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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第 13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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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月,春天似乎就到了,花红柳绿,春风摇曳。

林心的身体一天天臃肿起来。她的妊娠反应,似乎并不曾随着胎儿一天天长大而好转,反而变本加厉。天天呕吐,她整个人也越发消瘦下去。

立华和婉仪想尽了办法,效果都不明显。

春节期间,趁着学校放寒假,费明和婉仪去欧洲二渡蜜月;回来后,两人的感情改善了许多。这让立华甚为满意。

然而立华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对好了,那一对又出了问题。

立仁和林心回到台湾后,待情绪稳定,各思索了当日彼此的表现,都觉过火,因而悄无声息,各自后退一步,感情回暖了许多。

然而经过新加坡那一番争执,他们各自在心里头结了疙瘩。这个疙瘩十分微妙,多数时候可以忽略,然而在关键时刻,却又能像重锤一样敲打两人的心灵。

二月末的一个周末,林夫人让阮成捎信吩咐林心回家一趟。林心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便急匆匆赶回来。

立仁却一大早出去了,到了晚间,才返回。

林心迎上去,接过他的披风,随口说了一句:“还说我?我回娘家一趟,你自己不也是立马不知踪影?”

立仁皱一下眉,问:“你不是要住两晚吗?怎么这样快回来?你妈又要抱怨我了!”他末尾一句带着戏谑。

林心笑,颇有不依不饶的架势,说:“看样子,你是特地选我不在家的时候出去!”

立仁眉头遽然皱紧。

“难不成是外面有人?”林心调笑,又对立仁身后的阮成道:“你可要替我看好了他。万一被那些不三不四的缠住。我对付不了他,少不得要拿你这个替罪羊出气!”

她面如桃花,眉眼全是笑。

阮成也跟着笑,语调轻松地应道:“您多虑了!长官眼界甚高!那些莺莺燕燕,在长官眼里,不过是尘土罢了!”

我的副官竟然也胆敢当着我的面,拿我说笑?立仁心中不快,不是不满阮成,而是感受到林心对阮成的影响力。

在她面前,他的副官似乎越来越大胆,越来越随意,越来越富有人情味!

“其实我们是去了阳明山官邸!”阮成随口又说。

站在立仁身后,阮成无从看到立仁那瞬间的表情:阴鸷、凶狠、愤怒。但他瞬间又恢复了笑容,显得一派云淡风轻。

这转瞬的变化,全部落入林心的观察中。

吃过晚饭,立仁便去了书房。

费明和婉仪说说笑笑,陪着孩子玩。立华和梅姨聊天。林心一时发现在诺大的客厅里,自己插不上什么话,不免有些落寞,便独自上了楼。

先去了二楼的起居室,想要织会儿毛衣,心里燥地很,坐不住;又去婴儿房,再整理一遍从家里带过来、母亲为孩子准备的几件小衣裳。

“本该我自己做,可我没那手艺。这是我和郑嫂一起去百货店买的。你喜不喜欢,都带回去吧!算是我这个外婆的心意。”

想起母亲的这番话,林心心头发热,鼻中有些酸楚。不管怎么说,母亲还是惦记这个小外孙。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心想:宝贝儿,你可一定要茁壮的成长!有多少人期待你的降生!

林心睡了一觉,立仁才回到卧室。林心抬头看挂钟:十一点半。

“有什么事吗?这样晚?”林心靠着床头,坐起来说。一是有些抱怨,整个晚上,将她一人扔下,使她颇感孤独;另一方面,是关心他,他白天在外面忙,晚上回来还不放松,又在书房里忙,可别累着那把老骨头。

然而立仁只“嗯”了一声,就想搪塞过去。

他的敷衍态度,彷佛是将林心推出心门之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新加坡回来,他们就已经很少像以前那样亲密的聊天;而因为有孕,他们已不再行房。一堵无形的墙,隔在夫妻中间。

林心的睡意散去。她坐直了身体,注视着他,字斟句酌地说:“立仁,我有件事,本来想过几天说。今晚你也累了!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早说了好。”

立仁疲倦地打个哈欠,坐到床上,躺下,拉过被头,声音含混地道:“有话你就说。”

“七海的人,正月里,去香港面见了景云棠先生。”林心说,“我想,你肯定也是通过景家,而知道了左百儒的行程。”

立仁没反应。

林心接着说:“院长肯定都知道了!他们是父子,江山和未来的一切,都是属于儿子的。你既然效忠父亲,又何妨效忠儿子?像从前一样!院长还是会信任你的。”

立仁不做声。

“我想,你最好去一趟七海,见见院长.。

你看这个新年,老总统照例说反攻。院长呢?口口声声只说如何建设,绝口不提反攻。他的心思,我们也该明白了。

你负责和谈,便是与他的建设不搭调。你何苦让他误解你?倒不如去见他,表白心迹,只说一心为公,追随校长,诚心正意而已,别无他念—……”林心仔细分析。

立仁却冷冰冰截断她的话,极力挖苦道:“看来你不仅仅是回了一趟娘家!”

“我是诚心诚意说这些。”林心申辩。

立仁沉默稍许,缓缓地道:“林心,我劝你,不要插手这些事。你是我的太太,不是他妈的的狗头军师。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女人来插嘴?”

林心默然。他何时才能理解她的好意?

立仁翻过身,面对林心,打量着她的面庞,露出诡异的一笑,说:“我忽然明白:叶综为何不要你!你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下属,却不适合做太太。”他面向天花板,长叹一声,笑着道,“他真是一个聪明人!见美色,而心智不被蒙蔽!厉害。我佩服他。”

像是被闪了一耳光,林心满腹羞愤,心中有股被抽打的痛疼。她好糊涂!难道她不明白:和他一起生活,她不能越界。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终究还是越界了!

她转身,双腿垂下床,止不住地抖动,双脚混乱地搜寻着拖鞋。

“去哪儿?'”立仁问。

“洗手间。”林心回答。

立仁也有些懊悔方才的话,却碍于脸面,不愿意道歉,就嘱咐道:“小心点儿。”

林心“嗯”了一声,匆匆去了洗手间。

过了好久,她一直未归。立仁重重打几个哈欠,想要等她,却抵不住睡意,睡着了;猛然醒来,身旁依然是空,而时针已指向两点。

浴室的房门紧闭,灯光透过玻璃窗子,洒在地毯上,隐约还有她的身影。

他披上睡衣,来到浴室门前,轻轻敲门,喊道:“林心!”

里面没有反映。

他推门,里面居然反锁了。他顿时有点儿心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睡前他那番话说的也忒狠了!谁叫他这般在意她?越是在意,便越计较;越计较就越像个小孩子似地,有口无心,有心无口,将事情越拧越糟糕。

倘若他现在40岁,青春正盛,一蹦八丈高,或可就没这些曲折心境了。他会更加豁达,而不是这般紧紧相逼。因为害怕失去,因为太想拥有,像是要抓住夕阳的最后一道光彩,而心里其实也明白:夕阳总是要落山的!

“林心!”立仁着急,语气软下来,恳求道,“你开门。”进而又放下架子,哀求道,“你开开门,好不好?你出来,我任你打、任你罚!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用力砸门。里面不理会。

糟糕!立仁是真的慌张起来。她不会想不开吧?“林心!”他着急大叫,顾不得夜深人静!

正在他急得跳脚、搓手时,门却突然开启。

他冲进去,见她正在洗脸。

“抱歉!”她拿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我泡澡时睡着了。”

她虽说的轻巧,又洗了脸,还是难掩她眼角的泪痕和满脸的狼狈,像是偷偷哭泣了许久。才从浴缸里出来,身上只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丝绸睡衣,在明亮的光线照耀下,她后背的伤痕清晰可辨。而她竟然忽视了那一切,或者说已经不在意了。

他已经从里到外,将她的外壳和内核都剥光了,何妨再添上这些可怖的疤痕?她并不美丽,也不天真,更非单纯,她在任何一种境遇下,都能存活。

还是让他好好看清!也让自己好好认清。

立仁从旁边的衣架上取来一件厚的浴袍为她披上,小心翼翼地、带着讨好的态度道:“小心着凉!”借着披浴袍,顺势双臂将她圈在怀里。

“别气了!”他低声下气地道歉,“都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又故作笑容,戏语道,“哎,人老了,就发浑。有时候没头没脑。你别放在心上,就当做我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对他的自我贬损,林心只淡淡地一笑,摇头,说:“是我不对。不知分寸,不知轻重。以后不会了。”

“哪里,是我不对!”立仁一副“争功”的劲头,“全是我的错!我的错……”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吻上她的发丝。

新出浴的她,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令人醉魂酥骨、不能自持。

大约是有身孕的缘故,她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他的吻,使她禁不住一阵轻颤。

她的回应,让立仁得到鼓舞。一边吻她,唇凑近她的耳际,用近乎哀求地语气说:“把它都忘了吧!嗯?你知道吗?我已经离不开你,想要一直这样抱着你。”

我已经离不开你?这话像是洒在平静心湖里的一滴浪花,泛起一圈圈涟漪。离不开,却又折磨!想来竟是万般凄凉。

她全身颤抖着,像是深秋枝头上最后一枝花,在他的撩拨下,不能自己。

他忽然一下子将她抱起。她没防备,下意识地双手抱紧他的脖子,身体紧紧依偎进他的怀里。

他得意地笑起来。

她醒悟过来,挣扎着想要下去,但是他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两人就这样一个抱、一个推,一直到了床上,他将她压在身下,正想要进一步攻城略地。

她却叫起来:“轻点儿,小心孩子。”

他的淫思奇想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急忙翻下身,叫道:“有没有事?”

她摇头,趁机离开了他的掌控,拉过被褥,转身,背对着他。

他有些悻悻,却又不甘心,于是又凑上去,一只手悄悄移到她的腹部,轻轻抚摸着,戏谑道:“闺女啊!爸爸没弄痛你吧?你妈妈还生气,这可怎么好?”

闺女?林心眉头一皱,。虽然很不想理睬他,但忍不住还是说:“怎么是闺女?大家都说是儿子!”

从她内心讲,她当然期望是个儿子!

“我说闺女就是闺女!”立仁霸道地说。

林心讥讽道:“你心里指望是个儿子,却又怕落空吧!”

立仁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认真地说:“我真希望有个女儿!一个可爱、温柔、体贴的可爱丫头!”他充满憧憬地描述。

“一个你心目中完美的女性。”林心淡淡地补充一句。

立仁不敢大意,忙讨好道:“你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

林心怪笑两声,对这种厚脸皮的赞美嗤之以鼻。

立仁也故作傻气地跟着笑,同时双手悄悄不规矩起来。她稍稍抗拒了一会儿,终于向他投降了。

他们许久没有行房。这一晚,两人都有些激情难奈,一时竟如最初相恋之光景,极尽缠绵与温柔。

过了约有半个月,一个清晨,林心醒来,立仁还在睡。他四点钟曾醒来,到楼下院子里散步,一直到五点返回,然后才又睡着。

睡梦中的他,像是非常痛苦似地,眉头一直紧蹙着。

看他这个样子,林心不由心疼。难道我就这样看着他走进自己挖的坑里去?她悲伤地想。

突然她感到腹部抖动一下。她吓了一跳,最初以为是地震。但环顾一番,一切都正常。她正自嘲,突然腹部又动一下。这一次,她清楚地感受到:抖动是来自肚子里面。她愣住,心神还没稳住,就觉得似乎肚子里有个拳头顶住肚皮,涨得她难受。

猛然间,她明白了这痛疼的含义。胎动了!顿时大喜。

“立仁!”林心呼叫,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拍打正睡熟的他,“孩子,孩子!……”

她一串激动、兴奋而幸福的呼叫。

而从梦中被惊醒立仁,却吓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消,一下子抱紧她,急切地问:“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动了!”林心喜悦地喊叫,“他动了!”

立仁愣一下,像是没有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又动了!”林心兴奋之极,拉着立仁去按在方才动的地方。

像是小脚拱了他的掌心一下,很有力,又有点儿痒痒的。这是我的孩子!一腔的幸福充塞了他全身,顿时间,这种感觉像是海水一般淹没了立仁的身心。

接下去的事情,完全超出林心的预期。她本来以为立仁一定会紧紧抱住她、亲吻她。然而他却一跃而起,冲出房门,跑去敲立华的房门,还站在走廊里,已经大呼:

“立华!动了!动了。”

“动什么动?”立华不悦的声音传来,“大清早的,你又不是小孩子?越老越没型!衣冠不整、胡子拉碴。女人老了,可怜;男人老了,可悲!”

“孩子动了!”立仁照旧亢奋,几乎是癫狂,有点儿语无伦次,“方才,他踢了,我都感觉出来了。这是个假小子,有的是劲儿。”

立华惊呼起来。

“真的啊!”婉仪竟然插话进来,“费明,你快醒醒!”她也开始呼叫。

听着他们奔过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林心突然害羞,拉过被褥蒙住头,心里甜丝丝的,像是吃了蜜糖一般,满腹是幸福的滋味。

因为胎动,林心到医院做产检。

原本立仁也要同来,但是忽然接到一通电话,他便说要去官邸,匆忙离家。

听说胎动了,梅姨以激动,着急赶来看情况,竟闪着了腰部,立华只好留在家里陪她,等针灸的老中医上门。于是就只有婉仪和林心一起到了医院。

产科诊室外,坐了一排孕妇和家属。

婉仪去拿号牌,林心先坐下,耐心等候。

“打搅一下,请问,贵姓林?”忽然对面一个孕妇问。

林心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全身和脸部都圆滚滚的中年妇人,穿着普通,看她的腹部,胎儿应该有八个月了。她尽力想要靠前说话,但腹部像一座小山,压迫着她不得不靠回到椅背上。

“您是……冬姐?”林心用力端量这张脸。应该就是她,只是胖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太多皱纹和色斑,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大家都老了。

阿冬笑了,热情地道:“你一进来,我就认出了你。哎哟!你是一点也没变,还那么漂亮。我却老咯!”她没好意思提及上次也是来医院产检,何民耕好意陪着她,却引起林心的误会。

两人正说着,护士出来喊号,坐在林心身旁的孕妇起身应答。阿冬便起身,坐到林心身旁。林心忙迎上去,搀扶住她。

“您一个人?”林心环顾一下,问,“关律师还在忙?”

“是啊!”阿冬叹息一声,显得很无奈。

“快要生了吧?”林心关心地问。

阿冬点点头,道:“还有一个月,我的罪就到头了。”她打量一番林心,问:“你这个,几个月了?”

“四个月。”林心回答。因为她瘦,四个月的肚子并不显眼。

“胎动了吗?”阿冬好奇地问。

林心点一下头,说:“今天早上第一次胎动,所以赶忙来医院看看。”

阿冬惊异,说:“才动?我家那三个,加上这个,都是三个多月就动弹。每天早上起来,踢得我肚皮痛。”

林心笑,说:“你们夫妻一定很高兴吧!”一边说,回想到这个纷乱和惊喜交加的早晨,林心忍不住嘴角上扬,偷偷笑了。

然而阿冬却是一副苦瓜脸,说:“高兴什么?一窝闺女!”

林心错愕。

阿冬苦笑一下,说:“要是这胎再不是儿子,我就没脸去见关家的列祖列宗了!”

林心诧异,劝道:“关律师是学过西学的,不会在乎这些……”

阿冬轻笑,说:“无论学西学,还是中学,终归是中国人。现在两边骨肉分离。在家乡的父母,他们一定希望有个孙子,怎么能让他们的心愿落空呢!要是有一天,回到老家,怎么向父母交代呢?”

她这样一说,林心也沉默了。

多少人盼望回家!然而这条路是多么漫长、多么坎坷,浸染了多少泪水,又或者鲜血?然而当权者又岂会因小民的期盼而改变他的大政方针?就算身在高处的立仁,也无法扭转这局势。

“这个世界说大,说小也小,想不到你外甥竟然和智勇的堂兄是同事。”阿冬叹息。

“是啊!”林心应和。

阿冬显出犹豫不决的神情,环顾四周,终于说道:“姜府的老太太病了。”

林心震惊,不由得急切追问道:“什么病?要不要紧?”

“何师长要带去美国看看。”阿冬比较谨慎地回答。

她没有直接回答,却加重了林心最不安的猜测。一般平常的小毛病,还至于漂洋过海、去那样遥远的地方?

“原本明天,何师长的假期就结束了,要回岛上,现在却……”阿冬轻叹。

林心沉重。如果姑姑有个长短,民耕就真是孤身一人了!

“我听说,国防部有意让他留在台北,做次长,可是何师长坚决要求回岛上。”阿冬又说,“他自己讲,他不想做官,只想当一个好军人。”

林心缄默。曼莎曾和她说过这件事。

其实在这次次长争夺战中,还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那就是吴融!

吴融是黄埔出身,资历深,为老总统、军中老将、国府老人们所喜;何民耕虽然是外省籍,却在本岛建功立业,年轻有为,院长、军中少壮、国府新贵们所支持。就算这一次,吴融得以高升,未来的胜利者也必然属于何民耕。

林心又想:亏得民耕不贪图官位,否则这次深陷其中,说不定还会沦为院长探路的牺牲品!他这样年轻,资历尚浅,哪里是吴融的对手?

老总统的身体每况愈下,未来将如何,深不可知啊!此时暂避锋芒,离开这个是非窝,保全实力,日后也可真正为国效力,而不是将自己沦为争权夺利的工具!

阿冬姐如何能深解林心的这番心思?见林心面容沉寂,还道她仍有心于旧情,心里不免为这对旧情人感慨一番。

“关太太!”这时,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军人跑来,挥手呼喊。

“卞副官!”阿冬惊喜,费力站起。

林心随着起身,扶住她。

“你也忙,还来做什么?我常来这儿,什么都能对付。”阿冬逞强地说。

“关律师在法院,走不开;长官吩咐我过来一趟。”卞副官答,同时拿眼扫了旁边的林心。当他看清这张脸,露出惊愕的神色。

“这……麻烦何师长了!”阿冬感动,“我这个孩子,前前后后,可麻烦了师长好几回。以后,他绝不会忘了何师长的恩。”她又关心地问,“师长哪天启程?”

“大后天。”卞副官回答,“机票已经订好了。原本已订了今天晚上的飞机。今天早晨,官邸来电话。只好改了计划。我才将今晚的机票退 ,改成三天后的飞机。”

何民耕也去了官邸?立仁也被召去。莫非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年前,就在他们去新加坡时,民耕竟然去了新加坡?而且还有叶综送行!他们两个何时有这样好的交情?这听起来、分析起来,都觉十分诡异。

春节时,紫英曾去费府拜年。林心才知:民耕的香港行,还有紫英和卓尔做伴!

最近一段时间,民耕的行踪令人起疑。

“您是林女士?”卞副官忽然问林心。

林心点头。

“你见过?”阿冬问,问完就懊悔,彷佛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心却坦然说:“这是第一次见面。你一定是何长官的副官了。”

“是的!”卞副官说,又解释道,“我看过您的照片,所以认出了您。唐突之处,请您谅解。”

林心摇摇头。

阿冬心里却更加叹惋了。明明是多好的一对,生生就这样拆开了!

“这是我家的电话。”林心从随身的包里取出纸笔,写下电话号码。“有事,请直接拨打这个号码,找杨夫人。”

卞副官忙双手接了便笺。

婉仪返回,连声抱歉,说:“今天人好多,不如直接找黄医生,让他来安排。”

“左右我们没事,安心等吧!”林心说,又将阿冬和卞副官向婉仪做了介绍。

婉仪似乎对卞副官十分好奇,连着问他祖籍和父母的情况,进而才转回正题,问:“不知道何长官与尚小姐,相处地怎么样?我们都眼巴巴等着喝这杯喜酒呢!”

阿冬露出诧异的神色,心道:原来是她做得媒?怪道民耕会接受,想必是看在林心的面子上!哎,可怜的痴情人!

卞副官笑嘻嘻地道:“别急,好事多磨!驴已经套上了磨盘,还怕他不拉磨?”

这个比喻将婉仪和阿冬逗笑。

林心却不笑,心里十分不悦:一个下属竟拿驴子来比喻自己的长官,成何体统?

民耕是老古板,但观他这个副官,却是个油滑之辈!

下午,立仁回家。

立华迎出来。

“林心呢?”立仁随口问。

“回娘家了!”立华说。

立仁不悦,说:“又回去,干脆住娘家算了。”

立华沉下脸,道:“你又那根弦不对了?回家就撒野!今天去医院,本该是你这个丈夫陪着。你呢?一通电话过来,拔腿就走!心里还有没有老婆孩子?你到底哪天才能退休?是不是埋进棺材里,还不想撒手?”

立仁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道:“你饶了我!我现在正烦。”

“你哪天不烦?”立华更加不快,继续抱怨道,“我警告你,今天,我们都很高兴。林夫人也高兴,特意买了无锡的酱排骨,还有万三蹄髈,等着女儿回家吃。”

立仁关上书房的门,乏力地仰躺皮椅里。

“官邸又有事?”立华不屑地问。她向来鄙视立仁的那些狗屁事!

立仁不答。

“看来真有事。”立华叹息,“反正没好事。有好事,也轮不到你。你就是出苦力、给人家卖命的主儿。我劝你,还是好好地护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才算是正事。”

“那我成了什么?”立仁反驳,“一种地的老农?'

“种地老农怎么了?”立华道,“秦丞相李斯,等到要被满门抄斩了,才后悔当初没做一个老百姓!”

立仁苦笑。

“事严重吗?”立华问。她可以不关心政治,但是她不能不关心立仁。“与对岸有关?”

立仁摇头。

“怎么到现在也没个消息?”立华着急。

“急什么?”立仁说,“人见了,彼此的立场也有了了解,口风放出去了,就看最高领袖的态度了!这种事,急不得。”

“我是觉得,拖来拖去,会不会就不了了之?”立华担忧。

立仁不语。世上之事,了犹未了,总以不了了之啊!第一次国共合作,以杀戮结束;第二次国共合作,以内战结束。焉知第三次,将如何开启,又如何谢幕?

“不是和谈,那是什么/?”立华竟起了好奇心。

立仁犹豫一下,道:“我们得到确切的情报:美日将要签订一个合约,将钓鱼岛列为琉球群岛的一部分,从而使日本占有钓鱼群岛。”

立华惊愕。

“美国□□一位高级官员透露的消息,不会有错。”立仁沮丧地说。

“国府要承认?”立华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下子炸起来,霎时间又恢复了她从前妇女运动首领的风采。

她的变化吓了立仁一跳。“你……”他指着她,回想起妹妹年少时的风采,竟笑起来。

“你还有心思笑?”立华气恼,“割去琉球还不满足,又想着钓鱼岛?这日本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怒视着立仁,“你们到底什么态度?”

“我们当然绝对不会承认。”立仁用力道。

“可别搞成另外一个蒙古!”立华警告。

“蒙古之事,皆因俄国人串通□□所为,家贼难防!”立仁说。

立华仍旧焦灼,道:“你们有什么对策?”

“外交部已在美斡旋,期待能有一个两全其美之策。”立仁的回答颇有敷衍。其中内情,他当然不能完全透露给立华。何苦让她也跟着愤怒、沮丧和无奈?

“当初,倘若我们的军队也能打倒东京去,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了!”立华哀叹。

立仁冷声道:“为这片海,中日早晚一战!”

立华无力地坐进沙发里。战,战!难道这个世界必须要用鲜血来证明?

转眼到了四月初,阮成婚礼在即,不能随时在旁听候,于是立仁就吩咐山上别墅的古长庆下来暂代阮成,做他的副官。

古长庆一入费府,全家都觉得来个陌生人,十分不方便,然而也不能因此耽误了阮成的终身大事啊!

林心最觉苦恼。因为古长庆与阮成不同,他似乎刻意躲避她、疏远她,彷佛她是一种很危险的瘟疫。

再者,每个周日,林心和立仁照例去小教堂。然而林心却没有机会单独和赵夫人说话。因为这个古长庆只跟在她身后,而不是尾随立仁。

林心提示他应跟着长官。

他却说:“夫人有孕在身,长官吩咐属下寸步不离。”

像是监视!?这不能不让林心心生不快。然而她又不愿意再与立仁起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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