然也有语塞的时候。

项婧闻言,早已消了气,带着笑意和娇嗔的怒气低声说:“我生气因你骗我,这世间我最不愿你骗我。”

说罢尴尬的低了低头不再看范靖。

范靖心神一松,浅浅一笑,却缓缓伸手抬住项婧的下颌,将她的头轻轻抬起,视线相交,项婧立刻红了脸。

“我虽姓范,却远不如范蠡那般心狠。。。。能将西施送予吴王。我做不到!永远。”

项婧虽不爱看书,但在大哥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清楚范蠡和西施是什么关系,心下大惊,看着范靖眨巴眨巴眼睛:“你。。。。”

“你不是西施,我也不是范蠡。既不愿将你送出去。。。。便只能演一出李代桃僵。论姿色、论才气,萧清漪当仁不让。何况,你千方百计救她婶婶,这也是她欠你的。我出钱出力救出了她婶婶,这是她欠我的。”范靖娓娓道来,漆黑的眼眸中渗出一丝光亮,照的项婧眼前一片清明。这是他在向自己诉说着心中的感情。

项婧难以想象,一向冷漠不近人情的范靖,竟然在对自己表露心迹!第一次近乎直白的暗示自己的心意。

“可是,这样非君子所为。”

“可是?我本就不是君子。婧儿,你愿意去代国吗?”范靖皱着眉看着项婧,似乎在质问她。

项婧看着眼前这个如翠竹、似皓月的男子,心中荡起层层涟漪。那一声“婧儿”更是叫的自己心神全乱,胸口砰砰跳动,“我不要去代国,我要。。。。我要。。。。”

“我要跟着你。”

项婧自小在西域长大,性子本就与汉家女不同,从来不遮掩,也不口是心非,面对这样的男子,又是自己藏在心尖尖上的人,哪里还需要犹豫,一横心便说出来了。

范靖脸上荡开了笑意,笑意一直透进了眼中,在黑色的眸子里沉下去、沉下去,越沉越深,渐渐地,变浓,变浓。。。。

“可是,可是清漪去了代国。。。。”善良如项婧,这时候还是不愿背弃友谊。

“代王不论是样貌还是品性都是上等,又是藩王。以她的秀外慧中,定能受到代王的喜爱。我虽不是君子,却也不至将萧清漪这般惹人怜爱的女子推上绝路。”范靖伸手摸了摸项婧的脸颊,柔声细语说着。

项婧听得模棱两可,被范靖说的晕晕乎乎,只顾着点点头说:“那我明日可以去送。。。。”

“不行。我大费周章将你救下来,你要往虎口里送,岂不是白费我一番心思?”范靖有些怒气。

项婧见他不高兴,难得见他喜怒表露出来,忙的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说:“我晓得,不去便是了。。。。只是我与清漪相识虽短,可我还是。。。。”

“她这些日子都住在如意居,你若想和她说话,我这便叫了她来见你就是。”

“她住在如意居?”

范靖颔首道:“如意居是我家中产业,眼下由义父掌管,想来将来便是我。”

项婧又一次张目结舌。

“之前都是让上官风她们来传话办事,如意居里无人知道我的身份,只以为我与坊主熟识,所以难免殷切些。”范靖接着解释。

项婧微微皱眉,看着范靖说:“你竟有这么多秘密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范靖将玉佩顺手挂在了项婧腰间,朝项婧一笑,又补充了一句,“只此一次,好好想清楚了再问。”

“清漪的婶婶可安全?”

“安全。”

“清漪可知道你与那些个藩王之间的往来?”

“只晓得代王的那部分,也许燕王的那些不久也需要说给她听。”

“清漪是自愿去代国的吗?她会不会怨恨我们?”

“她并不是自愿,但也不抵抗。毕竟嫁给一个藩王,对于她,是个好归宿。”

“可代王好像不是个专情的人。”

“你且信我就是。代王。。。。自古帝王不专情,藩王诸侯也多情,你要求代王从一而终,未免强人所难。”范靖冷笑一声。

“男人多半如此。。。。还有一个疑问。”

“请问。”

项婧眯着眼看着范靖说:“你来过如意居几次?你与那个吕小姐可是来往频繁?否则她为何助你认识了鲁元公主,还将你引荐去了。”

范靖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与吕芸不过是偶尔赏花谈笑,往来不算多。至于如意居。。。。一时不记得了,多半是来办事,当然偶尔也有来。。。。”说着说着便再也忍不住笑意。

项婧闻言,瞪着眼睛看着范靖,一脸的“你说什么”的模样,甚是好笑,也实在可爱。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范靖凑到项婧耳边,若有似无的说道。

项婧立即面红耳赤,低着头咯咯咯笑起来,“方才谁说的永远?三哥说世上男子的诺言多半信不得。”

“你三哥难道不是男子?”范靖笑问。

“我三哥不一样。你不要转开话题!永远是什么意思?”

“永远便是永远。”

“你糊弄我呢。”

“我没有。”

“三公子,周亚夫来了。”门外传来下关花的声音。

项婧突然明白,清漪该走了!

范靖往后退开了一步,轻声说:“你随下关花去,与她道别。我在这里等你。”

范靖很体贴、很温柔。

这种语气与他平日对其他女子的客气不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占有的意味。

项婧心中甜蜜蜜,点点头,快走几步到门边,又回头说:“你等我吗?”

“我等你。”

项婧嫣然一笑,立即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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