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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瘦尽灯花又一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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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中秋之夜一起看过昙花以后,慕容云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现。要不是那时刻藏在袖袋里的响箭,轻离真的要怀疑,慕容云杯是不是自己在梦中杜撰出来的人物。倒是许问君,常常会往莫府跑,有时候来找轻离,有时候干脆来找莫夫人,两人在书画上有着共同的见解和看法,一来一去的竟是成了莫逆之交。

要是哪天许问君好久没来了,莫夫人倒是不习惯起来,常常在轻离耳边念叨:“这问君这几天怎么没来了?”

“我哪里知道啊,”轻离毫不在意,一边绣着花样,偶尔拿起来比划一下,一边懒懒地说道,“他都是来看您的,您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

“你这孩子,”莫夫人拉下轻离的手,把她的肩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说道,“他还不是想着法子来见你一面,你怎么就不上心呢,他是个好孩子,要是你嫁了他呀,娘就放心了……”

“哎呀,娘……”轻离娇嗔着拉回自己的手,低下头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母亲总是提起许问君,她的脑海里满是那日的昙花,那夜的池水,以及那萦绕在鼻尖的香气。

莫夫人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只是放不下啊,若非她找到了一个好人家,自己怎么放心地走呢……

不知不觉,便入了冬。安阳城的冬天是极冷的,树枝上全是光秃秃的样子,像是掉了毛的秃鹰一般。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没有落下来,轻离是最喜欢雪的,那纯白的不可思议的雪捧在手心里,没一会儿便成了一汪清水,仿佛透着甜腻的气息。

每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轻离都会跟着莫夫人把梅花上的雪水用一个竹碗收集了起来,到时候再泡上莫老爷珍藏的雪山银牙,根根碧绿的叶子浮在茶盏里,浓郁的清茶香气和着隐隐地梅花香,那可真是茶不醉人,人自醉了。

上元节的前几天,街上便热闹了起来,街边的小摊上陆陆续续地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来吸引路过的人,当然,最好最美得要留到过节的那天。只是那些耐不住性子的小孩子看见了,便央着爹娘买。正所谓“黄发垂髫,怡然自乐”便是这个样子,手中的灯笼其实没什么复杂的结构,而孩子们往往要琢磨个半天,直到窥探出里边儿的奥秘才肯罢手,自顾自地也要乐呵半天。

真正到了正月十五的那天,那才叫做是万人空巷的盛况。整个集市沿街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照得整条街星光璀璨,连天上的星星都逊色了不少。轻离穿着一身紫檀色彩绣芙蓉纹织锦长袍,外面罩着一件貂毛镶边的紫罗兰暗花缠枝纹琵琶襟褂子,还用一件大大的风毛氅衣把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说来也奇怪,尽管她穿得那么多,走在许问君身边还是显得娇小可人。清水芙蓉般的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粉腮红润,即使是最美的胭脂也比不了她脸上的娇羞。

街边上的灯笼各式各样地挂满了一路,烛影晃荡,灿烂若星河。羊角风灯,泼墨宣纸印花灯,竹节雕花大灯……满目而来,看得人应接不暇。每个灯笼的下面,各自垂着一张纸条,有的是诗句,有的是字谜,凡是猜中了的,便可以自行把纸条拉下来,到小摊上去换些小玩意儿。本不是些值钱的东西,只是玩个噱头罢了。轻离兴奋地左看右看,像个小猴子似地转来转去。街上的人很多,比肩继踵的,放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脑袋。许问君跟在她后头,提心吊胆的,生怕她被人挤散了。

“轻离,”许问君拉住她的手,说道,“我们先说好了,要是你走散了怎么办?”

轻离回过头来,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以为他要回去了,晃动着许问君的胳膊,撒娇似地说道:“别这么早回去吧,爹娘好不容易放我出来玩的。”她的语气软软的,听得让人无法拒绝。说着向红豆眨眨眼睛。

红豆立马附和着说道:“是呀是呀,许公子,咱们好好玩儿吧。”

“那好。”许问君扳过她的肩,对上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如果我们走散了,你只要站在原地等我,我一定会来找到你的。”他的话语中透着深情,像是最甜蜜的耳语,或是最真挚的诺言。轻离本来心不在焉的,一心想着到前面去看看,听了他的话却瞬间安静了下来。这句话是那样的熟悉,像是一记惊雷打在轻离的心上。她感觉到有一个声音在心中呼喊她:“他找到你了。”

是啊,这句话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夜夜出现在轻离的梦里。

看到她瞬间僵硬的表情,许问君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他又向她靠近了一步,换言说,他又向自己的计划迈进了一步。他和别人不同,他是慕容云杯的朋友,所以他不能强取豪夺,他要的,是轻离心甘情愿的把他想要的送到他面前。

“小姐,小姐,你看那边——”红豆拉着轻离的袖子,“好像在斗诗哎,我们去看看。”

轻离恍恍惚惚地跟着红豆走,刚才许问君的话让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他的话反反复复地回荡在耳边:“你只要站在原地,我一定会来找到你的。”梦中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也是那么对自己说的。

许问君,是他回来找自己了吗?

待轻离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琉璃走马大花灯前面。四面皆是骑马射箭花样的琉璃雕刻,围绕着中轴慢慢地转动着,八支手臂粗的蜡烛把花灯照得金黄灿灿的。轻离伸出手,读着下面垂下的纸条:“花邀人仰首凝眸。”

花邀人仰首凝眸。轻离回味着这短短的诗句,便又想起那夜开放在头顶的昙花,又想起那夜那个,慕容云杯。

轻离略微沉思了一下,拉下了纸条,走到不远处的小摊边,把纸条递给摊主,问道:“请问,这个诗我能对吗?”轻离一脸欣喜的样子,手舞足蹈地接着说道,“对上了是不是可以拿走那边那个琉璃走马大花灯?”不知道为什么,轻离很喜欢那个走马灯。

摊主接过纸条看了看,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了,姑娘。这个诗刚刚有人对上了,诺,正在后面题诗呢。”摊主示意了下后边摆着的一张简陋的书案,接着说道,“还没来得及把纸条拿下来,是我的疏忽,这个就送给你当作赔不是吧。”说着那摊主递过来一个简单的宣纸小灯笼,里边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亮,但却透着温暖的气息。

轻离拿着灯笼,向那个背影看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靛蓝色弹墨海晏河清图案的花软缎长袍,上边儿还穿着一件玄青色对襟马褂。衣襟和袖口都镶着柔软的狐毛。他坐得很直,背后看去像是苍劲的松树。他慢条斯理地写着,但毕竟只有一句话,他很快便写完了,只见他站起来,拿起宣纸对着光又看了看,然后便转了过来。

轻离便对上了他的眼睛。一如记忆中的眉眼,狭长却深邃。显然他也看见了轻离,微微地弯起嘴角,连眼睛里都是笑意。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彼此,轻离觉得仿佛世界都静止了。整条街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所谓的一眼万年,也不过如此吧。

慕容云杯看了看她身后,率先开了口,打破了两人的沉默:“怎么就你一个人?”

轻离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红豆早已不见了影子,连许问君也没了踪影。刚才自己低着头想着心事闷头乱闯,没想到就和他们走散了。

轻离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慕容云杯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轻离看着他衣服胸口绣着的海燕,觉得自己就要透不过气来。

“刚才还和红豆他们走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就走散了。”轻离低着头,声音闷闷地说道。嘴里喝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化成了白雾,使得她的眼睛像是躲在大雾中一般。

慕容云杯执起她的手,把手中的鸟笼的握环放在了轻离的手心里。“这是刚才对上那首诗送的礼物,听摊主说,这是一只神鸟,它可是会认人的。”说着把轻离的掌心合起来,像是誓言一般的慎重。

轻离迟疑地晃了晃手中的鸟笼,那小鸟便跳到轻离这一边,安静地看着轻离。

“可是,这是你对上的诗,怎么倒把礼物送给我了?”轻离一边逗着小鸟,一边开心地问道。

“因为我想送给你。”慕容云杯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像是从幽谷中传来,回荡在轻离的耳边,久久不散。

两人边走边看,常常是两个脑袋挤在一起冥思苦想,争论不休,但结果往往是轻离占了上风,她像个女王似地拍着慕容云杯的手臂,说道:“等着看吧,一定是我说的答案。”

慕容云杯无奈地笑了起来,女人无理起来都是一个样的。他心疼地拍拍轻离的脸颊,说道:“你看看你,脸都冻得通红了,不冷呀。”

轻离正高兴着呢,两手拿了好些的纸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冷不冷,我热乎着呢。”说着又把慕容云杯拉到摊位前面准备把猜中的纸条都换成礼物。她拿着两个镇纸却犹豫不决起来。

“这个呢我喜欢它雕刻的花纹,这个呢我又喜欢它通透的颜色,到底哪个好呢?”轻离拿着两块镇纸左右为难,自言自语着。

她一左一右地拿起那两块镇纸放在脸颊旁边,像是两个长长的耳朵,样子极为可爱,她晃着手中的东西,问慕容云杯道:“你觉得这两个哪个好看呀?”

“都……”“不许说都好看!”

轻离得意洋洋地看着慕容云杯,就知道他会说都好看,自己把他的话先堵了回去。

“就这个吧。”慕容云杯胡乱地指了其中一个,佯装肯定地说道。

“好吧,就这个。”轻离心满意足地回头对着摊主说道,“就要这个了,拿走啦。”说完就把镇纸塞进慕容云杯的怀里,说道:“送给你,是你自己挑的。”

慕容云杯有些错愕,他刚才以为轻离问他是因为她自己难以选择,却没料到,是专程送给他的,他觉得心里有小小的气泡不停地往上涌,说不出的欢喜,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镇纸,说道:“为什么送给我?”慕容云杯把玩着手里的镇纸简直爱不释手,刚才怎么没觉得它这么的漂亮呀。

“因为,我想送给你。”轻离学着他刚才的话说道。说完便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率先走在了前头,唇边却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好看极了。

每次和慕容云杯在一起,轻离都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抓都抓不住,像是才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走在了轻离最熟悉的,莫府前面的小道上了。两人并排走着,轻离不时地看看手中笼子里的小鸟,很是喜欢的样子。

天空中有软软的棉絮飘下来,洋洋洒洒地落在人身上,凉凉地触感拂过脸颊。轻离抬起头来,竟然是下雪了。鹅毛般的雪带着冬天的气息落了下来。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轻离还是记得这年的这场雪,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更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吧。

一直到了莫府的大门口,轻离才想起和许问君的约定,若是走散了,要站在原地等他的。轻离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许问君应该等了她好久吧,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雪下得越来越大,怕是明日早上,便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了吧。慕容云杯看着轻离,突然心念一动,伸出手把轻离头上的雪花轻轻拍去,说道:“这样,我们算不算,一起走到了白头。”

轻离“霍”地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慕容云杯,这是第一次,他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亲昵的话语。

慕容云杯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拢了拢她披在外面的大氅,轻轻地笑着说道:“进去吧。”

轻离走进了莫府,回头时看慕容云杯仍是站在那里,仿佛静止了一般。雪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座雕塑。

待轻离关上了门,慕容云杯脸上的笑容便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杀气,他凛冽地转过身,厉声喝道:“什么人!”他身上的雪花像是暗器一般,迅速地飞散开去,落在地上时,在雪地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许问君站在转角,屏气凝神。他的内力很好,若是屏住呼吸,气息微弱的就如同不曾存在一般。难道慕容云杯还是发现他了?

当时他发现和轻离走散了,便立马回过头去找她,人山人海的却怎么也找不到轻离的身影。劝红豆回去以后,实在放心不下,便又回到了莫府。却不料正巧碰见了慕容云杯送她回来。怕自己和慕容云杯打上照面,便站在这转角的阴暗处等着。

正挣扎着要不要走出去,便看见头顶处有两道黑影闪过,原来是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慕容云杯很快便朝着黑影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许问君慢慢的从转角处走出来,孓然地伫立在这片雪海之中。雪花落在他的颈子里,凉凉的,透入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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