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在见不到上官玉成的日子里，关素卿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宅在郡主府发呆。躺着发呆数日子、坐着发呆多感叹，最离谱的是写四个字竟然用了三个时辰。
这天，实在看不过去的秦嬷嬷提议关素卿去京城贵族夫人小姐们最爱去的银楼买买东西看看热闹调节一下心情。
关素卿懒洋洋地从榻上爬起来，让如儿、云莹伺候她出门。
金玉楼在京城贵妇圈里享有极大的名气。除了他们的珠宝成色好外，其服务环境、服务态度、服务理念也是具有一流水准的。
关素卿的马车驶进金玉楼的别苑。这个别苑环境清幽、布置雅丽，是专门提供给有身份的客户挑选珠宝的。
金玉楼的老板娘亲自领着关素卿进了东厢的暖阁。关素卿一落座，两个手脚麻利的金玉楼小厮迅速将屏风展开。然后一个管事领着几个手拿托盘的婢女走进暖阁。
这些婢女的托盘上陈列着各种样式珠宝。管事会在屏风外依次为坐在里面的关素卿介绍。
等到管事介绍了一轮后，关素卿让如儿先过去筛选一番并将一些成色上乘的珠宝拿到里面让她细看。
如儿这些年跟在关素卿身边管着她的所有珠宝首饰自然已有了几分眼力。她出去一看，这些首饰美则美矣却并非是最上乘的东西。于是她什么都没选就回去了。
那管事也是极会看人眼色的伶俐人，他立马换了一批婢女进来。这次还是如儿去看，结果也还是什么都没看中。那管事又换了人进来，几次下来如儿竟然全美看中。连坐在里头的关素卿都无趣地接着发起呆来。
这么冷的天，那管事竟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心里腹诽：这闵孝郡主也未免太难伺候了吧！
这时，金玉楼的老板娘回来了。那管事与她耳语了几句，她立马让那管事去把几样镇店之宝拿来。只见年过五十却十分精神的她对着屏风点头哈腰道：“那管事那里晓得郡主在宫里看过的宝贝不计其数！”
不多时，那管事又领着几个婢女进了暖阁。这一回如儿拿着几只珠钗金步摇满意地点点头。那老板娘亲自介绍说这些都是前朝大有来历的珍宝。
正当如儿要拿进去给关素卿过目时，门外一阵喧闹声响起。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拥着一个华服猪头一路吵进暖阁。
关素卿在屏风后一看竟是岷康王世子。那个肥猪本来一副凶神恶煞惹人不痛快的的模样。但自见了如儿后竟立马堆满笑容，吓得如儿一溜烟跑到了屏风后躲起来。
那老板娘又去向他点头哈腰，连连道：“是谁惹世子爷不痛快了，我定狠狠地制他。”
那个肥猪对老板娘冷哼了一声，“许老板真是势利，难道看不起我这藩王世子不成？”然后他瞧了瞧那些托盘上的东西又道：“这些宝贝怎么不拿给我瞧瞧，是怕我付不起银子么？”
那老板娘挂着一幅令人舒心的笑，谄媚地与他解释：“今日真是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那群狗奴才真是一点眼力都没有竟做怠慢贵客的事。世子爷不知道，刚才他们还拿那些一般的成色给闵孝郡主看，真是丢人现眼！”
那肥猪一听里头坐着的是大名鼎鼎的闵孝郡主马上乐呵呵地笑着说不碍事，眼珠子还不停得往屏风后面瞟。
关素卿厌恶地皱了皱眉，如儿机灵地对屏风外面道：“既然世子喜欢那还是先送去给世子挑选吧！”
那肥猪讪讪地说：“不打紧，不打紧！还是让闵孝郡主先挑选吧！”
如儿正欲回绝，却见一个小厮进来走到那岷康王世子身边小声道：“世子爷，绿珠姑娘在隔壁等着你回去呢！”
顿时，暖阁里静若无声。谁都知道京城红袖坊的绿珠姑娘堪称京城教坊第一部。在一个未出阁的郡主面前提起一个教坊女子实在是大大的不敬。
关素卿对这些规规条条一向不在意，她只是淡淡地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许老板应当先遣人送去隔壁让世子爷好好挑选一番才是。”
老板娘连连点头称是，对那肥猪道：“世子爷，请！”
那岷康王世子一副可惜地看了眼屏风后又被几个小厮拥着除了暖阁。
等这些闲杂人等走干净了，如儿才对那老板娘道：“我们郡主乏了，改日再来挑选。”说完就让两个小厮撤走屏风，这时关素卿已经带好了面纱。
那岷康王世子回到隔壁后立即躲在半掩着的窗前偷窥外面。不多时就见一个面带薄纱穿着贵气身姿婀娜的少女身后跟着两个穿着亮丽的丫鬟出了隔壁房门。三人在许老板的带领下离开了。
那岷康王世子抬起好色痴笑的脸，对先前那管事道：“刚才闵孝郡主看中的东西全都抱起来送去郡主府。我要她人未到郡主府，我的礼就送到了！”
那管事暗地里抽了抽嘴角，心想：这厮，癞□□想吃天鹅肉！
关素卿回去后很冷淡地看了看那些锦盒，对如儿道：“那猪头还是个会来事的，你看着办吧！”
如儿顿时愁眉苦脸起来，这项任务可就难倒她了。收了不安心，怕惹了个不得了的祸害；退回去也不放心，怕得罪了这个了不得的瘟神！
最后还是蒋青舟出了个主意。留着这些东西，等以后那猪头落到他的手里……（以后省略种种纯情小白兔不宜）
没收到上官玉成的信，关素卿又变回先前那个发呆的霉女。秦嬷嬷见上次出门散心反而惹了意外的麻烦后也不再提与出门有关的消遣了！
那岷康王世子果然不负他‘纨绔中的纨绔’称号，坚定地在京城里拈花惹草、为非作歹。不过他倒是惦记起京城里的各位贵女来了。凡是有贵女参加的聚会，他一定找借口潜进去偷窥。只是看来看去还是没有那天在金玉楼别苑见过的那个身影。
这日，他躲在假山后听见花丛那边的孕妇木兰和敏雅郡主闲聊。
“这些天怎么不见闵孝郡主？”
“郡主怕是不知道玉茗妹妹又病了！已经养了许多天了都不见好！”
“什么病？请太医去看了吗？”
“看倒是看了，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
“那可怎么是好，太后娘娘昨天还问起她来了。”
“哎！玉茗妹妹幼时命运多舛。可能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吧！” 一时间，两人皆是一声叹息！
那岷康王世子听完了直播就心急火燎地让人兵分两路，一个去打听闵孝郡主府的事，另一个去打听京城里的名医。
与关素卿的假病不同，二姨娘倒是真病了。连带着魏氏心里不舒坦，三姨娘满脸忧色。关素卿得了消息，去尚书府看望众人。二姨娘病得长吁短叹，魏氏忧心忡忡，三姨娘颦着眉与关素卿说三天前上官习信来信说上官玉成受了重伤。
关素卿镇定地出了尚书府，失魂落魄地回了郡主府。接下来的日子她是茶饭不思地在书房里对着上回写得那四个字发着呆。
等到了傍晚，关素卿屏退了所有人又难得地召见了蒋青舟来书房。
蒋青舟很惊讶郡主会召他进书房密谈。他略带不安地进了书房，看见关素卿就坐在案前。他甚至看见了案上摊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上官玉成’四个字。他心下一跳，暗叫不妙。
关素卿只是清清淡淡地问了他几个问题。比如他如何从南昌一路混到京城不被人发现，再比如他如何乔装打扮成贩夫走卒躲过岷康王的手下，又比如他如何识得一些江湖朋友在城门关卡蒙混过关。
等蒋青舟很详细地回答完这些问题。关素卿又挂起一抹娴静地笑然后很理所当然地对他说：“准备好这些，明日跟我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