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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卷.真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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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本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但此时此刻的东国看上去竟然如此的萧然。处处都是断井颓垣,民不聊生。昔日繁华小镇被大火付之一炬。这里如今成为荒凉之地。地上的尸体已成骸骨,散乱地摆在地面。时雨见了,不住心生悲悯。

这是他的国,这些都是他的子民。

“东陵王,我已把军队驻扎在东国四处,一有情况立马包围。”慕千觞说道,时雨点点头,道了句:“有劳慕将军了。”

当几人快到宫门之时,豁然被层层兵马包围起来,兵戎相对。郁乘风抽出啸月长风,护在了时雨的身前。慕千觞虽不是时雨的左右,但也奉了南宫的命令要将他保护好,此时两国的大将军纷纷对峙着。愁眠则不紧不慢地站在时雨身边,他扯了扯时雨的衣袖,轻轻说道:“一会跟我走便是。”

“王弟!别来无恙啊。”一阵笑声从人群穿透,围起的兵马纷纷让出条道来。只见东陵初空身穿白虎袍,头上束羽冠,带满凌人的君王气息往四人走来。他看时雨的眼神就宛如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只要他一抬脚,就可以把他踩得粉碎。

时雨看着东陵初空,这个与他有着血脉相连的男人。只是,他背叛了自己。

“王兄。请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今日在这东国城楼之下,千万百姓尸骨之上,你我兄弟二人情义断绝!!”

“哈哈,我也只不过象征性地唤你一声王弟。你真以为我们是本自同根的弟兄吗。你要知道,一旦涉及到江山权利,纵使父子也会反目成仇。”

“我不明白,名利对于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你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感觉。本来一切都是你的,离王位仅仅一步之遥,却被人生生从中截下!你抢了我的位置,夺走了我的一切光荣。东陵时雨,你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假惺惺地问我何为名利权贵?”

“我由始至终都没有跟你抢。这个位置是父王给我的。我自然要替他把东国好好掌管下去。”

“可你把东国掌管成什么样?千万百姓面临国破人亡。你连自己的国家都守不住还信誓旦旦说会把东国好好继承下去。你根本就不配这个位置。”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从你把那个女人带到我身边起。我就中了你这从长计议的谋反陷阱。”

“那也是你太容易相信人了,才会被牵着鼻子走。时雨啊时雨,你何时才能学会处世之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你待人好,人就会待你好。狼子野心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么。”

时雨隐隐生了一口怒气,他看着东陵初空。收在身后的拳头越发握紧。他沉着声音说道:“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放了你这条狼,让你野心无限放大。直至今日你回来恩将仇报。”

东陵初空也收起笑色,弟兄两人肃穆对峙,两人气氛凝结到零点。

两人已经陌路。

“看来,是到我们两人决一高下的时候了。来人啊!”

“是!”

“务必把东陵时雨一行人捉拿到手。无论用什么方法。”

时雨看着初空,他冷冷一笑:“郁乘风,慕千觞听令。”

“末将在。”

“我命令你们,务必要把东陵初空的人头取下,悬挂东国城门,昭示天下!!”

“是!!”

时雨手负身后,仰首看着前方,剑眉紧凝,面容严峻不羁。那丧失已久的君王气魄终于爆发。郁乘风与慕千觞二人手持兵器。准备迎接一场浩荡的血战。

愁眠一直沉默不语,他手伸到袖中,拿出两枚药丸。反手送到郁乘风和慕千觞手中,轻声说道:“东陵王交给我保护,二人赶紧服下这丹药。”

“无论你们现在有多少万大兵。可你们人被我重重包围,你认为你们逃得掉吗。”

愁眠抬起头看着他,金色的眸子翻着波澜,他轻轻笑得:“那尽管试试看,是你的人马快,还是我快。”话落,愁眠拉过时雨,凑近他耳边说道:“抓紧了!”

“弓箭手准备——放!!”

两个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同时进行。愁眠那淡青色的衣衫踏着风临空飞起,他紧紧抓住时雨,无数的箭从高处簌簌而来,愁眠却面无惧色,青袖一扬,那箭全然反弹了开去。

郁乘风和慕千觞在底下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不住都为愁眠而捏了一把汗。想不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美男子,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弓箭一批一批如雨洒落。愁眠躲开一把又一把。直到最后,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抓着时雨,跃上一处高地,放下时雨之后,他叮嘱了一句:“把耳朵捂上。”

时雨甚为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之间愁眠厉眼看着底下涌涌的兵马,凝气聚集,丹田一收,仰头长啸。他那声音就如在高歌,如此激昂。底下的人皆露出痛苦的表情,纷纷捂着耳朵四处逃窜。郁乘风和慕千觞服过愁眠给的药,所以安然无恙。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两人相识一会,只见慕千觞从袖中发出一弹,绽放在空中。这是他给城外留守兵马的讯号。而罢,两人借此往城外掠去。

吼声过后,初空手下的兵马皆有点恍恍惚惚。初空一怒之下,扬手就给了将军一个耳光:“真没用,最好的攻击时期都给错过了!”

这愁眠是什么来历,竟然会如此悬乎的功夫。东陵初空厉眼看着城楼之上,那不紧不慢的青色身影。

“这东国看上去景色甚好,东陵王不妨带愁眠四处走走,可好。”愁眠理了理衣衫,他身后已经拼杀起了一场国与国之间的血战。但他还能漫不经心到隔岸观火那般。

“可……”

愁眠抬起眸子,绝艳地笑道:“现下情景,我劝东陵王还是不要看的为好。南国兵力雄厚,我想在数量上我方就已经更胜一筹了。走吧,我想到东国王宫里四处看看。兴许,能碰见什么故人。”说罢,愁眠自行往城楼走去,时雨连忙跟在身后。两人走进宫里,迎面而来的就是纷纷阻拦的侍卫。可一波凶神恶煞的人只要与愁眠一对上眼,就变成了软手软脚的醉虾那般。

两人在宫中行走,在御花园的时候,愁眠停下了脚步。他闭上眼睛,眉头蹙起,他在空气中嗅到一种极为熟悉的残留气息。

“这味道……”愁眠凝神聚集,确认了方向之后,迈步就往那边赶去。气味越来越浓,待到深处,愁眠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棵白葡萄树下。他使劲嗅了嗅这棵树。

“错不了,就是这个味道。我想,我是找到你了。”

时雨有些赶不上他的步子,气喘吁吁地走到愁眠身边,未等他开口,愁眠便问道:“这座园子先前是住了谁。”

“这里……”时雨的眉色掠过一丝忧伤,“是我的王后。”

“哦?”愁眠转过身,精致的五官里带着微微思绪,“那她去了哪里。”

“她离开东国了。我想,她现在应该在西国舒舒服服享受着日子。”

愁眠一顿,抬眼便看着时雨那恍然若失的神色,愁眠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便不再作追问。而且,他对别人家的家事也不感兴趣,他如今对自己着小收获而感到有微微的欣喜。他心里想着,这里既然残留着他的气味,那么他一定是在这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并且,他一定还会回来。

“哈,即将久别重逢了。”愁眠小喜一会。回过头看着东陵时雨,他用他那绝美的笑容说道,“东陵王,我们喝酒去,如何?就在城楼之上,一边观战,一边对酌。”

“啊?”时雨感到颇为不可思议,哪有人面对战争还如此淡定。

“反正我们在这也是干等着,何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呢。是了,有琴么,我还想弹琴。”

“愁眠你……”时雨的话未说完,愁眠就自顾地往秋苑内走去,他推开了房门,四处打量了下。屋子空置了这么久,到处都落满了灰尘。他走进屋里,俨然看见了摆在窗子底下的那把古琴。他眉心一拧,大步上前,走到琴前,那熟悉的气味又在召唤着他,他抱起古琴,那丝丝琴弦上都有着他颇为熟悉的味道。

“这是他的东西!!错不了。”

时雨随后入屋,眼见愁眠抱着卿衣带来的那把琴,时雨的心莫名的一急,但量在愁眠是东国的大恩人,他也不好做架势让他把琴放下。

“这是王后从家乡带来的东西。眼下她似乎忘记带走了。我留着是等哪日她来索取我便再归还。若你想弹琴,我便给你找把更好的。”

“不,我就要它。”

“这……”时雨眉心宛了下,“这不可以。这是我的琴。”

愁眠瞥了一眼时雨,不做理会,抱着琴便往外走,耳畔似乎根本不把时雨的话放在心上,还随口吩咐时雨说道:“准备一坛好酒。”

时雨的心顿时腾起一片威胁感,他忍了忍,还是没收住怒气,他凛凛对着愁眠喝了句:“放肆!!”

愁眠这下可收了脚步,他微微回过脸,那抱着琴,不经意,不做作的回眸真是绝煞了一瞬。

“怎么了?”

“愁眠,我念你对东国有恩,且不惩于你。但你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敬。我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岂是你等小辈能够侵犯的。这把琴是我的,没我命令,任何人都不许碰。”

这并不像平时温柔似水的时雨,他把气势全然发泄。只是,他本以为想愁眠这等高傲性子定会跟他坳上一阵,可没想到愁眠竟然提起袖子掩面一笑。

“啊呀呀,我说呢,东陵王怎突然生如此大气。虽你口说你的王后跑了,好似一切都那么满不在乎。事实你对她留下的一切东西都带着剧烈的占有欲,对么。我不会拿走你的琴,这把琴跟我要找的人有着密切联系,兴许我要找的人跟你的王后也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我想,我可以用这把琴把你我的目标都引出来。方有得罪,望王大恩大德了。”

愁眠这笑容让时雨那盛起的怒焰又浇熄了下去。他呆呆地看着愁眠,良久问了句:“真的么。”

愁眠又是一笑:“我从不喜欢开玩笑。”

愁眠说他不喜欢开玩笑,但他此时此刻的行为有何尝不像一个玩笑。

城楼底下,半城鲜血,半城烟沙。厮杀,嘶吼,决绝混淆一片,耳畔的兵戎交错声覆盖了一切,但不管别人听不听得见,愁眠可以做到旁若无人那般自弹自乐,他身边放着一壶花酿,还是时雨大婚那会南宫惜花送的。

酒很香,琴很悠,人很美。

与地下那血战沙场简直格格不入。东陵时雨坐在他身边,带满忧思地看着底下的战争。虽说西国渐渐弱势了下去,但他不能担保东陵初空没有准备后援军队。

“东陵王,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时雨从心急如焚之间回应道:“什么。”

“三天之内,你可以看见你所想的那个人。而我,也可以看见他了。”

“啊??”

愁眠头也不抬,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七弦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已经嗅到他的气味了。离东国已经不远了哦。”

底下的血战还在进行,西国的人倒了一批又一批。郁乘风和慕千觞似乎是铜墙铁壁一般,任打不倒。东陵初空见势越来越弱,不住心乱如麻。最后顺手抓过一个探子喝道:“叫卿衣的那个女人呢??不是说就快赶来了么。人呢,人呢!!!这人都快死光了。她还不出现,耍大爷啊!!”

探子唯唯诺诺,他知道此事的初空不好惹,只得说些漂亮话来暂时安抚他。

东陵初空一腿过去,把探子踢开,拔出宝剑,看着外面那满城兵马,准备亲自上阵。

与此同时,东国外。

江恨雪与卿衣各驰骋千里白马来到城门底下,未进城门,江恨雪就听见了那幽幽的琴声。他眉心一蹙,心想着这东国大敌当前竟然还有人有心思弹琴。

卿衣身上穿着白衣,脸上用白纱遮掩。她脸色很苍白,一路的奔波让她身子吃透了支。她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最近的身子还真是糟糕透了,练功不到半日就筋疲力尽。两人下了马,卿衣脑袋有阵晕眩,不稳地趔趄了下。她的腰际一稳,睁眼是江恨雪扶住了她。江恨雪的脸上带着丝丝忧色,但表情却要装得那么无所谓。

“你还好吧?”

卿衣缓了口气,慢慢把江恨雪推开,说道:“我没事。”

“看你脸色难看之极。一会你该怎么上战场。我们还是找个客栈休息一夜吧。”

卿衣瞥了江恨雪一眼,她心里其实想说不。她不想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呆得更久。但她的肚子又传来阵阵折腾。她只得点点头,一手按着小腹,慢慢往城里去。

别了三个月的东国,如今竟是一片荒凉。寥寥无几人,大街上的铺子都大门紧闭着。卿衣看着,心里不免带着丝丝酸楚。这本该是国泰民安的地方,如今却……

好不容易找了家客栈,还是江恨雪出了重金人家才肯让两人投下。回到厢房,卿衣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她浑身累得要命,眼皮睁开都费力。江恨雪似乎打点好了一切,傍晚的时候,他敲开了卿衣的房门。此时卿衣正酣入梦,他端了一碗鸡汤回来。

残阳如血洒进屋里,照在卿衣那身白衣上,就像血那般。看得江恨雪心里丝丝惊痛。他坐在床边,伸手轻轻理去卿衣的乱发与她冰冷失去了表情的脸庞。她回到他身边之后,变得不再爱笑。成日满腹心事,哀愁度日。何况她有了身孕的事情,江恨雪还不想告诉她。

他默默地看着卿衣,那张与白灵像极了的面容。她的一肌一容,一颦一笑,都如烙印那般在江恨雪心底久久挥之不去。他看着卿衣,心底升起众多情绪,有愤怒,有怜惜,亦有鄙夷。他伸出手指轻轻在卿衣的脸庞划过,就像在看一件极为珍贵易碎的瓷器。他双眼微微凝起,他何尝不像把这件瓷器占为己有。只是,他不能。他在心里跟自己过不去,他还不肯,不愿意放下白灵。

而卿衣,她是白灵与他最恨的男人所生下的孩子。

江恨雪恨她是理所当然的。可不知为什么,在卿衣还小,对他还有依赖性的时候,江恨雪每次酒醉就可以毫不费力就把她掐死。但他没有,他的理由是留着她一条命慢慢去折磨她。

可……

这有何尝不是江恨雪对自己的一种漫长的折磨呢?

明明爱,却不相信自己爱。

明明喜欢,却逼着自己不承认那份感觉。直到一切都要失去的时候,他才感到难受。但,江恨雪这个人,纵使难受了,他也绝不会吭一声。这就好比当年他亲眼看着白灵下葬。泪水已经疯涌了整个面庞,可他却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坚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手背上已经有块很深很深的印记,细细的血珠涌出,落在他白衣如雪的身上。

他给卿衣盖好被子,转身出户。今夜的月色正好,从远处飘来的风里,夹带了浓烈的鲜血味。江恨雪站在长廊上,闭眼享受着这令人发指的气味。他喜欢这个味道,因为,这象征着胜利。

风把他乌黑的长发撩起,月色明亮皎洁,露出了他那半张狰狞可怖的脸。就在这时候,暗处发出一阵很小很小的惊呼。就像草丛里的虫鸣,但被江恨雪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双眼一睁,抬掌往声源处就是一道猛击,只听唰地声音,一条青色的影子倏然地飞起,落在不远处的屋檐上,逆光之下看不清他那张脸,只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子,长发横飞,带起他那薄纱的衣襟。

江恨雪带满了警惕,看着那条人影,冷冷斥道:“你是谁。”

那个神秘人并没有回到他,而是用着一种极为怜惜淡淡地去问他:“你的脸怎么了。被谁毁的。”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江恨雪有种恍然的感觉。只是他的警惕让他对这个人充满了戒备,江恨雪慢慢凝起双眸,他在寻找这个男子的视觉点。

“这和你有关系吗。”

暗处那神秘人豁然一笑:“你想不想治好你这半张脸?”

江恨雪一顿,他这半张脸神经尽毁,除了神仙怕是谁都不能救他了。那神秘人这一番话无一是绝处逢生的机会,但江恨雪向来对陌生人不友好。他冷冷地拒绝了:“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你到底是谁。若仍在那故作神秘,莫怪我手下对你不留情。”

“哈哈哈,你啊你,这么多年你一样没变啊。你除了外形变得像个人以外,但骨子,性子都还是那么孩子气。”那个声音竟然是带着宠溺的。江恨雪彻底被他激怒了,只见江恨雪腾空飞起,隔空对着那神秘人就是一吸,可到手的竟然是一个药瓶子。此时神秘人就在他眼前,月光照透了他的半张容颜,竟然是美得那么倾国倾城。江恨雪有点恍惚,拿着药瓶怔怔站在原地,他一直盯着那人的金色眸子,移不开视线。

“你除了记忆被那些什么憋足神仙给消除之后,身上一切都没变。这药对你的脸有帮助,你若信我的话,每日取一羹服下,我想,等这药喝完了,你的脸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取一些药材给你敷脸,不出三年,你一定会变成跟以前一样漂亮的。好啦,快乖乖去睡觉吧!”

“你竟然出言不逊!!”江恨雪气得跳脚,这男子看上去不过跟他相差无几,但句句出言都竟是如此老气横秋,便如他的长辈。江恨雪头次遇到如此强敌,他们相对的并不是实力的较量,竟然是这个男人那几句微不足道的嘘寒问暖。

再抬眼,那男子消失不见。江恨雪离开客栈追出好远好远,但空气里只留下那男子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的,很熟悉,就像……他自己身上的一样。

进入初春就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大战都开始过去三天了,东国占了上头,西国渐渐寡不敌众。南国还发来了粮草与金子,协助东国重建。京城里的百姓慢慢又复苏了起来。直到第七天,街头才稍稍有了昔日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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