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 105 章(1 / 1)
小凡醒来,头疼欲裂,坐在床边发呆。
这时院里传来一连串陌生而急促的叫喊,打破了冬日早晨的祥和与安静。“姐姐,姐姐!”
因为宿醉,小凡思维反应的有些迟钝。她继续坐着,思绪空荡。
“欧阳?”外面传来林心的声音,“怎么了?别急,来,先进屋,再慢慢说。”
“不!”那个欧阳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断续,“大事不好了。出事了!他们突然闯进来,我们还在睡觉,糊里糊涂中,他们就把人给抓走了。”他的话没头没脑,不知其所以然。
“谁被抓走了?”林心冷静地追问,“林晖在哪里?”
“他们抓走了林晖!”欧阳几乎是哭叫起来。
“他们是谁?警察吗?”林心问。
“是便衣,一身黑!个个凶神恶煞。”欧阳还处在惊慌失措中。
“为什么要带走林晖?”林心厉声问。
“不知道啊!”欧阳呼叫,“哲学系的吕明夷也被带走了。他们什么也没说,直接冲进来,拽起人就走。我们的舍监老伯还来阻止,问他们是谁。他们竟推到了老伯。同学把老伯送去医院,我则赶来这里。”
小凡的神经狠狠跳动一下,混沌的脑海逐渐清晰了。她飞跑出门,未及问话,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
尖叫后,“扑腾”一声,林夫人摔倒在门框上,身体像是一个破麻袋包一般,滚落下三级的台阶。
林心和林凡几乎同时冲过去。
“妈!”“妈!”二人疾呼。
林心用手掐住母亲的人中。
林夫人悠悠醒转,低声道:“又抓人了!这次小晖又犯了什么罪?赶尽杀绝吧!赶尽杀绝。”她目光空洞,喃喃自语。
“妈!您别担心。”林心果断地说,“小晖绝不会有事。”
郑嫂端来一杯水,林心喂母亲喝一口。
“郑嫂,你扶我妈进屋,不要离开她。”林心吩咐郑嫂。
郑嫂急忙点头,搀扶林夫人返回屋里。
林心将欧阳拉到一边,低声问:“最近,林晖在忙什么?”
欧阳搔头抓耳,无措地道:“不知道啊!这阵子,他天天和吕明夷泡在一起,忙来忙去的。”
小凡好奇地凑过来。
林心严厉地瞪视她,严肃道:“小凡,你留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你要出去?”小凡担忧。
“当然!”林心断然道,“我警告你,非常时期,不要再惹事。”
小凡不屑撇嘴,却没反驳。
“欧阳,你马上回学校去。”林心安慰慌乱的欧阳。这个二十岁的大男孩第一次经历这种阵势,肯定被吓坏了。“去图书馆,看看书。不要和任何人讨论这件事;也不要和任何人讨论林晖。如果有人来问林晖的事,无论任何人,老师、校监、警察,等等,都说不了解。明白吗?”
欧阳一头雾水,然而他从林心坚定的目光里,感受到一些可以信赖的东西,这让他无助的心获得了暂时的平静。
当天,林心便和郑叔一起,几乎跑遍了台北及近郊所有的看守所,却毫无林晖的一丝音讯。
这绝不是一般的案子!林心暗想,正常情况下,一般的国情局的案件,会借用警局的旗号来处理,以此掩人耳目;一些嫌犯也会暂时关押在警局。
然而小晖,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何人做事如此干净利落?这只能证明,小晖已被卷入十分危险的事件中。
推测至此,林心一阵头晕目眩。
“大小姐,这天要黑了。还是先回家吧!”郑叔说,“这跑了一天,您也累坏了。看看您的脸色,煞白了。”
林心摇摇头,缓缓地道:“我要去找杨长官。只好请他出面了。”她看向郑叔,又道,“郑叔,您回家告诉我妈妈,我一定会将小晖安全地带回家去。”
“是了!我怎么忘记了杨长官!”郑叔喜悦,“有他在,小少爷一定不会有事。”
林心点点头。
林心先去了中山北路的老公馆。
“祝参谋的岳父病重,他已请假去了医院。”老勤务兵阿贵告诉林心。
林心愕然,脱口问:“祝参谋有太太?怎么一直没见到、也没听他提起过?”她非常疑惑。
阿贵从容答道:“祝参谋的婚事,还是长官做媒!他岳父曾是长官的下属。因为祝太太是独生女,祝参谋算是一个上门女婿。祝太太一直住在娘家,伺候老父亲。祝参谋是个老顽固,不喜欢讲家里太太的事情。他害羞。”阿贵还幽默地笑笑。
这可真是一个意外发现!林心暗想。
“那么这里还有谁知道如何联系到长官吗?”林心硬着头皮打听。
阿贵一笑,诚恳地道:“夫人,我们这里的规矩之一,不许追问长官的去向。如果您都不知长官在哪里,我们更加不能了解。”他显出无奈。
林心知道他没说假话,因而也不再为难他。
林心又给山顶别墅去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老马。
“长官不在这里。”老马回答,又十分关怀地问,“您有什么急事吗?一旦见到长官,我可以代您立即向长官汇报。”
林心犹豫,想到几番与老马的“过节”,还是决定不要将小晖的事假手他人。
她无奈地挂断电话。
杨立仁也像是消失了。在她最需要帮助、脆弱无力时,忽然发现,原来她所能真正依赖的,还是只有她自己。
立仁下楼,见老马手持电话,随口问:“谁的电话?”
老马骇了一跳,急忙挂下电话,答道:“是夫人的电话。”
立仁微愣,问:“她有什么事吗?”
“夫人没说。”老马回答,停一下,他露出不安的神情,小心地问,“属下敢问长官,不知您的命令是否也适应于夫人?”
“哪一项?”立仁问。
“不得泄露长官行踪。”老马道。
立仁沉默。
“属下造次了。”老马垂首。
“以后改过就是。”立仁宽容地说,上前拍打两下老马的肩头,说,“你跟随我多年,这些分寸,你能拿捏好!”
老马默然。
一个人,孤独站在黑夜笼罩的街头,冷风吹透全身,每一个骨节都冻僵了,心口却似有一堆野草在汹汹燃烧。双腿像是灌了铅,头脑却亢奋异常。
林心觉得自己被撕裂了。一个理性的林心告诫她:冷静、冷静,不要轻举妄动!一个感性的林心却心急如焚,急切而狂乱地想,不管了,救人第一!
无论如何,都不能牺牲弟弟!两个姐姐的人生已经毁了,绝不能再毁掉弟弟的人生!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国情局的残酷,它不但将毁掉一个人的肉体,还要在精神上彻底摧垮他!
小晖!林心无声地呼喊,我的弟弟!你在哪里?他们在折磨你吗?想到小晖可能在受刑,林心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我已经下过很多次地狱了,再下一次又何妨?她自问,我也是一个魔鬼!只有魔鬼才能和魔鬼打交道。
走投无路,绝望中,林心再一次来到这座看似寻常的小院门前。
它隐蔽在一棵古老的大榕树下。榕树巨大的浓荫,在夜幕里,洒下沉重的阴影,加深了小院的黑暗。除却门前的一盏路灯,周遭黑如墨汁。夜风扫过树枝,发出一阵阵轻轻的□□声,像是弱者痛苦的叹息。
她整理一下衣服,抚摸一下凌乱的发丝,做几个深呼吸,然后按下了门铃。
不多时,有人来到门前,只打开了铁门上的一扇小窗。“谁啊?”里面传来一个绵软的妇人声音。
林心一怔,答道:“我是林心。”
“林心?”里面的妇人喜悦地惊呼,随即打开铁门,一把抓住林心的手臂,亲热而兴奋地道,“林心!你快进来。咱们多少年没见了啊!”
“温姨妈?”林心吃惊,问,“您何时回来的台北?小迪还在美国吗?”
温姨妈却来不及回答林心的疑问,已转头,向着房里高声叫:“小迪,小迪!快来看看,谁来了?”
喊完,她直接拉着林心向正堂而去。
忽然从院门一侧的耳房里冲出来两个人,拦截住林心的去路,声音呆板地命令道:“过来登记。”
温姨妈有些败兴,却未阻止。
林心当然了解规矩,随着那二人进入耳房。
耳房里还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人,正悠闲地喝着小酒。忽见林心走进来,他的眼珠子一下瞪圆。
乍见这老人,林心也微愣。
老人站起来。
拦截林心的二人中的一个拿来一个笔记本和钢笔,示意林心登记。
“算了!”老人说,“又不是外人,还记什么记?”
那二人愣住。
“杰叔。”林心微微颔首,道,“您调来这儿?”
“是啊!”杰叔道,“您还真是来了。”
这话有些怪?林心正要细想,却被追过来的温姨妈打断。
“记完了吗?”温姨妈小心地问。
杰叔摆摆手,道:“不用记了。”
温姨妈立即抓过林心的手臂,带林心出了耳房,并低语道:“唉,好麻烦!是不是?这都是为了小迪的安全。”
看来小迪回国了!林心暗想。
林心随着温姨妈往正堂而去,突然正堂里传出两串高低不一、粗细分明的男女尖叫声,紧接着,一个高高的黑影穿破正堂的房门,跳下台阶,直奔向林心和温姨妈的方向而来。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温姨妈还没回过神,眼看着黑影就要冲撞上来;林心眼疾手快,急忙拉过温姨妈躲闪。
那黑影却稳当地停在二人面前不远处。
正堂房门即开,一束灯光照在黑漆漆的院中。来人背对着灯光,林心只看到一个大概轮廓。
他大约一米八左右,上身穿夹克,脚下踩着溜冰鞋。他游刃有余地摇动着身体,全身散发着自信和帅气。
“小晖!”林心惊叫,“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简直像是撞见了鬼!
她惊魂未定,突然另一个黑影,如失去控制地风火轮一般,从正堂房门飞出。
“啊!”那黑影尖叫着,却不是恐慌的叫声,而是兴奋地、享受刺激地快乐大叫,震耳欲聋,几乎刺破林心的耳膜。叫声逐渐走高,黑影眼看将要重重摔倒。说时迟那时快,林晖一个箭步冲上前,稳当当地接住了黑影。
“再来,再来!”那人意犹未尽,激动地鼓掌。
温姨妈却吓得魂飞魄散,哀叫道:“小祖宗啊!您闹腾够了吗?我的心脏都被你吓出来了?”
“胆小如鼠!”她嘲笑,仰起头,显出桀骜的神态。
林心的心头一颤。
“小迪!快看,还认得吗?”温姨妈讨好地拉住小迪的手,指着林心,笑问。
光线暗淡,彼此都看不清。
“这里看不清,进屋来。”温姨妈招呼。
林晖也做出一副兴趣盎然地神态,踩着溜冰鞋,拉着小迪的手,一起滑进正堂。
这个正堂具有浓郁的江南风格,屏风、太师椅、山水画,扑面带给人强烈的风雅气息。迎门,还有一个匾额,上书四个遒劲大字:格物致知。落款有三个小字:蒋中正。
“她是谁?”小迪颇无礼地问。
温姨妈笑眯眯,说:“你再好好看看。”
小迪瞪视林心,一脸茫然。
林心也在观察她。
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小美人!肤色白皙,尖尖的小下巴,圆而亮的眼珠,细长的眉毛,一头顺滑的长发;然而她的装扮,却颇具洋味:白色开司米毛衣,蓝色牛仔裤,简单又大方,尽显她的青春无邪。
然而,林心不会再忽略任何一个小细节,在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隐隐泄露出超过她年龄的狡黠,像一只小狐狸,脑海里已存储许多鬼心眼,只是还不曾应用和发挥。
她是小迪吗?林心惊诧!
“忘了谁给你辫小辫了吗?”温姨妈提醒小迪。
小迪眼睛登时闪亮,问:“是心姨?”立即摇头,“我记得心姨是卷头发?”
林心微笑,说:“我变了发型,人老了;你头发更长了,长成一个大姑娘。”又转向温姨妈,道,“女大十八变。这如果是在外面遇到,我一定认不出来。”
“可不是?”温姨妈感慨,“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从那年我带着小迪去美国,足足有六年了吧。”说着,她又上下打量林晖,笑说,“咱们的小晖少爷也长大了!仔细看,越长越像你。老人的话没错,这孩子谁养着,就像谁!”
小迪撇嘴,责问:“你是说,我长得像你?”
“你像你爸爸!”温姨妈故作没好气,说,“你以为我稀罕你像我?”
“我像我妈妈。”小迪骄傲地说,“爸爸说的。”她转向林心,问,“心姨,你看我像谁?”
林心摇头,道:“我没见过你妈妈,所以无权发言。”
小迪难过地坐进太师椅里,哀伤地道:“原来心姨也没见过妈妈。”
林晖上前逗弄她,笑道:“小傻瓜!这就难过了?我也没见过我爸爸!”
小迪的眼睛晶晶亮,诧异地问:“真的?你爸爸死了吗?”
林晖骄傲地宣称::“我爸爸是为国牺牲了。”
“我妈妈也牺牲了!”小迪飞快地说,抓着小晖的手,激动地道,“我爸爸说,我妈妈非常了不起!”
“我爸爸也很了不起。”小晖十分自负。
顿时两人惺惺相惜,颇有:同是天涯受苦人之感!
忽然小迪一甩头,将所有忧伤通通抛开,再次振奋起欢快的情绪,抓过小晖,高声叫道,“我们滑冰,我一定要比你滑的更好!”
“好啊!”林晖欣然“迎战”。
于是两人又在宽敞的正堂里,绕着桌椅滑来滑去。笑声、叫声乱成一团!欢乐的游戏驱走了所有哀伤。
这就是青春,欢乐短暂,忧伤更短暂!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着叶综不在,林心急于尽快带走小晖。然而温姨妈却拉着她不放,闲话家常。林心也不敢流露出急切,只得陪着说话。
看着两个孩子玩疯了,温姨妈有些吃不消;但是看到小迪脸上的笑容,她又感到无限的欣慰。
“哎!好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小迪这样开心。”温姨妈轻叹,“这大半年,她天天闷在家里!不爱说话,也不搭理人。我都怕她憋出毛病来。”
“怎么突然回来了呢?”林心闲聊地问,“我记得,当时是说想要在那边读完大学的?”
温姨妈叹息两声,欲言又止,低声道:“这话可就说来话长。”
林心审慎,不去追问。
温姨妈却主动道:“你不是外人,我实话对你说了吧。这都怪小迪的爸爸,他得罪了人。为了报复,那些人追到美国去,竟然绑架了小迪,还切去了小迪的小手指。可怜的小迪,从小没有妈妈,手又残了;她从小学弹琵琶,而今看也不看一眼。
又因为受到过度惊吓,这孩子有好长时间,一言不发,像是哑巴了!
我和她说话,她没反应;她爸爸和她说话;她也不搭理。那会儿,阿综,一个大男人,喝醉了,替女儿流泪。我……”说着,禁不住她的眼眶里泛出泪水。
林心忙安慰她,说:“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看现在,小迪又健康又快乐。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还掉眼泪了?”
温姨妈擦去泪花,说:“是啊!看着小迪重新大笑起来,我这心坎里,别提有多高兴。这都是托你家小少爷的喜气!”
林心淡笑,故作抱怨地说:“他有什么喜气?从小到大,净给我惹祸!”
“我第一回见小晖时,他才五岁吧!这一眨眼,生龙活虎!一个大学生。这都是你做姐姐的,教导有方!你也是苦尽甘来。以后让他好好孝顺你!”温姨妈说。
林心自嘲道:“我哪里敢指望他?他平平安安,我就阿弥陀佛。”
温姨妈上下瞅两眼林心,缓缓地问:“你还一个人?”
林心不语。
“先生也是一个人。”温姨妈轻叹,“你们这些人啊!我是个乡下老太太,不识字,闹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心思。想不明白!”
她话里有话,林心只装糊涂。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趁这个时机,林心起身说:“姨妈,天晚了,我该带小晖回去了。”
“难得来一回,再多坐会儿。”温姨妈挽留。她可是有大把的话想找个人好好聊聊。“你不是找先生有事吗?来都来了,再等一等。这几天,他忙;可他再忙,也一定回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好疼女儿的!”
“我也没什么事!改天再说吧。”林心道。
温姨妈很不舍,又建议道:“你好不容易来一回,难能没见着面,就回去?不如让小迪给她爸爸电话,催他回来。”
“不用。”林心快速说,忽然觉得自己拒绝太快,很不妥,又缓和声调,道,“长官忙,我身为下属,怎么好打搅、麻烦?”
温姨妈却道:“你的事,哪算是麻烦?他呀,巴不得让你麻烦他。”说着,她不由分说,就叫来小迪。
小迪一听,毫不犹豫,当下就拨通号码。
林心想要阻止,已经太迟。
“爸爸!”小迪撒娇地呼叫,“你快回家来!”她十足地命令口吻,“心姨来了!”
“哪个心姨?”那端的叶综缓缓地笑问。
此时的叶综,身处咖啡色睡衣,面色慵懒。
这里当然不会是他对女儿声称的“办公室”!这是他另一处隐蔽的住所。
一个穿着白色丝绸睡衣的艳丽女子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刚要张嘴说话,见叶综正听电话,她急忙闭紧嘴巴。
叶综抱着话机,坐进沙发里;女子将托盘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人则紧靠着叶综坐下去,叶综随手就环抱住她。女子小鸟依人地依偎进他怀中。
“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心姨?”小迪责怪地大叫。
叶综微笑,故作恍然大悟的语气,问:“你是说那个林心!?”
靠在他怀中的女子本用手指挑逗似地轻轻划着他□□的胸前,听到“林心”这两个字,她的手指有一霎的停顿,但很快她又接着“挑逗”他。
“你快回家!”小迪悍然命令,“再不来,心姨就要带着小晖回家了!”
“是吗?”叶综故作严肃,“可是爸爸公务在身啊!”
“好讨厌,你天天工作!”小迪嚷。
“让你心姨听电话。”叶综一本正经地说。
小迪将电话交给林心。
“局座!”林心恭敬地道。
“我马上回家。”叶综十分温柔地说。
林心按按太阳穴,做出痛苦地声音,说:“既然您忙于工作,属下怎么好扰乱您的公务?而且,我有些不舒服。”
叶综推开了怀抱中的女子,淡淡地道:“你等我。”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女子起身,端起青花瓷的小碗,讨好地说:“鲍鱼粥。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叶综却不看一眼,迅即起身,进入内室去换衣。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随即又释怀,露出风情万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