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chapter47 1月10日，难兄难弟（1 / 1）

朴苏此刻，非常不情愿承认，自己被强迫带离了北区，来到大学城医学院。

手脚被绑住的朴苏吐出两颗沾着血的牙齿。“咳咳。”一共有十三个半人半兽的家伙像条疯狗冲上来殴打朴苏，这些没救的家伙，很歧视并仇恨强化者，就像贫穷的仇富者，赤-裸-裸的嫉妒。

大多数非人的家伙看起来都有点虚弱。“小哥，几小时不见，你的脸肿得像包子，嘎嘎嘎嘎……”“土拨鼠”兄幸灾乐祸，朴苏确定自己被恶意报复。“走吧，走吧，嘎嘎，‘教授’要见见你。”朴苏就见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唯一个穿衣服的人，其他变异的非人类不需要穿衣服的。朴苏看清楚这个人：年约五六十，一脸皱纹，腰骨笔直，白大褂右口袋摇摇晃晃插了支黑色金边钢笔。

闻名已久的“教授”。

花白的头发好似斧刻的皱纹，“教授”让“土拨鼠”兄将朴苏带到一个试验用教室。这个老人一丝不苟地摆弄荧光显微镜。“别试了，你无可能挣脱绳子，我压制了你的力量。”“教授”对朴苏说。朴苏于是放弃了他地三十七次尝试撑破绳子。他的确感到困扰，开始他以为是绳子材料问题。

胡教授让“土拨鼠”兄退下，接下来的对话仅限于二人。“‘教授’，整个大学城的人都在搜寻你，你没躲。”朴苏先开口，已相信了眼前人就是“教授”本人，于是一阵惊奇。“还跟半兽半人的家伙合作了。”

“黄毛小子，你懂什么。不曾站到一定高度，你不会看到真相。被当成试验品的你们，又怎么了解崇高的实验目标。”胡教授白大褂上的味道就是医用消毒水和酒精混合味，辛辣，呛鼻。“你们这一批学生们，只是数据而已。”这个暮色沉沉不苟言笑的老人说。

“胡教授，我想起，你跟我老师一起吃过饭。”朴苏迟疑片刻，吐出一句吓人的话。朴苏的确认识这位教授。当时这位老人跟朴苏的导师在吃饭，朴苏也在场，但登老师没有替朴苏做介绍，大概是因为不好解释，因为大学城对外公布的教师队伍名单里，可没有这位胡教授。

“那次……”胡教授从实验中回过魂了，终于从显微镜前转头看朴苏。“……你是登教授的得意门生，年纪最小的那位？”“教授”生硬地开口。“小子，那我可以再救你一次。你可以称呼我为胡教授，据我所知，登教授他很疼爱他的学生，也就是你。看在登教授的份上，我会命令外面的人不要动你，你若老实，能继续待在这里。”

朴苏没想过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老人手中得到善意。“胡教授，你四处命令兽化物化的家伙去伏击强化者？你在研究？”胡教授不耐。“我们的谈话结束了，你别多问。”摇起讲台上摆着的小铃，有人进来，将朴苏半拖半拽地带下去。

“我该庆幸，这些家伙没有吃小孩的心思……”朴苏叹气。朴苏看到郭蓉蓉小女娃被几个兽化的女性抛来抛去当球玩，小女娃哭得没力了，尚在空中负隅顽抗。“教授”和兽化的家伙在一起……这消息能告诉庞浅他们就好了。

傍晚，朴苏确定，这群人，包括胡教授，不是想用毫无章法的暴力打死他，就是想活生生饿死他。“饿死一个强化者他们会有成就感？”朴苏想翻白眼，但有点饿，没力气。没、有、人、来、送、吃、的。饿死？那么传统的死法不符合他的性格。朴苏开始艰辛地翻垃圾山，翻找能吃的食物。寻到一小块脏兮兮分辨不出原样的火腿肠，但“土拨鼠”兄气愤地阻止他进食，“不许吃，不许吃。”朴苏迅速地将它塞嘴里，腮帮子鼓鼓，咀嚼几下。

“土拨鼠”兄反应一变，带蹼的手指抖啊抖，忽而抱头，带哭腔地问，“你，你好……好……”仿佛垂死挣扎的人。“好吃吗？”

“也许过期了，哪里好吃。”朴苏嘴里的动作一顿，呆滞三秒，好像有十几分钟那么久，僵硬地抬头看这位，“土拨鼠”的神态，仿佛期待着些东西。

朴苏好像发现了某些迹象。“你们无法进食正常的食物？”他试探地问“土拨鼠”兄。

“土拨鼠”兄回答：“对，全部的我们，都无法进食任何食物。”

“实验，是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之一。根据研究的目的，尽可能地排除外界的影响，突出主要因素并利用一些专门的仪器设备，而人为地变革、控制或模拟研究对象，使某一些事物过程发生，或再现，从而去认识现象和规律。实验是分阶段的，越是精密的庞大的实验，越是分多层次，多领域，多项目，为达到预期目的，人为控制一些因素，制造使得研究对象朝着原定的方向发展……你们不会被允许了解，也不需要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这么做，它对你们而言毫无意义，只有在记录数据的研究者眼中，这种在补与条件之下重复的取巧的行为背后，包含着何种价值。”

胡教授厉声说，“研究所的人希望你们不能最初聚成一团，所以你们被分成一个个小团体，研究者希望你们与变异动植物对抗，希望你们诱发病毒以产生更多的变异，所以你们必须在大学城里流浪，漫无止地，经历重重困难……某种意义上，你们分开才是最安全的。”

一日之内，朴苏被再次送到胡教授面前，胡教授严厉地绷着脸，带了个小箱子，给朴苏用针往身体打入一种蓝色的液体，朴苏看到很多用用试管封住的蓝色液体，保持默然地听胡教授说出上面的一大段话。

“教授，你为什么留下，留在大学城。”朴苏静待实验结束，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像只饥饿中酣睡的猫。

胡教授似乎不想回答。

“决定做这个惊动世界并毫无人性的残酷实验，国家还真的允许，拿到国际上公布，不知会引起何等大的轰动，那些人都会说，这个年轻的国家领导人集体失去理智。”朴苏说。“这种实验，藏不住全世界的耳目。”

“轮到小子你关心这个，哼。”这位老人有在听他说话。

“胡教授，我们国家每个年轻人都从小读历史，历史总是相似的，二战有惨无人道的集中营，中世纪有宗教战争，那些国家不是疯了，有压力而已。所以说……胡教授，世界末日要到了？”开玩笑地说这话的时候，朴苏那张欠揍的扑克脸扬起了一丝细小变化。胡教授盖上箱子，这位教授，终肯正视朴苏。“你太多话。”

“兽化物化的那些家伙，无法进食？”朴苏抢着再问，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对！”胡教授瞪他一眼，还是回答了这问题。成堆的垃圾有食物却无人问津，郭蓉蓉的安全，“土拨鼠”兄的反常举止，就让朴苏他发现全部的问题。“教授……这样下去，他们会都死的。”人类扭曲自然的失败产物，无法进食，如何活？朴苏动了恻隐，他很认真地抬眼，跟教授探讨。

“小子，你关心它们？等我研究有了结果，我会负责帮它们解脱。你听，我说一次，如果，”没有理睬朴苏提出的问题，胡教授说，样子好像珍藏的宝物被砸碎，异常激愤。“如果不是登教授求我给你安排注射，你早就在病毒爆发当天该‘死亡’了。没有蓝液，你死路一条！下来你要表现得不够配合，我胡青林保证能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